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 哲
近幾年,隨著我國經濟持續高速增長,對各種能源的需求越來越大。在這種背景下,煤炭的價格節節走高,煤炭企業的日子也一天好過一天。但是,隨著煤炭價格的提升,很多對煤炭依賴較高的行業卻已經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而最難以承受的就是電力行業。
作為我國能源產業內部最重要的兩大行業,煤電本來是唇齒相依的上下游關系。從電力對煤炭的依存度看,我國目前電力結構中,用煤發電占總裝機容量的70%以上。因此,很大程度上可以說沒有煤就沒有電。而從煤對電的依存度看,電力生產對煤炭的需求是煤炭行業的最大用戶,發電用煤占全國煤炭銷售量的60%左右,如果發電不用煤,一半以上的煤礦就要關門,說明煤炭對電力的依賴也相當大。兩者之間是一種誰也離不開誰的相互依存、相互促進的發展關系。
價格上漲激化煤電矛盾
2004年,盡管我國煤炭年產量已經突破16億噸(有觀點認為是20億噸)的大關,巨大的需求推動煤炭價格一路飆升,年漲幅突破100元/噸。資料顯示,2004年7月中旬,秦皇島的離岸價每噸達到450元左右,比年初增長了155元。用煤企業把煤炭運到華東地區加上運費每噸已經達到500多元。煤炭價格的增幅和單價的增量都創歷年最高紀錄。
價格的上漲直接導致了企業利潤的增加,資料顯示,1~5月全國3354戶規模以上煤炭企業盈虧相抵后實現利潤總額102.99億元(含原中央財政煤炭企業補貼收入),同比增加60.49億元,增長142.35%,增幅再創新高。企業盈利面達86%,虧損面同比下降3.19個百分點。其中盈利企業盈利107.69億元,同比增長121.58%。虧損企業虧損4.71億元,同比降低22.93%。
而與此相反的是,隨著煤價的不斷上漲,電力行業利潤增幅從2004年年初開始逐季回落,1~11月份電力行業實現利潤665.9億元,同比增長14%,增幅比前三季度回落了0.83個百分點,其中,火電行業首次出現負增長,1~11月份火電行業實現利潤397.6億元,同比下降1.18%。
對于煤炭價格的不斷上漲,電力企業認為自己已經難以承受,有的甚至表示,在這種情況下,發電越多虧的越多,因此干脆停止發電。去年很多地方缺電嚴重,其中很重要的一個因素就是一些火電廠因煤價過高而停止發電。但是,業內人士有不同的看法,中國煤炭工業協會第一副會長濮洪九認為,煤炭價格上漲不過是償還歷史欠賬。一些煤炭企業則直接指責電力企業和電網長期暴利。他們認為,在當前煤價這么高的情況下,一個煤礦工人的年收入平均也不到2萬元,而電廠職工是4萬元,電網職工的年收入在6萬元以上,都遠高于煤炭企業的職工。
對此,中國熱電專業委員會原秘書長王振銘老先生則向《新財經》表達了不同的觀點。王振銘認為,現在煤炭職工待遇是比較低的,但若干年以前,還是以前能源部的時代,煤炭職工的福利待遇是比較高的。王先生表示,他自己當時在能源部工作過一段時期,對一些情況比較了解。當初進行普查的時候,發現電力系統的干部職工宿舍最差,而煤炭行業干部職工的宿舍最好,而在當時,煤炭企業還大多數虧損,但他們職工的工資獎金并不低,這里面還是有很多奧妙的。現在煤炭職工待遇比較低,這是由于煤炭的正式職工都不下井了,下井的都是農民工,盡管也叫煤礦工人,但他們沒有經過什么培訓,自身素質比較差,這是其中因素之一。而電力系統的職工和煤炭行業的職工從素質上就不能畫等號,電力系統的技術水平、科技含金量是比較高的,電力系統的很多工人都是中專生甚至是大學生。所以,不能單純拿收入的多少來對比。
王振銘進一步表示,很多東西主要還是領導的問題,有的煤礦從來就不出事故,根本原因在于管理得很嚴格,技術水平高,工人素質高,收入也高。從另一個角度,我們總說煤礦工人的收入水平低,但我們每生產一噸煤的成本當中,工資的含量比美國煤的成本中工資的含量還要高,因為我們一個工人一天生產幾噸煤,而美國一個工人一天生產幾百噸煤,他們機械化程度很高,勞動生產率很高。所以,攤到每噸煤中的工資并不高,我們盡管工資很低,但一天出不了幾噸煤,完全靠體力。所以,我們一方面要提高機械化水平,提高勞動生產率水平,一方面也要提高職工收入。現在煤礦工人大多是農民工,他在煤礦工作,比在家里做要掙得多得多,所以他愿意干。盡管相對于別的行業他的收入比較低。
對于煤炭企業的問題,或許煤炭業內人士的話更有說服力。中國能源網CEO韓小平認為,煤炭企業職工收入低,福利待遇差是事實。但這里有幾個問題,一個是領導問題,一個是中間環節利潤太高,管理混亂。一開煤炭供貨會議的時候,什么好車都有,開寶馬、奔馳的大有人在,開寶時捷、法拉利的也不少。可見,煤炭企業并不缺錢,問題是錢到哪去了?
煤電兩家的說法都有一定道理,但有道理歸有道理,矛盾還是解決不了,而之所以出現矛盾,很多專家都認為,主要原因就是我國煤、電的定價機制不同。其中煤炭出廠價,開始國家有意實行低價政策,后來則對煤炭實行計劃內外供應體制,對計劃內執行指導價,計劃外執行市場調節價,形成了有彈性的指導價和高于指導價的市價的雙軌價格制;電力體制雖然目前已實行廠網分開,但上網電價和終端售電價,仍然實行政府定價。正是這兩種不同的定價機制,導致了煤、電的長期矛盾。
聯動政策被迫出爐
為了緩解煤電雙方越來越緊張的關系,2004年年底,經國務院批準,國家發改委印發了《關于建立煤電價格聯動機制的意見》,決定建立煤電價格聯動機制。其核心內容為:從長遠看,國家將在堅持放開煤價的基礎上,對電力價格實行競價上網,建立市場化的煤電價格聯動機制。在過渡期間,將積極穩妥地推進電力市場建設,并按照“市場導向、機制協調、價格聯動、綜合調控”的思路,建立靈活的、能夠及時反映煤價變化的電價調整機制,為進一步改革創造條件。方案規定:“原則上以不少于6個月為一個煤電價格聯動周期。若周期內平均煤價比前一周期變化幅度達到或超過5%,相應調整電價;如變化幅度不到5%,則下一周期累計計算,直到累計變化幅度達到或超過5%,進行電價調整。”據了解,本次煤電聯動方案價格調整幅度是以去年5月煤價為基礎計算出來的。燃煤電廠上網電價的上漲幅度為全國平均0.0213元/千瓦時。發電企業將煤價上漲的70%部分通過上網電價轉移出去,另30%由企業自己消化。
但是,這一緩解矛盾的方案卻并沒有得到所有人的認同,甚至還引起了很多人的擔心。湖南省物價局一位專家認為,按照現在設想的這種煤電方式聯動,最終將形成市場都不愿看到的價格螺旋式上升局面。煤炭目前是賣方市場,是稀缺資源。電價一旦有異動,會刺激緊盯著電價的煤炭企業聯手抬價,同時其他行業如冶金、鋼鐵、化肥等也會及時跟進、加價,加上一些發達地區如廣東等參與,就會形成全社會圍繞煤炭競價的局面發生,“計劃電”被“市場煤”牽著鼻子走,煤炭價格將會越抬越高。不過,這位專家的擔憂現在看來有點多余了,因為經濟規律決定了煤價不可能一直向上走,從現在的市場狀況來看,煤價已經開始回落。當然,現在的煤價回落也可能只是一個小的波動而已。中國煤炭運銷協會副秘書長武承重先生對《新財經》表示,當前的煤價回落只是一個波動,不是一個長期趨勢,國家對煤炭的需求肯定是每年遞增的,不可能是下滑的。不過,不管是波動還是長期趨勢,煤價終究不可能無限制上漲。
盡管這一方案主要是為了化解電力行業的壓力而出臺的,但電力行業對此同樣不滿意。一電力系統的高層認為,上網電價是固定的,電煤價格卻在不斷上漲,幾乎是一星期變化一次。而要調高銷售電價得需要一定的條件,煤電聯動方案中規定的是以6個月為調價周期,這意味著電力企業要承受6個月的調價周期的成本壓力。該人士認為,電力企業既要考慮企業經營利潤,又得承擔社會責任,在這種大壓力下幾乎沒有什么說話的余地。我國五大電力集團之一的大唐更是憂心忡忡,他們認為通過增加發電量、加強內部管理等手段,最多也只能消化增加成本的2%~3%,而要完全消化高達30%多的新增成本,不吃不喝也辦不到,不到半年這個企業可能就垮了。按2005年大唐需要1300萬噸煤,每噸煤漲價100元計算,總成本將增加13億元,其中自己承擔30%,就是3.9億元,而大唐一年的利潤只有2億元,這樣看來虧損是必然的。
聯動政策問題多多
一個政策出臺后,涉及的各方都不是很滿意,那就說明這個政策是有問題的。而且,現在煤電聯動只是價格的聯動,這和當初很多專家提倡的聯動有很大區別。韓小平對《新財經》說,當初設想的煤電一體化,主要是希望電力公司去兼并煤礦,讓他們能夠相互捆綁到一起,這樣他們的利益能夠聯動起來,雙方之間的矛盾也就會自然化解了。特別是電力企業各方面的標準都是比較高的,安全也好,職工的福利待遇也好,技術也好,電力企業投資的煤炭企業要遠遠優于傳統的煤炭企業。王振銘也表示,煤礦搞電廠,電廠投資煤礦,把雙方的利益捆到一起,這是合適的。不過,在王振銘看來,價格的聯動也是合適的,因為每一個企業,每一個產品,價格都要和價值相符,要和它的原材料掛鉤,這是天經地義的。
而且,在王振銘看來,當前的煤電聯動政策存在一個很大的問題,就是煤電聯動只適宜省級電網以上統調的電廠,對于熱電廠,容量比較小,還沒有實行煤電聯動,這點是不合理的,因為它是按廠子容量的大和小來決定。同時,煤電聯動了,但煤熱卻沒有聯動。熱電有兩種產品,熱和電,熱也是燒煤,煤電聯動和煤熱聯動這實質上是一個問題。兩三個月之前,國家發改委的價格司和建設部的城建司,出臺了一個煤熱聯動的征求意見稿,但僅針對居民采暖用熱,針對東北地區。而我們國家熱電廠有三種類型,一種就是專供居民采暖的熱電廠,一種是既供生產用氣,又供居民采暖的熱電廠,第三種是長江以南江蘇、浙江、廣東、廣西等地,專供生產用氣的熱電廠,“你光考慮第一種,顯然是不全面的。”王振銘認為,煤熱聯動應該適用所有的熱電廠。
在這個問題上,韓小平也認為政策有問題。韓小平認為,現在說要建立和諧社會,要發展循環經濟。而熱電的利用效率高,是城市基礎設施的一部分,一個項目上馬后可以代替幾百個小鍋爐房,節約煤炭,保護環境。但它的電價要高,因為它的造價要高,在城市里面污染排放的標準要高,煤炭運輸成本也高,但這些熱電廠不屬于國家大企業,它屬于地方的或者是外資的,所以被邊緣化。現在又要熱電廠競價上網,它怎么競價?今天敢讓熱電競價上網,明天就敢讓風電、核電競價上網。“這到底想干什么?一邊是中央在說要發展循環經濟,要建立節約型社會。但一邊又這么干,為什么呢,還是利益因素。” 韓小平說。
而且,煤電聯動政策顯然還忽視了一個極為關鍵的因素,這就是電力行業所說的煤價和煤炭行業所說的煤價完全不是一碼事。一位業內人士表示,電廠對外供電的度電耗煤量是標煤而非原煤;到廠標煤價應為原煤出廠價加運費后,再折算成標煤價。也就是說,煤炭行業說合理的煤價是坑口價,電力行業說過高的煤價是到廠煤價。
而據媒體報道,從山西大同到上海港,今年4月份計劃內煤炭出礦含稅價為164.42元/噸,比1997年的163.84元/噸煤僅上漲了0.58元,漲幅0.35%;可是煤炭實際到港價高達334元/噸,其中流通費用占煤炭到港價的52%,比1997年高出104元,漲幅高達45%。最終運到用煤企業的價格竟達到500元/噸。這中間包括了鐵路運費、海運運費、碼頭裝卸費,等等;其中,僅海運費就上漲了一倍還多,計劃外煤炭價格則更高。如果以煤炭的坑口價格計算,各項非煤費用的總和,更是占到了終端用戶煤炭價格總成本的75%左右。
可見,盡管煤炭價格已經創出歷史新高,但是當前煤炭出礦價并不高,而是煤炭流通中間環節抬高了終端用戶煤炭價格水平,造成對煤炭價格的誤解。
而且,據內部人士透露,在電力廠網分家前,電廠的電煤供應主要是電力公司下屬的燃料供應部來運作;廠網分家后,燃料供應部分也進行了改制,即現在大多數的省區都成立的“電力燃料供應集團”。目前包括部分劃歸五大發電集團的電廠和幾乎所有地方投資電廠,以及為保持調峰保留給電網公司下屬電廠的電煤供應,都仍然由電力燃料集團來供應。電力燃料集團給電廠的煤加價一般在50元。由于煤到電廠的過程中,各個省的電力燃料集團必然要加價,這也助長了煤價的攀升。
可見,煤電之間的價格矛盾,顯然是由很多因素造成的,而且也并不僅僅只是煤炭和電力兩家之間的問題。而現在的電力價格聯動政策顯然沒有考慮到這么多。
期貨交易浮出水面
包括韓小平、王振銘在內的很多專家都認為實行煤電一體化是一種較好的選擇。但是,這一策略能夠在多大程度上化解雙方的矛盾,使煤電都能夠走上一個良性發展的道路,卻是個很大的未知數。因為這個兩個行業都是資本密集型行業,這種大規模的資產重組,難度巨大。現在雖然已經有一些大企業如華能已經在做這方面的嘗試,但要大面積推廣在相當一段時期內都是很難達到的。而且,最重要的是,現在電力行業是一個壟斷性行業,煤炭行業是一個弱壟斷性行業;在它們實行聯合后,會不會出現強化壟斷的趨勢,相關企業會不會推動煤價、電價循環上漲?這樣或許更可能出現湖南物價局那位專家所擔憂的狀況。
那么,如何才能夠合理地解決煤電之間的矛盾呢?韓小平認為,就是要市場化。大的工廠需要多少電,如何使用,預先向電力公司訂購,電力公司則根據大致需要的發電量向煤炭企業訂購煤炭,煤炭企業拿到協議后就可以到市場融資,這樣形成一個良性循環。
但這種想法從目前看,并不是很現實,或許一些大的企業能夠做到這一點,如神華集團就已經這樣做了,而且效果良好,但對于共有2.8萬多家煤炭企業、僅規模以上的企業就有3300多家的我國煤炭行業來說,要想它們都這樣運作,顯然不太可能。而設置煤炭期貨交易或許是一個較好的長期解決之道。
期貨市場對經濟的反應非常靈敏,是經濟的“晴雨表”。在市場經濟條件下,價格是根據市場供求狀況形成的。期貨市場上來自四面八方的交易者帶來了大量供求信息,標準化合約的轉讓又增加了市場流動性。一般來說,期貨市場中形成的價格是比較能夠真實地反映供求狀況的,同時也為現貨市場提供了參考價格,起到了“發現價格”的功能。同時在期貨市場上確定了遠期價格,也就確定了未來的供需,生產和供應可以合理安排,以避免價格波動和利潤不穩定帶來的風險,對煤炭價格出現大起大落也起到了一定的防范作用。如果建立了煤炭期貨市場,推出了煤炭期貨交易,政府和相關企業就能利用期市,預測煤炭的供需形勢和價格走勢,進行宏觀調控和微觀決策。對于煤電雙方來說,煤炭期貨交易能夠使煤炭企業保持均衡生產,鎖定生產經營成本,實現預期利潤;電力企業則能夠獲得穩定供應,有利于形成合理煤價,從而促進煤電雙方的良性發展。
對于煤電市場的改革,國家發改委副主任張國寶提出了一個比較明確的思路:“煤炭價格放開以后,我們希望通過用戶和供給方,他們通過市場的協商來確定這樣的供應關系。我們也希望這個訂貨會的方式能夠通過現代的一些商務手段來到位,成立一個類似于糧食交易中心的煤炭交易中心。這個煤炭交易中心可以變成一個股份制的煤炭交易中心,通過網上的交易,來確定供需雙方。”張國寶提出的這個煤炭交易中心,很可能就是煤炭期貨交易中心。
不過,設置煤炭期貨交易,當前可能還存在很大難度。其實,早在12年前,由當時的煤炭部、國內貿易部和上海市政府共同組建的上海煤炭交易所就曾開業。會員單位包括煤炭生產、物流、消費和金融服務的近100家企業;交易機制為集中交易、公開競價、平等協商、統一結算,交易的方式是公開喊價和計算機自動撮合;品種為煙煤、無煙煤和洗精煤。合約品種為現貨合約、隔月合約、中期合約和遠期合約。但是,由于當時我們的管理手段極不完善,加之期貨本來就是一種容易誘發投機的交易方式。因此,在開設煤炭期貨后,投機異常活躍,煤價波動巨大,非法倒賣合同、轉手抬價行為猖獗,多空逼倉聯手操作更是頻頻發生,完全沒有起到價格發現和套期保值的作用。而煤炭的價格對整個國民經濟影響巨大,所以,當時推出的煤炭期貨交易在一年半后,就被當時的國務院證券委停止。可謂是“出師未捷身先死”。
但是,當前的情況和以前已經有了很大不同,經過十多年的發展,我們當前的監管手段已經有了很大提高,法律體系也在不斷完善。而且,在煤炭期貨方面,別的一些國家特別是美國已經有了較為成熟的經驗,我們完全可以借鑒他們的經驗來推出我們的煤炭期貨。
當前我國有上海期貨交易所、鄭州商品交易所和大連商品交易所3家期貨交易所。我們可以在現有期交所中開設新的煤炭交易品種,也可以開設新的專門的煤炭期交所。兩者互有優缺點。對于前者來說,優點是成本相對較低,監管比較成熟,但這幾個地方都不是煤炭主產區,煤炭的儲存和運輸會受到較大限制。而后一種方式的優點則是可以開設在山西這樣的煤炭主產區,缺點是成本相對較高,監管也不成熟。當然,到底采取什么樣的方式更合適,還需要深入的調查研究。
當然,我們不能指望煤炭期貨“包治百病”。正如一些專家擔心的那樣,計劃經濟時代所殘留的個別集團壟斷市場的后遺癥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徹底清除。就算已經建立了煤炭期貨市場,如果未能對其進行很好的市場化操作,少數壟斷集團仍然可以依靠其強勢地位,隨心所欲地左右煤炭價格。為了防止這一現象出現,我們應盡快將國內期貨市場和國際市場連接起來。這樣一來,即使國內壟斷集團如何抬高或是壓低價格,煤炭也可以直接在國際市場中交易。
轉變觀念迫在眉睫
不過,不管是煤電聯動還是開設煤炭期貨,都難以讓我們減少對這種資源的依賴。而煤炭是一種污染性很高的資源,不管是開采還是使用,都會對環境造成較大的污染。而我們長期實行的煤炭低價政策,又在一定程度上使我們在對煤炭的使用上大手大腳,這不僅使我們的煤炭資源消耗巨大,而且使得環境污染更為嚴重,這都不是我們所愿意看到的。當前國家提出創建節約型社會,又大力提倡發展循環經濟,從這個方面考慮,煤炭價格的上漲也是一件好事,因為這將迫使國內相關企業改進生產工藝,節約原材料,提高投入產出比率,進而提高這些企業的競爭能力。同時,企業消耗煤炭的減少,也可以降低我國資源的消耗速度。中國煤炭運銷協會副秘書長武承厚先生也對《新財經》表示,中國是一個資源大國,但也是一個資源消費大國。所以,對于資源應是合理開發,節約利用,對于祖宗留下來的東西,我們不能吃光喝盡。所以,從另一個方面來說,煤炭等能源價格的上漲也是一個好事,至少可以促進節約消費,因此,第一你要看漲得合不合理,第二你要看這對整個國民經濟的發展究竟起到什么樣的作用。
其實,現在世界上大量使用煤炭資源的國家并不是很多,即便美國這個世界第一能源消費大國,每年消耗煤炭也不過10億噸,法國則主要都是使用的核電。所以,從今后的發展方向看,我們應該逐步減少對煤炭的依賴,大力發展新型替代型能源,如核能、風能、太陽能等。除了煤炭等資源價格上漲可能會促使人們對這些新型能源的大力開發外,國家也應該對這些新型能源的開發利用實行政策傾斜,因為這些新型能源的開發利用剛開始是要付出很大成本的,如果政策不進行傾斜,開發者和消費者可能都難以承受。而從長遠來說,這樣的代價是完全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