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薦讀]
[正宮]鸚鵡曲 農夫渴雨
馮子振
年年牛背扶犁住,近日最懊惱殺農夫。稻苗肥恰待抽花,渴煞青天雷雨。 [么]恨殘霞不近人情,截斷玉虹南去。望人間三尺甘霖,看一片閑云起處。
【詩人簡況】
馮子振(1257~1314)字海粟,自號怪怪道人,又號瀛州客,攸州(今屬湖南)人。曾任承事郎、集賢待制。善草書,能詩文,工散曲。現存小令多描寫個人閑適生活,即景抒懷,風格豪放疏朗。一些描寫農民生活的曲作,情意真切,反映了可貴的憫農意識。
【元曲知識】
[正宮]鸚鵡曲是一首小令,小令一般為四句,但本曲調要求必須帶[么篇]。“么篇”又稱“么”,北曲中使用同一曲牌時后面不再出現曲牌名,而寫作[么篇]或[么]。
【內容梳理】
這首曲寫稻子抽花,天旱不雨,農夫渴望下雨的心情。“年年牛背扶犁住,近日最懊惱殺農夫。”說農夫每年都在牛背后扶著犁,在辛勤的耕作,開頭一句就寫出農民的辛勞。接著說農夫近日里卻為一件事十分懊惱。究竟為什么而“懊惱殺農夫”呢?作者欲言又止。
三、四句作者做了說明:“稻苗肥恰待抽花,渴煞青天雷雨。”原來是稻子將要吐穗揚花,天不下雨,所以農夫們憂心如焚,渴望下場大雨。“渴煞”,極渴望。這兩句交代了“農夫渴雨”的原因,也是對第二句“近日最懊惱殺農夫”的說明,結構嚴密。
最后四句,寫對“殘霞”的譴責,蒼天不近人情,不同情人民渴雨的心情,作者希望下一場能解除旱情的大雨,讓農民有一個豐收的年景。“恨殘霞不近人情,截斷玉虹南去。”由于晚霞的出現把彩虹也驅走了,下雨的可能也就沒有了。這是殘霞“不近人情”的具體作為,也是“恨”的具體內容。“望人間三尺甘霖,看一片閑云起處。”寫農夫仰望蒼天,渴望甘霖遍灑的迫切心情。看到一片閑云在天邊升起,他就希望能化為一場大雨,以解除旱情。“三尺”,指雨量之大。通過農夫的一“望”一“看”,刻畫人物的心理,也描繪人物形象,在我們面前,仿佛浮現出一位純樸的老農,面帶愁容,舉頭望著天空,渴望蒼天下一場傾盆大雨。這老農也是作者自己。
【藝術技法】
本曲以寫人物心理見長。作者用“懊惱”“渴煞”“恨”“望”“看”等動詞,對農夫的心理活動進行了細膩的刻畫,使我們看到:在大旱的天氣里,稻子快要枯死了,農夫憂心如焚,遙望天空,渴望“三尺甘霖”的生動畫面。
【再讀一首】
[正宮]鸚鵡曲
野渡新晴
馮子振
孤村三兩人家住,終日對野叟田父。說今朝綠水平橋,昨日溪南新雨。[么]碧天邊云歸巖穴,白鷺一行飛去。便芒鞋竹杖行春,問底是青簾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