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光伏產業面臨的5大困境與對策研究

中圖分類號：TM615 文獻標志碼：A

0引言

在全球積極應對氣候變化、全面推進綠色轉型發展的大背景下，光伏產業的發展為能源低碳轉型奠定了重要基礎。歷經多年砥礪奮進、持續技術創新和大量資金投入，中國光伏產業在產業基礎與規模、技術優勢與成本優勢等方面都處于全球領先地位。2015—2024年，中國光伏發電新增裝機容量呈現出快速增長態勢，具體如圖1所示。2024年，光伏發電新增裝機容量達277.57GW，累計裝機容量約為 0

截至2024年，中國光伏發電全產業鏈穩居全球領先地位，累計裝機容量超過全球的 ，原材料多晶硅的產業規模占全球市場規模的 70%～80% ；量產晶體硅太陽電池的光電轉換效率已達 24% ，在全球名列前茅。中國已成功構建了全產業鏈協同發展的完備生態體系，光伏發電成本也因光伏組件價格大幅下降而顯著下降。2021年底一2024年，中國光伏組件主流產品的平均價格下降了 65% ，從2022年最高點的2.1元/W降至2024年底的0.7元/W左右，如圖2所示。中國光伏產業不僅為本國能源結構低碳化轉型提供了堅實基礎，也為全球低碳清潔能源的發展注入了活力，有力地推動了人類能源利用方式廣泛而又深刻地系統性變革。

然而，在令人矚目的成就背后，中國光伏產業發展也暗藏隱憂—“內卷式”競爭，這種競爭模式直接導致光伏產業的利潤空間被急劇壓縮，企業盈利能力大幅下滑，進而嚴重影響了企業的研發投入與技術進步，削弱了產業整體的抗風險能力。因此，破解中國光伏產業“內卷式”競爭，一方面，有助于光伏企業實現差異化競爭、協同化合作，實現優勢互補、合作共贏，穩健成長與價值重塑，推動產業高質量、可持續發展；另一方面，為政府部門精準施策提供科學依據，使其通過產業政策科學引導資源優化配置，進一步鞏固中國光伏產業在全球的領軍地位。

基于此，本文對中國光伏產業發展的趨勢和特點進行了梳理，對目前面臨的5大困境進行了深度剖析，并提出了針對性的解決對策。

1中國光伏產業發展面臨5大困境

在市場經濟中，充分、合理、適度的市場競爭能夠實現效率最大化、資源利用最大化、利益分配最大化，從而促進技術創新與進步，實現優勝劣汰。然而，“內卷式”競爭與傳統的“不正當”競爭有所不同，主要體現在：“不正當”競爭是對市場規則的破壞，會損害市場秩序和公平性；“內卷式”競爭是指市場主體為了短期利益，同質化競爭，把市場價格壓縮到極限狀態，讓企業處于“不死不活”的困境，造成資源浪費或市場失靈。“內卷式”競爭導致中國光伏產業面臨以下5大困境。

1.1項目競價困境

“內卷式”競爭造成中國光伏產業陷入“量增價減”的狀態，生存與發展面臨挑戰。光伏發電項目招投標是通過市場化手段實現各類要素優化配置的重要方式。在項目招投標過程中，低價中標法是國際通用的評標方法，因評標法簡單、量化法客觀而被廣泛采用。然而近年來，在某些項目招投標過程中，部分企業為了中標，不顧技術能力與制造成本，極限壓價競標。業主和第3方未能建立科學的招標機制，無項目質量、技術能力、交付能力等多維評估體系，也未綜合考慮項目成功執行與持續收益，而是單純低價中標，導致光伏企業不堪重負，大面積虧損，影響了產業的產品質量、技術創新和服務質量。2024年底，新疆維吾爾自治區某大型光伏發電項目的光伏組件采購項目數據表明，中標價格在0.682～0.720 元/W，已接近成本價，幾乎是虧本生產，生產企業已不堪重負[-3]。

1.2供求失衡困境

光伏企業招投標“內卷式”競爭的背后是供求關系失衡的困境。自2020年起，為促進能源結構綠色低碳發展，國家出臺了眾多強力政策扶持光伏產業發展。中國光伏產業在全產業鏈發力，技術不斷進步，成本逐步降低，規模持續擴大，競爭力不斷提升，多晶硅、硅片、太陽電池、光伏組件等環節的產能供不應求。然而隨著資本和企業大量涌入光伏產業，供求關系快速發生逆轉。一方面，全球光伏發電市場需求增速放緩；另一方面，中國光伏發電各環節產能急劇擴張，這種錯配直接導致供需關系嚴重失衡，企業間開始“血拼”“內卷”。據中國光伏行業協會數據，截至2024年底，中國多晶硅年產能飆升至260萬t、硅片年產能將超過1000GW、太陽電池年產能將超過850GW、光伏組件年產能將超過 750GW ，遠超同期全球光伏發電的需求增速[1-3]。

1.3光伏產品出口困境

隨著海外貿易政策的調整，新能源產業出海受到重壓，光伏產品出口歐美市場步履維艱，加劇了國內企業的“內卷”，必須引起各方高度關注和重視。2024年中國光伏發電應用的海外第1大市場是歐洲，裝機容量接近 ；美國位居第2，約為 50GW ；歐美市場合計占海外市場總量 （280GW） 的 54% 。隨著歐盟頒布《企業可持續發展報告指令（CSRD）》[4、《企業可持續發展盡職調查指令（CSDDD）》[5]，以“產品碳足跡”“光伏報廢處理”為代表的可持續發展相關議題成為中國光伏“出海”歐盟面臨的新貿易壁壘[。而美國則以“保護本國光伏產業”為由，濫用“泛國家安全”概念，對中國光伏產品征收高額反傾銷、反補貼關稅，最高稅率超過 200% 。此外，美國還對東南亞光伏企業的產能實施“雙反”政策，也給中國光伏企業的出口造成了負面影響。中國海關出口數據顯示，2024年1—2月，中國光伏產品出口額為63.36億美元，較去年同期（87.94億美元）下降了 27.95% 號

1.4電力消納困境

由于光伏發電具有不連續、不穩定的特點，導致此類發電系統的電力輸出不穩定，給電網的安全穩定運行帶來挑戰。隨著電網中新能源電量滲透率提高，光伏發電的消納問題愈發突出，當新能源電量滲透率超過 15% 時，電力系統的成本將進入快速增長臨界點。事實上，2024年中國電網的新能源電量滲透率已達17% 。全國新能源消納監測預警中心的數據顯示，中國光伏發電利用率在 96%～98% 之間，但隨著累計光伏發電裝機容量的增長，光伏發電利用率面臨下滑至 92%～95% 的風險。因此，加快提升新能源消納能力、提升電網靈活性和安全性，已成為光伏產業高質量發展、可持續發展的重大需求。

2024年中國累計光伏發電裝機容量達8.4億 kW ，其中，集中式光伏發電占比約為 56% 分布式光伏發電占比約為 44% 。由于消納能力建設滯后、市場機制尚不完善、電力系統調節能力不足，光伏發電推廣應用和項目落地面臨壓力。此外，中國能源資源稟賦與用電負荷呈逆向分布，中西部地區集中式光伏發電的跨省、跨區通道建設能力不足，是光伏發電消納的剛性約束。電網承接分布式光伏發電的能力不足，也影響了工商業和戶用光伏發電的可持續發展。光伏發電與電網用電負荷的時間和空間不對稱性等問題，給光伏產業消費端和需求端都帶來了制約，亟待破解和破局。

1.5政府政策困境

近10年來，國家出臺了一系列推進光伏產業發展和應用的政策，尤其是國家和地方政府的補貼政策，對光伏產業成長初期的助力不容小峴。一些地方政府想方設法利用政策發展光伏產業，一些企業積極性很高，但盲目性很大。許多地方干部為追求短期GDP增長、政績考量，盲目向光伏企業拋出高額補貼，盲目擴張產能，低價傾銷市場，擾亂競爭秩序，使得低端產能過剩，企業進退維谷[。光伏產業發展面臨的政策困境具體體現在：地方政府和企業一方面高舉發展新能源大旗，另一方面不顧實情（比如：當地資源不豐富，企業技術條件不過關等）和市場變化，盲目地招商引資，依靠“給土地、給政策”吸引企業。一些企業轉型搞光伏發電，大量資本涌入光伏行業，直接導致供求關系失衡，產能過剩，企業大面積虧損。為此，2013年10月中央《國務院關于化解產能嚴重過剩矛盾的指導意見》（國發（2013）41號）中，首次提出：“綜合整治內卷式競爭，規范地方政府和企業行為”，這一舉措具有非常強的針對性。

2針對光伏產業5大困境的對策

2.1建立針對招投標的多維評估體系

中國光伏發電項目的低價競標是行業“內卷式”競爭的表象，其深層原因是項目招投標中的競標指標體系和項目評價體系過于聚焦低價要素，忽視了成本與質量，扭曲了市場競爭本質綜合競爭與優勝劣汰。因此，亟需改革現有的低價中標機制，建立“技術-成本-質量-服務”多維評估體系[，可借鑒德國的“技術-價格-可持續性”的綜合評分體系[，強調以市場化競爭驅動技術創新。

政府應發布技術標準與評分細則，明確技術標準和效率門檻，要求企業招標前提交技術方案和可持續性承諾文件；由獨立的第3方機構進行審核，以確保數據真實性，鼓勵優勢企業（即國內在技術研發、成本控制、產品質量、服務能力及可持續性等多維競爭力上具有顯著優勢的企業）參與項目競標

應強制要求招投標過程中對企業所提交技術方案的先進性（比如：光伏組件發電效率、光伏發電系統可靠性）、交付能力（比如：過往項目履約率）、全生命周期服務能力（比如：全生命周期運維能力）等指標進行綜合評估，將評標標準劃分為技術標、商務標和可持續性標等多個部分。推行差異化競標策略，對特殊環境項目設立專項技術門檻，避免低價傾銷。通過光伏行業協會制定科學的光伏發電項目競標規范指引，從而引導企業從價格競爭轉向價值競爭。

2.2從內需端入手，從應用端發力

中國光伏行業的“內卷式”競爭主要源于供需失衡、產能過剩，企業為競標工程項目相互極限壓價。國家和地方應該保持相對穩定的市場需求和項目安排，以消除庫存和產能過剩，舒緩供需矛盾和內卷壓力。由于光伏發電的應用涉及土地利用、公共資源調配、企業參與、終端用戶，以及電網基礎設施的建設（比如：升級輸電線路、擴建特高壓工程），因此，應從需求端入手、從應用端發力，需要多方齊心協力，才能共同破解光伏產業的發展困境。具體可從以下4個方面推進。

1）中西部地區推廣集中式光伏發電項目。應統一布局和規劃，采用多種模式推進，發揮國企、央企、民企多方面力量協同發展，優勢互補，保證中西部地區光伏發電項目建設的穩定性、可持續性。

2）發展工商業光伏電站。從國家創建“零碳園區”切入，對可安裝光伏發電的企業廠房屋頂資源進行全面調查統計，有計劃、有步驟地推進。目前，工業園區屋頂開發“光伏 + 儲能”模式已非常成熟，光伏組件價格持續走低，光伏發電投資回報率已大幅上升，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突顯，市場內生動力增加，但仍需政府、國家電網等相關部門大力支持，以提高辦事效率。

3）公共建筑持續推進光伏發電的應用推廣。針對政府辦公樓、醫院、學校等各類新建公共建筑、設施，以及國有建設用地等，做到分布式光伏發電宜裝盡裝的要求。

4）推廣“零碳村”建設。在完善農光互補、漁光互補、牧光互補等模式和經驗的基礎上，重點規劃 10～15 年農村“零碳村”建設，作為鄉村振興和新農村建設的一項重要工作，實現農村能源結構的全面綠色低碳轉型。

2.3探索光伏產品出口新模式

盡管中國光伏產品質優價廉，但在歐美市場并未受到廣泛歡迎，這與大國博弈、地緣政治，以及國外光伏產業保護政策有關。因此，企業應在商言商，區別應對。

針對歐洲各國，應該有針對性地尋找商務代理，利用歐洲環保意識強的特點，宣傳中國光伏發電項目，滲透中國品牌。對歐盟需要研究其相關法律和規則，比如：共同研究“中國光伏產品碳足跡”項目，熟悉游戲規則和監管流程；投資建設類似“中歐光伏產品廢棄物回收利用再資源化研究中心和處理中心（此為筆者取名的虛擬機構）”的機構，提升中國光伏企業在歐洲的整體形象和軟實力。

針對美國，應深入研究美國政府的關稅政策特點，把光伏產品的出口納入中美貿易談判和關稅談判之中，努力消除各種障礙，從戰略上、整體上破解光伏產品出口困境。在光伏產品出口區域布局方面，應積極、多元化開拓東南亞、中東（包括：巴基斯坦、沙特、土耳其）、非洲等地區的市場，組織或利用海外商會，利用關系和渠道，在外交部門的關心和協助下，有計劃、有步驟、有重點地推進光伏產品出口，舉起生態環保、綠色低碳、能源轉型的中國大旗。在出口模式方面，應倡導抱團“出海”，站位要高、格局要大，致力于成為國際光伏巨頭，合作共贏。不要把“內卷”卷到國外去，而是要光伏產業鏈上下游聯合出口、多元跨行合作出口，通過本土化、代理商輸出中國光伏產業的管理模式、渠道、品牌、技術等，為全球貢獻可復制的綠色低碳發展解決方案，帶動各國投身綠色低碳清潔能源變革中，重塑全球能源綠色低碳發展的新格局。

2.4加強國家電網基礎設施建設

面對新能源電力增長，為提升國家電網消納新能源的能力，應從以下幾個方面發力。

1）國家電網應加速構建堅強智能電網，加大電力輸送通道投資與升級改造，打通光伏發電資源富集區向負荷中心輸送的通道，提升輸送便利性，確保光伏發電利用率在 96% 以上。

2）構建新型電力系統，實現“源-網-荷-儲”一體化和多能互補，并形成多能互補的智能化、數字化、快速響應的電力調控系統。利用同步電網、互補電源結構、火電調節機組、網側/站內儲能等條件和措施，提升電網對光伏發電的消納和調節能力。

3）從發電側、電網側和用戶側建設儲能系統。發電側應利用儲能系統平滑輸出功率，提高電力供應的穩定性；電網側應將儲能系統作為電網的緩沖，調節電網的功率平衡，提高電網對新能源電力的接納能力；用戶側應通過儲能系統實現能源自給自足和余電存儲，減輕電網的消納壓力。

4）優化電力調度和運行機制，構建并完善電力現貨市場、期貨交易市場、輔助服務市場和容量市場等機制，借助市場化手段，提升光伏發電消納能力。

2.5堅定信心，科學規劃和布局

中國光伏產業的發展是機遇與挑戰并存，希望與困難同在。光伏產業的利潤呈現出周期性波動是正常現象，破解產能過剩問題不能一蹴而就。

1）堅定信心。努力鞏固中國光伏產業在規模、產能、成本、技術、創新等方面的優勢地位。從未來 10～20 年的需求來看，光伏產業擁有非常大的發展空間和潛力，根據國際能源署（IEA）的預測，光伏發電將成為推動全球可再生能源快速發展的核心力量；到2030年，全球新增的5500GW 清潔能源裝機容量中，預計 80% 將來自太陽能發電（其中，光伏發電占比超過 95% [10]。據IEA統計，每新增1GW的光伏發電裝機容量，相當于減少了約100萬t二氧化碳的排放。

2）正視優勢。中國光伏產業的優勢不能被“內卷式”競爭所削弱或破壞，政府、行業需聯手國家電網和相關金融、科技企業等進行全方位、系統性地破局解困，消除堵點、克服難點、舒緩內卷矛盾，需“化危為機、化難為易、輕裝上陣”。

3）科學規劃。政府應盡早啟動“十五五”光伏產業高質量發展規劃，同時啟動至少10個相關領域的子規劃，比如：光伏行業發展的布局與規劃；國家電網適應光伏發電快速發展的基礎設施建設規劃；中國光伏產品出口布局與規劃；金融系統與光伏產業協同發展規劃；推進光伏產業高質量發展的科技創新發展規劃；推進綠電市場建設與發展規劃等。科學的規劃和布局不僅是對光伏產業的發展進行歷史回望、經驗總結和問題分析，還是對光伏產業的未來發展方向進行展望。

破解“內卷式”競爭困境的關鍵在于進行全方位的系統謀劃，完善市場作用與政府引導相結合的雙重調節機制，構建協同發展格局，統籌區域布局，推動優勢企業兼并重組，達成合作共贏，實現光伏產業的高質量發展和可持續發展。中國光伏產業將通過技術創新與產業升級，為實現\"雙碳”目標、推動能源結構綠色低碳轉型做出重要貢獻，同時也為全球能源低碳發展注入中國智慧與力量。

3結論

本文對中國光伏產業發展的趨勢和特點進行了梳理，在充分肯定已取得成績的基礎上，對光伏行業面臨的問題進行了深度剖析，并提出了針對性的解決對策。得到以下結論：針對項目競價困境，建議建立光伏發電項目招投標的多維評估體系；針對供求失衡困境，提出應從內需端入手，從應用端發力；針對光伏產品出口困境，建議探索出口新模式，有針對性的與歐洲、美國等主要市場合作；面對電網消納困境，強調應加強國家電網基礎設施建設；針對政府調控困境，強調要堅定信心，進行科學規劃與布局。通過上述對策的實施，有望推動中國光伏產業的高質量發展和可持續發展，為中國實現“雙碳”目標及全球能源轉型貢獻重要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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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ONFIVEMAJORCHALLENGESAND COUNTERMEASURESFACEDBY CHINA'SPVINDUSTRY

Li Zeyang'，Bao Jianqiang2，Miao Yang2，Sun Dapeng （1.SchoolofMarxism，ZhejiangUniversityofTechnology，Hangzhou31oo32，China； 2.SchoolofPublicAdministration，Zhejiang UniversityofTechnology，Hangzhou310o32，China）

Abstract：Against the backdrop of global energy transition and climate change response，China's PV industry， as an important part of new energy power， has achieved remarkable development，while also facing many difficulties.This paper deeply analyzes the five major dificulties faced by China's PV industry，including： project bidding dilemma，supply and demand relationship dilemma，PV product export dilemma， grid integration dilemma，and policy regulation dilemma. It also proposes targeted solutions， such as reforming the bidding mechanism of PV power generation project，optimizing the layout of domestic demand and application，exploring neW export models of PV products， strengthening national power grid infrastructure construction，and improving the policyregulationmechanism scientificallyplan and layout to break the deadlock. It aims to provide theoretical support and practical guidance for the high-quality and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China's PV industry.

Keywords：PV industry； involutionary competition； supply and demand imbalance；policy regulation；highquality develop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