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4周歲了,整天纏著我給他講故事。晚上臨睡前,講故事更是必上的一課。天天講故事,大腦里儲存的小時候記的故事,早已講爛了,只好買些新的兒童故事書,來個照本宣讀。孩子喜歡聽寓言、童話故事,都是些小狗、小貓之類,具體直觀。心情好時,我也想給他灌輸一些古典名著,如《三國演義》、《水滸傳》什么的,可他并不感興趣。對此,我們并不計較,只是應付差事。至于他是怎么聽的,對開發(fā)智力有無用處,那只有天曉得了。
但有一天晚上的談話,卻使我對他“另眼看待”了。那晚仍然是照本宣讀兒童畫冊里的故事,讀了兩個故事,照例是叫他睡覺。他仍很興奮,知道我不會再講故事,他也沒提這樣的要求。過了一會兒,他翻過身來問:“哎,什么動物最大”我說:“地上是大象最大。”“不對,是超霸恐龍最大。”他反駁我。我說:“恐龍早就死光了,現(xiàn)在沒有恐龍,活著的就是大象最大了。”過了一會兒,他好像又找到了新話題:“哎,恐龍是怎么死的”我回答:“是很早很早以前,地球發(fā)生了變化,導致植物、樹木、草全死光了,恐龍沒有吃的了,就餓死了。”不對,不對,爸爸騙人,瞎講。”他好像有了充足的理由,大聲地說。我說:“是餓死的,爸爸沒有瞎講。”他說:“你騙我,恐龍不是餓死的,比如那小兔子死了,大灰狼就把他吃掉了,大灰狼怎么會餓死呢”兒子這么一說,倒使我清醒起來,這個小腦袋還不簡單,還會思考呢。是啊,植物死掉了,恐龍可以吃死掉的植物,它怎么會餓死呢我想了想很認真地回答:“小兔子死了,狼是可以吃一頓,暫時不餓了。但如果小兔子全死光了,以后再也沒有小兔子了,大灰狼還是要餓死的。就好像你吃了晚飯,不餓了,但明天你就會餓的,不吃還是不行的。植物死了,恐龍是可以吃這些死掉的植物。但植物都死光了,再也長不起來了,恐龍以后就沒有的吃了,所以還是要餓死的。”他聽了我的解釋,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滿意地睡著了。
他睡了,而我卻沒有了睡意,我為我能夠進入他的思維而興奮。我在想,他的思維能力是自然就有呢,還是聽了童話,故事自身的邏輯關(guān)系對他的思維起了作用呢。
有一天,我?guī)е荷洗矞蕚渌X,電視開著,正放字幕。小兒對我說:“爸爸,那字是徐克吧”我抬頭一看,果然電視里正是“徐克”兩個字。我有點奇怪,他還在上幼兒園,怎么會認識這兩個字。便問:“你怎么知道是徐克”他說:“噢,我叫徐蔣然呀,那是坦克的克呀。”認識“徐”字不奇怪,我問:“是誰教你坦克的”他說:“是爺爺。那天我畫了個畫,講了一個故事,是爺爺教我的字。”噢,我記起來了,那天,小兒畫了‘坦克’、小鳥、太陽和月亮,便以此講了一個故事。說的是:有一天,坦克用大炮打小鳥,太陽公公氣得不得了,月亮姐姐說:“原諒坦克吧”說完故事,小兒還很得意,纏著爺爺要將故事記下來,這樣他便認識了坦克的“克”字。
孩子現(xiàn)在已上小學一年級了,他對周圍世界的興趣和注意力沒有以前那么濃厚了,不再向我提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了,像樹葉為什么要落,青蛙為什么會叫,拿在手上的東西為什么一放就要掉在地上等等。我發(fā)現(xiàn)他少了一份天真和活潑,多了一份成熟和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