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最后一天,陰晦的濃霧籠罩著早上的天空,空氣似乎稍一碰撞就能落下水珠,濕冷得令人瑟縮。
匆忙趕去上班,一進門就看到保安員的微笑:“有您的雜志,請簽收。”說著遞過一個大大的牛皮紙信封。
“謝謝。”我的心頭忽地一熱,一股暖流涌遍全身。
這是《讀者》第五期,普通的雜志,不普通的情意——它是遠方朋友的親情贈送。邊向辦公室走去,邊小心地拆開信封,竟然發現信封里雜志之外還有一張精美的賀卡——祝賀我的生日的!
意外!驚喜!
雖說離生日還有一個月時間,這早早而來的祝福還是令我滿心感激。
經常收到學生的賀卡——每個新年或教師節的時候。也曾收到舊同事或老同學的問候賀卡。喜歡這些文圖并茂的精靈,不僅喜歡它們精致的設計,更喜歡其中蘊涵著的或簡單或詩意的關懷。但近年來,賀卡越來越精美,賀詞也越來越優美,特別是網絡賀卡,還在詩情畫意中伴隨著音樂,如夢如幻,華麗得叫人覺得身在仙境。欣賞之外,總覺得華美得無從挑剔的賀詞里少了些真誠的感動。
人到中年,不尷不尬的生日連自己都常忘記。有時候老媽會在電話里提醒我別忘記了煮一個雞蛋,童年時,過生日是必定會吃上一個雞蛋的,老人們說雞蛋會滾來好運氣。有時候兒子會送上一句問候,叫我在感動之余也感嘆時光如梭。
上一次收到生日賀卡是什么時候呢?念頭一轉,竟然嚇了一跳——20年前了!少女時代的生日是受人關注的:閨中好友或送一個書簽,或送一只發卡,或者一起去采集一束映山紅,插進玻璃瓶里來紀念難忘的青春時節;也有才華橫溢的同窗填詞作賦,為如歌的歲月留下浪漫的回憶。
而這禎賀卡如32開書本一樣大小,封面是深藍色的月空,有著和《讀者》一樣的刊頭,一對可愛的卡通娃娃伏在彎彎的月亮上,四周橘黃的小星星好像是他們美好的祈愿。充滿童趣的紅色字體結成了一串字符:親情、友情、真情;封底有兩顆紅心相疊成盛開的花瓣,“心心相印”四個字鑲嵌其中,流蘇樣的墜子設計成兩把鑰匙,也許這就是開啟真情的鑰匙吧。翻開扉頁,是一串紅心點染成的喜慶畫面,一個心型大蛋糕系著紫色的蝴蝶結,粉紅的賀詞簡捷而明快:一份心意,一聲問候,送上我真心的祝福。蛋糕側面兩行黑體字:花開為了燦爛,活著就該微笑。生日快樂!
“活著就該微笑!”文字間飄出朋友清癯的面容——他此刻也就該這樣斯文的微笑著吧。記不得相識于什么時候,也記不得從什么時候成為了摯友。也許是緣于對文字的共同熱愛,也許緣于對生活太多的共識,也許緣于他兄長一般的關懷。古語說“百年修得同船渡”,能夠邂逅于天涯海角又成為離空知己的該是前生修過多少年得來的緣分呢?
記得去年金秋的一個晚上,朋友詢問我的郵政地址,我感到奇怪,現在的網絡、電訊如此便捷,他不會又想復辟到通信時代吧?以為機智幽默的朋友調侃我,我避而不答,后來看他問得認真,也就隨口說了一下,過后就忘記了這件事情。
新年前,我收到了《讀者》——親情贈訂的《讀者》,意外的驚喜難以描述。盡管這是一本熟悉的雜志,盡管它尋常得可以在每一個報攤上隨時找到,尋常到成為每一個閱覽室書架上的家常雜志,它的到來還是震撼了我的心。不是因為它從天而降,而是為了它背后藏著的真情與牽掛!如果沒有真情,誰會關注你是否鐘情于文字的閱讀?如果沒有真情,誰會想得到這樣的千里飛鴻?如果沒有真情,誰又能夠希冀與你擁有共同的讀書內容?
朋友如同一杯佳釀,真誠是它雋永的芬芳。每隔半個月,就有一期《讀者》飄然而至,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閱讀——對每一篇文章都認真品味,細細感悟字里行間透著的真情和牽掛。
駐足望去,新綠盈滿枝頭,早春的氣息溢滿天空。一縷清風掠過,我輕輕地讀著那句話:“活著就該微笑!”也請這清風將微笑送給我的朋友,愿我們共同在人生路上笑著,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