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盡頭，親情引領(lǐng)他走出情途末路

一位知識分子出身的總經(jīng)理、聞名遐邇的企業(yè)家，在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生活中曾經(jīng)信奉這樣的人生信條：一個成功男人的標(biāo)志，不光是擁有豪宅、汽車、鈔票、事業(yè)，還包括擁有女人的數(shù)量及高檔次的情人……可是，當(dāng)他擁有高檔次情人后，他又得到和失去了什么呢？

2000年歲末，歷經(jīng)身體絕癥和感情絕癥的他在朋友陪同下，找到筆者，傾訴他情海沉浮的故事……

儒商大款，情陷“高檔次”情人

在我下海經(jīng)商之前，我是遼寧一家省級雜志的編輯部主任，妻子麗敏是沈陽市一家科研所的化驗員，我們有一個聰明可愛的兒子，生活過得溫馨而平靜。

1995年，我在妻子的支持下，辭掉干了多年的編輯工作，創(chuàng)辦了一家實業(yè)公司，主要經(jīng)營圖書、音像制品。由于我入行時機好，圈內(nèi)朋友多，第一年便首戰(zhàn)告捷。音像銷售額在全市同行公司中遙遙領(lǐng)先，被譽為沈陽的“音像大王”。我被吸收為市企業(yè)家協(xié)會會員，成了媒體報道中知識分子下海經(jīng)商的典型。

我先后有了四室一廳的寬敞住宅、“本田”轎車，由一位清貧的知識分子，一躍變成了當(dāng)?shù)睾蘸沼忻钠髽I(yè)家。隨后幾年，我的生意如日中天，無論股票、房產(chǎn)、期貨都做得順風(fēng)順?biāo)Y金更是日益雄厚。

搏擊商場，我的生活也一下子變得豐富多彩起來。一次，為了一樁大生意，我專門在沈陽最豪華的酒店里宴請重慶來的幾位客戶。開席時，一位劉先生突然提出要找陪酒小姐。我說我是文人下海，面子薄，找小姐這種事從來沒做過。沒料到我的話令幾位客人哄堂大笑。他們都說：“沒想到你這個總經(jīng)理這么不開化。咱們今天就給你上這堂啟蒙課。”

在客人的堅持下，我只好安排了陪酒小姐。第一次有專門的陪酒小姐坐在身邊夾菜遞酒，我覺得特別別扭。席間，劉先生高談闊論：“男人的成功之處不光在于做出了多么大的事業(yè)，賺了多少錢，更重要的是身邊有多少個女人，以及能否擁有高檔次的情人。你知道嗎？現(xiàn)在社會上把男人分為這樣幾等：有一個情人的是人物；有多個情人的是動物；一個情人沒有的是廢物。看樣子你老弟一定是個‘廢物’。”席間一陣哈哈大笑，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奇談怪論，我有點尷尬，嘴上雖然說“沒那興趣”，可心里卻有點活動了。心想我事業(yè)如此成功，可不能在其他方面遜色于人。于是，在以后的社會交際中，我逐漸習(xí)慣和小姐打情罵俏，逢場作戲。并且也為尋找一個有檔次的情人而處處留心。

1997年9月，在一次新聞發(fā)布會后的晚宴上，我結(jié)識了本市電視臺有名的女主持人欣蕾，她美麗端莊、氣質(zhì)不凡，我眼前一亮：她不就是我要尋找的高檔次女人嗎?

隔了一天，我以商量公司新聞報道的名義請欣蕾吃飯，她欣然赴約。席間，我和她海闊天空地神聊，我和她有著太多的共同語言和生活志趣，我不禁產(chǎn)生出強烈的征服欲。而且，我從欣蕾注視我的目光中讀出了她也對我頗有好感。

此后，我便和她開始了風(fēng)花雪月的浪漫故事。新疆、深圳、海南、哈爾濱等地都留下了我們徜徉的腳印和相依相偎的身影，我率團去新加坡進行商務(wù)考查，也帶她在東南亞周游了一圈。她喜歡什么吃的、穿的、用的，我?guī)缀跤星蟊貞?yīng)。每當(dāng)我有應(yīng)酬時，我都帶上我的“高檔次”情人，她果真使我增色不少。一些生意上的朋友更是艷羨不己。

欣蕾對我也越來越依戀。有時我出差，她也會在我全國漫游的中文呼機上留一些溫馨的語言。比如中午到了吃飯時間，她會在我呼機上留言：“少喝點酒，要保重身體，生命是革命的本錢。蕾蕾。”晚上她又留言：“早點休息，不要累壞身體……”

當(dāng)然，為了討得情人欣蕾的歡心，我也不惜重金來鞏固我的婚外情。欣蕾喜歡游泳，有一次，我包下一家高級游泳館，陪她游了一個下午。

11月15日是欣蕾的生日，這天，我在一家花店訂購了999朵紅玫瑰，包裝成10只大花籃，托花店的工人在上午9點準(zhǔn)時送到欣蕾的辦公室。花送達后，欣蕾欣喜若狂地給我打來電話，她的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天哪!我的辦公室都擺不下，一直擺到了樓梯上，整個電視臺都轟動了，我太感激你了!”當(dāng)然，欣蕾對我也越發(fā)溫情有加。

一天晚上，她憂郁地說：“我都這么大了，還跟父母住在一起，我家離工作單位太遠，上下班也不方便。如果有個房子就好了，我和你在一起也方便……”我充滿豪氣地說：“那好吧，愛江山，更愛美人。我給你20萬，買房子夠了吧?”

房子很快買到手了，為了欣蕾說的“好馬還得備好鞍”，我又給了她8萬元的裝修費。

情路變幻，出軌丈夫身患絕癥

自打與欣蕾如膠似漆相處之后，妻子麗敏在我的心目中變得灰暗和無足輕重了。我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回家的次數(shù)也越來越少。即使回到家里，也是倒床就睡，沒有精力和情緒同妻子交流和愛撫。妻子察覺到了我的變化，經(jīng)常責(zé)怪我失去了往日的溫情，并用刺耳的話來敲打我：“現(xiàn)在你有錢有勢了，是不是要讓糟糠之妻下堂啦?”

對妻子的嘮嘮叨叨，我反感透了，有一次我連續(xù)一個星期沒回家，她發(fā)瘋似的打手機和傳呼，把我的呼機都打沒電了。我氣呼呼地趕回家，和她大吵一頓：“這些年我拼死拼活地賺錢，還不是為了你和兒子，為了這個家。你干啥總是疑神疑鬼的。”

妻子憤怒地說：“還想瞞我，早有人說你在外面有了情人，難道找情人也是為了這個家嗎?”我輕描淡寫地說：“你不要無理取鬧，別說沒有情人，就是有了，又有啥了不起，你要不樂意，大不了離婚!”這句話可能令妻子傷心透頂，她帶著哭腔說：“我知道你的心變黑變花了，你干脆滾吧，永遠別回這個家……”暴怒之下，我打了妻子兩個耳光，妻子操起椅子向我砸來。我閃身躲過后，摔門離開了家。離婚的念頭也在我心里萌發(fā)了。

當(dāng)我和欣蕾說起我要離婚和她結(jié)婚的打算時，原以為她會高興得暈過去呢!沒想到，她卻猶豫著說：“這樣不好吧，會影響你我的名氣。”我很不解，難道她只甘心做我的情人嗎?

從那次以后，我明顯意識到了欣蕾對我有意的回避。我約她見面，她總推三阻四。盡管如此，我還是想盡快離婚，以免欣蕾夜長夢多。

當(dāng)我真的對妻子提出離婚時，她驚呆了，含淚質(zhì)問我：“你真的忍心離婚?你難道對這個家再沒有一點留戀?你難道忘了我們的兒子是多么來之不易?”妻子的話戳到了我的痛處。

妻子原本患有不孕癥，可為了給我生個孩子，她硬著頭皮喝了一年、約有一麻袋的中藥，最后終于懷孕，生下我現(xiàn)在視為寶貝疙瘩的兒子，如今兒子眼看要上初中了。妻子為這個家付出了太多心血，憑良心說，我如今的成功也和妻子無私的支持離不開啊!

可一想到欣蕾，我的心腸就硬起來了。“你考慮考慮吧!”我給妻子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話便離家而去，去找我的欣蕾，從此我更少回家了。

2000年10月6日晚上，這天回家的我突然胃疼起來，整整折騰了一夜。多年的經(jīng)商生涯，使我的生活規(guī)律和飲食起居都亂了套，胃部也經(jīng)常疼痛。起初我認為胃痛是常見病，沒往心里去，發(fā)作時吃上幾片止痛藥，頂頂就過去了，沒想到這一次來勢兇猛。

第二天一早，焦急不安的妻子趕緊把我送到市人民醫(yī)院。在做了胃腸透視后，醫(yī)生讓我立即住院治療，妻子要求醫(yī)生給我安排了高干病房。

我問妻子透視的結(jié)果，妻子的臉色很不自然，淡淡地說：“是急性胃炎，沒啥了不起的。”可是我心里明白，胃炎是不需要住院的，妻子一定對我有所隱瞞。

中午吃飯時，我趁醫(yī)生辦公室沒人，偷偷溜進去翻閱了我的病歷，當(dāng)我看到自己那張胃腸透視單時，我驚呆了：胃幽門處見癌腫。

我不知道是怎么走回病房的。躺在病床上，我悲涼絕望極了，拿起手機給欣蕾打了個電話，我強忍悲痛說：“欣蕾，我住院了，我想看到你。”她問我是什么病，我也不瞞她了，“可能是癌癥!”我低沉地說。

“是真的?”她的聲音驚異得變了調(diào)。“是真的。”我說，“我現(xiàn)在最需要你，請你來看看我好嗎?”她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才輕輕地說：“好吧，我下班后就來，不過我不想見到她。”她是指我的妻子。

下午，我把妻子支回去給我買草莓，這個季節(jié)哪來草莓啊，我純粹是打發(fā)她在外多呆些時間。

下午5點，欣蕾帶了一束黃玫瑰來看我，她帶著墨鏡，到了房間也不摘下，說是怕護士認出來。我想吻她，她只是敷衍似的在我臉頰上點了一點，連一個緊緊的擁抱都不給我，我悲哀地發(fā)現(xiàn)她并不太關(guān)心我。

欣蕾只在我的床邊坐了20分鐘就要走，她說怕撞上我妻子。“你還會再來看我嗎?”我期盼地問她。她矜持地笑笑說：“只要我有時間，我肯定會來。”

欣蕾走了，我聽見她的高跟鞋在走廊里漸行漸遠，我的血仿佛也緩緩?fù)Ｖ沽肆鲃印Ｋ吡耍矣蟹N不祥的預(yù)感：她就要走出我的生活了。

情人無情，有情還是斷腸人

果然，欣蕾以后再也沒來醫(yī)院看過我，只是給我打過兩個問候電話。我的身心都沉入了一片黑暗。可是，我又十分不甘心，我用滿腔心血和上百萬元包裝的愛情難道就如此不堪一擊?

曾經(jīng)的山盟海誓只是過眼云煙?我想當(dāng)面向欣蕾問個明白。

那天晚上10點多鐘，我趁妻子回家輔導(dǎo)兒子的作業(yè)，一個人悄悄溜出醫(yī)院，來到我給欣蕾買的家，我按了半天門鈴，欣蕾不在，只好拖著虛弱的身體下樓到附近的茶館坐一會兒。我一直在茶館坐到12點多鐘，才看到一輛林肯轎車由遠而近駛來，停下后，只見欣蕾從里面鉆出來，和一個胖胖的男人擁抱道別。一時間，憤怒燒灼了我的心胸：原來如此！

我在欣蕾進門后去按她的門鈴，當(dāng)她看到站在門口的我時吃驚得張大了嘴，我強壓怒氣說：“我看見了林肯車，這怎么解釋?”我以為她會編一套說辭的，沒想到她很不屑地說：“看見了又怎樣?我總不能在你這一棵樹上吊死吧?何況你又不能承諾我一輩子。”天哪!我?guī)缀跻獨獾猛卵．?dāng)初的卿卿我我難道她都忘到了九霄云外?難道她忘了是誰給她安置了一個家? 我的病情一天比一天嚴(yán)重，每天只能靠輸液、喝牛奶來維持。有時，剛吃下的東西馬上就吐了出來。醫(yī)生要我做胃鏡檢查，胃鏡的管子剛吞了一半，我便難忍至極，伸手拔出了膠皮管子。“你怎么這么不配合?你這種狀態(tài)怎么做治療?換時間再說吧!”醫(yī)生生氣地轉(zhuǎn)身離開，妻子急忙跟了出去。我聽見她在過道里聲淚俱下地懇求醫(yī)生：“大夫，求求你一定要盡全力救救我丈夫，有什么好藥、進口藥、高檔藥，你就盡管開，別考慮費用。只要能治好他的病，就是傾家蕩產(chǎn)我也愿意。”我的眼睛濕潤了。想想下海以來自己的胡作非為，心中的愧疚難以言表。

妻子晝夜陪護在我的身邊，由于我胃疼難忍，只能吃些流食。導(dǎo)致大便干燥，經(jīng)常憋得滿臉通紅，直冒虛汗。妻子就用手一點點地從我肛門里往外摳大便，邊摳邊揉搓我的肚皮。有時她還用膠管插在我的肛門內(nèi)，然后用嘴往管子里吹水，當(dāng)我終于拉出大便時，妻子竟然高興得像個大孩子似的大喊：“出來啦!出來啦!太好啦!”每當(dāng)這時，我愧疚難當(dāng)。

有一天中午，我胃疼得厲害，妻子一匙一匙地喂我牛奶，見我喝不下去，她說，晚上我給你做你最喜歡吃的山雞湯吧!

晚上，我真的喝到了濃香的山雞湯。后來我才知道，妻子為了給我找山雞，冒著風(fēng)雪一步一滑地走遍兩個農(nóng)貿(mào)市場，終于在一家野味菜館不惜高價買了兩只山雞。回家用沙鍋燉好山雞湯后，妻子在用保溫瓶送來醫(yī)院的路上，又不小心在雪地上摔了一跤，保溫瓶碎了，雞湯也灑了一地，她的腿和胳膊摔得又青又紫，妻子又一瘸一拐回家重新裝來雞湯……當(dāng)我知道這些細節(jié)時，我的心深深地震顫了!

在我重病時，妻子每天晚上都在病房陪我，她每晚就坐著板凳扒在我的床頭打個盹兒。幾天下來，她的雙眼布滿血絲，雙腿腫脹，人整個兒憔悴不堪。

親眼看見妻子為我所做的一切，我的良心受到了深深的譴責(zé)。我知道自己將不久于人世，但是，我要向妻子坦白我的罪過，懺悔我的心靈!

絕路痛悔，世上只有親情好

我靜靜地思考了好幾天，為了我良心的發(fā)現(xiàn)與安寧，也為了我死后讓妻子少一點痛苦，我下定決心在即將告別人世時向她坦白。

這天晚上，我又連痛帶吐地折騰起來，妻子一邊給我揉搓胸口，一邊陪我回憶我們相愛的美好往昔。講著講著，妻子不禁淚流滿面：“你會好起來的，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你那么優(yōu)秀，無論做什么你都可以做得很好，你一定不能離開我和孩子。”

我再也控制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一把抓過她的手，無比內(nèi)疚地說：“麗敏，我根本不值得你對我這么好。我背叛了你，我在外面找小姐、包養(yǎng)情人的事完全是真的……我不是人，我對不起你……”

妻子有些吃驚地看著我，半天才喃喃地說：“果然是真的。你一直否認，今天終于說實話了，要不是得這種病，你是不是要瞞我一輩子?”她哭著跑了出去。

我的心也痛苦至極，到了生命的盡頭，我才真正地領(lǐng)悟到，夫妻恩愛、相依為命才是世界上最寶貴的東西，只是我已經(jīng)沒有時間和資格獲得了。如果有來生，我一定會好好珍惜我的婚姻和家庭。

第二天早上，麗敏紅腫著眼睛來到我的床前，一聲不吭地喂我喝牛奶。我小心翼翼地問：“麗敏，你原諒我了嗎?你能讓我得到你的原諒再走嗎?”麗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過了半晌，她沙啞著嗓音對我說：“不要想那么多了，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治好你的病。我們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只要你以后不再胡作非為就行了。”最后她說了一句語重心長的話：“家雖然不那么激情浪漫，但它卻是最可靠安全的!”

聽著妻子的話，我又忍不住流淚了。也許我的懺悔來得太晚，也許我對妻子的傷害太大了，但我終于得到了她的原諒，我可以安寧地離開這個世界了。

2000年12月上旬的一天，我再次接受胃鏡檢查。這一回我?guī)缀跏潜会t(yī)生五花大綁地做完了檢查，那種感覺太糟糕了，做完檢查，我對醫(yī)生說：“我寧愿就這樣死去，也不要做這種折磨人的胃鏡檢查了。”哪知，檢查結(jié)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腫瘤是良性囊腫，做手術(shù)可以治愈。

“造化捉弄人啊!”我長嘆一聲，想哭又想笑。這一切來得如此戲劇化，就好象是上蒼跟我開了一個玩笑，但正是這個玩笑，讓我認清了許多健康時無法領(lǐng)悟的生命意義!

我的手術(shù)做得非常成功，術(shù)后又在醫(yī)院進行了兩個多月的恢復(fù)性治療。

這期間，我隔壁病房住著一位90歲的小腳老太太，她的老伴寸步不離地服待她。每次老先生給老太大擦身、洗腳、喂飯，老太太總要千般推辭，熱淚盈眶。我后來才知道老太太來自沂蒙山革命老區(qū)，自小與老伴訂的娃娃親，老太太操持一輩子家務(wù)，而她老伴曾是省級高干、離休干部。如今，做過大官的老伴倒過來侍候她，她無論如何也消受不了。老先生卻十分內(nèi)疚，他和我閑聊時說：“我以前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慣了，現(xiàn)在老太大病倒，一切都亂了套，方知老太太操勞的辛苦。地位、榮譽都經(jīng)歷過了，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我并非請不起保姆，但俗話說少年夫妻老來伴，服侍生病的老伴自然是做丈夫的本分。唉，相儒以沫嘛，夫妻哪有貴賤之分?”

在死亡的邊緣轉(zhuǎn)了個圈，我又重獲新生，我身體上的癌癥消失了，心靈上的癌癥也治愈了。

當(dāng)我出院后一腳跨入家門，我的淚情不自禁地涌上眼眶，多么溫馨、親切而又實在的家呀！

編輯／王凱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