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社會福利體系正從“補缺型”向“適度普惠型”不斷轉變,民族地區因其特殊的地理環境、經濟基礎和社會結構,社會福利責任治理面臨獨特挑戰。“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不應是空洞的口號,而是落到實處的行動,最早提出福利多元主義理論的羅斯(1986)認為福利是全社會的產物,社會福利不應由單一主體來進行提供,同時任何單一主體也無法滿足社會福利需求。本文基于這一理論,分析民族地區政府、市場、社會組織和家庭等主體在社會福利供給中的角色定位、實踐困境與協同路徑,提出構建以政府為主導、多元主體協同治理的責任體系,以推動民族地區社會福利事業的可持續發展。如何厘清各主體責任邊界,構建協同高效的福利治理機制,成為當前民族地區社會福利發展的核心議題。
近年來,政府在政策制定、政策傾斜、財政支持提供了強有力的保障。內蒙古、廣西等民族八省區圍繞老年人、殘疾人、兒童等特定群體出臺了一系列專項政策,如廣西的《深入推進“壯美廣西·長壽福地”康養產業發展三年行動方案(2023—2025年)》、內蒙古的《內蒙古自治區困難殘疾人生活補貼和重度殘疾人護理補貼發放監督規定(試行)》、青海的《青海省老年人權益保障條例》等。財政支持方面,除國家財政與民族地區地方政府的撥款外,福彩公益金在民族地區社會福利支出中提供了大力支持。
社會組織在資源整合與服務遞送中扮演著日益重要的角色。截至2024年底,民族地區養老機構、兒童福利機構數量呈現可觀,廣西、貴州、云南等地機構增幅尤為明顯,機構數量處于不斷增加的態勢之中,不斷提升非營利組織對社會福利的提供。例如,貴州投入運營的養老機構有778個。非營利組織也通過項目化運作、志愿服務等方式,彌補了政府公共服務中的“最后一公里”問題。
社會企業與非營利組織一樣都是將解決民族地區社會福利問題、實現社會效益當作自己的使命,通過提供就業崗位、發展康養產業等方式參與社會福利供給。例如,新疆、內蒙古等民族地區通過政策引導社會資本投入養老服務領域,推動“醫養結合”模式落地。
部分人群對于福利一詞的理解還停留在“住房公積金”“醫療保險”狹義范圍上,認為只要能維持個人生存需要就行了。隨著政策出臺與思想進步,家庭與個人的責任范圍逐步擴大,尤其是在留守兒童關愛、老年人照護等方面。
主要體現在規范性高層次制度立法責任欠缺、職能轉變不到位、監督職責履行不到位等問題,一方面,現存并執行的一系列法律法規對社會組織沒有明確的管理界定,缺乏高位階法律支撐,導致監管缺位與執行困難。另一方面,政府職能轉變滯后,對社會組織干預過多,限制了其自主性與專業性。
社會組織在資金、人才與管理方面存在明顯短板。多數組織依賴政府購買服務,缺乏穩定的資金渠道;專業人才匱乏,服務能力參差不齊,難以有效承接政府轉移職能。
社會企業提供社會福利供給時,時常面臨公益性與營利性的“碰撞”。部分企業為追逐利潤而退出,以至于服務供給不穩定。此外,由于民族地區激勵與約束機制還未成熟,易背離社會福利的本質要求。
隨著家庭結構小型化與人口流動加速,家庭在兒童教育、老人照料等方面的功能逐漸弱化。農村留守家庭尤其面臨照料資源匱乏、支持政策不足等問題。
政府應努力做到資源供給、政策扶持、執行監管,積極承擔高層次立法責任,履行外部監督責任,做好職能轉變,以促進政府與社會組織等各個主體更加廣泛、更加深入、更加有效地合作。同時,優化財政支出結構,加大對民族地區的轉移支付力度,并通過稅收優惠、用地支持等政策引導社會力量積極參與。
社會組織應加強內部治理,完善財務監督與績效評估機制,提升服務質量。政府可通過購買服務、能力建設培訓等方式支持社會組織發展,推動其成為社會福利供給的重要力量。
政府應通過PPP模式、項目補貼等方式引導企業參與社會福利領域,特別是在養老、醫療等缺口較大的行業。同時,建立市場準入與退出機制,防止逐利行為損害福利公益性。
政府應大力落實育兒補貼政策以及出臺相關家庭支持政策,如照料津貼、稅收減免等,幫助家庭履行福利責任。社區可通過設立家庭服務中心、開展照料技能培訓等方式,增強家庭的福利供給能力。
民族地區社會福利責任治理是一項系統工程,僅憑政府一己之力,實現福利服務遍及所有弱勢群體的目的是難以真正實現的,因此,需要在明確政府主導地位的基礎上,充分發揮市場、社會組織和家庭等主體的協同治理作用。唯有政府、機構、市場之間達到良好合作,形成多元協同參與的格局,才能更好地為弱勢群體提供社會福利服務,為實現民族地區社會福利的普惠化、可持續發展提供有力支撐。
(作者單位:梧州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