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歧鹿角蕨目前已知的唯一真社會性植物

在大多數人的普遍認知里，植物是不具備行為能力的，更談不上擁有社會屬性。然而現代研究表明，植物不僅有社交活動、家庭糾紛等社會行為，某些物種甚至進化出了令人驚嘆的社會組織形式。其中，二歧鹿角蕨作為目前已知唯一符合真社會性定義的植物，徹底顛覆了人們對植物社會的認知。

在大多數人的普遍認知里，植物是不具備行為能力的，更談不上擁有社會屬性。然而現代研究表明，植物不僅有社交活動、家庭糾紛等社會行為，某些物種甚至進化出了令人驚嘆的社會組織形式。其中，二歧鹿角蕨作為目前已知唯一符合真社會性定義的植物，徹底顛覆了人們對植物社會的認知。

什么是“真社會性”呢？

真社會性（Eusociality）是生物學術語，主要表現在動物群體中，指動物群體中形成高度社會化組織的生存模式。目前真社會性主要有三個特征：第一，合作照料后代；第二，成年群體內世代重疊；第三，生殖等級分化。

在動物群體所有的社會化特征中，真社會性處于最高層次，有助于提高生存資源的利用效率。

以群居螞蟻為例，在一個蟻巢中，蟻后專門負責繁殖（生殖等級分化），其他螞蟻則負責收集食物、清潔蟻巢等等，以便更好地養育幼蟲（合作照料后代），蟻后會不停生產出相應職能的工蟻來替換原來的工蟻（世代重疊），這種高效的分工，使螞蟻成為生物演化進程中最成功的陸地生物之一。如今，螞蟻的足跡早已擴散到除南極洲外的所有陸地。

隨著真社會性定義的明確，其他一些動物也被納入其中，例如脊椎動物中的裸鼴鼠，水生生物中十足目鼓蝦科的Synalpheus 屬動物。2021 年，科學家通過對二歧鹿角蕨深入研究后，才將植物也帶入這一范疇。

二歧鹿角蕨是一種蕨類植物，附生于一些較大樹木的樹干上或巖石上。與寄生不同，附生生物不會從宿主身上“掠奪”營養，這意味著它們會面臨嚴重缺少水分和養分的壓力。面對這種困境，不同的附生植物有不同的應對方案，例如鳳梨科附生植物會長出杯狀葉子用來儲水，附生類蘭花有專門的根組織以提供養分。而二歧鹿角蕨則選擇了一條獨特的道路——通過群體分工來實現資源優化。

科學家通過觀察發現，二歧鹿角蕨在野外從來不會單獨出現，它們總是聚集在不同的群體中，每個群體通常有6～58 株。每株二歧鹿角蕨都會發育出兩種不同的葉子，分別是固定在基部的巢狀葉和向外延伸的帶狀葉。帶狀葉可以進行光合作用，以及產生孢子進行繁殖，巢狀葉的光合作用能力很弱，也不具備繁殖能力。

與此同時，人們還發現群體成員的兩種葉子數量以及形狀存在明顯差異，而這種差異往往取決于它們在群體中的位置。當個體位于群體的頂部時，它的巢狀葉會呈現蠟質扇形狀，這種結構有利于收集雨水并向下引導到群體中；而當個體位于群體底部時，巢狀葉則呈海綿狀，這有利于吸收和儲存多余水分，由于整個群體擁有廣泛共享的根系，所以被儲存的水分可以在需要時分配給各個群體成員，即頂部個體如同“汲水工”，底部個體則扮演“儲水罐”。這樣的分工模式與螞蟻社會有著極高的相似性。

此外，群體頂部的個體比底部的個體擁有更多帶狀葉，這意味著它們更具繁殖活性。在繁殖期間，一些孢子會傳播出去，重新集群，而沒有傳播出去的孢子則留在群體內，它們會快速成長，替換掉年老的個體。

二歧鹿角蕨種群這種基于個體所在位置不同進行的顯著分工和新老替換，以及一些簡單的繁殖分化，讓它們在某種程度上符合真社會性。值得注意的是，在高度真社會性物種中，等級身份是永久不變的，例如在蟻群中，蟻后永遠是蟻后。但在二歧鹿角蕨的群體中，每個個體隨時都可能改變自己的角色。

但不管怎樣，二歧鹿角蕨已經足夠獨特。某一天，當我們定睛再仔細觀察樹干上層層疊疊的二歧鹿角蕨時，會發現那不僅是一叢叢植物，更是一個微型的“綠色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