粥言粥語

彌　雅

前些時日，不幸罹患胃病。雖然并無大礙，但也小傷元氣。連續數日，食欲懨懨的。直到喝了媽媽的香菇雞肉粥，飽受折磨的胃，才慢慢地逐漸復原了。

胃痛，真是世界上最難忍受的疼痛之一。時而絞痛，時而鈍痛，時而乍痛。真是此起彼伏，花樣百出。而且，因為難以進食，所以體力被一點一點地耗盡，沒有補充。身體就這樣虛弱下來。抵抗力越來越差，疼痛也就愈演愈烈。

每到這時，只有喝下一碗熱乎乎的粥。才會感覺有力氣，可以繼續和疼痛折騰下去了。相信每一個喜歡甜食、冰凍汽水、咖啡和炸食的胃，都會定期受到懲罰。還好有粥，可以陪著胃，在這種惡劣的環境里，繼續撐下去。

其實，粥是很隨和的。幾乎所有的食物，都可以做成粥。永遠搞不清臘八粥里究竟應該有哪幾樣，所以，總是把家里能夠找到的原料都放進去，紅豆、綠豆、糯米、稻米、蕓豆、花生、紅棗、桂圓、栗子、核桃仁、葡萄干……甜甜膩膩的，熬到所有的東西都看不出來形狀，就成了。這是甜味粥。咸味粥也是一樣。各種蔬菜、肉類和咸蛋都可以按照個人口味隨意組合，和著米煮變成粥。既好喝又營養，只是賣相差了一點。算是美中不足吧。

總是在生病的時候想起喝粥。看電視劇《我的名字叫金三順》時，也有如是感受。金三順是一名普通的女性。既沒有漂亮的容貌，也沒有苗條的身材。雖然可以做出美味的蛋糕，卻找不到合適的工作。并且，在圣誕節被男友拋棄。倒霉的她，擁有的只是瀕臨被愛情淘汰的29歲年齡，以及被人笑話的“金三順”這樣一個難聽的名字。

女人總是會因為艱苦的環境而變得結實耐用。懂得體諒。關懷別人。足夠努力。心里潔凈。

當三順得知戀人的前女友熙真患了厭食癥時，雖然心里十分不喜歡她，但想到她在漢城沒有親人，還是熬了粥給她送過去。看到對方把粥倒掉，覺得很火，和她扭打起來。一邊打，還在說著“健康是最重要的呀”。

三順離開之后。熙真喝了剩下的粥。醫好了厭食癥，和心里的凹凸。

如果有了生病之后的一碗粥，其他的計較，也就可以不算數了。人在生病的時候，會覺得，其實世上的一切都是過眼云煙。只有健康是最重要的。和朋友聊天時，聽她說起自己的近況。獨自一人在國外生活，每天都在拼命工作，有幾次，甚至感覺達到了極限。覺得如果繼續撐下去，會有瀕臨死亡的恐懼。但如果停止挑戰極限，又會覺得辜負了年輕的時光，沒有安全感。

不知道那些因為過度勞累而離開的人們，是不是也有過這樣的想法。只是覺得，為了工作犧牲健康，非常不值得。

也許，只有剛剛經歷過胃痛的人，才會對粥產生這樣溫暖的依賴。事過境遷，還是會忘記痛苦，親近自己喜歡的食物，放棄平凡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