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嘉慶年間常熟的“煙戶門牌”

江蘇常熟：郭　亮

筆者收藏一張清嘉慶二十二年(1817)江南蘇州府昭文縣頒發的“煙戶門牌”。該門牌長41.5厘米，闊30.5厘米，黃紙，木刻印刷，戶主山福生，45歲，住該縣東二場二十二圖。清嘉慶常熟“煙戶門牌”除蘇州、常熟博物館各藏2張外，現散落在民間的甚少，距今已逾百年。

昭文縣今屬常熟市。常熟地方古屬荊蠻之處。商周時屬吳地，秦漢隸會稽郡、吳郡，兩晉設海虞、南沙縣治，梁大同六年(540)始名“常熟”。

清代，常熟初屬江南省蘇州府。康熙六年(1667)，江南省改名江蘇省，隸屬關系未變。雍正四年(1726)，劃常熟縣東境另置昭文縣。劃縣后，常熟、昭文兩縣治同城。宣統三年(1911)10月10日，武昌起義。同年11月7日，常熟、昭文縣同時光復，合并為常熟縣。1983年撤縣建常熟市。

戶籍，是中國歷代政府為掌握戶口數量而采取的一種行政管理舉措，至遲在戰國時期就已建立了一種簿籍登記制度，這是和征稅相關聯的。公元前206年劉邦進入咸陽，立即派蕭何收集秦法律文書和戶籍。唐朝有戶等的差別，分攤戶稅、地稅等。明太祖于洪武三年(1370)命戶部籍全國戶口，置戶籍、戶貼。戶貼格式由戶部制定，頒行各州縣，各州縣照式刻印，給予里甲入戶。清代沿襲明代制度，以丁口定賦役，故有編審戶口制度。

“煙戶”，按《漢語大詞典》解釋有兩種含義：一作人戶。《清會典·戶部·尚書侍郎職掌五》：“正天下之戶籍，凡各省諸色人戶，有司察其數而歲報于部，曰煙戶。”二作吸食鴉片煙的人戶。《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第13回：“凡系吃煙的人，都要抽他的吃煙稅，給他注了煙冊，另外編成一個煙戶。”新發現之常熟“煙戶門牌”從內容分析，“煙戶”當屬人戶之意。

清嘉慶常熟“煙戶門牌”所列出登記項目有：相貌(如面、須等)、每戶男女人口(包括男丁、婦女、幼女、船只等)。并摘示數條民間易犯嚴例：窩盜窩匪、窩賭窩娼、私鑄私銷、妖言惑眾、聚眾不法。兇惡棍徒、親屬犯奸、強奸輪奸、拐搶婦女、私宰耕牛、誣越教唆、捏造海票、學習拳棒、藏匿禁書、窩在外通匪等。每條之后都有說明。一張“煙戶門牌”上面文字刻得滿滿的，具有警示作用。最后是這樣寫的：“以上各條，例禁森嚴，凡爾居民，慎勿違犯，致貽后悔。如有不遵，許甲長即報保長，稟官查究。出結保長甲長，按本犯罪之輕重，示罰示罪。”

清代是很重視戶口登記的。世祖入關后，有編置戶口牌甲元令，州縣城鄉十戶立一牌長，十牌立一甲長，十甲立一保長。戶給印牌，書其姓名、丁口，出則注所往，入則稽所來。乾隆二十二年(1757)便定出十五條，每戶發給門牌，牌長、甲長三年更代，保長一年更代。凡甲內有盜竊、邪教、賭博、窩逃、奸拐、私銷、私鹽、踩曲、販賣硝磺、斂財聚會等事，及面生可疑之徒，責令專司查報。戶口遷移登耗，隨時報明，門牌改換填給。并特別強調：紳衿之家，與齊民一體編列，不許逃避戶口登記。所以，清嘉慶常熟“煙戶門牌”上所列項目，是早有規定的，不過是增加補充，防范更加嚴密罷了。

清嘉慶常熟“煙戶門牌”的格式，無疑是按照戶部頒布的統一格式刻印的，但刻工字跡粗糙，有些項目如保長、甲長、牌長、大小男婦等項目都空白未填。從這里也可以看出因里胥工作敷衍了事，故里甲書手免不了虛應公事。

中國古代戶籍制度只有文字記載，無實物資料遺世。清代沿襲明代戶籍制度，因此，清嘉慶常熟“煙戶門牌”可作為古代戶籍的實物佐證，也就是明代所稱的戶貼。 責編毅 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