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一只鳥的對視（外二首）

從未想過你會被一只鳥

牢牢抓住。清晨

它天使般一遍遍歌唱，之后

黑白相間的羽毛

在紫陌紅塵間來回躍動

那時你正在窗前發呆

天空，一貧如洗

你們開始相互打量彼此問詢

如防守，又似進攻

那一刻，有云朵涌來

漫山的杜鵑

一片，又一片盛開

半世瓜

要歷經多少苦厄

人才算懂了，那節翠綠里

深藏的清爽與甘冽

怎樣炸裂的靈光

才會將人生況味與煙火

揉進，這三個字的血液里

苦瓜天生即是家常

可拌，可炒，可腌成醬

在饑荒肆虐的年月

白瓷盤里，它不僅是菜

也是嚼出來的堅毅，更是

咽得下的忍耐

一條瓜，刻下幾代人記憶

這自然涵括萬物而又

從來一聲不吭

最 后

許久，她坐在對面

無聲。午后的陽光停在

睫毛上，有著五月少有的冰涼

兩杯咖啡，被滯重的情緒感染

一動不動

偶爾的一兩點杯匙碰撞

輕輕叫醒

某些溫潤的故事

他終于，把手輕甩向對面

站起。低低的音樂

滑過釋然的指尖，暮色

層層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