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賦能思想政治教育高質量發展探頤

習近平總書記強調：“中國高度重視人工智能對教育的深刻影響，積極推動人工智能和教育深度融合，促進教育變革創新，充分發揮人工智能優勢，加快發展伴隨每個人一生的教育、平等面向每個人的教育、適合每個人的教育、更加開放靈活的教育。”[1]近年來，隨著新一輪科技革命的不斷發展，以人工智能為代表的數字技術正推動思想政治教育的轉型升級。要實現思想政治教育高質量發展，有關主體必須立足于科技發展前沿，用好用活各項新技術，推動人工智能與思想政治教育高質量發展并行。

一、人工智能賦能思想政治教育高質量發展的內在邏輯

（一）資源維度：人工智能重整思想政治教育優勢資源

第一，人工智能在思想政治教育資源配置中的作用。人工智能具有強大的數據挖掘能力，能為思想政治教育提供豐富的教育資源。當下思想政治教育資源配置主要存在兩大問題。一是資源匱乏。在完善基礎設施、提高信息化普及程度的基礎上，目前尚未建立針對全國或某個特定區域的思想政治教育資源庫，資源的交互性和可用性仍較低，思想政治教育者和受教育者難以獲得符合當下的、具有時效性的資源。二是資源老化。思想政治教育具有政治性和時代性，必須根據社會發展和學生需求不斷更新，然而目前思想政治教育資源在一定程度上難以契合社會與人的發展要求。第二，人工智能促進教育資源的智能化與個性化。人工智能賦能思想政治教育高質量發展，能有效應對思想政治教育資源匱乏和老化問題。在輸入端，人工智能擁有數百萬的模型參數、持續增量的海量數據庫，能夠長期動態地調整，從而達到一種“全職全能”的狀態。人工智能能通過挖掘、整合來重新構建原有數據，將其經特征標注和循環學習轉化為訓練數據，提高數據的存儲量[2]。人工智能重構信息產生和使用范式，便于思想政治教育者通過人工智能設備獲得在教學活動中需要的思想政治教育資源，緩解思想政治教育資源不足的困境[3]。在輸出端，人工智能通過數據模型和硬件支持，依靠強大的算力處理底層數據和構建數據庫，實現思想政治教育資源的及時更新，適應社會與人的發展需求，并豐富思想政治教育者信息資源庫，供受教育者群體共享，從而擺脫思想政治教育資源匱乏和老化的困境。

（二）視野維度：人工智能拓展思想政治教育認知邊界第一，人工智能開闊思想政治教育現代化視野。

人工智能可以憑借算法的個性推薦，拓展思想政治教育視野。在思想政治教育中，學術研究是人類探求知識和解決問題的重要方式，直接影響思想政治教育的視野。前沿的研究成果、研究觀點和研究視角能夠加深思想政治教育者對思想政治教育理念的理解和認識，更好地把握其規律、解決目前思想政治教育高質量發展面臨的問題。然而，部分學術研究出現“趨同”的傾向，這種傾向因思維定式、缺乏創造性思想以及過分追求熱點、選題重復、研究結果類同而易陷入“就教育談教育”的尷尬境地，不利于思想政治教育學術研究整體水平的提高[4]，如果沒有廣闊、創新的視野，思想政治教育高質量發展就難以實現[5]。第二，人工智能在思想政治教育中的跨界融合與創新。人工智能的算法推薦不同于常規推送流。人工智能可以收集、分析、整合信息資源，提供更具針對性的服務，而常規推送僅聚焦高點擊量、瀏覽量內容，易陷入同質化誤區，形成技術同質機制[6]。換言之，人工智能可以挖掘被忽視但有價值的信息，獲取優質資源，有效破解常規算法推送帶來的信息同質化問題，為實現思想政治教育的高質量發展創造有利條件。

（三）實效維度：人工智能提升思想政治教育實踐效能

第一，人工智能提高思想政治教育的互動性。人工智能可以提供真實的情景模擬新形式，保障思想政治教育高質量發展的教育成效。受教育者對思想政治教育內容的接受情況很大程度上反映思想政治教育的成效。值得注意的是，思想政治教育在一定程度上存在一種“授受割裂”的狀況，作為“授課主體”的思想政治教育者，主要采用“說教式”教學方式，而在“絕對權威”的影響下，學生處于被動接受過程，思想政治教育教學目的逐漸“失焦”，使學生的主體性無法得到彰顯。人工智能有助于思想政治教育成效性的提高，通過理論和實踐相結合，增強思想政治教育理論性，實現思想政治教育的良好效果。第二，人工智能對思想政治教育成效的量化評估與優化。人工智能在語言感知力上優于類比邏輯算法，能通過與思想政治教育客體展開類人際交流，提升受教育者的認同度和接受度。人工智能也可以借助高度擬人交互，構造虛擬空間，為思想政治教育對象即受教育者提供精準畫像、精準答疑，增強學生學習的體驗感和積極性，激發學生的學習興趣，也就是學生可以通過智能設備，進行交流、答疑解惑等。這為新時代思想政治教育高質量發展構造新的教育場景，有助于提高教育成效。

二、人工智能賦能思想政治教育高質量發展的風險挑戰

人工智能應用于思想政治教育，能夠發揮其算法與技術優勢，優化升級思想政治教育資源，變革思想政治教育業態，推動思想政治教育高質量發展[7]。然而，人工智能作為一種新技術在賦能思想政治教育高質量發展的同時，也存在二者內部要素未完全契合的問題，容易造成人的異化和片面發展[8]。因此，有關主體不應沉溺于人工智能帶來的“技術烏托邦”，對人工智能賦能思想政治教育高質量發展的潛在風險和負面影響，要及時加以研判和防范。

（一）技術風險：教育價值屬性的淡化和教育話語權的弱化

立德樹人是思想政治教育的根本任務[9]，其實質是培養受教育者樹立正確的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人工智能賦能思想政治教育高質量發展，思想政治教育者和受教育者之間的互動方式由原來的“人與人”交互變為“人機”交互。當前，人工智能的互動方式呈現場景化、擬人化的特征，但仍屬于單向的“人機”模式，難以完全去除機械訓練和邏輯模型的痕跡，而主體與客體之間富有感情的交互是不同于“人機”的更高層次的交互。即便人工智能的語料庫持續保持增量，輸出內容更具有邏輯性和情感，但仍然不能替代“人與人”的交流，既不能準確把握個體的思維和情緒，也無法實現受教育者“知情意行”的轉化，淡化思想政治教育中的價值屬性、思辨性特征。人工智能賦能思想政治教育高質量發展也可能導致思想政治教育者與受教育者對技術過度依賴，從而使“以人為本”向“技術導向”轉化[10]，出現思想政治教育者的育人功能下降、育人權威受到挑戰等問題，受教育者在享受人工智能帶來的便利的同時，也容易形成技術依賴，弱化自身的創造力和好奇心。綜上所述，思想政治教育者和受教育者對人工智能單向度的依賴，會淡化思想政治教育的價值屬性[11]。

思想政治教育話語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促進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傳播，具有鮮明的意識形態性。隨著人工智能算法技術的發展成熟，受教育者被標簽化、符號化，也就是其接收的信息是經過算法計算和分析推送的，長此以往會減少他們主動搜索的行為，進而導致“信息繭房”并演變為“過濾氣泡”。

（二）倫理風險：教育主體性的遮蔽和教育關系的消解

從個體維度而言，人工智能賦能思想政治教育高質量發展容易遮蔽教育主體性。思想政治教育主體性體現為受教育者本我人格的介入。人工智能賦能過程存在倫理風險，使個體數據化后會面臨人格危機。人工智能依據受教育者復雜的本我人格，對其進行精準畫像，但是其本我人格的個性并不能代表全部特性。這樣會造成數字技術算法下對受教育者的標簽化、符號化，造成對思想政治教育主體性的遮蔽。同時，思想政治教育者主體性也體現在思想政治教育者方面。在人工智能賦能思想政治教育過程中，思想政治教育者可能因某個人工智能應用而情感賦能效果被弱化，引發思想政治教育者權威性減弱、話語權旁落的危機。人工智能賦能思想政治教育為思想政治教育者提供“非面對面”的新交互模式，無論是在虛擬空間中塑造的教育場景還是將思想政治教育主體數字化為虛擬的人，都打破原有的教育模式，使原來的“師生”交互變為“人一機一人”交互，進而引發教育關系上的倫理風險。

（三）法律風險：教育主體權責不明與教育個體隱私安全

人工智能應用于思想政治教育，易產生教育主體權責不明與教育個體隱私安全的法律風險。在人工智能應用于思想政治教育中，大數據對學生行動軌跡和思想動態進行跟蹤，助力學校掌握學生多方面的情況，以便及時應對突發情況，但學校一般會與通信企業進行合作，建立產學研協同中心，尚不明確技術運用規則，使學校、思想政治教育者、企業研發部門、學生等相關的主體權責不明，隱藏著法律風險。在人工智能應用于思想政治教育中，受教育者被數字化、標簽化，利用算法技術進行數字畫像，對收集到的數據信息進行深度分析、預測。換言之，思想政治教育者和教育者在人工智能下都變成“透明人”，對個人隱私窺視程度加深，存在著侵權現象。

三、人工智能賦能思想政治教育高質量發展的實踐策略

人工智能在資源維度、視野維度和實效維度為思想政治教育的高質量發展提供了內在邏輯[12]，但是人工智能作為新技術，尚未完全契合思想政治教育高質量發展的需要。因此，有關主體應推動人工智能深層次變革，探求人工智能與思想政治教育耦合的契合點，推動人工智能與思想政治教育同向而行[13]。

（一）引領工具理性，構建思想政治教育話語算法

“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質是堅持主流意識形態的主導和灌輸”[14]，有關主體應重視思想政治教育的價值引導功能。在人工智能應用于思想政治教育中，思想政治教育者要堅持對受教育者進行主流意識形態的教育，充分利用以人工智能為代表的新技術對思想政治教育實踐的價值導向作用，并將馬克思主義最新理論成果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融入人工智能的底層算法，做足語料庫和數據庫中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及其相關元素的增量。同時，思想政治教育者也要用主流意識形態引導人工智能在教育實踐中的應用和傳播，通過貼近生活的真實事例和時代素材詮釋主流意識形態，提高其感染力、影響力和傳播力。

話語傳遞著價值觀，話語權的本質是話語的影響力[4]。在人工智能賦能思想政治教育高質量發展中，有關主體也應加強話語的算法建構。第一，激發創新活力，滿足話語供給。思想政治教育者與受教育者應共同參與話語空間構建，有效發揮權力效應，推動思想政治教育實體化。第二，激發智能時代思想政治教育的話語活力，整合多個話語空間，形成系統性框架。有關主體應借助算法邏輯自有功能，將思想政治教育與相關內容融合為有機整體，促進溝通交流。第三，運用新的協同方式提升話語實效。思想政治教育者應提高課程質量，并與全社會協同，把思想政治教育話語納入社會發展的各個層面，充分調動各個領域的話語資源，增強話語影響力[15]。

（二）強化教育主體，構建思想政治教育線上線下交互機制

從個體維度來看，有關主體應強化思想政治教育線上線下的交流，完善交互機制。思想政治教育主體性的遮蔽和教育關系的消解，且人工智能與思想政治教育還未完全契合，人工智能賦能下思想政治教育過程中教育主體的情感尚不能完全被復刻，尤其是在一對多的教育場景中，網絡虛擬空間中思想政治教育效果難以達到現實空間中思想政治教育的效果。因此，有關主體應加強思想政治教育“線上 + 線下”的有效融合，強化傳統思想政治教育陣地作用，通過對線上和線下思想政治教育空間的綜合利用，使相關風險得到有效控制。

從群體維度來看，有關主體應明確人工智能應用于思想政治教育中存在的倫理風險，強化思想政治教育者和受教育者之間信息交流的時效性。人工智能在思想政治教育中的應用突破了以往思想政治教育者和受教育者的面對面交流模式，便于他們及時溝通并達到一種思想共情的境界。然而，這種“人機”交流模式，也會使思想政治教育者和受教育者之間難以達成情感共鳴，降低思想政治教育的實效性。因此，在人工智能應用于思想政治教育中，有關主體要強化“線上 + 線下”的教育信息交流機制，減少因溝通不暢、情感共鳴缺失引發的倫理風險。

（三）健全制度機制，構建思想政治教育現代化治理體系

針對人工智能應用于思想政治教育中存在的責任主體權責不明和侵權問題，有關主體應健全人工智能相關的法律法規。在弱人工智能時代，國內尚無關于人工智能法律責任主體資格的相關條文，所以亟待有關主體以法律條文形式明確人工智能賦能思想政治教育過程中研發者、使用者、相關利益者的法律主體責任。從隱私保護的角度看，有關主體應劃定數據收集范圍，確保信息收集依法有據，杜絕無關信息收集，在收集人臉信息用于數據分析時，必須強調“知情一同意”的授權機制，并明確信息使用的規則[16]，如數據使用的時間、范圍、是否允許跨學校、跨地區信息共享等，并完善權益維護程序[17]。

思想政治教育是社會性系統工程，構建現代化治理體系需要多方參與[18]。有關主體應構建由黨領導、政府監管、學校實施、企業盡責等“一元多方”的教育治理格局。具體來說：政府要針對人工智能與思想政治教育的融合發展出臺相應的方針政策；學校要著力構建智慧校園，開展相關課程教育，提高學生應用新技術的意識和能力；企業要加強管理，強化研發人員的規則意識、大局意識，將主流意識形態嵌入底層算法邏輯，注重社會和經濟的雙重效益。只有多方共同推動人工智能與思想政治教育一體化，才能發揮傳統思想政治教育優勢，激活思想政治教育全要素活力，促進其現代化發展。總之，針對人工智能在思想政治教育運用中出現的權責主體不明、侵權問題，有關主體要健全人工智能相應的法律法規，使人工智能這一新技術與思想政治教育緊密結合，從而促進思想政治教育的高質量發展[19]。

四、結語

在數字時代，人工智能與思想政治教育高度耦合是思想政治教育適應新時代要求、提高發展質量、推動創新發展的必然要求。有關主體要以辯證的態度對待新技術，既看到人工智能為思想政治教育提供豐富教育資源、拓展教育視野、提高教育成效的優勢，又要看到人工智能帶來的弊端，并始終保持頭腦清醒，樹立辯證、系統思維，堅守底線，充分發揮人工智能在思想政治教育中的工具效能，推動思想政治教育高質量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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