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岸官員比比看

宋秉忠

一位很早就在中國大陸和臺灣工作的外商總經理比較現在兩岸文官的工作效率說：“臺灣官員。人很ｎｉｃｅ，但是解決不了問題。大陸的官員則與往常不同了，顯得辦事很有力度。”的確，有不少臺商對于大陸官員現在的行政效率有了新的認識。

大陸抓經濟臺灣抓政治

去年６月曾到臺灣訪問的遼寧省營口市市長李文科得意地表示，前年臺商“金筑建設公司”投資７億元人民幣在營口市內蓋“商業一條街”。原本臺商投資的先決條件是在３０天內，完成１５萬平方米的土地拆遷，而營口市政府只花了２８天就完成，因而搶下臺商的投資案。

相比之下，臺灣在招商引資、提升競爭上，卻顯得束手束腳，毫無效率可言。

去年，為了留住航商快桅，臺灣政府從上到下，可說都盡了力。但是套句高雄市府副秘書長姚文智的話：“市府已經擬定，甚至做了許多提升高雄港容量及效率的方案，部分方案甚至可以不花一毛錢就可以立即生效。可惜都因為地方勢力的抵制而無法落實。”聽到高雄因為民眾抵制而無法提升效率，目前正在推動營口港港市合一的李文科笑說：“大陸過去抓政治，現在抓經濟；臺灣是過去抓經濟，現在卻只抓政治了。”臺灣大學副教授杜震華也感嘆：“政府只在為了選票，許多決策都是現炒現賣，再加上臺灣民眾的民主素養不高，以致陷入‘民主和效率的兩難境地。”大陸官員的態度則剛好相反。杜震華認為，大陸官員一改往日的“坐”風，不再以政治壓人，而是積極行動起來以改善自己轄區內的環境，努力招商引資，大力發展經濟。

去年曾率領電機電子公司訪問揚州、南京和北京三地的仁寶董事長許勝雄高度肯定了中國大陸地方官員在招商引資方面的熱忱。他還特別提到，他曾經為了昆山廠通關太慢，親自與時任昆山市長的季建業溝通，沒想到季市長叫他在辦公室坐一下，立即找來海關人員，當面就把問題解決掉了。

除了許勝雄，臺塑王永慶、統一高清愿、中華汽車蘇慶陽等人都是季市長最常掛在嘴邊的”顧問”。王永慶還特別提到揚州投資簡介中的法制建設方案，教導臺商如何遵循大陸法律途徑解決投資糾紛；市政府還成立了“政策研究室”，專門幫助臺商就如何合法地應付大陸各類法規條例，如何節稅，以期盡快度過磨合期，這在其他地方的招商簡介中很難看到的。因此有“小臺北”之稱的江蘇昆山，原本只是個人口不到６０萬的小縣，由于當地官員在招商引資上的不懈努力，截至２００１年，實際利用臺資２５億美元，占江蘇實際利用臺資的１／４，占全大陸實際利用臺資的１／１０。季建業也因此連跳兩級，由昆山市長（縣級）直升為揚州市長（廳級）。

大陸官員不甘“坐”享其成

除了季建業，蘇州市委書記陳德銘也因為吸引臺資有力，升任陜西省副省長。像他們這樣的官員在不斷增加，如今依靠政績升遷已逐漸取代了過去的“干部終身制”，那種考核以政治上忠貞為首要，行政效率完全不受重視的做法已讓那些只想“坐”到退休的官員深感不安了。

近年來，新的國家公務員制度開始在大陸實施，其中又以“屆齡退休”制度實施得最為嚴格。事實上，副總理級以上官員７０歲退休，省部級官員６５歲退休，廳局級官員５５歲退休，縣處級官員４５歲退休，早在１９９７年就已經確定并開始實施。在這套人事制度下，大陸官員“不進則退，”只要沒有在屆齡前做出成績，不用說升遷，恐怕連現在職位都會失去。特別是現在實施的“梯隊接班”。例如，副省長、副部長中現在都有一名４０歲左右的“儲備省部長”，一旦省部長屆退，而各位副部長政績沒有特別突出者，就由最年輕的副省長直接接任。那么其中競爭之激烈自然不言而喻。可見為了大陸經濟的長遠發展，中央加快領導隊伍年輕化、知識化建設的步伐真可謂大矣。

根據“梯隊接班”的模式，上海新市長韓正只有４８歲，在上海汽車廠和上海大眾汽車廠工作過的副市長唐登杰更是只有３７歲。不止上海，連內陸省市也是如此，青海新省長趙樂際只有４６歲。在屆齡退休的壓力下，大陸官員除了努力招商引資，發展經濟外，還要不斷進行在職進修，不斷充實自己。

卡內基（上海）３月初接到第一個中央政府官員培訓專案，上海市共青團替３４名干部每個交了相當于３．３萬元臺幣的學費，到卡內基學習“如何有效開會、如何溝通協調、如何團隊工作”。上課的學員平均年齡只有３０歲，學歷都是大學以上，其中還有心理學碩士。他們求知若渴的態度令卡內基總經理梁成志印象深刻。由于３月正值中央一年一度的人大政協會議開會，許多學員忙于開會，已經很多天沒回家，但一聽到有培訓課程，９０多位共青團干部中馬上有５０多人跳出來報名。原本，學員可以利用上班時間受訓，但學員們卻不愿影響公務，一致決定利用下班時間上課，許多學員一下課，馬上又得趕去處理公務。

梁成志表示，在臺灣，雖然也有官員參加卡內基訓練，但年齡通常在５０歲左右，而且，臺灣官員的學習態度也沒有大陸官員那么積極。

到大陸投資的臺商，不少人抱怨大陸的經貿法規繁雜、不透明，行政審批速度過慢。從２００１年加入ＷＴＯ后，中國開始集中全力提升涉外事務的處理效率。去年底，北京中央黨校針對１５０位受訓廳長進行的問卷顯示，“進一步擴大對外開放、推進各項事務的進程、保持經濟增長勢頭、高效快速地處理國際事務”等四項，被認為是去年進展最顯著的政府工作，這也再次反映了中國官員為建立快速、高效的工作作風所做出的努力。

在加入ＷＴＯ的同時，中央成立了由李嵐清負責的“審批制度改革領導小組”，在一年的時間里，共清理出４０００多項需要重新檢討的審批項目，并于去年年底取消了其中的７８９項。

而且，為了提升涉外案件的處理質量，中央規定只有省會城市的中級以上法院才可以受理涉外案件。如此一來，可受理涉外案件的法院由原來的３０００多個壓縮到五、六十個。在９５７名從事涉外及海事審判的法官中，８２％有大學學歷，其中２５％更具有碩士學位或是雙學士學位。

根據統計，各級法院受理的涉外案件去年達到１．８萬多件，比前年的７０００多增加了一倍半。統計顯示集中受理的確改善了中國司法系統的效率，外商比過去更愿意利用中國的司法系統解決糾紛。

最令外國法學家驚訝的是，在行政權主導的中國，從１９９８年到去年的５年間，中國各級法院受理的行政訴訟案件（民告官）比前５年暴增了近７０％，而且民眾勝訴的比例為３０％，而像美國這樣號稱法制的國家民告官勝訴比例也只有１０％———１５％之間。這反映出中國提升行政效率、加大透明度的決心。

一位在兩岸同時擁有濃厚政商關系的商人頗有感觸地表示，當臺灣官員還在自以為從事“管理業”（管理老百姓）有效時，大陸的角色卻從革命黨變成了執政黨，并在行政過程中不斷加強公平、公正，讓老百姓真正體會到了民主和自由。現如今的大陸政府官員不但擁有高學歷，同時也有認真的服務態度；當中國的領導主體由官僚機構被知識分子所代替時，臺灣卻像中國歷史上歷朝一樣，搞起黨派之爭，某個政黨一上臺，不論人才，只要不同黨就罷免。他們倒不“坐”，可“干”也是“干架，不干事”。如此說來，在世界經濟不景氣的情況下，大陸經濟仍舊如一幅招蜂引蝶的盛大景象也就不足為怪了。

（柴大偉摘自《編譯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