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分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它沒有到,或許你如何使勁也是枉然;緣分一到,好像一切都如此自然而然順理成章。我對于紅色冕寧也是這樣的,不說風光無限的錦屏電站,靈山寺風景區(qū),就光是衛(wèi)星發(fā)射基地、彝海結(jié)盟這兩個聲名遠播、具有非常之特殊意義的地方,就足以讓人心馳神往。而我是一個“懶人”,沒有特殊的事情或者說如果機緣未到,我一般很難“到處跑”,所以往往是,天南海北的人都到過了我家鄉(xiāng)周圍的地方,我還沒有到過,成為實地考察意義上的一個“后知后覺”者,比如去年下半年光景,我因為工作需要去了彝海,在彝海結(jié)盟紀念館,我說我是第一次來,冕寧文聯(lián)的孟女士驚訝地說作為涼山人,你之前還沒有來過呀,我尷尬地說,是的。而緣來總見你,一旦緣分到了,同一個地方總來光顧,這在我印象中也非常深刻,比如對我來說,對于攀枝花,對于木里,甚至對于成都等等地方,都是如此。這不,除了繼這幾年去過了冶勒、大橋水庫、彝海、衛(wèi)星發(fā)射基地這樣兩三次冕寧之后,我們又來到了和愛鄉(xiāng),深切感受到了這里以茶馬古道、趕馬調(diào)等為代表的深厚文化底蘊,以古碉樓等滄桑巨變?yōu)榇淼挠朴茪v史,以及以雄偉壯麗的大山大河為最深印象的自然風光,以茶馬古道和現(xiàn)如今便捷的交通為相互襯托的歷史性的發(fā)展變化,以動人的歌舞和一張張老少皆有的笑臉展現(xiàn)出來的人們的美麗新生活的幸福和自信、自強、向上的精神之風貌…
的確,緣分不僅存在于人與人之間,也存在于人與地方、人與物之間,甚至也存在于人與事一人世間里的一些事之間。比如我們仰慕的一個人,一生仰慕的一個人,緣分未到,或許你如何努力去見也無法得見、如何努力也無從產(chǎn)生交集,但或許有一天,你們會因為一些事,一些不在于想象中的事,比如同路、比如工作的需要、比如居住區(qū)域的相近等機緣巧合之下,你們相遇、相見、相識,甚至還有可能成為了天天遇見或是在一起共事的人。
只要你肯仔細想想,生活中的確不乏這樣你意想不到的事:你身邊的人,你現(xiàn)在所認識的很多很多人,在以前你是根本想不到他們會成為與你相識的人、成為你身邊的人一許多的陌生人,甚至原本你從來不知道世上有無這樣的人的一些人,后來竟成了你的熟人、同事甚至是知己;包括一些讓你敬仰、讓人可望而不可即的人,你或許根本沒有想到有朝一日你們會相互遇見,甚至成為相互認識、非常熟悉的人。這些無可預料的人和事,好像也的確只能用“緣分”一詞來解釋——我以前是不相信緣分的,對“緣分”一詞也非常淡漠,現(xiàn)在卻越來越覺得唯有“緣分”解釋得清楚一些事,越來越相信我們的許多人生際遇也只能用“緣分”來解釋。佛教用“緣起緣滅”概括和描述事物生滅變化的過程,認為一切事物的產(chǎn)生和消亡都有其原因和條件,這些原因和條件被稱為“緣”。人潮泗涌,熙熙攘攘,相識相知能幾何?人來人往,來來去去,又有幾人一生恒定廝守?尤其是在現(xiàn)代社會里,居住地常變,交流交往頻繁,友鄰變了又變,單位同事?lián)Q了又換,身邊的朋友變了一波又一波…有人說,一個家庭、一家人,也是“緣”在起作用一一緣到了,父親母親從茫茫人海中相識相遇相知,然后結(jié)婚,生子,然后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家庭;后來緣盡了,父親母親、老一輩就這樣一個一個老去并離開了我們,這都是“緣起緣滅”的結(jié)果細細想來,的確是這樣,很有道理的。人生在世,緣起緣滅,身邊的人來了又去,一切都在“緣”的起和滅之間。因為緣就是時空,就是時空流轉(zhuǎn),一切都在時空里,一切也在“緣”之中。
深刻理解了“緣”,領悟了“緣起緣滅”和事物發(fā)展變化的規(guī)律,這對于我們正確對待人世間人事的“變化”、世事的“無常”,和深入地認識到“許多事情不以人的意志為轉(zhuǎn)移”很有幫助,也對于我們更加通透和釋然地活著很有幫助。
不僅是人與人之間,就是一個人與一個地方的相遇相見,也是需要緣分的,即一個人與一個地方的相見也是需要時機的。這是我今年終于得以到九寨溝一游才突然“徹悟”的:比如對于九寨溝,我和許多人一樣慕名已久,但直到今年11月我才有了機緣成行。稍微之前一點的十一國慶假期間,幾個朋友約我去了一直想去而沒有去過的川西高原,包括阿壩的汶川、茂縣、松潘、紅原、若爾蓋、阿壩、壤塘等縣,還有甘孜州的色達、道孚、爐霍、雅江、理塘、稻城等地方,然后從涼山的木里到了鹽源,然后回西昌。我是從西昌到都江堰開會,然后在那里和從鹽源來的朋友一起去自駕游的,8天的假期剛好走了一個圈。雖然也有一些只是途經(jīng)而沒有好好游玩和深入了解,但終歸算是“我已來過”。這真是一次說走就走的、很愜意的旅行,也是我第一次說走就走地徹徹底底拿了一個假期來游玩。姑且不說環(huán)游世界,“環(huán)游”周遭、了解和游歷周遭的所有景點應該是我們每個人的愿望。我這個人和時下流行的“驢友”一詞毫不沾邊,不像一個“城里人”,在節(jié)假日“出門旅游”的行當火爆得不行的時候,“驢友”一詞也依然與我無關。于是,在這樣一個“開放”的時代里,我經(jīng)常碰到有人訝然地問我“這個地方你還沒有去過呀”的情形,弄得我著實有點尷尬。
對于冕寧,就是這樣,我在這里有很多很投緣的文友、知己般的朋友,并且作為富足冕寧、紅色冕寧,可以說它一直是我心中的一處早就想去“朝圣”的圣地。而這幾年,隨著對冕寧的幾次造訪,我對冕寧更是有了深入的了解,對于冕寧的敬愛之意喜愛之情與日俱增。
而我想,我們仰慕能夠“到此一游”的地方何其多矣,天下之大,“詩與遠方”何其“無窮盡”也。就是我們祖國大好河山和壯麗美景,試想我們都能夠一一抵達嗎?或者說我們能夠都在短時期里抵達嗎?一我們國家的地大物博這個就是一例。我們所能游歷、所能抵達的地方,我覺得這也只能是交給時間、讓“緣分”來給出具體答案的。對我而言,比如北京,比如北京的頤和園、故宮、長城、天安門、王府井;比如天津,比如天津的“泥人張”;比如河北秦皇島、北戴河、碣石;比如遼寧的錦州筆架山,比如昆明,比如麗江古城,比如大理的蒼山洱海;比如廈門,比如廈門的鼓浪嶼,比如廣東佛山,比如浙江寧波;比如陜西西安、秦嶺、兵馬俑博物館;比如甘孜,比如甘孜的山,比如甘孜名聞遐邇的“跑馬溜溜的城”、稻城亞丁;比如阿壩,比如阿壩的草原,若爾蓋大草原,比如阿壩名動四海的九寨溝、松潘黃龍五彩池;比如昭通、大山包,比如攀枝花、二灘電站,比如樂山、樂山大佛;比如閬中古城,比如廣漢三星堆;比如波濤洶涌的大海,比如一望無際的草原,比如一馬平川的平原;比如雅襲江、金沙江、大渡河、嘉陵江、青衣江、岷江、長江、黃河…都是我想去走走看看,早就讓我一聽說一想起就心旌蕩漾的地方。走四方、看天下,走的不僅是風景,更是人文;看的不僅是天下,更是以“天下”為鏡看自己。讀萬卷書,行萬里路,這是古語,但對于今天來說它似乎更具有指導性意義。書,我讀了不少,也一生總在讀,并且可以說我絕大多數(shù)的人生識見、人生經(jīng)驗、為人處世之道和人生觀、世界觀,都是從“讀書”之中獲得的,甚至可以說,我之所以成為了現(xiàn)在這樣一個“我”,本身就是由“讀書”所“造成”的;路,當然我也在行,但這“行”,包括前行,不停地往前走,跟著歲月往前走,也包括上班下班的“兩點一線”,還包括開闊眼界的“遠行”。路我在走,書我也在讀,但我似乎更需要一些能夠開闊眼界的“遠行”。所以說讀書和行走是并行不悖甚至是相輔相成的,都是了解和觸摸這個世界,以增長識見、拓闊視野和眼界并重新審視和定位自我的方式,并且是最好的方式。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緣分和時機的到來,如今我已經(jīng)得償所愿與上面我所列舉羅列的這些地方一一得見,它們也差不多就是我迄今為止所游歷地方的“全部家當”。
通過這樣的親臨和考察,我體會到了北京作為首都和中國政治中心的威嚴、肅穆、莊重和作為中國文化中心的深厚中華傳統(tǒng)文化的積淀,感受到了作為與北京“一步之遙”的天津的人間煙火氣和租界文化、西洋文化的歷史遺跡,體會到了東西部城市的各種差距和各自資源和發(fā)展優(yōu)勢,由此也觸摸到了祖國的廣袤、壯麗,以及光輝燦爛的文化、深厚的精神底蘊和深邃歷史的脈搏…而更多的另外一些想去的地方,它們至今依然還在我的夢中或夢的邊緣徘徊。我知道,不是所有想去的地方都是我想去就去、我想見就能見到的,它只能是交給時間,交給機緣,一切靜待緣的到與不到,一切都只能是在隨緣中。
比如西藏,就是一個我一生里渴望著要去一次的地方,特別是在一二十年前,我夢寐以求著,特別特別的想去,想去見見這個被稱為世界屋脊的地方,想去見見和體驗體驗那種地理上的高拔、遼遠、空寂,以及與世隔絕下面對遼遠空闊的大地時的生命的蒼涼、蒼茫,感受生命赤裸裸無所依傍地放置于天地間時的本真樣態(tài),感受讓生命置之于極地之時的內(nèi)心極致和思考。但這樣的緣分至今未到,并且這樣的欲望不是更強烈了而是越來越弱化:極致的體驗,需要極強的體魄。
我應該算是一個比較務實的人,或者也可以說是一個“胸無大志”的人,一個比較容易滿足的人,一切講究順其自然,所以在我的一生中特別是在前三十年以內(nèi)雖然七七八八、奇奇怪怪的想法很多,但我始終都沒有去異想天開過,或者說從來沒有一次為此而“冒險”、孤注一擲甚至“不擇手段”。在我們的身邊,為了自己的想法、欲望,為了自己所謂的“理想”和目標挺而走險、敗走麥城甚至身敗名裂的也不乏其例。我就是這樣,不算一個行動派,一切只求順其自然、隨性、隨緣,所以觸及得更多的是一些相對比較實際一點的事,比如至今未曾出國旅游的我,雖然也曾有這樣的欲望,但總是不強烈,因為這目前對我來說一點不現(xiàn)實,而當有一天有了這樣的能力、機緣,我當然樂意了卻心中的愿望。
緣來總見你,只要時機成熟,許多事情其實是如此的迎刃而解、順理成章、自然而然。
瀘沽湖,被譽為“神秘東方女兒國”,自從我在青少年時期在四川一本叫《人世間》的雜志上“讀”到了它,就一直夢寐著親自前去探訪這位于自己所在縣的地方。但直到二十多年以后,才得以實現(xiàn)夙愿。并且后來因為工作原因(從事新聞工作),我經(jīng)常去瀘沽湖,甚至是剛剛從那里返回就又去那里,一個星期一個星期呆在那里也不足為奇。就連刻寫在我經(jīng)常途徑的鹽源至西昌的路旁崖壁上、承載著鹽源厚重歷史的“潤鹽古道”四字,我在心中尋見了那么多年依然無緣得見,直到剛剛過去的2024年,我才在機緣巧合下找到了它的具體位置,并停車前去觀瞻了幾次。木里,作為我所在縣的鄰縣,不僅近,而且因為獨特的歷史人文和自然景觀,以及因為它是我母親的故鄉(xiāng),我的母親這一邊的親戚差不多都在那面,它從我懂人事起就可以說一直是讓我魂牽夢繞的地方,而直到我念師范校二年級的時候,才得以讓我和母親、妹妹一起前去探親。而后來,因為各種機緣,我去木里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甚至年年都去、一年去幾次。冕寧,如開頭所說,作為衛(wèi)星發(fā)射基地和彝海結(jié)盟所在地,在我心中它一直是一個鄰近于州府西昌,文化資源、自然資源得天獨厚的富庶之地、紅色之地。我對其同樣向往久矣,而直到近年來我才有緣親眼目睹,去彝海瞻仰結(jié)盟地,去衛(wèi)星發(fā)射基地感受國之重器,去和愛藏族鄉(xiāng)感受高亢而足以穿透歷史的天空的趕馬調(diào),還有那悠悠有似穿越了歷史時空的茶馬古道…
緣來總見你,許多事物的獲得,許多事情的實現(xiàn),當然需要我們?nèi)シe極爭取、全力拼搏、努力付出,所謂的“心想事成”就是這個意思。而許多事情和事物,是我們積極爭取和全力以赴之后并非一定實現(xiàn)或馬上實現(xiàn),它需要假以時日,需要一定的時日才最終揭曉如不如我們所愿,這就是我所理解的緣分和機緣、機遇。
讓我意想不到的是,在冕寧和愛藏族鄉(xiāng)當書記的毛書記是來自于我老家的鄰縣木里的,說來還和我有著親戚關系,于是見著倍感親切。臨別,我們約定,有機會就相互再見:我們堅信,緣來總見你,我們總會相見,要么在那風光無限的美麗山水間,要么在那充滿生機和希望的鄉(xiāng)村田野,要么在那霓虹閃爍的美麗現(xiàn)代化城市……
責任編輯:劉黎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