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清醒”的超常組配與形成機理

【摘要】“人間清醒”是當代網絡流行短語，在微博、小紅書、豆瓣、知乎等各大社交平臺傳播很廣，它不僅體現了當代社會人們的思維方式，也影響著社會語言生活。詞語“人間”與詞語“清醒”之間的組配符合短語結構規則，屬于主謂短語，但又超出了詞語之間的表層語義的常規，屬于超常組配。它是名詞性短語，在句中主要充當主語、賓語、定語。從語義特征與表達功用來看，“人間清醒”具有強烈的主觀評價作用和積極的語義特征，它生動形象、簡潔凝練，具有修辭作用。語言的經濟性需求，動態發展規律，仿擬構詞方式以及社會的價值追求轉變是“人間清醒”的形成動因。它的發展體現出快餐化和標題化的趨勢，這些特點也是“人間清醒”得以快速發展的動力，但其在主流媒體充當標題的數量仍然較少。

【關鍵詞】“人間清醒”；網絡新詞；超常組配；形成機理

【中圖分類號】H141 " "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7-2261（2025）04-0093-04

【DOI】10.20133/j.cnki.CN42-1932/G1.2025.04.025

網絡功能的快速發展與網絡運用的大眾化和普及化，使大量的網絡新詞在交際中產生、模仿和被廣為接受。因為媒體語言流傳速度快，傳播面廣，且易受社會、心理等因素影響，所以往往能夠反映社會發展趨勢。2020年10月27日綜藝《心動的信號》中，嘉賓表達了自己清醒的愛情觀，于是有不少人稱贊其為“人間清醒”，知道自己想要什么。2022年底“人間清醒”以其引申義“清醒”“冷靜”“不迷失自我”的生活態度走紅網絡，成為網絡新短語。隨后，多次出現在微博、新華網、環球網、中國青年報等媒體上，成為人們關注和熱議的話題。

本文結合當下年輕人的現狀，從“人間清醒”的超常組配與句法分布、語義特征和表達功用、形成機理與發展趨勢等幾個方面來探究“人間清醒”特點。

一、“人間清醒”的超常組配與句法分布

本節從詞性、語義的角度對“人間清醒”的組配特點進行分析，并從句法角度對“人間清醒”的基本用法進行考察、描寫和歸類。

（一）超常組配

詞語與詞語之間的組配有內在的聯系和規律。但是在言語交際中存在著超常組配的語言現象，馮廣藝（1989）提出，超常搭配屬于“詞語與詞語之間的搭配符合語法規則，但又超出了詞語之間的語義內容和邏輯范疇的常規”。

1.詞性分析

“人間”是名詞，一般情況下，和名詞組配，構成定中短語，如“人間百態”“人間尤物”。“清醒”既可以做動詞，也可以做形容詞。它可以和名詞組配構成主謂短語，或與補充說明的詞組配構成中補短語，如“頭腦清醒”“清醒過來”。根據短語結構規律，“人間清醒”構成主謂短語。雖然符合組配的語法規則，但顯然不屬于以往的一般組配。

2.語義分析

“人間清醒”是兩個詞語構成的短語，可以作語義分析，但分析的結果不符合常理。“人間清醒”可以分析成“人間/清醒”（施事+動作），意為“人間很清醒”，或“人間/清醒”（受事+動作），意為“清醒人間”。參考百度百科，“人間清醒”的語義是：“面對這紛繁華麗的世界和人間，始終保持著清醒，不迷失自我，清晰自己的定位，理性并且踏實地生活和工作。”可以看出，上述分析與“人間清醒”的真正語義相悖。并且“人間”不屬于人的范疇，不能被描寫人的詞語“清醒”修飾。

同時，“人間清醒”的含義不是詞語“人間”和“清醒”簡單相加。“人間清醒”的深層語義大于表層語義，即超常組配內在的整體意思大于詞語的字面意思。例如：

（1）作為深知當地情況的邊民，導游可謂是人間清醒，提醒網友不要輕信境外高薪騙局，否則本地人早就近水樓臺先得月了。（《江蘇政風熱線》2023-08-11）

例（1）中，“人間清醒”中“人間”本來是中性詞，不帶任何感情色彩，但在這里有了較濃的貶義的感情色彩，指“容易讓人迷失的紛繁華麗的世界”。“清醒”的表層語義語氣較輕，帶有褒義，但在深層語義里是對理性且踏實生活和工作的人們的稱贊，帶有更強烈的褒義色彩。

（二）句法分布

“人間清醒”可作名詞性短語使用，其基本功能是充當主語、賓語和定語。

1.充當主語

“人間清醒”單獨做名詞性短語使用時，常常指代一種冷靜面對充滿誘惑的世界，不驕不躁，清醒理智的生活態度。它的典型功能是充當主語。

（2）“人間清醒”是一方面，魯迅的大格局也值得今天讀者深入了解。（《北京青年報》2021-09-28）

（3）走紅之后，冷靜面對，認清自我，戒驕戒躁——這份難得的“人間清醒”，也讓兩位外賣小哥在逆襲之后又收獲了一波點贊。（《工人日報》2022-08-03）

2.充當賓語

“人間清醒”可以獨立充當賓語成分，一般放在動詞后作賓語。例如：

（4）樊振東用實際行動為運動員們帶了個好頭，做了個好榜樣，可謂“人間清醒”。（《南方都市報》2021-09-15）

3.充當定語

“人間清醒”充當定語的情況較為普遍，當“人間清醒”充當定語起修飾作用時，其形式和意義有向形容詞短語轉化的趨勢。例如：

（5）正當觀眾要給寧理戴上“反派專業戶”的帽子時，他又以輕盈姿態出現在了電影《愛情神話》中，飾演生活精致、“人間清醒”的上海小鞋匠。（中國青年報客戶端，2023-01-24）

（6）殊不知，這些看似“人間清醒”的言論，實則極其愚昧、無知。（京報網，2023-08-03）

從上述情況來看，“人間清醒”在句子中主要充當主語、賓語和定語成分，這些是名詞性短語的主要語法特征。因此，從“人間清醒”的基本功用看，“人間清醒”是典型的名詞性短語。

二、人間清醒的語義特征與表達功用

本節結合“人間清醒”的語義來源與語用功能，解釋分析“人間清醒”的語義特征和表達功用。

（一）語義特征

《現代漢語詞典》（2016）將“人間”解釋為：“人類社會、世間。”“清醒”在《現代漢語詞典》（2016）中有兩種解釋，做形容詞意為“（頭腦）清楚、明白”，做動詞意為“（神志）由昏迷而恢復正常”。如果按正常組配，“人間清醒”意味“人間清楚、明白”或“人間清醒過來”。但實際上，“人間清醒”雖然在意義上借用了“人間”和“清醒”兩詞中[+世間][+清楚]的語義特征，但卻不同于它們正常組配的意義。“人間”語義是中性的，“清醒”帶有輕微的褒義色彩。而百度百科對“人間清醒”給出的解釋中語義是積極的。顯然，“人間清醒”早已偏離“人間”和“清醒”的本意。

作為當下正在流行的網絡短語，“人間清醒”常用來表達說話人對清醒、理性的生活和工作方式的期望和評價，因此具有[+生活態度/方式][+積極][+理性][+主觀期望][+主觀評價]的語義特征。例如：

（7）黃曉明在劇中飾演的黃旭華院士，一出場就給觀眾留下了單純、誠實、坦率的印象，他關于科研、關于工作的很多臺詞都充滿辯證邏輯，被網友贊為“人間清醒”。（北青網，2021-10-08）

（8）《縱有疾風起》播出以來，宋佳飾演的爍冰遭到不少爭議，有觀眾認為她“人間清醒”夠理性，有人則認為她利用未婚夫上位太卑鄙。（《羊城晚報》2023-01-13）

例（7）中的“單純、誠實、坦率”帶有褒義色彩，與后面的“人間清醒”并列評價黃旭華院士，且“贊為”一詞后多是積極性評價，“人間清醒”緊隨其后，可以看出，“人間清醒”和“單純、誠實、坦率”類似，都具有積極的語義特征。例（8）中的“人間清醒”表示的是一種遇事權衡利弊、理性分析、冷靜踏實的工作方式，同時由于做“認為”一詞具有強烈的主觀評價色彩，所以修飾本句兼語“她”的“人間清醒”具有主觀色彩。同時，“人間清醒”與后面表貶義的“太卑鄙”形成對比，具有積極的語義特征。

總之，“人間清醒”極具積極的評議性情感色彩，常常做修飾成分，受其修飾的成分可以是主語、賓語，往往表示人物。“人間清醒”出現在句子中修飾人物，使語言表達富有主觀評價及語義積極的傾向。

（二）表達功用

作為新出現的網絡短語，“人間清醒”具有新穎性、高頻性、流行性的語言特點，具有明顯的主觀評價功能，表現在：生動形象和凝練含蓄。

1.生動形象

要表達“清醒、理性和踏實”的生活和工作態度，現代漢語可以用其他詞匯和方式，但都沒有用“人間清醒”那么生動、形象。例如：

（9）“歡樂頌”IP的成功很大程度上歸功于人物形象的塑造，五美各有所長，雖然不會是永遠的“人間清醒”，但也不會一直“鬼迷心竅”。（《文匯報》2023-05-17）

2.凝練含蓄

通過運用隱喻和仿擬的修辭手法，精心選擇其中的核心詞匯“人間”和“清醒”組合，用簡略的形式表達了完整的語義內容，并因為“人間清醒”的簡略性，給讀者以廣闊的想象空間，讀者可以加入自己的理解，是語言藝術的體現。

（10）因此，直播行業應多一些“人間清醒”，共同營造積極向上、健康有序、和諧清朗的網絡空間。（《北京青年報》2022-07-28）

（11）制止網絡暴力，需要我們的“人間清醒”。（《中央政法委長安劍》2023-03-28）

例（10）以“人間清醒”代指直播行業中理智踏實、不愿突破道德底線的主播，語義內容十分豐富。例（11）通過“人間清醒”對人們提出要求，即制止網絡暴力，人們需要理智看待網絡熱點，控制自己的言行，避免實施網絡暴力，語義內容豐富。

三、人間清醒的形成機理和發展趨勢

通過對語料的梳理，可以發現“人間清醒”的形成是多方面作用的結果，其形成機制體現為語言的經濟性需求、語言的動態發展規律、語言的仿擬構詞方式和人群的自我認知改變四種，四種原因之間存在關聯但又有區別，在分析過程中，需要綜合考慮。“人間清醒”的發展趨勢概括為快餐化和標題化。

（一）形成機理

1.語言的經濟性需求

“人間清醒”被許多人使用主要是由于語言的效率性，遵循經濟性原則，即“用最簡潔的字數表達最豐富的意義”（代宗艷，2018）。網絡作為傳播信息的平臺，語言環境寬松，社交性強，傳播速度快，這些為語言的創造、創新和發展提供了有利的條件。同時，現代社會，人們的生活節奏快，精確而簡潔的語言表達勢必成為主流趨勢。在此環境下，人們的溝通遵循經濟性原則，用最少的字數，以縮略的形式，表達最豐富的意義。“人間清醒”將繁雜的信息剔除，剩余兩個最核心、最基本的信息“人間”和“清醒”，運用“人間+N”的構式將兩個詞語組合起來，構成“人間清醒”。“人間清醒”兼具語言的創新性和經濟性需求，是其形成和走紅網絡的重要原因。

2.語言的動態發展規律

“人間清醒”的產生適應了語言的動態發展規律。語言是不斷變化的，它隨著時代的發展不斷變化，突破舊的模式，創建新的模式。“人間清醒”符合短語內部的一般結構，但為了滿足人們的使用的需要，又突破了主謂短語的一般組合，是語言發展的表現。語言內部各要素中語匯對社會的變化最為敏感，能夠清晰地反映社會的發展趨勢和社會風氣的變化。“人間清醒”代表“理智而踏實的生活狀態”，是人們對美好生活向往的表現，符合語言運用規范中的“流行、創新、文明”三大原則。由于“人間清醒”順應社會趨勢，恰當地表達了人群的想法，代表了積極的生活狀態，因此它被納入大多數人的使用范圍，主流媒體選擇用它引導社會風氣的，商業媒體和大眾傳媒用它描述社會趨勢。“人間清醒”適應語言的動態發展規律，是其成為媒體的常用詞，且具有迅速蔓延的趨勢的重要原因。

3.語言的仿擬構詞方式

仿擬是網絡語言具有生成性、開放性、創造性的重要原因和表現形式。吳小芬（2003）針對網絡語言的產生方式，歸納出仿擬的基本類型，包括詞語仿擬、句式仿擬、語篇仿擬和語體仿擬，而“詞語仿擬是新詞構成的一大途徑”。替換民族語言中已經存在的詞匯中的個別語素構成新詞，就是詞語仿擬，繼而采用網絡語言自身的衍生法則產生一系列同構語詞，甚至形成特定構式或詞族。從古至今，有許多詞和“人間”搭配組成短語，如人間煙火、人間仙境等，用來指世界上難得的或者只存在于人們美好幻想中的事物。“人間清醒”產生并傳播的過程中，模仿“人間仙境”結構的一系列“人間+N”的短語已經產生，通過替換“人間”后的詞語構成新詞，并衍生出一系列同構語詞，如“人間水蜜桃”“人間百靈鳥”等，用來形容某個人，抓住人物的某個特點進行評價。

（12）2019年10月14日，韓國娛樂圈再次迎來了黑色的一天——以甜美、單純的形象出道，而被稱為“人間水蜜桃”的韓國歌手兼演員雪莉，被發現在家中身亡，年僅25歲，正值“盛開”的年紀。（中國新聞網，2019-10-16）

例（12）中“人間水蜜桃”形容雪莉有著甜美，單純的形象，如同一個顏色粉嫩、味道甜美的水蜜桃，運用了隱喻和仿擬的手法。這種“人間+N”在各大網絡平臺中頻繁出現，已經成為一個新興人物評價構式。該構式中的大部分詞語屬于“人間”加名詞的結構。而“人間清醒”是超常組配，“人間”加形容詞的結構，但它也通過套用本體“人間+N”的結構，仿擬出“人間清醒”。

4.社會的價值追求轉變

“人間清醒”走紅網絡是社會價值追求的轉變，也是人們一直以來的精神追求的表現，從簡單的物質追求，轉向崇拜更高層次的精神滿足。中國自古就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說法，強調不追求物欲的價值觀，這是中國人一直以來精神追求的映射。早期互聯網的快速發展使信息繁雜且真假難辨，人們通過互聯網快速建立聯系，觀察世界。2005年，“炫富”“富二代”等代表擁有巨大財富的詞語流行，表現了當時物欲縱橫的社會現象，是非理性行為在語言上的表現。《現代漢語詞典》（2016）將“炫富”解釋為“炫耀富有”。2021年6月15日起，中央網信辦在全國范圍內開展為期2個月的“清朗·‘飯圈’亂象整治”專項行動，重點打擊鼓動“飯圈”粉絲攀比炫富等行為。2022年，“人間清醒”走紅網絡，它有著與“炫富”等非理性行為相反的語義特征，體現了人們對清醒理性的生活方式的追求。

從“炫富”的泛濫到“人間清醒”的流行，是人們從一味地崇拜物質財富轉向追求精神財富的表現。這種轉變有三個主要原因：首先是國家政策的影響，國家重視建設良好的網絡環境，重點打擊攀比炫富行為，指導人們實現精神富足。其次，社會經濟發展，人民生活水平提高，人們的物質欲望被更好地滿足，因此對物質財富的需求變得不那么迫切。最后，受到疫情、國際局勢動蕩等問題影響，現實安全受到威脅，因此人們向內發展，尋求精神的平靜和滿足，以抵御現實問題。因此，“人間清醒”的廣泛運用是社會價值追求轉變的表現，從追求物質欲望或世俗意義上的成功，轉向追求精神的滿足和自我價值的實現。

（二）發展趨勢

從傳播與運用角度，“人間清醒”已經呈現出明顯的快餐化和標題化趨勢。原因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

首先，社會生活節奏加快，人們閱讀追求速度，所以文章用語必須簡潔明了，“人間清醒”言簡意賅，重點突出，符合人們的需求。其次，由于快餐化現象，標題具有極其重要的作用，可以吸引眼球，決定了受眾和點擊率，“人間清醒”極具特色，生動形象，可以直觀地展現被評價者的特點，滿足人們對標題的要求。第三，“人間清醒”含有清醒理性的語義特征，符合人們的心理狀態，容易產生共鳴、吸引受眾，所以“人間清醒”越來越多地出現在標題中。最后，“人間清醒”滿足了大眾追求語言的新穎性的心理，符合媒體傳播的特點。

據表1，“人間清醒”在百度網中充當標題的頻率極高，但在中國青年網和光明網等主流媒體中充當標題的頻率較低。如：

（13）此次張某某事件中“人間清醒”粉絲的出現，更是給非理性追星群體送上一股“清流”、樹起一個榜樣：追星可以，無腦的不要。（《多些“人間清醒”粉絲 少些德不配位偶像》，《工人日報》2021-8-18）

由此可見，“人間清醒”雖然已經成為當代使用頻率高、普及度高的新興短語，但它的標題化程度還需要發展。

總之，“人間清醒”的快餐化、標題化，形象生動，重點突出，符合受眾心理且傳播正能量等等，都是“人間清醒”得以快速發展的動力。

四、結語

本文以其詞性分析和語義分析作為切入點，著重探討了它的超常組配和形成動因的問題，并通過分析其句法分布和發展趨勢，指明如何使用和發展“人間清醒”。考察發現，“人間”與“清醒”的組配符合短語結構規則，但又超出了詞語之間的表層語義的常規，由此形成了超常組配。“人間清醒”有[+生活態度/方式][+積極][+理性][+主觀期望][+主觀評價]的語義特征。“人間清醒”的形成與發展是語言的經濟性需求，語言的動態發展規律，語言的仿擬構詞方式以及社會的價值追求轉變等多重因素作用的結果。

通過對“人間清醒”的考察與研究，本文發現“人間清醒”是超常組配的短語，具有正能量。它的流行是社會價值追求轉變的結果，契合了國家倡導的價值觀和社會的發展方向。但如果過于清醒，從“要的太多”或“瘋狂追求物欲”走向另一個極端“什么都不要”或“沒有物質追求”，因過于清醒失去了前進的動力，也是不可取的。因此，我們要在確保清醒的同時保持積極向上的心態，以防陷入消極懈怠的境地。

從各大網絡平臺的文獻資料來看，“人間清醒”的使用頻率呈現上升趨勢，盡管各大網絡平臺不同時間查看時內容數量會有所不同的特殊性，具體數據有所浮動，但其受歡迎程度不容忽視。這表明，越來越多的網絡用戶開始關注并使用這一詞匯，反映了社會對于清醒認知和理性思考的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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