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當今時代,數字技術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滲透到各個領域。齊齊哈爾洪河遺址作為昂昂溪文化的核心聚落,承載著豐富的歷史文化內涵,具有極高的保護與研究價值。然而,傳統的保護與開發方式在面對復雜的遺址保護需求和日益增長的文化旅游市場時,逐漸顯露出諸多局限性。數字技術的蓬勃發展為洪河遺址的保護與開發注入了新的活力,本研究深入探尋數字技術在洪河遺址保護與開發中的有效應用路徑,以期能夠實現對遺址的全方位、智能化的保護與開發。
【關鍵詞】洪河遺址;保護與開發;數字技術
【中圖分類號】K878 " "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7-2261(2025)05-0090-03
【DOI】10.20133/j.cnki.CN42-1932/G1.2025.05.023
一、洪河遺址概述?
洪河遺址位于黑龍江省齊齊哈爾市富拉爾基區的洪河村南約1公里,坐落在嫩江的右岸,東北方向隔江與梁思永先生在1930年發掘并確認的新石器時代“昂昂溪文化”的昂昂溪五福C地點相隔約10公里。該遺址的發現可以追溯到2004年和2009年,齊齊哈爾市的文物部門對該遺址臨江邊緣的斷崖上已暴露的墓葬進行了初步清理,先后出土1件通體飾麻點紋的陶缽和1件飾刻畫幾何紋的陶罐。此外,遺址地表還采集到若干施橫向附加堆紋的陶片,初步揭開了這片神秘土地的一角面紗。2013年6月初,黑龍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正式開啟了對洪河遺址的深入發掘工作。
自2013年至2021年,黑龍江省文物考古所對齊齊哈爾洪河遺址進行了六次系統性的考古發掘,揭示的面積約為5200平方米,出土了新石器時代、夏商時期、兩周時期、明代及清代的遺存。其中,新石器時代,清理出3條環壕(共發現5條)、27座房址和9座墓葬;夏商時期,發掘了5座房址和1條溝渠;兩周時期,則有24座房址和27個室外地臼;明代則發現了49座墓葬,清代墓葬則有81座。洪河遺址的出土器物包羅萬象,包括陶器、骨角器、玉石器等,多達數千件。
洪河遺址作為昂昂溪文化的核心聚落,承載著嫩江流域悠久的歷史。其出土的各類器物,見證了從原始漁獵采集到兼營農業的發展歷程,為研究東北地區早期人類的生產生活方式提供了珍貴的實物資料。遺址中發現的“連珠式”環壕聚落和大型房址,更是表明當時人類已經具備了一定的社會組織和定居能力,印證了黑龍江省4000多年前文明進程中的聚落形態,將嫩江流域進入文明社會時期提前了千余年,進而改寫黑龍江流域的文明史。
在考古學領域,洪河遺址的發掘為研究昂昂溪文化的內涵、特征及發展演變提供了豐富的素材。通過對遺址地層、遺跡和遺物的科學分析,可以深入了解當時的生態環境、氣候條件以及人類與自然的相互關系。遺址出土的骨器,種類繁多、制作精良,為研究當時的工藝技術、經濟形態提供了重要依據,推動了動物考古學等相關學科的發展。
洪河遺址出土的文物是造型豐富多樣,罐、壺、碗、缽、杯、盅等各具風姿,器物上的紋飾更是異彩紛呈,附加堆紋、幾何紋、弦紋等,或規則排列或錯落有致,通過壓印、刻畫等手法,于器物表面勾勒出富有韻律感的圖案,宛如古老的“裝飾密碼”,展現了古人的審美觀念和藝術創造力。如今,洪河遺址作為一種文化符號,激發著人們對家鄉歷史的自豪感和認同感,對于傳承和弘揚地域文化具有不可估量的作用。
二、洪河遺址的保護與開發現狀
隨著對洪河遺址研究的深入,其保護級別不斷提高。2014年洪河遺址被確定為黑龍江省文物保護單位,2019年被確定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這體現了政府對其保護的重視,為后續保護工作提供了制度保障。多年來,在對洪河遺址進行系統發掘過程中,遵循科學規范,實施精細的地層劃分、遺跡清理方法,邊發掘邊保護,確保出土文物和遺跡得到妥善處理。例如,在洪河遺址設立文物保護碑、設置警示標識等措施,防止人為破壞和自然侵蝕。遺址旅游開發常面臨文化主題不明確、產品特色不突出和資源保護不足的問題,洪河遺址也存在這些問題。盡管當地政府認識到洪河遺址的文化旅游潛力,并有意建設遺址公園或博物館,但受地理位置、人口和資金限制等因素的影響,目前在洪河遺址的開發利用上仍存在諸多局限。
自然因素方面,洪河遺址地處嫩江中游右岸,季節性降水變化與江水漲落致使遺址遭受雨水沖刷、江水侵蝕風險加劇,如部分靠近江岸的遺跡在洪水期易被淹沒,造成墻體坍塌、土壤流失,危及遺址本體安全。人為因素方面,隨著周邊地區人口生產生活、農業作業、基礎設施建設等工程,可能會在不經意間破壞遺址地層結構;游客參觀帶來的人為踩踏、觸摸,也使遺址及文物受損風險上升。傳統保護方面,物理防護設施雖能一定程度阻擋部分自然侵蝕與人為破壞,但面對大面積遺址與復雜地質條件,防護范圍與效果仍然受限。
三、數字技術賦能文化遺址保護與開發的案例
國家文物局副局長解冰在2024文化遺產保護數字化國際論壇上指出,數字技術的迅猛進步正在深刻地改變我們的生活方式,同時也為文化遺產的保護提供了前所未有的廣闊機遇。近年來,以虛擬現實、大數據和人工智能等新興技術為代表,為文化遺產的保護和傳承注入了新的活力,極大推動了文物事業的創新發展。
如北京故宮的數字化探索。北京故宮是全球最大的古代木結構建筑群,也是中國文物收藏最為豐富、觀眾人數最多的博物館,館內藏有超過186萬件文物。自1998年起,故宮便開始了數字化的探索,建立文物管理系統。2001年,故宮官網正式上線。2003年,故宮成立數字化應用研究所,旨在通過數字技術提升博物館的各項功能。近年來,故宮連續舉辦了“太和·世界古代文明保護”論壇、先后推出數字故宮小程序、故宮云課App,借助數字科技推廣傳統文化教育,實現全民共享的目標。
又如敦煌莫高窟數字展示中心案例。敦煌莫高窟數字展示中心于2014年啟用,該中心位于距離莫高窟約15公里的郊區,南側為開闊的平坦戈壁,既方便游客的集散,也有效減輕了對莫高窟核心保護區的環境壓力。中心設有游客接待大廳、數字影院、球幕影院、互動多媒體展示、餐飲區及商店等,形成了完整的游客參觀流程。游客在這里可以全方位、近距離地深入了解莫高窟豐富多彩的石窟藝術及其悠久的歷史文化背景。2016年,“數字敦煌”資源庫平臺正式上線,向全球用戶提供敦煌莫高窟30個經典洞窟的高清數字化資源及全景漫游場景。?
四、數字技術賦能洪河遺址保護與開發的必要性
首先,洪河遺址地處嫩江中游右岸,歷經數千年風雨,自然侵蝕對其造成了顯著影響。運用數字技術,如三維激光掃描技術,能夠快速、高精度地獲取遺址在不同時段的地形地貌、遺跡分布等數據,建立起詳細的數字模型。通過對比模型,可精準監測遺址因自然侵蝕產生的細微變化,及時制定保護策略,為文物保護爭取時間。其次,引入數字監控技術,能在洪河遺址周邊設置全方位、無死角的監控網絡,利用智能識別系統及時發現并預警異常行為,對偏遠區域或難以到達的角落進行快速巡檢,有效防范人為破壞行為,確保遺址安全。再次,借助虛擬現實(VR)、增強現實(AR)等數字技術,能夠打破時間與空間限制,將遺址的歷史場景、出土文物生動地呈現在大眾面前,讓古老的洪河遺址文化融入現代生活,激發公眾對歷史文化的熱愛與傳承熱情,為文化的可持續發展注入新活力。
五、數字技術在洪河遺址保護中的應用
三維重建技術能夠將洪河遺址的地形、地貌、遺跡等進行數字化建模,生成逼真的三維模型。通過該技術,考古學家可以全方位、多角度地觀察遺址細節,精準測量各種數據,為考古研究提供更為準確的信息。同時,可以利用數字圖像修復技術,通過對碎片的高精度掃描與計算機算法匹配,能夠模擬出陶器完整的形態與紋飾,依據同類完整文物的特征進行虛擬補全,為實際修復工作提供精準方案。
數字化檔案建設將會使遺址出土的大量文物,通過數字化技術得到高效管理。將采集的三維掃描、航拍圖像、考古記錄等資料,按標準分類整理,建立文物信息管理系統,使用數據庫軟件存儲數據,確保數據可追溯和可用。研究人員通過檢索系統,快速獲取資料,為研究和保護工作提供數據支撐,確保洪河遺址信息在數字化世界中有序存續。
數字監測與預警技術可以確保洪河遺址安全,通過傳感器24小時監控環境因素。可以使用全站儀等設備,定期測量關鍵部位位移和沉降。預警系統基于智能化軟件平臺,實時分析監測數據,超出安全范圍時通過多種方式通知管理人員。系統預測潛在風險,為遺址保護提供決策依據。
六、數字技術在洪河遺址開發中的應用
2022年,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的《關于推進實施國家文化數字化戰略的意見》提出了8項重點任務,其中包括發展數字化文化消費新場景,大力發展線上線下一體化、在線在場相結合的數字化文化新體驗。
虛擬現實(VR)與增強現實(AR)技術可以為洪河遺址的保護與展示注入新活力,讓洪河遺址的昔日場景得以生動還原。游客通過虛擬現實(VR)設備就能“走進”古代房址,近距離觀賞當時的生產工具、生活用品,與虛擬場景中的古人互動,這種沉浸式體驗能夠極大激發游客對歷史文化的興趣。增強現實(AR)技術則是將虛擬信息疊加在現實場景之上,游客在參觀遺址時,通過手機或其他設備掃描特定區域,便能獲取相關的文物介紹、歷史背景等信息,實現現實與虛擬的有機融合。同時,還可以利用這些技術對遺址的保護規劃進行模擬展示,制作科普視頻、線上展覽等,打破時空限制,讓更多人了解洪河遺址的文化內涵。
以洪河遺址的文化元素為核心,利用數字繪畫、3D建模等技術,設計開發一系列獨具特色的數字文創產品,如以遺址出土文物造型為藍本的手機壁紙、表情包、虛擬擺件等。將這些數字文創產品與電商平臺相結合,方便消費者購買和使用,不僅滿足了人們對文化創意產品的需求,還進一步提升了洪河遺址的知名度和文化影響力,讓古老的文化以時尚新穎的方式融入現代生活。
七、數字技術應用面臨的挑戰與應對策略
首先,數字技術在洪河遺址應用過程中面臨一些技術難題,如在復雜的野外環境下,三維激光掃描設備可能受到光照、地形等因素影響,導致數據采集精度下降。針對此問題,可研發適應不同環境條件的特種采集設備,采用多源數據融合技術,結合光學相機、紅外相機等輔助設備進行數據采集,提高數據的準確性和完整性。在虛擬重建和數字修復中,對一些材質特殊、紋理復雜的文物,現有的算法可能無法完美還原其細節。為此,需加強計算機圖形學、人工智能等領域的研究,引入深度學習算法,讓計算機自動學習文物的特征模式,不斷優化修復和重建效果。
其次,既懂考古文化知識又精通數字技術的復合型人才匱乏,制約了數字技術在洪河遺址保護與開發中的深入應用。一方面,高校應加強相關學科建設,開設文化遺產數字化保護、數字考古等交叉專業課程,培養專業人才;另一方面,通過在職培訓、學術交流等方式,對現有的文物保護人員進行數字技術培訓,提升其數字化應用的能力。
再者,數字技術的引入需要大量資金投入,包括設備采購、軟件開發、人才培養等方面,而洪河遺址的保護與開發資金來源有限,給數字技術的持續應用帶來壓力。政府應加大財政支持力度,設立專項基金,用于數字技術在文化遺產項目中的推廣應用;同時,鼓勵社會資本參與,通過與企業合作開發數字文創產品、打造智慧旅游項目等方式,實現互利共贏。
八、結論
數字技術在齊齊哈爾洪河遺址的保護與開發中展現出巨大潛力,通過數字化采集、修復、監測以及多樣化的開發應用,為遺址保護提供了強有力的技術支撐,為文化傳播和旅游發展注入了新活力。盡管目前面臨技術、人才、資金等諸多挑戰,但隨著科技的不斷進步、各方協同努力以及應對策略的逐步實施,數字技術必將在洪河遺址乃至更多文化遺產領域發揮更加重要的作用,助力古老文明在新時代綻放耀眼光芒,實現文化遺產的永續傳承與創新發展,讓后人能夠跨越時空領略其獨特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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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劉小麗(1982.7-),女,漢族,黑龍江齊齊哈爾人,研究生學歷,副高級(主任記者),電子商務專業教師,研究方向:新媒體運營、直播電商、新聞專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