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2025年正值中國人民抗日戰(zhàn)爭勝利80周年。這個清明季，懷念和追思抗戰(zhàn)先烈，是人民共和國不忘來路的深情追憶，也是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不竭動力。在刀光劍影的抗日戰(zhàn)場上，無數忠肝義膽的新四軍先烈，為保家衛(wèi)國不惜舍生取義，他們的精神值得我們景仰，永遠激勵我們砥礪前行。

舉國祭英烈，共鑄中華魂。值此清明，我們選擇幾個新四軍抗戰(zhàn)英烈群體和個人慘烈犧牲瞬間的歷史鏡頭，帶您尋找并致敬為中國人民抗日戰(zhàn)爭勝利英勇獻身的壯士們。

雙手被齊腕砍斷的徐佳標，忍受劇痛毅然爬到敵堡前，使出最后的力氣，縱身一躍，用血肉之軀堵住了敵人的槍眼，他的胸口瞬間被打成了蜂窩，人民軍隊胸口堵槍眼第一人出自鐵的新四軍

黃繼光在抗美援朝戰(zhàn)場用胸口堵住敵人機槍眼的英勇壯舉震撼了一代又一代中國人。殊不知，人民軍隊第一位用胸口堵槍眼的勇士，是新四軍第三師十旅特務團班長——徐佳標。

1943年，躲在洪澤湖邊草棚里的一對母子，發(fā)現新四軍的隊伍路過這里，滿面淚痕的母親手牽一個瘦弱的男孩對部隊的人說：“他爹被鬼子打死了，他妹餓死了，你們帶他去當兵打鬼子吧！”這個男孩名叫徐佳標，是江蘇省灌云縣人，1926年出生在一戶貧苦農民家庭。1942年冬，徐佳標的父親被日軍抓去修炮樓，被活活打死。新年剛過，偽保長又來到徐家，逼著徐佳標頂替父親到日軍工地繼續(xù)修炮樓。迫不得已，母親帶著徐佳標連夜逃出家門，尋找新四軍。

16歲的徐佳標成為新四軍三師的一名戰(zhàn)士，盡管身子矮小，但他訓練刻苦，作戰(zhàn)勇敢，很快入黨當了班長，還被評為模范黨員。1945年4月26日晚，新四軍三師在阜寧縣城作戰(zhàn)。那時，正巧一個敵人扛著一挺機槍從徐佳標埋伏的地方走過，徐佳標飛身躍起，把敵人肩上的機槍奪了過來。由于天黑，那個家伙沒看清是誰，問：“你干什么？”徐佳標機智地接上話茬：“幫你換一下肩。”敵人以為是自己人換著扛槍，便不再追問。就這樣，徐佳標當天晚上便徒手智取了敵人3挺機槍，成為全師聞名的英雄。

1945年秋，新四軍三師對淮陰城發(fā)起總攻，副師長洪學智指揮特務團攻打南門。在輕重機槍和迫擊炮的火力掩護下，只見五班班長徐佳標背插一面紅旗沖在最前面。戰(zhàn)士們巧妙地躲過炮火，把云梯靠在城墻上，迅速攀援而上。但是，居高臨下的敵人調整火力，向云梯不斷掃射，一顆接一顆地投擲手榴彈，許多戰(zhàn)士在攀援過程中英勇犧牲，幾架云梯被炸翻。徐佳標不懼危險，快速靈活地爬上城垛。隨著一聲巨響，他腳下的云梯被炸斷，就在他即將墜落的一瞬間，徐佳標迅速抱住了城垛，翻身躍上了城頭。

就在這時，一個兇殘的敵人手持馬刀，惡狠狠地朝他劈來。徐佳標猝不及防，雙手被齊腕砍斷，頓時，整個人痛昏在城垛邊上。倒在城垛上的徐佳標，背上那面火紅的旗幟仍迎風招展。城墻下的戰(zhàn)士受此鼓舞，再次奮勇沖鋒，很多突擊隊員們順勢登上了城頭。

不料，此時的敵人又捅開了城墻上的一處暗堡，兇猛的火舌隨即噴射而出，許多戰(zhàn)士中彈犧牲，部隊進攻再次受阻。昏迷的徐佳標被激烈的槍聲驚醒了，他忍著劇痛爬到敵堡前，使出最后的力氣，縱身一躍，用血肉之軀堵住了敵人的槍眼，噴著火焰的機槍頓時啞然失聲，而英雄徐佳標卻獻出了寶貴的生命。

戰(zhàn)友們高呼著“為英雄報仇”的口號，以排山倒海之勢攻入淮陰城，消滅了守敵，擊斃了偽軍師長。當戰(zhàn)友們抱起趴在槍眼上的徐佳標時，只見烈士的胸口已被子彈打成了蜂窩狀。此時的徐佳標才19歲。

徐佳標是我軍歷史上第一個舍身堵槍眼的英雄，這一壯舉比黃繼光早了7年。為了紀念徐佳標，新四軍三師黨委和地方黨委決定將淮陰城南門命名為“佳標門”，追授徐佳標為“淮陰戰(zhàn)斗英雄”稱號，英雄生前所在的七連五班被命名為“徐佳標班”，所在連隊榮獲“鋼鐵連隊”的稱號。

2017年，英雄的家鄉(xiāng)江蘇省灌云縣在烈士陵園內建成了徐佳標烈士紀念長廊。如今淮安的古城墻早已消失，戰(zhàn)爭的硝煙也已散盡，但鄉(xiāng)親們深知，正是有了徐佳標那樣數不清的抗戰(zhàn)勇士，才打敗了日本侵略者，才有了新中國。

1944年，新四軍浙東海防一中隊76名勇士，在孤軍無援的大魚山戰(zhàn)斗中，與8倍于己兵力的日偽軍浴血奮戰(zhàn)7個多小時，斃傷敵70余人，42名干部戰(zhàn)士用粉身碎骨的壯舉筑起了一座“海上狼牙山”

1944年，抗日戰(zhàn)爭進入戰(zhàn)略反攻階段，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新四軍浙東海防大隊，奉命開辟海上抗日根據地。海防一中隊76名指戰(zhàn)員，從慈溪古窯浦出發(fā)，夜渡灰鱉洋，準備經大魚山挺進舟山本島。

8月21日，部隊登上大魚山島。由于漢奸告密，8月25日凌晨，500多名日偽軍在兩架飛機的掩護下，乘船向大魚山島發(fā)起進攻。在身處海島孤軍無援的情況下，海防一中隊與8倍于己兵力的日偽軍浴血奮戰(zhàn)7個多小時，斃傷日偽軍70余人。一中隊副大隊長陳鐵康、指導員嚴洪珠等42名指戰(zhàn)員壯烈犧牲。這場新四軍軍史上唯一的島嶼戰(zhàn)斗反響極大。戰(zhàn)后，新華社播發(fā)了戰(zhàn)報，延安新華廣播電臺向全世界進行了廣播，《解放日報》全文轉載。

一場發(fā)生在浙東一座小島的戰(zhàn)斗，不僅載入了史冊讓后人銘記，黨史學界甚至還把它比作“海上狼牙山之戰(zhàn)”，將犧牲的42名新四軍指戰(zhàn)員與“狼牙山五壯士”齊名。

1941年9月，新四軍成立了一支海防中隊。不久，浙東游擊司令部與新四軍三北游擊司令部決定在原浙東游擊海防中隊基礎上，擴建成立海防大隊，隊伍由原來40余人的1個中隊，發(fā)展成為共有600多人、下轄3個中隊的海防大隊。

研究抗戰(zhàn)史的都知道，抗戰(zhàn)時期，無論八路軍還是新四軍，大都是在陸上與日軍展開斗爭，而新四軍的武裝力量中，不僅有浙東海防大隊，還有蘇中地區(qū)海防力量。當時浙東海防大隊的主要任務就是突入日偽軍縱深地區(qū)，與敵展開斗爭，同時在附近水域接應護送南來北往的黨的干部和部隊。據不完全統(tǒng)計，從1941年浙東海防大隊組建，至1945年新四軍北撤，海防大隊共進行了30余次大小海戰(zhàn)，斃敵104人，俘敵40余人，收編了偽軍一個連和部分海匪，繳獲重機槍3挺、步槍80余支、子彈1萬余發(fā)。

1944年8月17日，新四軍浙東縱隊司令部給海防大隊一中隊送來了3挺輕機槍和兩門小炮。戰(zhàn)士們猜測，“肯定是要和鬼子狠狠地干一仗”了。果然，海防大隊大隊長張大鵬很快接到上級命令：新四軍浙東縱隊決定海防大隊一中隊深入大魚山島發(fā)動群眾，開辟海上抗日根據地，配合盟軍在東南沿海反攻登陸。

大魚山島位于舟山本島西北部，面積不足10平方公里，是上海到寧波、舟山的必經之地，控制住大魚山島，就能切斷日偽軍向舟山、岱山等地的補給運輸。據新四軍浙東司令部情報，當時大魚山島由偽軍舟山保安總隊的五六名偽軍駐守。其頭目叫張阿龍，共裝備4支步槍和1支手槍，火力配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有一點不能忽視，島上住著400多戶人家共1000多人，都以捕魚、種田、砍柴為生。海防中隊擔心一旦發(fā)生戰(zhàn)斗，這些窮兇極惡的敵人會劫持老百姓作為人質。因此，行動開始前，上級領導就制訂了“速戰(zhàn)速決，不讓偽軍綁架老百姓”的行動計劃。

1944年8月21日清晨，部隊抵達大魚山島。海防大隊副大隊長陳鐵康、第一中隊中隊長程克明一邊觀察地形，一邊布置警戒，同時派出一支小分隊搜索偽軍的下落。指導員嚴洪珠與副指導員孫岳帶領戰(zhàn)士，分頭到各村落進行宣傳，趁機偵察敵情。

島上村民因長期遭受日偽軍和盜匪的迫害，見到新四軍上島后紛紛躲進屋內。在新四軍指戰(zhàn)員的耐心解釋下，鄉(xiāng)親們才慢慢緩過神來。經過交流得知，駐島偽軍早已經被新四軍登島嚇得膽戰(zhàn)心驚，龜縮在駐地龍王宮，根本不敢輕舉妄動。不久，駐島偽軍頭目張阿龍主動上門“拜訪”，出于聯絡各方、爭取利用的目的，陳鐵康沒有立即下令逮捕張阿龍，而是規(guī)勸他棄暗投明，不再與人民作對。張阿龍連連稱是。

不承想，當天晚上，張阿龍就與偽保長王才榮趁著夜色偷渡出島，向日軍告密。舟山日軍司令部迅速調集日軍200余人、偽軍300余人，分乘105號大型兵艦、兩艘登陸艇、5艘小汽艇、5艘機動帆船，在兩架轟炸機配合下，向大魚山島發(fā)起了陸海空立體進攻。

黎明時分，大魚山島的東方傳來震耳欲聾的飛機引擎聲與槍炮聲。此時，部隊身處孤島，島上山不高，也無密林，根本不可能進行隱蔽。副大隊長陳鐵康、中隊長程克明和指導員嚴洪珠立即進行戰(zhàn)前動員：“同志們，敵人把我們包圍了怎么辦？我們是鐵的新四軍，敵人要消滅我們，我們必須咬緊牙關，把來犯的敵人狠狠消滅掉！”

說時遲，那時快，陳鐵康帶領1個排的戰(zhàn)士登上大岙崗陣地，嚴洪珠帶領1個排向打旗崗前進，一排長陸林生與18名指戰(zhàn)員一起進發(fā)湖莊頭。3個陣地互為掎角，既能各自監(jiān)視敵人可能的登陸點，又能互相火力支援。當時，1架敵機正在大魚山島上空盤旋，105號敵艦已逼近東南海面。清晨8時許，敵軍炮火向我前沿陣地進行轟擊。海防中隊無法在短時間內修建防御工事，戰(zhàn)斗異常艱難。敵軍在炮火和飛機的掩護下，從島的南北兩端爬了上來，誰知剛一上岸，就被英勇的海防中隊擊斃了10多人，打傷了6人。瘋狂的敵人見勢不妙調集優(yōu)勢兵力，加緊南北包抄，再次發(fā)起沖鋒。在海防中隊干部戰(zhàn)士的頑強抵抗下，敵人的3次連續(xù)沖鋒均以失敗告終。

惱羞成怒的敵人，在猛烈的炮火掩護下傾巢出動，發(fā)起了更猛烈的進攻。午后，敵軍一面調整兵力，一面加大轟炸海防中隊陣地的力度。戰(zhàn)斗中，海防中隊指戰(zhàn)員表現無比頑強。一位無名英雄，懷抱兩顆手榴彈，待日軍接近時，拉開引信，與敵人同歸于盡。一排長陸林生在戰(zhàn)斗中右大腿被子彈擊中，他所負責的陣地上僅存3名戰(zhàn)士，仍繼續(xù)頑強防守。經過4個多小時的激戰(zhàn)，海防中隊指戰(zhàn)員或犧牲或受重傷。指導員嚴洪珠在掩護戰(zhàn)友撤退轉移后，待日軍沖上山崗，用最后一顆子彈壯烈殉國，踐行了他“為革命而光榮犧牲，流盡最后一滴血”的誓言。戰(zhàn)士們一個個倒下了，打旗崗和湖莊頭陣地先后被敵人占領，剩下的戰(zhàn)友堅守在大岙崗上。子彈、手榴彈打光了，戰(zhàn)士們就用樹棍撬石頭，用石頭砸向敵人。敵人沖上來，他們就沖上去拼刺刀，最后抱著敵人一起縱身跳崖。機槍手施鐵山，在子彈打光后，故意躲閃，將十幾個日軍引到懸崖旁，然后拉響最后一顆手榴彈，與敵人同歸于盡。

島上居民打掃戰(zhàn)場時發(fā)現，海防中隊犧牲烈士的遺體全部是粉身碎骨。副大隊長陳鐵康、中隊長程克明、指導員嚴洪珠、副中隊長朱大鈞等42名烈士用熱血鑄就了一座海上狼牙山，表現出了中國軍民誓死捍衛(wèi)民族尊嚴的英雄氣概。舟山日軍司令部向其上級報告時哀嘆道：“新四軍這樣厲害，在海島上還沒有碰到過。”

堅守大胡莊的新四軍二連陣地被燒成一片火海，面對敵人勸降的嚎叫，僅存的幾個戰(zhàn)士，有的死死地抱著敵人滾進熊熊烈火，有的拉響手中最后一枚手榴彈與敵人同歸于盡，82名官兵全部戰(zhàn)至生命最后一刻

1986年，晚年已雙目失明的開國大將黃克誠，臨終前專門找來幾位知情的老部下深情囑托：“1941年的大胡莊戰(zhàn)斗，當時我沒讓宣傳，因為我剛把部隊帶到蘇北，就丟了一個連，如果過分宣傳，會對部隊士氣有一定的影響。現在想起來，我們對不起大胡莊的烈士，你們要想辦法為他們做做宣傳啊！”言畢，老將軍掩面而泣。

1941年4月26日，新四軍三師八旅二十四團一營二連，奉命執(zhí)行對敵偽游動警戒任務時，在淮安大胡莊突遭日偽軍六七百人的包圍襲擊。面對8倍于己、武器裝備占絕對優(yōu)勢的敵人，在副營長鞏殿坤、連長晉志云率領下，二連奮勇堅守還擊，利用圩溝、圍墻、豬圈、窗臺等地形地物沉著、靈活地打擊敵人，先后打退敵人數次進攻。氣急敗壞的敵人，最后使用了毒氣彈、燃燒彈。經7個多小時激戰(zhàn)，二連打死打傷敵人100余人，除1名戰(zhàn)士被毒氣熏昏倒在戰(zhàn)友遺體下得以幸存外，其余82人全部壯烈犧牲。

二連犧牲的82名戰(zhàn)士大多是南征北戰(zhàn)的老紅軍，有一名是頭天剛入伍的小伙子。這小伙子是個孤兒，靠鄉(xiāng)親們東家一口飯，西家一口粥喂大的，因所在鄉(xiāng)村慘遭日軍“掃蕩”，村民被日軍無情殺害，他從死人堆里爬出來，投奔了新四軍。

趁著濃重的夜色，二連83名干部戰(zhàn)士來到大胡莊西北角一處小山丘后埋伏，監(jiān)視著日軍的動向。天剛蒙蒙亮，連隊文書突然發(fā)現霧氣彌漫的前方有幾團黑影在移動，掩體后的哨兵也發(fā)現附近的異狀，當即鳴槍報警。劃破天空的槍響讓日軍得知自己行蹤暴露，便迅速與我軍展開激戰(zhàn)。

作為該營的主力分隊，在當時我軍裝備奇缺的情況下，二連的戰(zhàn)士幾乎每人都配備了1支老式步槍，4枚手榴彈，連隊還有當時我軍極為稀少的兩挺輕機槍。可此次出動的日軍，將附近的700余兵力傾巢出動，還攜帶大量槍支彈藥和多挺重機槍及步炮等重裝備。在敵我兵力裝備極為懸殊的情況下，副營長鞏殿坤帶領部隊奮起抵抗，成功阻攔了日軍的多次進攻，直至晌午，敵人連村口都未能踏入。

“同志們，跟小鬼子們血拼到底！”在成功阻擋日軍多次猛烈進攻后，二連僅剩十幾名幸存戰(zhàn)士仍在殊死抵抗。在鞏殿坤的指揮下，二連多次擊退向大胡莊沖鋒的日軍，還造成日軍百余人的傷亡，在場的日軍頭子眼見半日都未攻下一座小村莊，氣急敗壞地決定對二連陣地實施更加猛烈的轟炸。剩余不多的干部戰(zhàn)士毫無畏懼，端著刺刀撲向敵人，展開了近身肉搏，嚇得日軍連連后退。不久，瘋狂的日軍又向二連陣地密集投放了瓦斯毒氣和燃燒彈，寧死不屈的指戰(zhàn)員拼盡最后一絲氣力，拉響僅剩的手榴彈，奔向日軍死死抱住敵人，滾進濃濃烈火之中，與敵軍同歸于盡。整場戰(zhàn)斗持續(xù)長達7個多小時，終因寡不敵眾，陣地上的干部戰(zhàn)士除1人外全部壯烈犧牲。那名頭天才當兵的孤兒，連軍裝還未穿上就倒在了戰(zhàn)場上。

戰(zhàn)斗結束后，日軍揮舞著刺刀搜尋新四軍幸存者，對于已經犧牲的干部戰(zhàn)士，他們仍用刺刀一刀一刀戳進烈士們的遺體，只為防止還有人活著。一位沒來得及撤退的村干部不幸被抓，日軍將其頭顱砍下，掛在刺刀上耀武揚威。慘無人道的日軍，還將犧牲烈士的遺體，全部架在柴火之上焚燒，滾滾黑煙升騰，暗無天日。

上級領導帶領部隊殺回大胡莊，準備將犧牲烈士的遺骸就地掩埋，卻發(fā)現二連犧牲的戰(zhàn)友們沒有一個是完整的身體，烈士遺骸早已面目全非。連長晉志云遺體已無法辨認，副營長鞏殿坤全身燒焦，只剩下一只穿著鞋子的大腳，尚可辨認出來是大個子的他。

直到2012年6月，在當地政府的不懈努力下，才將大胡莊戰(zhàn)役犧牲戰(zhàn)士的部分遺骸找到，收殮安放在專門修建的烈士陵園。令人遺憾的是，82烈士英名錄榜至今尚有66個姓名空缺著。殊不知，共和國960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上，為抗戰(zhàn)犧牲的無名烈士無法統(tǒng)計，他們就像夜空中匯成壯麗星漢的點點光亮，雖是無名，卻在默默向人間傳遞著一股堅毅的力量。

擎旗已有后來人，先烈回眸應笑慰。烈士鮮血染紅的大胡莊，鄉(xiāng)親們以當年勇士抗擊侵略者的英雄氣概投身老區(qū)經濟建設，鄉(xiāng)村振興正在日新月異；英雄的“大胡莊連”指戰(zhàn)員接過先輩們的旗幟，用新的奮斗在先輩血染的旗幟上增添了新的風采：先后涌現出四大功功臣高鐵飛、戰(zhàn)斗英雄林維藻、甲等模范馬文標、模范黨員任炳信、“守得頑強”三班等一大批英模人物和英雄集體，近年來，連續(xù)4年被旅、集團軍評為“基層建設先進連”，并榮立集體三等功。

回望抗戰(zhàn)史，革命先烈用流血犧牲為紅色江山建立的豐功偉績豈敢淡忘。展望新征程，血染的五星紅旗正在人民共和國的藍天白云間高高飄揚。奮進新時代，英烈精神正激勵著中華民族在中國式現代化征程上砥礪前行。

（責任編輯金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