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逃跑的女嫌疑犯,多次逃脫警方抓捕后,竟然現身于丈夫服刑的監獄。雖然化了裝但還是被機警的監獄干警識破而自投羅網。2003年11月18日,檢察機關對她涉嫌敲詐勒索一案提起公訴。
2003年11月13日上午,一位20多歲容貌秀麗但神色憂郁的女人來到河北深州監獄,在探望了其在此服刑的“弟弟”并與監獄獄政科民警道別后轉身剛走到大門口,便被急匆匆從幾百里之外趕來的海興縣公安局民警截住:“于紅,踏破鐵鞋無覓處,想不到今天你自己送上門來了!”這位叫于紅的女人一見眼前這幾位從海興縣突然趕來的民警,頓時嚇得臉色煞白,神情緊張,她絕望地流下眼淚,嘴里喃喃地說:“完了,我再也不跑了,跟你們走吧……”
原來,這位叫于紅的女人來深州監獄探望的并不是她的弟弟,而是她的丈夫,幾個月前,她和丈夫因涉嫌敲詐勒索罪被海興警方抓獲,監視居住期間于紅潛逃,今天,她千里之外趕來化裝探夫,不想還是被機警的獄警識破,落了個自投羅網。
夫妻合演“雙簧戲” 好色干部被拍裸照敲詐
于紅和她的丈夫呂鐵都是吉林省東風縣人,兩年前,她隨丈夫帶著女兒從東北吉林來到河北滄州海興縣,在縣城租了一間房子,呂鐵在海興縣一家餐具制品廠打工,于紅在家帶孩子,在東北吉林老家時,于紅和丈夫就聽在海興打工的老鄉回去說,這邊錢好撈,沒想到來到這里后發現錢同樣不好掙。呂鐵一個月只有幾百塊錢工資,供每個月全家開銷后所剩無幾。為緩解經濟的緊張,女兒入托后,于紅就出去找工作,不久,她在與海興縣一河之隔的山東無棣縣泊頭鎮找到了一份臨時工作,在鎮上的一個大酒店里當了一名服務員。
于紅今年24歲,盡管已經是一個4歲女兒的媽媽了,但她一點也不顯得老,臉盤兒本來就生得好看,加上個子高身材苗條,令不少來酒店尋歡作樂的男人想入非非。老板是廣東人,操著一口難懂的廣東話不失時機地循循誘導,小姐呀,你這天生麗質的資源,不利用都白白浪費掉啦,你看她們那些三陪小姐日進斗金的啦,結了婚的女人哪里還要顧忌的啦。于紅看著胖老板色迷迷的眼睛沒有言語,她有自己的原則,陪酒不賣身。
這期間,有個從海興來的顧客李某隔三差五地光臨酒店,每次都點名讓于紅陪酒,酒酣耳熱之際,稱自己是海興某廠的干部,大夸海口稱自己如何如何有能耐,臨走還給于紅留下了聯系電話,于紅看得出這位酒足飯飽的仁兄對她青睞已久。
到了2003年4月份,呂鐵所在的餐具廠因受非典的影響停工了,呂鐵一下子沒了工作,失去了經濟來源。他和媳婦于紅商量,想回老家去。于紅在酒店當陪酒小姐也做膩了,也想回去。可兩個人一說到錢都低下了頭,因為現在連回家的路費都成了問題。良久,于紅對呂鐵說:“我倒有個來錢的門路,只是你怕不怕丟面子?”
“快上街討飯了,還要啥面子!”呂鐵眼睛一亮,厲聲打斷妻子。
于紅說她們酒店的那些坐臺小姐每月能掙好幾千塊錢呢,呂鐵這才明白了于紅剛才說的意思,一張瘦臉立刻紅到了耳朵根子,他怒目圓睜,欲教訓妻子。
不料,于紅卻說其實倒有個辦法,不僅能使自己秋毫無損,還可以撈上一大筆錢,然后卷錢走人。于紅給丈夫獻出自己的賺錢“妙計”后,呂鐵連連點頭贊同,并補充說再借個相機,立此存照,留下證據,使得“妙計”錦上添花。
2003年4月30日下午,于紅找出李某留下的手機號碼,嬌滴滴地打電話給李某:“李哥啊,我是于紅……”
李某一聽于紅主動給自己聯系,馬上喜出望外:“哦,于紅啊,找我有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嗎?”于紅這一撒嬌般的反問,倒讓早已垂涎三尺的李某慌了神兒,他按捺不住心頭的興奮連說:“不,可不是,你知道哥哥天天想你呢!”
“想我就到我住的地方來吧,他現在出去了,今天不回來。”于紅壓低了聲音柔聲說。接著,于紅在電話里對李某說了她的住址。
放下電話,于紅端坐在鏡子前搽粉描眉,她發現鏡子里的自己越發楚楚動人了。
不到20分鐘,李某匆匆趕來,敲門進屋,一看見嬌艷欲滴的美人兒,就急不可待地將她抱起來就放到了床上,三下五除二,兩人都飛快地脫光了衣服,兩個赤裸得游魚一樣光滑的身子剛要交錯纏綿在一起時,突然身后傳來“喀嚓”一聲,射進來一道亮光,李某喘著粗氣回頭一看,大吃一驚,只見窗口外站著一個人,手持照相機,惡狠狠地正朝屋里窺視,他說,剛才拍了照。
此人是呂鐵,他一進屋,于紅還沒穿好衣服就跑到丈夫身邊,演戲似的萬般委屈狀,淚濕粉臉竟說變就變地嗚嗚哭了起來:老公,他,他欺負我……
呂鐵倒是不慌不忙:“哥們,我也不多說了,公了還是私了?”
李某頓時悟出上當了,可事到如今無計可施,他咬著牙問:“你要多少錢?”
“兩萬!”
“我沒有那么多錢。”
呂鐵戲謔般冷冷地說:“那你就等著我把你的玉照交給你的領導和家人吧!”說完,竟狂妄地哈哈大笑。
丈夫被擒鋃鐺入獄 妻子監視居住逃之夭夭
經過一番談判,李某啞巴吃黃連地決定私了,他說回家籌錢。從于紅住處出來回家的路上,李某越想越后悔,他恨自己沒有看出于紅夫妻倆合謀的這場拙劣的表演,恨自己太好色了。
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眼睜睜要被兩個外地人敲去兩萬塊錢,李某越想越氣惱,走到家門口的時候,他突然停了下來,一狠心轉身朝縣公安局走去。
李某向公安局刑警二中隊隊長張喜慶說出了自己的“隱私”,并再三請求公安局對這件“丑事”保密。張隊長說,這是一起典型的通過“放鷹”手法進行敲詐勒索的案件。當即,根據李某提供的于紅的地址,張喜慶隊長帶人對呂鐵夫婦實施抓捕。
這時,已經到了傍晚,民警趕到于紅住處時,發現房門緊鎖人去屋空。詢問房東,房東說,這家人回東北吉林老家去了。
抓捕民警只好撤回,可到了第二天早上,李某的手機又突然接到呂鐵的電話:“錢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昨天找你,房東說你們回東北了。”李某回答。
“笑話,你報警了吧,告訴你我們也不準備要錢了,用不了兩天,你單位領導手里就會收到我們替你寄去的你和我媳婦的艷照,反正我們是外地人誰也不認識,也要離開這個地方了,你可是有身份的人,馬上就會成為海興的名人了……”
李某聽著聽著頭皮發麻得出了冷汗,他趕緊在電話中央求道:“別,別那樣,我給你們錢!”
“那好,不要再耍滑頭,上午9點鐘,車站見。”說完,掛斷了電話。
李某回家準備錢,把存折拿出來去銀行取錢的時候,心想,對方目的是為了錢,自己就這樣被這兩個外地人敲詐成功實在是窩囊,思前想后,他最后還是下決心撥通了張隊長的手機電話。
9點整,李某抱著公文包來到了海興車站,四下望去,不見呂鐵的身影,正在猶豫時,看見呂鐵從候車室東邊的廁所里走了出來,呂鐵問:“東西呢?”
李某拍拍包:“在這兒!”
呂鐵興沖沖地過來,剛要接包,被埋伏在周圍的便衣李洪亮和寇德元摁住。接著,民警在一輛即將開往山東慶云縣的長途客車上將于紅抓獲。
在縣公安局,呂鐵和于紅對自己實施敲詐勒索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當民警問起他們為何要去山東慶云縣時,于紅哭了,說自己在泊頭鎮的酒店當陪酒小姐,把女兒入托到慶云縣城托兒所了,現在又到了繳費的時間了,可是身上還沒有弄到錢。民警問,你為什么舍近求遠不把女兒入托到身邊呢?于紅說,當小姐名聲不好,到托兒所見著人覺得臉上不好看。
張喜慶隊長安排副隊長李洪亮和民警寇德元帶著于紅驅車趕赴山東慶云縣,到了縣城托兒所,替她繳了費,領出了她4歲的女兒。
呂鐵被刑事拘留,考慮到他們4歲的女兒無人照顧,又是非典時期,公安機關決定對于紅暫且實施監視居住,地點在于紅租住的住處。于紅感激涕零地對民警說,我一定接受公安機關處理,隨叫隨到。
可當民警再次去她住處向她了解案情時,發現這個女人領著孩子已經逃之夭夭。公安機關隨即將此案向檢察機關匯報并報請批準逮捕犯罪嫌疑人呂鐵、于紅。
2003年6月27日,海興縣人民檢察院對呂鐵和于紅批捕,但公安機關對于紅可能的落腳點幾次實施抓捕未果。難道她從人間蒸發了?民警又輾轉千里奔赴吉林她的老家,但仍不見于紅的蹤跡。兩個月后,呂鐵因敲詐勒索罪被海興縣法院判處有期徒刑一年零六個月,押赴河北深州監獄執行。而這時的于紅,仍然不知去了哪里。
化裝探監露出破綻 逃跑的女嫌犯監獄被捉
2003年11月13日上午,已經逃了4個多月的于紅突然神奇般地現身深州監獄,她輕手輕腳地來到了監獄獄政科,獄政科科長尹清隊正要下班,于紅迎上來客氣地說:“我是從東北來的,能不能會見一下呂鐵。”
“呂鐵?你是他什么人?”尹科長起初沒有在意。
“我是他姐。”于紅不慌不忙地回答。
尹清隊看了一眼于紅,覺得有些奇怪,他知道呂鐵,心想他姐這么年輕,看上去比他年齡還小。
“有介紹信嗎?”尹科長又問。
“沒有。”
“那我看看你的身份證吧。”尹科長說。
“哦,我,我忘帶了……”一聽說要看身份證,于紅結結巴巴,神色慌張。
見于紅緊張的樣子,尹清隊忽然警惕地聯想起,不久前監獄勞動改造例會上監獄長通報的新入監罪犯呂鐵之妻批捕在逃的情況,會不會是他在逃的妻子?想到這兒,他不動聲色地打電話通知監區干警“破例”給她辦理會見手續。
于紅去會見室后,尹科長又打電話叫來負責管教呂鐵的包組干警楊亞賓,小聲吩咐說:“你快查一下在押犯呂鐵的基本情況和案情!”兩人來到辦公室打開呂鐵的入監檔案,發現檔案中記載的呂鐵果然有兩個姐姐,但其兩個姐姐的年齡都在四十歲以上,由此判斷,這個來會見呂鐵自稱是其“姐姐”的年輕女人顯然是冒充的。
那么這個年輕女子是誰?十有八九是呂鐵潛逃的妻子,為了得到進一步證實,楊亞賓一邊安排于紅去號里與呂鐵接見,一邊熱情地與于紅嘮著家常,他領著于紅走進監區大院,趁她不備的時候突然出其不意地問她:“你是呂鐵的妻子吧?”
“對——哦……不是,我是他姐。”于紅一不小心口出實言,又紅著臉連忙更正。楊亞賓見狀心里明白了一切,他若無其事地安排完于紅和呂鐵見面后,悄悄給尹科長通報了情況。
為了穩住于紅,尹科長讓楊亞賓對會見進行特殊“照顧”,安排于紅和呂鐵共進午餐,并交代對其要嚴密監視,嚴防失控讓她溜掉。與此同時,尹科長又給海興縣公安局主管刑偵的副局長孫寶鋒撥通了電話,通報了情況。
孫寶鋒副局長得此消息,立即命令刑警二中隊隊長張喜慶帶人火速前往。這時已經是中午12點多了,張喜慶還沒顧上吃飯,把飯碗一推,跑出家門跳上車驅車迅速趕回局里,帶上值班的民警王忠堂、劉偉,以最快的速度朝深州方向出發。
海興距深州200多公里,路上刑警以飆車一般的速度前行,盡管道遠路不熟悉,但他們還是只用了一個半小時左右的時間就趕到了深州監獄,張喜慶等三個人進了院,就與監獄方面接上了頭,然后,他們幾個按照深州監獄方面的安排在監獄大門口守株待兔等待正在與丈夫會見的于紅,于紅會見完畢,在獄警“護送”下從監區一出來,就被張喜慶他們幾個看見,這時的于紅與獄警道別后,行色匆匆,正要急于離開,低著頭大步流星朝外走,走到監獄大門口突然被人截住,聽到喊聲抬頭一看,吃驚地發現迎接她的竟是從海興突然趕來的抓捕民警,即本文開頭出現的一幕,于紅只得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