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幣同業拆借之爭

7月下旬，一份來自中國人民銀行的征求意見稿正在人民銀行各大區分行和上海、深圳兩地的外資銀行中流傳。這份名為《商業銀行同業借款管理辦法（征求意見稿）》（下稱《管理辦法》）的文件規定，外資銀行通過同業拆借獲得的人民幣貸款不能超過其人民幣負債總額的40％。

此項政策建議迅即在外資銀行中引起較大反響。消息靈通的英國《金融時報》于7月31日迅速披露了這一政策建議的內容，并稱將在2005年前逐步實施，2005年全面實施。報道還稱，在私下交流中，人民銀行官員對于引入這項規定是“非常嚴肅的”。

目前，外資銀行的近400億元人民幣負債中，有2/3以上來自向當地中資銀行的同業借款。如果要達到人民銀行規定的標準，它們將不得不要求客戶提前還款，從而必然地損害其與客戶的長期合作關系。

頗有些外資銀行對此建議反映激烈，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行長稱之為“純粹的保護主義措施，與WTO的精神背道而馳”。而負責此項政策的中國人民銀行貨幣政策司權威人士向《財經》表示，擬議出臺的《管理辦法》目的在于以“審慎監管要求”控制外資銀行經營人民幣業務的資金風險；新規定將既適用于外資也適用于中資，正是以同等的國民待遇，結束了往昔外資行在享受同業借款方面的“超國民待遇”。規定將給外資銀行5年的過度期，要求其在2006年底達到40％的上限規定。

他并且稱，已經發出的征求意見稿其實已經收回，目前的流傳中不乏誤解。

“愛立信事件”的延續

南京愛立信熊貓通訊有限公司倒戈后，多數人才感受到外資銀行對國內銀行的沖擊已經近在眼前，而不是原來預期的中國入世協議規定的三年或五年以后

今年3月下旬，南京當地媒體報道，南京愛立信熊貓通訊有限公司在2001年內累計歸還了江蘇省內中國銀行、交通銀行、工商銀行等各家中資銀行到期及未到期貸款19.9億元，并和匯豐銀行上海分行、渣打銀行上海分行等簽訂了8.27億元的無追索保理業務協議，將賬面價值為8.27億元的應收賬款轉讓給上述兩家外資銀行。至2001年底，南京愛立信的資產負債率從上一年的85％下降到了70％。

2001年銷售收入達135億元的南京愛立信熊貓通訊有限公司的倒戈，引起輿論和銀行業界一片嘩然。多數人這才感受到外資銀行對國內銀行的沖擊已經近在眼前，而不是原來預期的中國入世協議規定的三年或五年以后。緊接著，人行南京分行披露了對江蘇省2001年度銀行業相關統計數據：截至2001年底，外資銀行上海分行在江蘇省內的外匯貸款余額已達12.06億美元，相當于江蘇中資銀行外匯貸款余額的36.45％。另外，2001年江蘇各中資銀行貸款額比上一年增長了700億元，比1999年的800億增長速度明顯放緩。

對于此次事件的原因，人民銀行南京分行在上報人民銀行總行的調查報告中稱，愛立信貸款減少主要是因為愛立信母公司實行更加嚴格的內部財務管理。作為以生產程控交換機、GSM移動通信設備為主的企業，南京愛立信的客戶主要是各大電信運營商，在銷售中通常使用分期付款這種結算方式。這就形成了大量的應收賬款。在總部的壓力下，愛立信遂與南京地區的中資銀行商談能否提供“無追索權應收賬款轉讓業務”。

在此之前，南京愛立信曾和交通銀行南京分行進行過“回購性應收賬款轉讓業務”。愛立信公司以應收賬款作為債權抵押向銀行貸款。如果應收賬款到期沒有收回來，愛立信公司必須將此債權回購，損失由愛立信公司承擔。實際上，應收賬款的風險還是由愛立信公司承擔。

為了轉移風險，愛立信公司于2001年4月開始和中資銀行商談辦理“無追索權應收賬款轉讓”，就是由銀行買斷其應收賬款，全部承擔買方的信用風險。由于南京的中資銀行不能提供這項業務，南京愛立信轉向了上海的外資銀行。

南京人行在報告中還指出，愛立信貸款減少的另一原因是目前中資銀行外匯貸款利率高于外資銀行外匯貸款利率，而且中資銀行外匯貸款不可以結匯，而外資銀行則可以。此外，中資銀行在銀行服務方面與外資銀行相比還存在一定差距。

除了人行南京分行的報告，愛立信事件主角之一的交通銀行南京分行還有一份3萬多字的報告。這份報告對中資銀行經營理念上的嚴重滯后進行了反思，認為“我國實施嚴格的分業經營、分業監管的抑制性金融監管政策，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金融創新的有效空間”。報告呼吁“央行要盡量減少對商業銀行新業務的行政審批，主要應通過制定新業務管理辦法對金融秩序進行規范，要逐步過渡到除央行規定不能做的業務以外，其余的業務都可以做”。

報告也沒有回避國內銀行最為客戶所詬病的服務水平的落后：“經營理念上的差異導致金融創新不足。”

同業借款通道

中資銀行之間對外資銀行的人民幣同業借款的競爭已相當激烈

如果說金融服務創新能力不足是“愛立信事件”的一個重要原因的話，那么外資銀行得以大量向中資銀行借入人民幣，就為此次事件提供了能源。

1997年以來，外資銀行僅獲準在上海和深圳試點經營人民幣業務，服務的對象也僅限于三資企業和外國在華公民。再加上網點過少，導致外資銀行缺乏人民幣存款作為開展人民幣貸款和其他業務的基礎。而三資企業對人民幣的貸款需求非常大，外資銀行只能眼看著其中國同行“搶走”這部分貸款。

1998年4月，人民銀行允許上海8家已經獲準經營人民幣業務的外資銀行加入銀行間同業拆借市場，從事人民幣同業拆借、債券回購和現券交易。當時在銀行間同業拆借市場上，除隔夜拆借外，還有7天、20天、30天、60天、90天、120天等品種。但當時人民銀行對于外資銀行的人民幣負債的來源和規模進行了限制，規定外資銀行的人民幣負債總額對其外匯負債總額的比例不得超過33％。超過七天的同業拆借與運營資金按照1∶1比例掛鉤。在直接吸收人民幣存款很少的情況下，對同業拆借的限制制約了外資銀行人民幣負債的增加。到1999年底，外資銀行在中國的人民幣貸款總額僅為67.01億元，存款總額為54.42億元。

1999年7月，人民銀行決定進一步擴大上海、深圳兩地外資銀行經營人民幣業務的范圍，增加外資銀行人民幣資金來源。上海的外資銀行的客戶可由上海市內擴大到江蘇、浙江兩省；深圳的外資銀行的客戶可由深圳市內擴大到廣東、廣西和湖南三省區。在放寬人民幣業務規模限制的同時，央行出臺政策，將外資銀行人民幣負債總額對其外匯負債總額的比例放寬到50％，超過七天的同業拆借與營運資金按1∶1比例掛鉤的規定不再執行；增加人民幣同業拆借業務，允許外資銀行向中資銀行借入1年期以上的人民幣資金。允許在同一家外資銀行在已獲準經營人民幣業務的異地分行之間自由調撥人民幣頭寸。

政策的放開使外資銀行的人民幣負債迅速增長，其服務的客戶也逐漸向上海和深圳的周邊擴展，特別是近兩年外資企業發展迅速的蘇南地區和浙江。人民銀行無錫中心支行調查統計科的王蘊慧女士告訴《財經》，今年以來來自上海的外資銀行頻繁光顧經濟開發區，開發區內絕大多數有外資背景的公司在上海有信貸業務。而在鄰近的蘇州、南通等市，這種現象也經常出現。

數據表明，人民幣同業借款限制的放寬，有力支持了外資銀行的人民幣業務快速增長。截至2001年底，32家經營人民幣的外資銀行的人民幣貸款為390億元，為1999年底的六倍。其中來自同業借款的人民幣負債就接近280億，而人民幣同業借款授信金額遠遠超過實際發生的拆借金額。截至2002年5月，僅上海外資銀行人民幣同業借款達到202.73億元，人民幣同業借款的授信協議金額已經達到585.95億元。

中資銀行也相當看好與外資銀行在同業借款方面的合作，特別是10家股份制商業銀行和一些城市商業銀行。招商銀行2001年底對外資銀行國內分行的同業借款即超過40億元人民幣。由于信用環境的約束和國有銀行信貸管理體制的改革，國內中資銀行存在3萬多億元存差，這對國內銀行形成很大壓力。因此，這些銀行都在積極爭奪對外資銀行的人民幣同業貸款以及其他方面的合作，因為這些貸款風險低，收益穩定。

其實，對外資銀行進行人民幣同業借款的競爭不僅發生在各家中資銀行間，而且發生在上海和深圳兩個開放人民幣業務的城市的銀行之間。《財經》在采訪中獲悉，今年7月，深圳金融同業公會已經討論了取消同業借款利率不能低于相同期限貸款利率20％的規定。這一1997年制定的規定當時是為了保護深圳本地中資銀行的利益，但目前它使深圳中資銀行在與上海同行競爭向外資銀行的同業借款方面處于不利地位。由于上海不存在利率下限限制，一些外資銀行的深圳分行通過本銀行設在上海的分行向上海中資銀行進行拆借。

據悉，人民銀行南京分行統計研究處于今年6月對江蘇省內的三資企業向上海外資銀行進行人民幣貸款情況進行了調查，目前尚無法得知是否與這次政策建議出臺有關。這次調查主要是向企業調查而不是向銀行調查（南京本地僅有兩家外資銀行，并且都不能從事人民幣業務），因此存在低估的可能。

《財經》獲得了江蘇省南通市本次調查的數據。調查表明：南通市有相當部分三資企業存在著歸還中資銀行貸款特別是四大國有銀行貸款，而轉向上海外資六家銀行貸款的現象和傾向。

統計數據表明，目前該市舍近求遠赴滬貸款的三資企業已達16家。中國農業銀行南通分行辦公室的鄭國中告訴記者，這些企業包括日本東麗和中遠船廠等規模大、效益好的三資企業，其中很大一部分為日資企業。到今年5月末，三資企業在外資銀行的貸款余額已超過38億元，但在南通當地中資銀行的貸款余額卻只剩17億元。

到6月末，全市三資企業貸款比年初下降了9.67億元，而去年同期卻比年初增加了2.46億元。調查認為，當地三資企業“倒戈”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利率水平差異是導致三資企業融資轉向的最主要因素，金融服務水平的差別也是決定性因素之一。外資銀行高超的競爭策略也有很大的關系。

保護還是規范

對于這一征求意見稿是為了履行國民待遇原則，還是以此為名限制外資銀行人民幣業務的過快擴張，保護國內銀行的利益，雙方有不同看法

記者在采訪中了解到，在當前，外資銀行對《管理辦法》的不同意見主要有兩點：該政策違反了中國加入WTO時的承諾，即國民待遇原則；該政策將對外資銀行的人民幣業務產生很大負面影響，目的是盡可能地保護本國銀行的利益。

一些外資銀行的高管人員認為，人民銀行的此項政策建議違反中國加入WTO時在銀行業開放方面的承諾精神，即國民待遇原則。根據國民待遇原則，“在列入承諾表中的部門中”，每個成員給予任何其他服務貿易成員國的待遇不得低于給予本國相同服務貿易提供者的待遇。他們認為此項政策建議的目的是限制外資銀行的人民幣業務開拓，保護本國銀行的利益。如果付諸實施，將極大地削弱外資銀行向外資企業提供它們急需的人民幣貸款的能力。

然而這些外資銀行的高管人員也無法指明，該項建議具體違反了中國入世承諾的哪一項條款，因為加入WTO的協議并沒有覆蓋人民銀行發布的監管規定中的所有細節。

對此，中國人民銀行貨幣政策司權威人士認為，《管理辦法》的主張，并沒有超過對中資銀行的待遇。 目前，僅有外資銀行可以從事超過四個月的人民幣同業借款。中資銀行則只能從事四個月內的同業拆借。人民銀行要求中資銀行人民幣拆入比例不得超過人民幣資產的4％，拆出比例不得超過8％。而在新的政策建議中，將對中外資銀行一視同仁。

該人士介紹說，“當時考慮到外資銀行當時人民幣資金極為缺乏，央行允許這些銀行從事同業借款，這樣可以鼓勵外資銀行發放貸款。對外資銀行的這種待遇是在特定情況下的一種‘有中國特色的安排’。在西方發達國家，商業銀行間并不存在這種期限很長的同業借款。”

該人士并不認同《管理辦法》一旦出臺，會對外資銀行人民幣業務產生負面影響的看法。他稱，該建議確定對外資銀行進行同業借款的比例限制，正是為了鼓勵外資銀行積極吸收人民幣存款，特別是企業存款，以建立一個相對平衡的人民幣負債結構，防止外資銀行過分依賴同業借款，形成資金來源的風險，“不能把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里。”

由于目前人民幣還不是完全可自由兌換貨幣，境內外資銀行不能用其外匯資本金購買人民幣。該官員表示，一旦外資銀行人民幣貸款發生問題，將導致其只能利用外匯資金償還人民幣同業借款。此時，將迫使我國放開對資本項目的可自由兌換。設立40％的額度控制比例，可以緩解此項業務對資本項目的沖擊。

為了減少對外資銀行的沖擊，《管理辦法》提出的“五年過渡期”，并非一步到位。該官員強調說，“現在只是要求外資銀行在2006年底達到40％的規定，與WTO規定的五年正好一致，時間是足夠充裕了”。他指出，根據中國加入世貿組織的有關承諾，從2003年底開始，外資銀行將可以從事對國內企業的人民幣業務。在國內目前資金充裕的情況下，這也有利于外資銀行的人民幣負債的結構調整。外資銀行可以通過大力發展企業存款、居民存款、同業存款等負債業務，來滿足業務發展對人民幣資金的需求，避免過分依賴同業借款這一來源。

“同業借款確定40％的上限與發達國家相比還是很高的，這主要是考慮到國內貨幣市場和債券市場不發達，銀行難以發行可轉讓大額存單（CDs）或者公司債券來籌資的實際情況。”他特別強調，長達四個月以上的同業借款與短期拆借不是一回事，在發達國家商業銀行并無這種待遇。

然而，多數外資銀行在接受采訪時并不認為五年的過渡緩沖是特別“利好”。他們總在強調，不能簡單地看待規定的比例上限，而要考慮雙方的實際情況。目前中資銀行的人民幣存差很大，相互間的人民幣拆借很少，所以多數中資銀行往往達不到上限的規定。而外資銀行的人民幣需求很大，而人民幣來源較少，對同業借款的依賴很大。所以盡管看起來40％的比例很高，但實際上還是束縛了外資銀行人民幣的拓展。

東亞銀行中國業務主管余學強即表示，外資銀行分行網絡很少，吸納存款的途徑有限，大多依靠同業拆借（包括短期拆借和借款）。外資銀行人民幣貸款組合資金來源中，70％以左右來自同業借款。比如東亞銀行2002年6月底26億元的人民幣貸款中，有18億元來自同業拆借，比例近70％。一旦《管理辦法》實施，對該行業務的影響會非常大。

雖然同類限制性設想據說在2000年以來曾兩次向外資銀行征求意見，記者仍感覺到此次相對正式的“征求意見稿”出臺帶來的震動相當大。《管理辦法》旨在保護本國銀行的競爭力，是外資銀行的普遍看法。對此，央行監管司一位官員對《財經》表示，目前，外資銀行在稅收待遇、利率浮動和外幣業務方面享受的是“高國民待遇”，而在服務范圍、人民幣業務方面享受的是“低國民待遇”。這種不平等的規定，使得中外資銀行雙方都認為自己受到了不公平待遇。“這項政策建議可以看做是人民銀行逐漸縮小中外資商業銀行在待遇方面的差異的舉措”。

據悉，人民銀行南京分行在就“愛立信事件”上報央行的報告中就曾提到，“外資銀行在外匯貸款的結售匯、對人民幣的同業借款、稅收方面的優惠政策，致使中資銀行無法享受平等的競爭條件。”該官員援引這一報告說，逐漸取消這種不平等的規定，有利于雙方平等競爭。

國有商業銀行大多對這一《管理辦法》在外資銀行中征求意見并不太了解。一家國有獨資商業銀行金融機構部的處長僅向《財經》表示，如果新政策付諸實施，將對國內銀行在拓展對外資銀行的同業貸款產生一定影響，畢竟對外資銀行同業借款的風險比直接貸給企業要小。但是由于對外資銀行的同業拆借占國有銀行貸款總額的比重并不大，估計影響不會太大。

前途未明

該政策能否在年內出臺，目前尚不能從央行得到明確答復

目前，《管理辦法》提出的政策建議何時能夠真正實施，尚在未定之天。據記者了解，央行主管部門對于推行新辦法的意愿相當明確，但在具體比例把握上可能會再做權衡。而目前除了征求外資行意見，對中資行征求意見的工作也將進行。

針對有報道稱上海銀行同業公會已于7月底專門赴北京向人民銀行反映不同意見的說法，《財經》采訪了上海銀行同業公會的尹家發秘書長。尹承認，上海銀行同業公會于7月底到北京向人民銀行反映了外資銀行的意見，但此行并不是專為此而來。一家外資銀行上海分行行長則向記者表示：“相信人民銀行會充分考慮外資銀行的意見，不排除調整這一比例的可能。畢竟，要馬上滿足這一條件，外資銀行將不得不要求自己的客戶提前歸還貸款。這會對外資銀行的信譽產生不良影響，也會影響中國銀行監管部門的信譽。”

該政策能否在年內出臺，目前尚不能從央行得到明確答復。

中國向外資銀行開放人民幣業務大事記

▲1979年允許外資銀行在華設立代表處

▲1981年允許外資銀行在深圳等五個經濟特區設立營業性機構，從事外匯金融業務

▲1997年初中國人民銀行首次批準九家外資銀行在上海浦東試點經營人民幣業務，服務對象限于三資企業和外國居民

▲1998年4月中國人民銀行允許八家外資銀行的上海分行加入全國同業拆借市場，從事人民幣同業拆借、債券回購和現券交易

▲1998年8月中國人民銀行繼續擴大外資銀行試點經營人民幣業務的范圍，批準16家外資銀行分別在上海浦東和深圳試點經營人民業務

▲1999年7月中國人民銀行決定放寬外資銀行客戶的地域限制和人民幣業務的規模限制，增加人民幣同業拆借業務

▲2001年11月人民銀行公布了中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時在銀行業開放方面的承諾，表示將逐步取消外資銀行經營人民幣業務的地域限制。加入后五年內，取消所有地域限制。逐步取消人民幣業務客戶對象限制。加入后兩年內，允許外資銀行對中國企業辦理人民幣業務；加入后五年內，允許外資銀行對所有中國客戶提供服務

同業借款與同業拆借之區分

在人民銀行以往的文件里，并不存在“同業借款”的提法。中外資銀行間的資金借入和借出都用“同業拆借”一詞。但實際上，自從1996年人民銀行建立銀行間同業拆借市場以來，銀行間同業拆借市場的交易品種最長為四個月。

目前，人民銀行通常把四個月內的銀行間借貸稱做“同業拆借”，超過四個月的銀行間借貸稱做“同業借款”。《商業銀行同業借款辦法(征求意見稿)》所指，系四個月以上的人民幣同業借款。目前，中資銀行僅可以做四個月內的同業拆借。而外資可以既可以通過銀行間同業拆借市場進行四個月內的拆借，也可以做超過四個月的同業借款業務。

在國際上，商業銀行主要通過同業拆借市場(Interbank Market)進行短期融資，而且隔夜拆借占很大比例，并不存在長期的同業借款。商業銀行可以通過發行商業票據和大額可轉讓存單（CDs）來籌集期限較長的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