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民呂劇
進入角色之中,他們是另一個自己。
水袖浮起人世,不會埋沒的故事,由他們唱給我們聽。
黃河蜿,流向遠方,他們也在走向遠方。
時間中的歌唱——他們都是心懷絕技的人。樂器敲擊著時間,也是一條河流的跌宕起伏流向心澗。我們不會拒絕每一場戲。揚琴伴奏的人間,我們在向往所有的幸福。不會退場的戲曲,我們,也走進角色中。
流水向前,時間中的歌唱是一臺戲和另一臺戲。
人世中的生、旦、凈、丑在臉上涂抹,一場戲永不會結束,把生活搬上了舞臺,我們找到了生活的經驗和萬物的良善。
時間中的輾轉——我們走向了精神的高遠。
我們迷戀每一場戲曲,也迷戀那些會唱戲的人,樸實的風吹向胸口,我們獲得的每一場暖意都帶著力量。如果愛像一場風暴,我們也在自我地席卷,陷入更深的故事,也沉更深的唱功。
精神依靠在惠民呂劇的幕布內,那是我們永遠用愛在打開這個悲歡交織的多彩世界。
藍印花布
藍白二色陳述著塵世的樸素之詞,也在召喚著我們的樸素之心。
風,吹動一塊藍印花布,也在吹動我們的心。喜歡和迷戀從來都是由衷的。古老的工藝也是我們生活的圖譜,一只鳳凰飛向了我們的命運,也帶著命運一起飛。鏤空的花紋在世事中留白,給予的空間,我們用來想象,也用來追趕。想象濱州的悠遠歷史,也追趕著每一個勤勞的濱州人,向著歷史和勤勞靠岸。人間的豐富,繪在一塊藍印花布上,我們愛上一塊布的所有呈現。古老的對語里,我們也在向著一個染缸和無數個染缸致以時間之中的浸染,濱州萬物如新。
古老的鏡像在一塊藍印花布上清晰如初,神秘是永遠的不揭之謎。不會褪色的時間在時間中永恒。萬物縮小在一塊藍印花布上,我們愛上萬物的圖騰,也從一塊藍印花布找到了整個世界。
生活之上的典雅和安然,是我們在濱州找到的大海另一個湛藍的彼岸。
貝殼堤島
一只貝殼裝下世間所有的柔軟。
時間中的張弛,是黃河的到來,黃河的遠去。
我們愛上每一只貝殼,也愛上了古九河的日出日落。海岸線延伸向內心的悠遠,我們在尋找古老的慰藉。人間五彩繽紛。夢幻與現實的對碰,我們相信了潮汐打開的,舊夢都是新夢,新夢都是舊夢。美在一成不變。
大海的遠處也在近處。漁船架構了所有的可能。一只貝殼將我們送遠。愛是一場行吟。我們承認,在貝殼堤島我們愛上了這個夢幻般的世界。不想抽身時,我們也是一只小小的貝殼。思想中的放牧,我們沒有疲憊。黃河洗禮身心,我們的熱愛不止。
馬達回響著千年的寂靜,愛的歸位也是隨遇而安。我們的心找到了歸心之所——在貝殼堤島,也在濱州的熱土上。
濕地公園
美,在無邊地延展。濕潤內心的事物太多。
我們被萬物打動。
在濕地公園,我們的心也在通向萬物。白鷺在飛,蒼鷺在飛,傾覆向四野的也是我們,我們也如一只鳥交出玲瓏剔透的心。鳴叫和歌唱都是心底的贊美之詞。蘆葦在風中搖曳,我們的心被吹拂在動靜之間。遺忘了自身,卻更親近了世界。
心靈的歸屬可以只是這片濕地公園。靈魂匍匐向這里,在流水中,我們就是那片魚群——游向明凈的境地。心靈的尺度無非如此。愛上這里,也是我們的一往情深。
用一顆心丈量濕地,湖水和天空都是心靈的高度,低處的事物也在高處。高處的事物也在低處。愛平衡了一切,也擁有了一切。
風車旋轉著緩慢的人間,我不急于追趕什么。在濕地公園,我們是任意之物,釋放著自身。
愛上那里,仿佛天賜。天地之間萬物相擁,合而為一。
冬棗
時間在枝頭上醞釀甘甜,人間的蜜意太濃,我們不拒絕每一顆沾化冬棗。
從一棵棗樹到另一棵棗樹,好像同一棵棗樹,蔥延伸著蔥,甜蜜疊加著甜蜜,愛汪洋著塵世,棗樹蔭庇著村莊。我們的鄉愁有限也無限。每一棵棗樹都叫做故鄉。沿著一棵棗樹踏上歸途,每一顆棗都可以讓我們歸鄉。帶著愛,我們返璞歸真。我們都是濱州的子孫,我們都是沾化的孩子,大地上的鏡像,我們也在一棵棗樹下打棗。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一棵棵棗樹也站立在我們的命運之中。挺拔的脊背是我們向著一棵棗樹辨識自身。精神中的歸屬——我們依靠著每一棵棗樹去獲得蒼穹。
圓滿指向秋天,時間的蜜罐里,我們收獲的都是勤勞的收獲。蜜蜂飛過枝頭,蝴蝶飛過枝頭,沾化人繞著棗樹忙碌。一顆棗賦予的意義是慈悲。我們有了更多的慈悲之心。大地厚德載物,一棵棗樹的謙卑也是沾化人的天性。時間內外,我們都是那個抱著一棵棗樹行走的人。愛和大愛,已經在生命中扎根。
大米
時間的糧倉在黃河兩岸,我們在一粒米中找到了故鄉。
黃河遠去,黃河歸來。流水的光陰都是稻田。飽滿的時間從不會荒蕪,命運在鐮刀下收割,我們收獲著所有的豐盈。世間的耕種流水也是土地,大海也是牧場。一張紙上沒有荒原,我們帶著愛返鄉。詩意的生活也在詩意地棲居。黃河在胸中浩浩湯湯,一身肝膽走天下,我們都胸藏有萬畝良田。古老的物種在解救我們所有的饑渴。愛上一方水土,愛上一粒米的潔白。雪的顆粒陽光般灑落,一粒米和無數粒米堆積的記憶是另一場雪。它在我們的身體中永世潔白。沿大地之上行走,我們都在向自身的光芒跋涉。一片稻田的意義,正如我們也在時間中閱讀自己。黃河的血脈,黃河的血肉,都在向著思想回歸。
稻田起伏心澗,五道口大米也如在紙上寫下的詩句。每一個字符被我們用愛托起。黃河無限地灌溉,我們無限地獲取詩意。
一粒米抵達的故鄉也是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