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經歷過1996年牛市的人來說,盡管與成功有約的未必能有幾多,但是,每個人都會有這樣的體驗:股市的每一天都是新的,似乎都是對某一個預言的證實。按照《易經》,九六是大有之年。牛市從3月啟動,到5月1日央行減息,這時的股票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價低。即使是領漲的績優股板塊,也不過從低價漲到了中價。大盤稍事休息便又上漲,在績優股打開空間以后,滬市推出30指數,深市狂炒九七概念,特別是到了10月至12月中旬,低價股揭竿而起,推動大盤創出了新高,望眼欲穿的滬指1000點,被群起而攻的三線股一躍而過。
時間不會從同一條河流淌過。今天我們回顧1996年,并不是指望股市重復歷史,而是為了從歷史的鏡子中得到一些借鑒,1996年的行情,大體上可以說是一二三線股輪番上陣。績優股固然不愧為股市的旗幟,起到了領漲的作用。但在1996年,它的表現似乎意猶未盡,所以到1997年上半年又盡情地發揮了一番。而低價股的革命遠航,卻使我國股市真的出現了彼得·林奇鼓吹的翻10倍的股票。業績開始被看作一個動態的概念,崇尚成長性成為投資理念,這是1996年牛市留下的最有意義的啟迪。
1996年的牛市,反映出股市通常是由投資與投機兩種力量構成,兩者有時互相打架,有時又在一個鍋里吃肉,而在牛市市道中,它們共同契合的熱點往往更多一些,簡單地去評論兩者孰優孰劣,孰長孰短其實是沒有意義的。現在的人已經不致于機械地從字面上判斷是非,而在當時,即使某些論述炒股道理的專著也還是把“投機經濟學”的字樣改成了“投資經濟學”,好象談論異性便會臉紅的道學家似的。投機的事可以一遍一遍地實踐,卻羞于言辭,說不出口。
其實,弄清投資與投機的辯證關系,對于股市中人來說非常重要。中國的股民,入市之初所聽到的大概就是巴菲特的故事,買上幾只股票捂數年,最后戲劇性地成為大富豪,可能是每個入市者都曾有過的夢想。巴菲特的投資理念整體上也許沒錯,“億安老太”可以算一個最新的例子,她的5000元集資款,一來二去成了1000股深錦興和別的什么股票的原始股,一直到深錦興搖身一變成為億安科技,還真的時來運轉成了百元股。有人算過帳,按照億安科技曾經達到的最高價位,“億安老太”至少有350萬的身價,然而由于億安科技沒幾天就從124元跌至70多元,“億安老太”的身價也就在幾天之內跌去了差不多150萬。這就產生了這樣的一個問題:倘若“億安老太”在124元價位出手,不是就可以保持更為完美的投資境界了嗎?看來,“億安老太”的身上固然反映出投資理念的光芒,而如果在必要時投機一下,也還是不錯的,至少可以減少150萬的損失。
1996年的牛市告訴我們,炒不如捂。短線炒作或許不失為調整市道的贏錢方略,但短炒炒不出牛市。在牛市市道,炒家不如藏家。炒家不過是當搬運工,左手來,右手去,財富總是過手而去;而藏家卻是聚寶盆。在牛市中,凡是有升值潛力的股票,總得多捂幾天,才能更好地實現其投資價值,就像“億安老太”那樣,與成功約好不分手。
但是,1996年的牛市也分明提醒人們,捂股也不能太傻冒,所謂投資并不等于簡單的捂股。在任何一種市道里,都不可能經常出現每一種股票齊漲齊跌的情況,總是有的股票跑贏大市,有的卻遠遠不如指數。即使是跑贏大市的股票,也有回落的時候,不妨來點投機心態,該出手時就出手。投機經濟學之所以稱得上一門學問,就是研究如何利用股票的漲跌起落來賺錢的,用投機的眼光來看,與成功相約,并不是說一定要與某個股票白頭偕老不分手。在一定意義上,如果硬要與一個股票共同走完它的壽命周期,那么,即使曾經與成功有約,到頭來還是要與成功分手的。
有人說,在牛市里隨便抓幾只股票養幾天都能賺錢。這種現象并非沒有可能,但是,靠一時的偶然因素賺錢決不是成功之道。牛市不是飼養場,不像養雞養鴨養豬養牛那么簡單,牛市即使稱不上斗牛場,至少也像在生態環境中放養野生動物。牛圈里跑不出千里馬,而習慣于定期宰殺禽畜的飼養員,也當不了斗牛士,騎不上大黑馬。股市完全是一種市場行為,從今年的行情來看,西部大開發、ST摘帽、重組扭虧、國企改革、網絡概念等題材,無不體現了向增長投資的理念。只是市場注意力是不斷變換的,投資者對于投資對象,投資方式的選擇應該隨行就市,跟著注意力的方向轉變,不能拘泥于投資、投機的簡單概念。
“老鼠拖木锨——大頭在后頭”。如果一個1996年那樣或者甚至還要更理想的牛市真的要來了,你怎樣才能與成功相約?不妨問一問1996年,則無論有沒有經歷過1996年牛市的人,相信都會有所裨益。(編輯白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