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遠遠地又看見了幸福地擁在一起的程左和美萱??粗腋5乃麄儯類壑套蟮奈遗腔苍谌松氖致房?,真的沒有了主意。
遇上程左那年秋天,我還是一個大二的小女生。無關風月情事,生活平靜得像一池水。
那天同室的美萱在酒吧里開生日Party,我是她最好的朋友,當然也被邀請去了。Party開得很隆重,有很多美萱的朋友上臺表演節目。其間,有一位風度翩翩的男子,以一曲《忘情水》讓全場的人為之喝彩,他就是程左。循著他多情的歌聲望去,我們四目相對,他用那種能穿透我心靈的眼光看著我。我在一剎那間驚悸。我突然有種預感:22歲的我,會和這個28歲的男人之間發生點什么。
事情的發展不出我所料。程左從美萱那里要了我的聯系方式。他在電話里說,他在本市最大的一家電腦公司工作,搞編程,因工作忙,眼光高,雖也談過兩次戀愛,卻無疾而終,至今還是孤家寡人一個。第一個電話打破了彼此間的陌生之后,程左開始約我。他的約會,我欣然前往;他的故事,我深信不疑。
認識后的第一個周末,我和程左從市郊的風景區游玩回來時,已經是萬家燈火了。我想馬上回學校,程左卻堅持讓我吃了飯再走。他把我帶到了他的單身宿舍,布置了別致的燭光晚餐。在燭光中,我能感覺到他始終在溫情脈脈地看著我,我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吃完飯后,他送我回學校。我剛上車,他卻一下子叫住了我:“喬音,等一等?!蔽一剡^頭,正迎上他渴望的目光。他一下子握住了我的手。我有些慌亂,不知所措。他激動地表白:“喬音,自從第一次遇見你,我就再也放不下了。這么多年,我還是第一次真正愛一個人。真的,喬音,我向你發誓,我永遠愛你?!彼麑W⒌臉幼由钌畲騽恿宋?,眼淚奪眶而出。我下了車,一下子撲到了他的懷里。
那夜,我第一次在校外留宿。在程左熟練地打開我的處子之身時,我甚至忘了去想,來得這樣迅速的承諾到底可不可靠。
可悲的是,之后的日子里,我被突如其來的幸福撞昏了頭,再也顧不上去想這個問題。每逢周末,程左都會準時把我從學校接到他的單身宿舍里。他做飯,我打掃衛生,生活的幸福就在日子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里飄著。我深深地愛著程左,每周能看上他一眼,我的心就會安然。我樂此不疲地往返于學校和程左的宿舍之間,日子的起落,好像沒有了終點。
眨眼一年過去了,我面臨著畢業。因為我是代培生,所以必須回到委培我的單位去工作。也就是說,我必須離開這座城市,離開我深愛的程左。離別那天,我扎在程左的懷里,哭得萬分傷心,眼淚一顆顆滴落在他的衣襟上。程左拍著我的肩,安慰著我:“天津離北京又不遠,我會常去看你的?!蔽倚睦锫月院檬芰艘恍?。臨上車前,我囑咐和程左一起前來送行的美萱以后多多照顧程左,他簡直就是個大孩子,一點兒也不會料理自己的生活??晌夷且豢淘趺匆矝]有想到,悲劇就是在此時開始光顧我的生活。
在天津的每一天,上班時的心總是浮著的,手指在起起落落間總想撥通程左的電話。終于撥通了,程左那充滿快樂的聲音順著電話線潛了過來:“喬音啊,我剛和美萱看了一場好看的電影回來。美萱太可愛了,看片子的時候她一直在哭,像個小女孩……”,“喬音啊,我和美萱今天去郊游燒烤了,你不知道美萱的手有多巧,烤出來的東西好吃極了……”,“喬音,我先不和你說了,美萱還在下面等著我呢……”這樣的電話接多了,我心中便有了一絲隱隱的不安。我在想,當初讓美萱幫忙照顧程左是不是個錯誤。
在天津的日子已過去了半年多,剛開始程左幾乎每周都會來看我一次。后來次數逐漸減少,兩周一次,再后來也就是近來,幾乎是一個月來一次了??晌也桓覒岩沙套螅粫冃牡?,因為他說過他會永遠愛我。我更不敢懷疑美萱,我們是那么要好的朋友。
美萱和我大學同窗四載,又是一個寢室的上下鋪。我和美萱在這座城市都舉目無親,兩個孤單的女孩為了彼此有個照應,幾乎每天都會一起吃飯,一起逛街,一起買一些不中用的小東西。即使假期里不見面,也必定要打個電話說說彼此一天的見聞和趣事。

一天深夜,我迷迷糊糊起來倒水喝。在我掂起暖瓶的時候,暖瓶上的提手一下子掉了,“嘭”的一聲,暖瓶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瓶膽的碎片也深深地嵌入了我的腳面。我疼得忍不住叫出了聲。美萱看到一地的暖瓶碎片和我腳上的血,二話沒說,背起我就去了校醫院。由于我行走不便,美萱每天都背著我去上課,還拿出她自己微薄的積蓄給我買了不少營養品。我感激地對她說:“美萱,謝謝你,要不是你那天我還不知要淌多少血呢!”美萱笑笑說:“嗨,說這干嗎,誰讓咱們是朋友呀!”真的,我們是好朋友。我怎能去懷疑美萱呢?其實,后來我自己也明白,我不是不敢懷疑,而是不愿。
那天程左生日時,我不該想給他個突然驚喜悄悄趕回北京去。到的時候已是晚上10點了,當我滿懷欣喜地站在程左宿舍門口的時候,美萱柔柔的聲音就那么不可抑制地飄了出來:“程左,我好愛你。來,為我們的愛情干杯!”我想像出了美萱看著程左時的那種眼神,心禁不住地疼。“寶貝,我也愛你,永遠永遠。”程左,我深愛著的程左,聲音也從屋子里蹦出來,像冰做的針,透過半開著的房門散漫地刺向我。
我沒有敲響房門,流著淚當夜又趕回了天津。當我深愛的男友和好友一起背叛了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去做!可我惟一清楚的是,程左已不是我一個人的了,他又愛上了別人!我絕不允許我的男友心里同時裝著兩個女孩,我要同他分手!可決心下了千萬遍,程左的電話一來,一句“喬音,我愛你”就又把我打向了萬劫不復的地獄!我丟不下深愛的他。
我沒有去找美萱理論,只是把美萱那次在醫院幫我墊伏的醫藥費還有她幫我買營養品的錢,在郵局里匯給了她。到這個時候,我不想和她通電話,更不想見她一眼。寫匯款單的時候,我心里一陣悲涼。我們曾經是多么要好的朋友,可現在,連跟她見一面我都不愿意。她拿走了曾經屬于我的愛。
為了得到一份完整的愛,我乞求程左離開美萱,重新屬于我一個人??沙套笠部蘖?,他說他自己在北京太寂寞,需要一個人陪伴,而美萱,正是最適合他的人。我有點絕望,下定了決心要離開他??沙套笳f他們只是知己,只是精神之戀,并沒有做出對不起我的事,請求我千萬千萬別離開他。
曾經承諾過愛我到永遠永遠,可眨眼間就變,誰在拿愛情開涮?我要的完整他不能給,我要離開他又竭力挽留,付出的愛怎么也收不回啊。程左的哭聲讓我心碎,我再一次有點無恥地原諒了他。
我幻想著程左真的是一時寂寞一時糊涂才對美萱動了情,如果給他一段時間,他會妥善處理好的??蓛蓚€月以后,在一次回北京時,我遠遠地又看見了幸福地擁在一起的程左和美萱。看著幸福的他們,深愛著程左的我徘徊在人生的十字路口,真的沒有了主意。
【馨語心愿】
這是一個似曾相識的故事,或許也曾經在我身邊發生過。但是,今天讀來仍然感覺愛是多么美好和傷人。程左既不愿放棄舊歡也不愿離開新愛,說明他是一個貪心的人。而他的貪心說明他是一個對感情不負責任、缺乏道德感、極其自私的人。
而“我”和程左的情感存在著缺憾,是造成程左情感分流的客觀原因。程左強調他和美萱只是精神之戀,這從一個側面表明,他和“我”之間缺少一種真正交融的感覺,還沒有達到真正心有靈犀的默契和融洽,所以他才會轉到別的女孩子身上去追求這種精神上的交融。
面對這樣一個不懂得尊重愛情、沒有責任心和道德感的男人,“我”若能說服自己放棄對他的感情,該是“我”的幸運。然后,及時刷新自己的愛情頁面,搜索到一個真正懂得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