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時令已進入秋季,但澳洲中部密密的森林里仍然熱浪逼人、暑氣正盛。在捉蛇人沙貝爾、拉博勒、雷本和一只叫達克的獵犬的引導下,美國動物學家霍普曼教授蹣跚地行進在人跡罕至的原始森林中。
霍普曼教授計劃對當地隨處可見的一種叫曼芭蛇的毒蛇進行一番實地考察,不料轉悠了3天竟然一無所獲。領隊沙貝爾解釋說:“晏芭蛇的蛇皮可以賣出高價,又未被列為保護動物,于是曼芭蛇身價也越來越高,如今差不多也成了珍稀動物啦!”
教授皺了皺眉頭,默默地舉起相機拍攝著周圍迷人的風景。突然他問道:“這些高高的松樹上為什么見不到一個松果?難道都被松鼠偷吃光了?”
此時,獵犬聲聲狂吠似乎在向教授作出回答。機警的拉博勒立即舉起了手中的獵槍。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從叢林深處跳出一頭粗壯的野豬,向他們兇狠地沖來。拉博勒及時果斷地扣動了扳機,野豬應聲倒地。
大家剛剛緩過勁來,卻又馬上汗毛直豎——只見這頭剛被擊斃的野豬身上,密密麻麻地爬滿了數以百計的老鼠!,它們與普通的野鼠在外形上差別不大,但眼露兇光,面目更為猙獰,也毫不怕人,尾巴比身體還長。它們強而有力的四足猶如吸盤,能牢牢地抓在飛速奔跑的野豬身上。此時它們正拼命地啃食著已不能動彈的野豬,不出幾分鐘,野豬尸體便只剩下一堆皚皚白骨;群鼠在飽餐一頓之后發出震耳欲聾的吱吱的叫聲,似乎是以一種它們特有的“大合唱”在表示心滿意足。
驚恐之余,霍普曼教授仍不忘舉起他的相機,“這可是我從未幸會過的食人鼠呀!”話音剛落,只見群鼠紛紛從白骨堆上仰起腦袋盯住了教授,此后又在一名領頭鼠的率領下,爭先恐后地向他們圍攏上來。已回過神來的沙貝爾大喊:“不好!快跑!”4入隨即轉身沒命狂奔,但群鼠卻狂叫著緊迫不舍,它們似乎知道人肉比豬肉更為可口味美!
經過了半小時的狂奔,人人都上氣不接下氣。腳下的路也變得越來越難走,而身后的鼠群又絕沒有放棄的架勢。經驗豐富的沙貝爾知道這么跑遲早會被鼠群追上而成為它們的美餐。當他告知大家止步回望時,眼前的景象嚇得他們目瞪口呆!原來,從他們身后兩側竄出的麋鹿、野兔甚至豹子的身體上,都無一例外地掛滿了可怕的食人鼠!盡管它們試圖以狂奔、倒地翻滾、用身體與樹干猛烈磨擦的辦法擺脫身體上的惡鼠,但無一獲得成功。教授這才明白并非是他們跑得夠快,而是這些可憐的犧牲品在無意中“解救”了他們,使他們至少暫時免于成為群鼠的口中獵物!
“快上樹!”機靈的拉博勒喊道。話音剛落,他們隨即找了一棵大樹拼命往上爬。“哎呀,達克(獵犬)不會爬樹!”已爬到樹頂的沙貝爾提醒說。于是拉博勒用繩索結了個活套扔向達克的頭,把它吊上大樹。此時,可憐的達克身上已經爬上了數只食人鼠。拉博勒用拳頭一個接一個地把食人鼠擊下地面,但不出幾分鐘它們便蘇醒過來,又狂叫著企圖沖上樹來。
4人往樹下望去,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只見地面上滿布的鼠群猶如一片巨大無比的黑壓壓的烏云在翻動。剛才還在拼命與食人鼠抗爭的野生動物再也見不到蹤影,大概已成為惡鼠的美食了吧?
沙貝爾驚恐地大喊道:“這可是報應啊!”霍普曼教授冷靜地說:“晏芭蛇原本是食人鼠的天敵,如今人們捉光了蛇,‘食人鼠’便成倍成倍地繁殖起來,在數量上占據了壓倒的優勢,最后竟然成了森林中的統治者。時下松果早已被吃完,鼠群就轉而吃任何可以吃的食物,其中當然也包括味道鮮美的獸肉和人肉!”
鼠群正步步為營,逼近他們藏身的那棵大樹,并開始發動了首次攻擊?;羝章淌诔泽@地發現,其實食人鼠和松鼠一樣都是爬樹能手——它們3個一組、5個一群地順樹干飛快地往上攀越,鼠眼因興奮而閃閃發光。而霍普曼教授一行人只得以樹枝、木棍、槍桿和衣服回擊鼠群。不幸的是,由于成功地爬上樹干的食人鼠越來越多,漸漸地他們已防不勝防了。霍普曼教授急中生智,以打火機點燃用衣服與樹枝制成的火把,拼命舞動以驅趕已上樹的食人鼠。此法果然靈驗,于是大家紛紛仿而效之,鼠群的進攻被暫時擊退了。
然而,衣服即將燒完,鼠群仍在聚來。很明顯,只要火把熄滅,鼠群便能馬上進攻。
霍普曼教授又想出了一條妙計:把獵槍子彈中的火藥倒出來,像撒胡椒面一樣撒在樹枝上,再將其點燃。盡管樹枝十分潮濕,但火勢仍燒得很大很大。接著,子彈差不多也用完了。而樹下的鼠群卻毫不退縮,并耐心地守候在“火樹”周圍,似乎知道他們馬上便會黔驢技窮。
此時雷本爬上了樹梢作“高空觀察”。突然他激動地大叫起來:“離我們一百來米有一座小木屋!”
大家似乎被打了一針強心針,把所有的恐懼都丟在了腦后。沙貝爾先將最后的一件衣服點燃扔到地上,樹邊的鼠群見到火球尖叫著退卻了。沙貝爾氣馬當先第一個下了樹,緊跟著其他幾個人也一個接一個地溜下了大樹。接著他們便利用手中的木棍推著火球前行。終于他們見到了那所小屋,但此時鼠群仍亦步亦趨,對他們一步也不放松。距離小屋還有最后20米時,火球熄滅了,于是4人以沖刺的速度奔向小屋。在他們的腳下被“順路”踩死的食’人鼠不計其數。
然而他們大感失望,小木屋只是一個被遺棄的簡陋哨所,根本不能抵御惡鼠的進攻。不過他們已無退路,只得用槍托砸開門上的鐵鎖,隨即一窩蜂地沖人小屋,緊緊關上門,處理掉了幾只趁機溜進屋內的食人鼠。透過門縫往外望,只見小屋外的食人鼠越聚越多,難聽的尖叫聲也越來越大。更令人恐怖的是沖在最前面的食人鼠顯然已等得不耐煩了,開始沒命地啃咬起木門和木墻了。情況比在大樹上更為危急。
“如果我們沒有外援,就只得坐以待斃!”霍普曼教授嘆息道。在他的背包中,除了一臺筆記本電腦外,找不到任何可以派得上用場的通訊工具。
低垂的太陽告訴大家:黃昏臨近,一旦入夜,他們也就完了。
此時,有幾只食人鼠咬穿了木門鉆進屋內,立刻被他們打死。但鼠群前赴后繼,依然奮不顧身地拼命涌人屋內。眼看越來越多的食人鼠穿洞人室子,霍普曼教授又一次舉起相機,悲哀地記錄下他們的最后時光。
有幸的是,在相機的閃光下,他們在小屋的一角驚喜地發現了一根電線?;羝章淌诘碾娔X隨即與電線相連。很快,當地的救助中心就接到了他們發出的緊急求救信號:我們已被數以10萬計的“食人鼠”包圍,請求立即派出直升機救援!
情況越來越緊急。木門和木墻上到處都是被食人鼠咬出的小洞。終于有幾十只食人鼠大功告成,入侵屋內。人的手、腳、臉、腿都出現了被食人鼠咬傷的創口。
“堅持就是勝利!”霍普曼教授給大伙兒鼓氣。
不好,此時從屋頂上跳下了一只食人鼠,正好落在拉博勒的頭頂上。他急忙抓住它的尾巴狠狠地將它摔死。舉頭一望,還有數十只食人鼠正準備從房頂往下跳呢!
就在他們幾乎支持不住時,頭頂上傳來了直升機的轟鳴聲。很快,—架軟梯垂在窗前。沙貝爾迅速打開窗戶,一邊擊退鼠群的進攻,一邊幫助大家一個接一個地登上了軟梯。
好險!就在他們登上直升機軟梯的那一刻,數以千計的食人鼠蜂擁人室,但它們看到的僅僅是一間空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