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漫灘水庫
薄霧陷入扁舟,遠山凝為
墨障,水鳥一點
剪開,寂靜彎曲的孤線
肉體倦澀,水清涼
濯足時,想起佛的澄明
自心的混濁
竟覺時日的空度……
傷未感完,雨落下
岸已不是岸,聲葦花
有歌聲,漁舟唱晚
回憶父親
東風車背后,父親的影子
模糊了整個八十年代的天空
那個夜晚,母親回憶說
做了一個惡夢,夢到所有的牙齒
都生銹了,指頭一敲
就全碎了;而我則是不停地出汗
讓一張破軟床,更接近于
一個網兜兒
第二天有人說父親死了,車禍
我背靠著院子里的一棵苦楝樹
呆呆地望著母親驚落的萊笸兒……
致一位朋友
生活對每個人
都有著精確的殘酷
你不信,所以
你喜歡躲在一瓶酒里
和我瞎侃——
“開源路——骯臟的月經帶”
“X X X——喪失了同情心的
中產階級”
——你的心情總是很壞
像平頂山的這個冬天
怎么也晴不起來
我已習慣了你醉后的失言
大不了,在耳朵里
裝上繭子,打把傘
作為朋友,沒有誰
和誰較真兒過
而真正和你較真兒的
只能是生活
而生活到底是什么
我至今也不曉得
大概是X+Y=Z
或其它什么什么吧
但我知道,它的殘酷
可以精確到我們每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