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可能與何以可為：新時代共同富裕賦能人的全面發展的學理省思

［摘 要］人的全面發展是共同富裕的價值旨歸。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國共產黨一體謀劃扎實推動共同富裕和促進人的全面發展的實踐，形成了以共同富裕賦能人的全面發展的現實方案。這一過程的內在機理是，全民富裕促進“人”的全面發展、全面富裕促進“人的需要”的全面發展、共建富裕促進“人的勞動和能力”的全面發展、漸進富裕促進“人的社會關系”的全面發展、共享富裕促進“人的自由個性”的全面發展。新時期以共同富裕賦能人的全面發展，必須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培育和發展新質生產力，完善收入分配制度，促進全體人民精神生活共同富裕，開顯出人的全面發展的當代形態。

［關鍵詞］扎實推動共同富裕 人的全面發展 新質生產力 人民至上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大項目、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和建設工程重大項目“習近平總書記關于全人類共同價值重要論述研究”（2022MZD013）；教育部哲學社會科學研究重大專項“新時代新征程用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凝心聚魂研究”（2024JZDZ019）

［作者簡介］楊懷川，復旦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博士研究生（上海 200433）

［DOI編號］10.13761/j.cnki.cn23-1073/c.2025.02.002

共同富裕在何種程度上賦能人的全面發展，并不是一個不證自明的問題。在馬克思主義理論中，共同富裕與人的全面發展是一體兩面、辯證統一的。但是，從理論到現實，我們何以認為中國的共同富裕能夠促進人的全面發展，扎實推動共同富裕又是如何開顯出人的全面發展的當代形態？實際上，這些問題已由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偉大實踐作了回答。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一體謀劃促進共同富裕和人的全面發展的實踐，在論述共同富裕時往往將與人的全面發展聯系起來，不僅作出“現在，已經到了扎實推動共同富裕的歷史階段”^［1］500的重要判斷，還深入闡釋了共同富裕與人的全面發展的內在關聯，“促進共同富裕與促進人的全面發展是高度統一的”^［2］8，在治國理政的實踐中形成了扎實推動共同富裕賦能人的全面發展的現實方案。

如果說共同富裕促進人的全面發展是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的理論設想，是唯物史觀所揭示的道理，那么，扎實推動共同富裕賦能人的全面發展正是新時代中國共產黨人依據中國具體實際、守正創新馬克思主義所開辟出的理論創新和實踐創舉。2024年7月，《中共中央關于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決定》將“推動人的全面發展、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取得更為明顯的實質性進展”^［3］作為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總目標的重要內容。這再次啟示我們，要厘清共同富裕賦能人的全面發展的馬克思主義理論基礎，講清楚其中的內在機理，真正把扎實推動共同富裕的當代實踐落腳到人的全面發展上，充分展現出人的全面發展的當代形態。

一、共同富裕促進人的全面發展的馬克思主義意蘊

“發展是人類社會永恒的主題。”^［4］14縱觀人類文明發展史，針對人的全面發展的探討由來已久、常談常新。如啟蒙運動時期，愛爾維修、狄德羅等啟蒙思想家高揚人的理性，破除了中世紀盛行的“動物人類學”思想枷鎖。19世紀的空想社會主義者圣西門提出要通過社會組織發揮人的潛能，實現大多數人的共同發展。這些思想都對人的解放和發展作了有益的探索，但卻未能在歷史發展規律中指明人的全面發展的現實路徑。“人的全面發展思想貫穿于馬克思主義三大組成部分之中”^［5］64，馬克思從“現實的人”出發，闡明了未來理想社會共同富裕促進人的全面發展的內在依據，成為今天我們審思共同富裕與人的全面發展關系的堅實理論基礎。

（一）共同富裕奠定人的全面發展的價值基點

馬克思恩格斯以歷史唯物主義開辟了透視人的本質和指引人的解放的理論大道。不同于德意志哲學家熱衷于抽象的人的研究，馬克思將“現實的人”作為研究的出發點，在對人的生產實踐的分析中形成了共同富裕促進人的全面發展理論的哲學基礎。通過在歷史發展中考察現實的人的活動，馬克思提出了原初的歷史的關系的四個因素，即物質生產活動、體現著人和自身的關系的新的需要、生命的生產以及社會關系的生產。物質生產活動是第一個歷史活動，物質資料的滿足是人類從不自由走向自由的必要條件。因此，人類社會的發展過程正是在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的矛盾關系中展開，生產力的發展是人類社會前進的推動力，也是實現共同富裕的題中之義，進而又為人的全面自由發展創造條件。同時，共同富裕不僅是指在物質上為人的發展奠定基礎，也包括促進人的精神的豐富。意識在生產實踐的基礎上產生，一開始并不表現為“純粹的”意識。社會分工的出現將物質勞動和精神勞動分離，意識得以擺脫物質的糾纏并對物質產生能動作用。人在生產實踐中形成的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的這一辯證關系既指明了人的全面發展的基本范疇，也規定了共同富裕在促進人的全面發展上的多維內涵。馬克思從物質和精神兩個方面規定了共同富裕的“質”：“大規模生產以充分滿足全體社會成員豐裕的消費和造成充實的儲備，而且使每個人都有充分的閑暇時間從歷史上遺留下來的文化——科學、藝術、交際方式等等——中間承受一切真正有價值的東西。”^［6］246人們的精神生活是在個人的活動、進行物質生產的界限下產生的，人們正是在需要的滿足和發展的過程中實現自然屬性、社會屬性和精神屬性的統一。隨著社會生產力的提高，人們在物質和精神等產品的生產和豐富中滿足更高層次的發展需要，在共同富裕的歷史進程中逐漸實現向人本質的復歸。

（二）共同富裕創造人的全面發展的現實條件

馬克思以政治經濟學的角度分析了共同富裕實現人的發展的內在邏輯。第一，資本主義大工業的發展帶來了社會的貧富分化和人的異化狀態。“工人越是通過自己的勞動占有外部世界、感性自然界，他就越是在兩個方面失去生活資料”^［7］158。人被降格為動物，人的自由的勞動、人的類活動被貶低為了維持自己生存的手段，簡言之，異化勞動實現了把人從物到人、由內而外、從勞動生產到社會關系的完全顛倒，人與人的類本質相異化，人的自由全面發展成為不可能。第二，馬克思深刻地分析了造成資本主義貧富懸殊的社會狀況和人的異化狀態的原因，又以辯證唯物主義的立場觀點方法看到了蘊藏在大工業生產中的人的解放的力量。資本主義的生產關系決定了資本為主的分配方式，財富占有上的兩極分化使得工人的僅有的生活資料只能維持生命的再生產，喪失了自身內在和活動的豐富性，在人的發展上呈現出片面的單向度的形態。“私有制使我們變得如此愚蠢而片面”^［7］189。此外，馬克思也在資本主義社會中看到了勞動解放和人的全面發展的曙光。資本家為了尋求更多的利潤，不斷擴大再生產，并以科學技術的革新作為獲取超額剩余價值的手段，這一過程創造出大量社會財富、建立了普遍的社會關系，也縮短了社會必要勞動時間，客觀上為人的全面發展提供了物質基礎、社會關系條件和時間的保障。第三，“生產資料由社會占有”是實現共同富裕的制度基礎。與資本主義的生產方式不同，社會主義的共同富裕建立在發達的生產力和合理的社會制度之上，使人們得以擺脫異化的狀態。當建立了生產資料公有制后，對高度發達的生產力所創造出的社會財富的分配將由資本主導分配變為按勞分配，這在共產主義高級階段則體現為“在隨著個人的全面發展，他們的生產力也增長起來，而集體財富的一切源泉都充分涌流之后……社會才能在自己的旗幟上寫上：各盡所能，按需分配”^{［8］435-436}。

（三）共同富裕蘊含人的全面發展的未來指向

人的全面發展是科學社會主義的重要價值目標，是一個歷史性、總體性的范疇，在價值取向上具有極高的統攝性。共同富裕與人的全面發展在價值上高度一致、在內容上互促共進。第一，馬克思在共同富裕和人的全面發展語境中的討論對象都指向“一切人”“所有人”。馬克思所說的共同富裕在量的規定性上是“一切社會成員”，而人的全面發展思想中的“人”既是“現實的個人”，也是作為“類的人”，強調每一個人的解放，“一個人的發展取決于和他直接或間接進行交往的其他一切人的發展”^［9］515。第二，共同富裕和人的全面發展在實現過程上具有漸進的階段性，而人的全面發展的階段的演進與共同富裕的實現程度息息相關。在生產力水平和社會關系的制約下，人的發展在人與自然、人與社會和人與自身的矛盾的轉化中推進。馬克思立足不同社會發展階段的生產力水平，將人的全面發展歷程分為前后相繼、由低到高的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在前資本主義社會中形成的與自然經濟相適應的人的依賴關系。由于此時的生產力水平十分低下，個人只有依賴于集體才能生存，但個人依附于特定的共同體，人的個性的發展無法實現。第二個階段是在資本主義社會中形成的與市場經濟相適應的以物的依賴性為基礎的人的獨立性。但是資本主義生產方式使人與人的關系異化為物的關系，人的自由和個性的發展也被物化和片面化。第三個階段是在共產主義社會中形成的人的自由而全面的發展。在克服了資本主義私有制和階級分化的社會中，人與人的關系從物的關系中解脫出來，進而在豐富而全面的社會關系中實現人的本質，獲得自由而全面的發展。第三，在未來理想社會，共同富裕直接指向人的全面發展。共同富裕是人的全面發展的內在要求，人的全面發展是共同富裕的價值目標。共同富裕打破了人與自然、社會矛盾關系的束縛，讓人們擺脫了生產關系和社會分工的限制，得以充分地享用物質成果，自由全面地發展自身的才能，提升自己的精神境界。正如馬克思恩格斯所描繪的那樣，“在共產主義社會里，任何人都沒有特殊的活動范圍，而是都可以在任何部門內發展”^［7］537。這時的人真正成為自然界和自己的主人，實現從“必然王國”向“自由王國”的飛躍。

二、扎實推動共同富裕賦能人的全面發展的內在機理

馬克思主義視野下的人的全面發展，包括“人的需要全面發展的理論；人的能力全面發展的力量；人的社會關系全面發展的理論；人的個性全面發展的理論；人的全面發展在其自然歷史過程中逐步實現的理論”^［5］137。扎實推動共同富裕之所以能夠促進人的全面發展，與新時代中國共產黨人對共同富裕的深刻理解和理論創新密切相關。立足新發展階段，扎實推動共同富裕有著豐富的內涵：“共同富裕是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是人民群眾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都富裕，不是少數人的富裕，也不是整齊劃一的平均主義。”^［10］142因此，扎實推動共同富裕是全民富裕、全面富裕、共建富裕、漸進富裕和共享富裕的統一，在主體上、內容上都構成了促進人的全面發展的現實路徑和中國方案。

（一）全民富裕促進“人”的全面發展

“現實的人”是人的全面發展的出發點。馬克思在論述共同富裕的主體時往往將其界定為“所有的人”“每個人”“人人”等等。共同富裕的主體是“整體的人”和“個人”的統一，既包括作為個人的“實踐的人”，也包括作為類的“整體的人”，個人的全面發展是一切人全面發展的前提，人類解放則是個人發展的必然結果。在“個人”的層面上，人在現實中從事物質生產，在自然界中進行著對象性活動，是具體的處于一定的社會關系之中的人，正是在全部的活生生的感性活動中逐漸實現全面發展。在“整體的人”的層面上，人是類的存在物，整體的發展是指所有的人都能得到自由全面的發展，而不是一部分人的全面發展。資本主義社會的勞動者失去了自身發展的生產生活資料，淪為資本的附庸和奴仆，其自身的發展只能是片面的。因此，資本主義社會的基本矛盾內在規定著整體的人的發展無法實現。共同富裕是中國共產黨矢志不渝的奮斗目標。改革開放以來，共同富裕允許一部分人、一部分地區先富裕起來，解放和發展了生產力。其中，先富帶動后富的形式尤為重要，這本質上是整體與部分的辯證法，是共同富裕方法的中國創新，為共同富裕的扎實推進奠定了良好條件。新發展階段扎實推動的共同富裕是全體人民的共同富裕，是個人全面發展與社會整體發展的同步推進。“我們說的共同富裕是全體人民共同富裕”^［2］4。在扎實推動共同富裕歷史階段，黨和國家堅持馬克思主義的世界觀和方法論，依據基本國情和發展實際，準確回答了共同富裕的主體問題，將個人的發展和社會成員的普遍發展結合起來。在數量和范圍上，共同富裕是“個人”層面上的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共同富裕路上，一個也不能掉隊”^［11］66，強調“幸福都是奮斗出來的”，要“形成人人參與的發展環境”，鼓勵人人參與共同奮斗。我們所追求的是每一個人的富裕而不是少數人或部分人的富裕，要通過發展生產力和分配公正讓全體人民共享經濟社會發展成果。在時間和空間上，全民富裕是從作為“類的人”的層面、從社會發展全局來說的，“不是所有人都同時富裕，也不是所有地區同時達到一個富裕水準”^［2］8。各行業之間的收入、各地區之間的發展水平有高有低，共同富裕的實現也不可能是完全同時同頻的，這是動態的實現過程，是要從整體上對全體社會成員的富裕水平在原有基礎上都有提升。因此，新發展階段的全民富裕在發展主體上契合“人”的全面發展的主體要求，是促進人的全面發展向前進展的內在前提。

（二）全面富裕促進“人的需要”的全面發展

“人的需要”的全面發展是人的全面發展的內在根據。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強調了需要在人的實踐活動和歷史發展中的重要作用，人的“每一種本質活動和特性，他的每一種生命欲望都會成為一種需要”^{［7］321-322}，人的本質在需要的產生和不斷滿足中得以實現，列寧也指出要關注工人階級“在物質上和精神上的需要以及他們的求知欲望等”^［12］69。人的需要主要包括物質需要和精神需要，具有豐富性和層次性，人的需要的發展體現出人的發展的漸進性，人的全面發展是指人不斷發展著的“物質需要”和“精神需要”都得到充分滿足的過程。需要指出的是，人的物質需要主要是指人通過生產勞動滿足生存層次的物質生活需要，并以此作為追求更高層次需要的基礎。精神需要則主要是指人的情感和意志的豐富和發展的需要，是一種超越生存底線的需要，需要層次的豐富和躍升標示人的全面發展的歷史實現形式。人民群眾的精神需要是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內涵展開的內在要求，精神需要的滿足和富裕是新發展階段推進人的全面發展的重要方面。新發展階段扎實推動的共同富裕是物質富裕和精神富裕協調統一的全面富裕，是“富口袋”與“富腦袋”的統籌協調。“我們說的共同富裕是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是人民群眾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都富裕”^［2］4。進入新發展階段，精神富裕有了更加堅實的物質支撐，也面臨著更為復雜多樣的形勢，這主要表現為人民群眾精神需要的多樣化、層次性和高質量。人民是一個總體概念，群眾的精神富裕也是具體的，需要深入調研、認真分析，考察不同階層、不同收入的群體對精神文化需要的具體內容要求，以此作出針對性強、覆蓋面廣、實效性高的措施。“當高樓大廈在我國大地上遍地林立時，中華民族精神的大廈也應該巍然聳立”^［13］6。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以偉大的歷史主動精神，在發展社會生產力的基礎上對加強精神文明建設、堅定文化自覺自信作出一系列重要論述和戰略部署，堅持馬克思主義在意識形態領域的指導地位的根本制度、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引領社會主義文化建設、弘揚革命文化、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堅持人民立場繁榮發展文化事業和文化產業、帶領全國人民在團結奮斗中形成了脫貧攻堅精神等，推動精神文明領域取得了歷史性成就，人民日益增長的精神文化需要得到極大滿足，中國民族的精神面貌為之一新。總之，共同富裕的物質精神雙富裕成效顯著，人的需要的發展更加全面充實。

（三）共建富裕促進“人的勞動和能力”的全面發展

人的勞動和能力的全面發展是人的全面發展的核心內容。在馬克思看來，人區別于動物的根本特征就在于其自由自覺的活動，人在實踐活動即勞動中實現類生活和確證類本質。人的能力的發展是人進行這種對象性活動的前提條件，深刻影響著人的發展進程。“全面發展的個人……要使這種個性成為可能，能力的發展就要達到一定的程度和全面性”^［14］112。人們只有在物質生產中提升自身的能力，才能夠進行自由自覺地勞動，進而實現“人的本質力量的公開展示”。為了適應和從事不同的勞動，實踐中人的能力的發展又可以分為智力、體力、集體能力以及各項潛能等。因此，勞動體現了人的類生活和類本質，能力的發展是人們進行勞動的重要保障，人們只有在物質生產中提升自身的能力，才能夠進行自由自覺地勞動，不斷占有自己的本質。新發展階段的共同富裕是鼓勵勤勞創新、提升勞動能力的共建富裕。“共同富裕要靠勤勞智慧來創造”^［2］5。發展是解決共同富裕問題的根本之道。隨著全球收入不平等問題突出，西方國家通過“福利制度”來拉動需求以緩解過剩的危機，但超出能力的高福利不僅養了一批“懶漢”，也使國家的財政不堪重負，落入了“中等收入陷阱”，在發展中出現的政治極權和社會撕裂等問題。但是，我國的共同富裕不是“養懶漢”，也不是“平均主義”或“劫富濟貧”。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國產業轉型升級步伐加快，新產業新業態新模式更加需要高素質勞動者，提升勞動能力成為共建富裕和人的能力發展的內在前提，黨和國家在提升人民的發展能力上形成了一套系統的措施。一方面，增強個人發展能力，提升全社會人力資本。共同富裕重在共同奮斗，不僅靠“輸血”，更要通過增強低收入群體的技能水平和增收能力來實現“造血”，“要加大人力資本投入，提升教育質量，加強職業教育和技能培訓”^［2］210，為勞動者勤勞致富提供了更為公平的條件。另一方面，暢通社會性流通渠道，讓創造財富的人才源泉得以充分涌流。在促進社會公平正義的原則下，打破社會固化階層，推動縱向社會流動是提升勞動生產率的正向激勵。新型城市化建設、戶籍制度改革等消除了人才向上流動的障礙，人們在掌握勞動能力和專業技能的基礎上，通過規范的通道進入中產階層，每一個人都有通過拼搏獲取人生出彩的機會。因此，共建富裕營造人人參與、人人建設的社會發展環境，在實現富裕的過程中促進了人的勞動和能力全面發展，鼓勵每一個人在新時代中以“擼起袖子加油干”的精神狀態、以辛勤的勞動換取更加幸福的生活，讓人民群眾在勞動中創造財富和發展自我。

（四）漸進富裕推動“人的社會關系”的全面發展

人是社會中的人，其本質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社會關系的豐富，決定著人的發展的實現程度。“既然人天生就是社會的，那他就只能在社會中發展自己的真正的天性”^［7］335。一方面，人的社會交往要得到普遍性的發展。隨著生產力的發展，地域、血緣等狹隘局限性的束縛被打破，社會成員之間在物質、信息等方面的交往更加普遍，個人與類之間的聯系更為密切，人在世界共同體中發展自我。另一方面，人的社會關系要得到全面性的發展。普遍的交往拓展了人的社會關系的廣度。在物質交往的基礎上還需要增加社會關系的豐度，開出人與人之間的經濟關系、政治關系、文化關系等多樣的社會關系，在各領域全面生成人的社會關系。因此，人的社會關系將個人與社會聯結起來，社會關系的豐富程度反映著人的全面發展的實現階段，人的社會關系的全面發展主要包含多樣的社會關系和普遍而通暢的社會交往。新發展階段的共同富裕是循序漸進、在高質量發展中推進的富裕。“我們不能做超越階段的事情，但也不是說在逐步實現共同富裕方面就無所作為”^［15］95。隨著物質生產的發展和積累，現階段的共同富裕不僅要表現為解放和發展生產力的問題，而且越來越表現為生產關系的問題。“高質量發展不只是一個經濟要求，而是對經濟社會發展方方面面的總要求”^［15］533。這就表明我國的共同富裕已經超出經濟領域而成為了一個包含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生態的全局性問題，表征為社會全面進步和人的全面發展并行不悖的富裕。而漸進富裕在現階段通過高質量發展來實現對生產力特別是對生產關系的發展，進一步發展和完善人的社會關系。第一，黨的十八大以來，黨中央堅持統籌推進“五位一體”總體布局，為人的社會關系創造了廣闊的多維度的發展空間，彰顯了共同富裕的文明底蘊。進入新發展階段，新時代我國社會主要矛盾依舊突出，高質量發展在經濟社會的各領域不斷突破舊的社會關系，讓人能進行多領域多層次的實踐活動，促進人的社會關系的全面性。第二，貫徹新發展理念推動高質量發展要解決我國發展的不平衡不充分問題，其實踐要求直接對應地區差距、城鄉差距、收入差距等共同富裕難點的解決方案，打破了人們在地域、職業等方面進行交往活動的束縛，開辟了社會交往的新境界。第三，高質量發展要求更高水平的對外開放，人們的交往形式由社會共同體向人類命運共同體轉變，在交流互鑒中為人的全面發展創造了開放、全面的社會交往條件。因此，高質量發展推進共同富裕不僅是解決共同富裕短板、逐步推進共同富裕的關鍵，而且是從更深的層面逐步構建起了普遍全面的社會交往和社會關系，科學有力地促進了人的社會關系的全面發展。

（五）共享富裕推動“人的自由個性”的全面發展

人的自由個性發展主要是指人的主體性的發展，包括人發展的能動性、自主性和創造性。首先是人的能動性的發展。人是類的存在物也即是人能夠意識到控制著自己的意識，能夠將“我”和本能的“非我”區分開，在改造世界的過程中具有選擇的能力，帶有目的性和計劃性。其次是人的自主性的發展。未來理想社會中，無產階級把脫離資產階級掌握的社會化生產資料變為公共財產，按照預定計劃的社會生產成為可能，在獨立自主的活動中確證其主體地位，“人終于成為自己的社會結合的主人，從而也就成為自然界的主人，成為自身的主人——自由的人”^［16］566。人通過實踐活動實現對人的本質的復歸和個人的發展。最后是人的創造性的發展。動物不能將自己和生命活動區分開，其生命與生活是同一的，而人與自身有著從差異——對立——矛盾的過程。因此，人可以依照選擇的尺度進行全面的生產和個性的生產，進行真善美的創造。新發展階段的共同富裕是以人民為中心、共享發展的富裕。“我們要著力解決人民群眾所需所急所盼，讓人民共享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生態等各方面發展成果”^［15］297。共享富裕體現了共同富裕的實質和成色，是讓更多人民共享發展成果的切實體現，激發了人追求自由個性發展的主體性。一是以共享的發展成果激發人們自由自主發展的能動性。如脫貧攻堅戰全面勝利極大地增強了人民群眾的獲得感和幸福感，人民的精神面貌煥然一新，增強了創造美好生活的志氣骨氣底氣，人的全面發展更加自覺能動。二是以共享的發展理念提升人們自由自主發展的自主性。新發展階段在繼續“做大蛋糕”的同時又強調要“分好蛋糕”，不斷擴大中等收入群體規模，促進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提升發展的包容性和普惠性。同時，新發展階段的共同富裕截然不同于西方的福利主義，新時代的共同富裕觀為人的自由個性發展創造了寬松的社會氛圍和良好的思想文化條件，人的全面發展有了堅實的物質保障和價值指向，變得更加獨立自主。三是以共享的社會治理制度增強人們自由自主發展的創造性。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要搭建共建共治共享的社會治理制度，建設人人有責、人人盡責、人人享有的社會治理共同體。社會治理共同體協調各方利益和訴求，使每個人都能在新時代激發創新創業活力，在更包容、更開放、更協調的發展中各展所長，發展了人的自由個性發展的創造性。因此，共享富裕通過共享已有的發展成果、正在推進的發展事業和個人發展的和諧社會環境，激活了人的自由個性發展的能動性、自主性和創造性，為人的全面發展提供了更深層的主體力量。

三、扎實推動共同富裕賦能人的全面發展的實踐進路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扎實推動共同富裕“要創造條件、完善制度，穩步朝著這個目標邁進”^［17］5。在新的歷史起點上，要深刻把握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全局，以扎實推進共同富裕為抓手，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完善收入分配制度，培育和發展新質生產力，實現人民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為人的全面發展提供生產力的發展、社會關系、文化、教育、以人為本等各方面的條件，探索出以扎實推動共同富裕促進人的全面發展的現實路徑。

（一）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明確共同富裕的價值取向

縱觀世界現代化的發展歷程，富裕并不必然導向共同富裕，人的發展也不必然演進為人的全面發展，如西方資本主義現代化中出現的“單向度的人”“養懶漢”“消費社會”“人的異化”等現象。人的全面發展、共同富裕是馬克思主義的理想追求，也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在推進和拓展中國式現代化的過程中，中國共產黨始終堅持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根本宗旨。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我們追求的發展是造福人民的發展，我們追求的富裕是全體人民共同富裕”^［18］50。這一論述將共同富裕與造福人民的發展聯系起來，凸顯了中國共產黨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強調了共同富裕的人民立場，蘊含著人的全面發展的價值命題。因此，共同富裕與人的全面發展的內在統一之處、共同富裕賦能人的全面發展的現實前提就在于：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明確共同富裕的價值取向，把共同富裕的當代實踐真正落腳到人的全面發展上來。

“我們必須堅持發展為了人民、發展依靠人民、發展成果由人民共享……使全體人民朝著共同富裕方向穩步前進”^［4］25。一是要堅持發展為了人民。共同富裕是人民群眾的共同期待。當前我國的發展仍然存在著不平衡不充分的問題，如城鄉融合發展體制機制不完善，虛擬經濟與實體經濟發展失衡，醫療、就業、教育等民生問題依然需要解決等，要在高質量發展中推進共同富裕，維護和發展好人民群眾根本利益。二是要堅持發展依靠人民。共同富裕是一項長期任務也是一項現實任務，急不得也等不得，必須要調動全體人民推動共同富裕的積極性、主動性、創造性。要倡導樹立新時代共同富裕觀，全體人民既是共享主體，也是共建主體，在全社會形成勞動光榮、鼓勵創新的良好氛圍，展現出人盡其才、各得其所的生動局面。三是要堅持發展成果由人民共享。共同富裕的主體是“全體人民”，雖然不要求所有人同時富裕、不同地區同步富裕、達到同樣的富裕程度，但在共同富裕的道路上，一個人都不能少。要在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中讓人民共享發展成果，感受到更加直接實在的獲得感安全感幸福感。

（二）培育和發展新質生產力，奠定人的全面發展的現實前提

發展新質生產力是在高質量發展中促進共同富裕的基礎和前提。“實現共同富裕的目標，首先要通過全國人民共同奮斗把‘蛋糕’做大做好”^［10］210，解放和發展生產力是共同富裕的必然要求，發展新質生產力為共同富裕提供強大動力。一方面，新質生產力的本質是先進生產力，擁有比傳統生產力更高的生產效率，能夠在相同的時間內創造出更多的物質財富，推動著“蛋糕”的做大。另一方面，新質生產力推動技術創新和產業優化升級的融合，以數據、人才等生產要素引領帶動戰略性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的發展，推動著傳統產業的信息化智能化升級，實現產業結構的優化升級，推動著“蛋糕”的做好。此外，新質生產力打通實現共同富裕的難點堵點、解決共同富裕的短板弱項，為做大做好“蛋糕”保駕護航。因此，當前我國的共同富裕主要面臨的問題突出表現在地區之間、城鄉之間和行業之間的收入差距過大，在發展上呈現出不平衡、不協調、不包容的態勢。新質生產力在發展方式、發展機制、發展動力上更加充分、協調、可持續。如新產業和新業態推動著高質量充分就業，大數據、人工智能等原創性、顛覆性科技創新有助于發揮區域聯動優勢，有利于縮小區域、城鄉差距。

生產力的高度發展是將人從“現實的世界”用“現實的手段”解放出來的基本前提，新質生產力的發展既突出了“共同”的底色，又提升了“富裕”的成色，為新發展階段推動共同富裕筑牢了堅實的物質基礎，夯實了推動人的全面發展的現實條件。第一，促進人的需要的全面發展。新質生產力是符合新發展理念的先進生產力質態，不僅以高科技創新為滿足人的物質需要提供雄厚的物質基礎，還以人文經濟等經濟形態賦能文化的高質量發展，滿足人們的精神需要。第二，豐富和發展人的社會關系。新質生產力促進共同富裕的高質量發展，推動了我國不同區域之間的聯動，催生著普遍交往的建立和擴展，互聯網、智能技術等推動人們交往的社會化，人們在物質交換中獲得更加豐富的政治、倫理、文化等社會關系，為人追求全面發展的開拓出寬廣的空間，進而造就著人們自由個性的發展。第三，為人的全面發展提供“自由時間”。“真正的經濟——節約——是勞動時間的節約（生產費用的最低限度——和降到最低限度）”^［19］790。只有在自由時間內，人們才能獲得全面發展的機會，得以去接受教育、發展智力、充分展現自己的才能等。新質生產力是生產力質態的躍升，以全要素生產率大幅提升為核心標志，帶來了人的自由時間的延長，這正是促進人的全面發展的歷史性契機。

（三）完善收入分配制度，使全體人民共享改革發展的成果

新時代扎實推動共同富裕，要在不斷做大做好“蛋糕”的基礎上要以合理有效的分配制度切好分好“蛋糕”，讓發展成果更多更公平惠及全體人民。“我國經濟發展的‘蛋糕’不斷做大，但分配不公問題比較突出”^［20］36。收入分配是改善和保障民生的重要方式，也是提升人民獲得感幸福感最直接的手段。習近平總書記提出要“作出更有效的制度安排，使全體人民朝著共同富裕方向穩步前進”^［20］36，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分配制度是促進共同富裕的基礎性制度”^{［21］46-47}。在分配制度中，初次分配以效率為目標，由市場主導初次分配并決定各種生產要素的報酬份額。再分配以公平為目標，政府通過稅收、社會保障和轉移支付等手段對初次分配的結果進行調節，達到縮小收入差距的目的。第三次分配主體是社會組織、企業和個人在道德原則和自愿原則的基礎上，通過捐贈、慈善等形式對收入進行又一次分配。初次分配、再分配、三次分配協調配套的基礎性制度安排，以制度化的形式保障共同富裕的實質性進展。新時代的共同富裕既突出社會主義制度的內在規定，又強調以合理的分配制度來切實分好“蛋糕”，為一體謀劃、一體推進共同富裕與人的全面發展提供了制度保障。

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明確要求“完善收入分配制度”^［2］，提出了“完善勞動者工資決定、合理增長、支付保障機制”“規范財富積累機制”等重要論述，為完善收入分配制度指明了方向。完善分配制度，在初次分配中，要注重激發數據、管理、知識等要素的活力，提高資源配置效率，同時要激活農村土地要素活力，促進城鄉要素平等交換、雙向流動。在再分配中，要完善稅收、社會保障、轉移支付等再分配調節機制，注重區域之間發展的平衡性，加強普惠性民生建設；在第三次分配上，要支持發展公益慈善事業，加強對慈善組織的監管等，推動形成兼濟天下的道德風尚和共同富裕的社會氛圍。堅持和完善收入分配制度，在創造和積累社會財富的同時堅決防止兩極分化，充分體現了以人民為中心的人本邏輯，彰顯了機會公平、權利公平和分配公平的原則。合理有序的收入分配格局使得每一個社會成員特別是最少受惠者在物質生活、文化需求和自我發展等方面都享有平等的利益，能夠在物質富裕的基礎上實現愛與尊嚴等更高層次需要的發展。因此，完善分配制度是促進共同富裕的關鍵舉措，也為促進人的全面發展提供了良好的物質條件、有序的社會環境和有力的制度保障。

（四）促進全體人民精神生活共同富裕，推動人的全面發展

精神生活共同富裕是人的全面發展的內在要求。“全體人民的全面發展是實現人民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最終目的”^［22］13。馬克思認為，物質生活對精神生活起決定作用，物質生活是精神生活的前提，精神生活源自于物質生活并超越了物質生活，具有相對獨立性。這也就是說，物質富足是精神富有的基礎，與物質生活相比，人的精神生活是更高層次需要的滿足，精神生活發展的程度是“人占有自己的全面的本質”程度的鮮明標識。但是要注意的是，物質富足并不必然導致精神富有。這也就能夠解釋，為何馬克思對人的精神生活和精神生產的討論，往往是在批判資本主義社會中人的異化現象之中展開的，繼而落腳在共產主義社會中人對自我本質的占有、實現人的自由全面發展。中國共產黨是馬克思主義的忠實踐行者。進入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以習近平同志為主要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著眼于人民美好生活的深層內涵，提出了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全新命題，“物質富足、精神富有是社會主義現代化的根本要求。物質貧困不是社會主義，精神貧乏也不是社會主義”^{［21］22-23}。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習近平總書記再次強調“豐富人民精神世界，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是中國式現代化的本質要求。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提出是新時代中國共產黨人對馬克思共同富裕思想的守正創新，其理論意蘊直指全面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新征程中人的全面發展問題。

推動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對人的全面發展具有重大意義，它標識著共同富裕的內涵從物質富裕到物質、精神都富裕的拓展，發展的結果從富裕狀態向人的發展狀態的深化，社會發展程度從小康社會到富裕社會的躍升。促進全體人民精神生活共同富裕，一是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引領精神生活富裕。價值觀是文化最深層的內核。精神生活的共同富裕，是指以先進文化為積極引領的精神生活，必須發揮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引領作用。要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落小落細落實，融入人民群眾的日常生活之中，發揮出成風化俗、滋養人心的作用，在全社會形成昂揚向上的精神風貌，匯聚共建共享共同富裕的實踐偉力。二是優化文化產品的服務和供給機制。實現人民精神生活的富有，必然要供給量足質優的文化資源、產品、服務。首先是要推動文化體制改革，繁榮發展文化事業和文化產業，產出積極向上、為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文藝成果。其次，要善于運用現代科技，推進科技與文化的有效融合，推動文化和旅游的融合發展，以文塑旅以旅彰文，構筑精神家園。此外，還要完善文化服務體系，關照人民群眾對精神文化的多層次多方面多樣化需求，注重城鄉、區域、行業之間的文化供給的平衡性。三是激發人民實現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主體性和創造性。人民群眾是歷史的創造者，也是精神產品的創造者。政府和社會要搭建平臺、創造條件、形成合力，讓人民群眾積極主動地在生產生活中創造和享有優秀的文化作品，從根本上激活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強大主體力量。

結 語

“按照馬克思、恩格斯的構想，共產主義社會將徹底消除階級之間、城鄉之間、腦力勞動和體力勞動之間的對立和差別，實行各盡所能、按需分配，真正實現社會共享、實現每個人自由而全面的發展。”^［1］439誠然，扎實推動共同富裕與未來理想社會的共同富裕有著程度上的差別，新時代人的全面發展也只是社會主義初級階段中人的全面發展的向前推進，我們今天所討論的以扎實推動共同富裕賦能人的全面發展也只不過是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實現方案。但是，“我們所稱為共產主義的是那種消滅現存狀況的現實的運動”^［7］539。雖然實現共同富裕、人的全面發展都需要一個漫長的歷史過程，這卻并不意味著我們在這方面就不能作為。人的全面發展是共同富裕的價值取向，共同富裕是人的全面發展的前提要件，唯物史觀已向我們指明了實現目標的開闊道路。

“實現以促進人的全面發展為目標的共同富裕，既是一個崇高的價值理想，也是一個前無古人的偉大實踐，還是一個創造人類文明新形態的過程。”^［23］25要實現共同富裕賦能人的全面發展，首先要在理論層面打通共同富裕和人的全面發展的思想通道，理清共同富裕與人的全面發展高度統一的理論邏輯。其次，要將馬克思主義對共產主義社會中共同富裕、人的全面發展的理論構想，與新時代中國扎實推動共同富裕、促進人的全面發展的具體實踐相結合，深刻把握新時代共同富裕的豐富內涵，探索解答共同富裕促進人的全面發展的多個層次及其內在機理。最后，共同富裕賦能人的全面發展，是中國化時代化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實踐成果。要立足進一步深化改革、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進程，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通過發展新質生產力、完善分配制度改革、推動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等實踐路徑，奮力開拓出共同富裕賦能人的全面發展的現實圖景。

［參 考 文 獻］

［1］習近平著作選讀：第二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3.

［2］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四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22.

［3］中共中央關于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決定［N］.人民日報，2024-7-22（01）.

［4］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習近平關于社會主義經濟建設論述摘編［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7.

［5］韓慶祥，亢安毅.馬克思開辟的道路——人的全面發展研究［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5.

［6］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8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4.

［7］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8］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9］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0.

［10］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四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22.

［11］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三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20.

［12］列寧全集：第7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3.

［13］習近平.在文藝工作座談會上的講話［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5.

［14］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15］習近平.論把握新發展階段、貫徹新發展理念、構建新發展格局［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21.

［16］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17］習近平.正確認識和把握我國發展重大理論和實踐問題［J］.求是，2022（10）.

［18］中共中央黨史和文獻研究院.習近平關于尊重和保障人權論述摘編［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21.

［19］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二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20］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習近平關于社會主義社會建設論述摘編［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7.

［21］習近平.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 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斗——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

［22］項久雨，馬亞軍.人民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時代內涵、層次結構與實現進路［J］.思想理論教育，2022（6）.

［23］張三元.論新時代共同富裕與人的全面發展［J］.探索，2022（5）.

［責任編輯 于光大］

How Possible and How Feasible： Academic Reflections onEnabling All-round Human Development through Common Prosperity in the New Era

YANG" Huai-chuan

Abstract：The all-round development of people is the ultimate goal of common prosperity. Since the 18th National Congress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the Party has made integrated plans and made solid efforts to promote common prosperity and the all-round development of people， forming a practical solution that empowers the all-round development of people through common prosperity. The internal mechanism of this process is that universal prosperity promotes the all-round development of “people”， comprehensive prosperity promotes the all-round development of “people’s needs”， co-construction of prosperity promotes the all-round development of \"people's labor and abilities\"， progressive prosperity promotes the all-round development of “people’s social relations”， and shared prosperity promotes the all-round development of “people’s free individuality”. In the new era， to empower the all-round development of people through common prosperity， it is necessary to adhere to the people-centered development ideology， cultivate and develop new quality productivity， improve the income distribution system， promote the common prosperity of the spiritual life of all people， and reveal the contemporary form of the all-round development of people.

Key words： solidly promoting common

Key words：solidly promoting common prosperity all-round development of people new-quality productivity people fir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