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草田30里的一個村子里,有一個白軍的偵探頭目羅根元,暗中操縱著“挨戶團”“清共委員會”等反動組織,手下有四五個亡命之徒,一式的短槍,專殺革命的干部群眾。此人心狠手辣,發明了“生割活剝”“開腸裂肚”“滿身刺”等40多種酷刑,光羅根元一人就殺了邊區12名干部群眾。他還在紅軍游擊隊出沒的路上打上草結,或用細線把路兩旁的草拴住,游擊隊夜間行動把細線碰斷了,他便立馬領著白匪跟蹤而來。
湘贛游擊隊下決心除掉這個禍害。
一天下午,地下黨李發姑和馮秋姑裝扮成官田陳盛記家的小姐下山了。陳盛記是當地有名的一家商號,她們事先摸清了官田陳盛記家的情況,以便對付羅根元的盤問。
羅根元的家靠近山溝口,門前有棵大樹,院子里養了幾十只雞。李發姑和馮秋姑闖了進去,見院內只有一個老太婆,知道是羅根元的媽,就沖著喊:“老太太,給碗開水喝。”老太婆見是兩個姑娘,指指灶房說:“鍋里有,自己去舀吧?!?/p>
李發姑舀起一碗水喝起來,邊喝邊問:“老太太,您貴姓?”
“姓羅。你們是哪里來的?”老太問。
“官田陳盛記家的,這是我表妹,去前面走親戚。走累了,渴了,歇會?!崩畎l姑答。
“姐啊,我肚子疼,走不動了?!瘪T秋姑趴在凳子上捂著肚子說。
李發姑看看馮秋姑,又問老太:“你家幾口人?”
“還有個兒子,出去了沒回來。”老太答。
“今天回來嗎?”
“說不定。他有時回來,有時不回來?!?/p>
“我這妹肚子疼,走不了,就在你家借個宿吧!”李發姑說。
“不行啊,你們到別家吧,我兒子不讓外人住家里的。”老太婆說。
李發姑從口袋里掏出一塊光洋,遞給老太婆:“婆婆就算行行好,給我們做頓飯吃?!?/p>
老太婆看著光洋動心了:“用不了這么多?!苯舆^錢又說:“等會你們吃了飯就走?!?/p>
“怎么啦?”李發姑問。
“我那兒子脾氣不好,我怕他回來害了你們。”老太婆面色冷峻。
“噢!”李發姑望著老太婆。
“前些日子我家來了個男人借宿,半夜我那兒子回來,開槍把人家打死了。半月前還有個婦女走不動路了也來我家借宿,我兒子回來硬說人家通匪,用柴刀把那婦女砍了。你們在這睡,我怕我兒子……”老太婆擔心地說著。
“不怕,我們是陳盛記的,陳家不怕他?!崩畎l姑說。
“那好吧,等我那兒子回來,你們可千萬少說話。別惹他生氣。”老太婆叮嚀。
吃完飯后,李發姑兩人坐在堂屋里佯裝休息,可耳朵卻一直聽著外面的動靜。
傍晚時分,咣當一聲,虛掩的屋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男人,矮個子,黑臉膛,上身穿件對襟夾襖,下身穿了條灰布褲,正是那殺人魔王羅根元。進門后,他掃了一眼堂屋里的兩個姑娘。老太婆忙說:“官田陳家的,走親戚路過,小姑娘肚子疼,打算借宿一晚,明早再走。”
羅根元沒說話,拿個板凳面對敞開的大門坐下來,老太婆連忙端出一只清蒸雞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并端來一壺酒。羅根元呷了一口酒,撕下一根雞腿,大口啃了起來。
馮秋姑嚷著肚子疼,去屋外墻角上廁所。一會兒回屋時順手將放在門外的一把雨傘拿進了屋。這是和游擊隊的聯絡暗號,表示羅根元正在屋里。
羅根元啃完一只雞腿,解開衣扣,露出腰間兩支烏黑的短槍來。他突然臉一沉,轉身沖著李發姑兩人說:真神眼里燒不了假香,好漢眼里揉不進沙子。在我姓羅的頭頂上飛過的雀兒,沒有一只平平安安過去的。說著拍拍腰間的短槍:“說老實話還能活命??煺f,你們是什么人?從哪兒來的?!”
李發姑可不是嚇大的,眼睛直瞪著羅根元說:“剛才不是說了嗎,官田陳家的。”
“不準你說話,旁邊那個肚子疼的說!”羅根元指指馮秋姑。
馮秋姑裝作害怕的樣子躲在李發姑身后,嘟囔著說:“我們就帶了5個大洋,你要就拿去吧!”
“裝得可真像,一看就知道是受過訓練的??煺f,到這來干什么?”羅根元吼道。
“到我大表姐家去啊?!瘪T秋姑說。
“什么大表姐、二表姐,陳家剛死了人,你們還走親戚?”羅根元用手槍指著馮秋姑。
李發姑一聽就知道羅根元是在詐她們話,因為陳家最近并沒死人,而是大表姐剛出了嫁。就說:“沒怨沒仇的,你胡咒人干什么?誰家死人啦?上個月我大表姐才出的嫁?!?/p>
羅根元見沒問出破綻,“哼”一聲,把槍插回腰間,就又坐下開始喝酒吃雞。
時間一點點過去,該是游擊隊來的時候了,可門外一點動靜也沒有。李發姑兩人表面平靜,內心卻心急如焚。怎么辦?該不會是中途發生什么事情了吧?李發姑想:機會難得,萬一游擊隊來不了怎么辦?對,到時我冷不防抱住羅根元,讓馮秋姑用繩索套住他脖子,勒死他。就這么辦!臨來時,馮秋姑事先備了一條繩索,正系在腰間。
李發姑正要想行動時,突見屋門外有人影一閃,羅根元見狀,猛地踢翻桌子,伸手就要掏槍。說時遲那時快,李發姑和馮秋姑沖向前,一人抓牢羅根元一只胳膊,使羅根元動彈不得。這時一支槍抵在了羅根元胸口:別動,我們是紅軍游擊隊!來人正是游擊大隊政委羅維道。見狀,羅根元頓時蔫了下來。
就這樣,羅根元這個罪大惡極的反動分子,終于落在了游擊隊手中。
(責任編輯徐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