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蘇州之行

李重逖

《讀書》二○○三年十二月號刊載的《由衷的懺悔》，記敘錢鐘書同陳衍的交往說：“一九三二年陰歷除夕，陳衍招他一起度歲?！毕挛挠终f：“一九三四年陰歷除夕，陳又招錢先生和強中行先生同到蘇州度歲?！备鶕?jù)自然都出自《石語》，一處是《序》里說：“猶憶二十一年陰歷除夕，丈召予度歲談宴甚歡……”一處是正文后附記：“僅記一聯(lián)云：‘仍溫同被榻，共對一爐灰，蓋二十三年陰歷除夕召余與中行同到蘇州度歲也?！弊屑氶喿x序和附記所寫的日子、人和事完全相同，兩處所記的應(yīng)是同一件事。

《石語》中議論黃晦聞一節(jié)，錢注：“時余肄業(yè)清華。”錢在一九二九年考入清華大學，一九三三年畢業(yè)。議論時應(yīng)在這兩上年份之間，而不會是二十三年（一九三四年）。《石語》中議論鄭孝胥一節(jié)，錢注：“時一二八滬戰(zhàn)方劇。”“一二八滬戰(zhàn)”發(fā)生在一九三二年，所以判定這次蘇州之行是民國二十一年（一九三二年）應(yīng)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