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辟蹊徑（外一篇）

當今文化繁榮，僅發表的文學作品每年以數百萬計。我想，在這浩如繁星的作品中，必然也會有良莠不齊、魚龍混雜之作。為此，涌現出一批文學批評家是很有必要的，他們能對某些作品作出糾偏和批評，使文學走向更加健康和優秀，實在功不可沒。

有批評才會有進步，有大批評才會有大進步。我相信批評家大都是有高度的、有責任感的，他們對一些作品做出批評應該是比較客觀的，幾乎不帶有主觀色彩，那樣才能體現公正性，才有說服力。

就批評本身而言，我以為應該要從大的主題方面切入，然后才是藝術手法和遣詞造句方面。如果文學批評只批細枝末節，批具體段落和片言只語，那么，這樣批評的意義是微乎其微的，或者說效果非常小。

可是現如今就有這樣一些文學批評家，似乎就囿于此而無法自拔，甚至還上癮了呢。比如唐小林批當代作家小說的硬傷之多，堪稱當今文壇一道“獨特的風景”。打開當代作家的小說，花樣百出的硬傷便會不時出現在眼前。這些一望便知的硬傷，很有可能已經被編輯和校對發現，但鑒于這些作家的名氣，甚至“脾氣”，誰又敢輕易改動他們的稿件？在名家稿源爭奪非常激烈的今天，著名作家儼然是報紙雜志和出版社的“衣食父母”！

正因如此，各種紕漏在某些著名作家多年來的作品中屢屢出現，其中甚至不乏“的、地、得”這樣的結構助詞亂用和時態助詞“著、了、過”不分的低級語法錯誤，凸顯了當代作家學養的欠缺。他們誤以為，自己文學天賦高，僅憑感覺就可以創作出精品。具體以莫某作品“語言失誤”頻頻發生。如：“①我也曾經是憧憬過我將來了會嫁到哪兒會嫁給什么人，到頭來竟是稀里糊涂地被拐賣到這兒面對的是黑亮？?、谙棺泳驼驹谖疑磉?，但他不知道了怎么辦，忙往窯門跑，頭碰了一下門框，他去叫來了老爺爺。③那個駝背的女人，我已經知道了她的名字，她渾身總有著一股酸臭味，名字卻叫著桂香?！?/p>

以上病句，均由批評家從此作家的小說《極花》中查找出的。而在現代漢語中，時態助詞“著、了、過”的主要作用是附著在動詞之后，表示時態?！傲恕北硎就瓿蓱B，指明動作已經完成。由此可見批評家確實花了大工夫，如同啄木鳥一般，挖出了很多作品中的小蟲子，確實能有力地印證該作家文字方面的欠缺。

我以為以上這樣的批評，對于批評家而言就不必吹毛求疵了，因為這些我們普通人也能看出來的，批評家就不必贅述了，你們應該把精力放在作品大的缺陷或錯誤上，放在普通人看不出的上面，把好鋼用在刀刃上，那樣的批評才更有力度、更有價值。

這不由得讓我想起，批評家如同是農貿市場里的監督員，負有檢查各經商者所售物品優劣的責任，那么上面那種行為無疑如同去盯著某個攤位的某顆白菜的葉子在責問。那樣既費時費力，費了口舌卻耽誤了檢查其他攤位的重大問題，比如假冒偽劣、以次充好、貨不對板、短斤少兩等奸商行為，那樣就因小失大了。

我覺得你們只需開個清單，把各個“攤位”的各種問題羅列上去，然后交由“市場管理或執法部門”就可以了，至于怎么處理，是整改還是取締，罰款還是公之于眾，那是他們的事了。長此以往，市場必然會健康規范，無人再敢任意為之或疏忽大意了。

我們再回到文學批評角度來談，事實上，這些批評家雖然有些水平很高，能發現文學界一些作家作品創作方面的大問題，尤其是某些具體作家的劣質作品。但是看到了，表達了，那些人好像仍然無動于衷、我行我素。究其原因是文學批評家沒有執法權，或者說說話的分量遠遠不夠。所以，當務之急，賦予批評家話語權和否決權是重點，應該把他們這個群體納入宣傳文化部門或中國文聯旗下，賦予他們“生殺大權”。如此，文學作品領域才能去除糟粕，作家群體才能風清氣正。

即使不能做到這點，也可以退而求其次，比如，利用網絡媒體曝光，發動大眾的力量，讓輿論使那些虛假丑惡的作品無所遁形。

總之，批評家們是很辛苦，希望你們放眼大處，拓寬視野，另辟蹊徑，爭取權利，大有作為。

角度

昨天聽聞街上一個小青年“掛”了，大家議論紛紛，說是這孩子在夜里自己一個人開著摩托車飆車，撞到停在路邊的一輛大卡車的尾部，人們聽了都嘖嘖稱可惜，確實年紀輕輕的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沒了，其父母該有多撕心裂肺。人群中有指責那種亂停車司機的聲音，也有對做父母要管教孩子的聲音，還有打聽是誰家孩子的聲音。

到了第三天，我才知道那孩子名字叫陸莽，忽然感覺這名字好熟悉，分明是自己的一個學生名字，于是多年前的一些往事不由得浮現出來。

那時他還是個剛上初一的孩子，我做他的班主任，所以對他比較了解，人蠻小樣的，像個小猢猻，初看上去，感覺人蠻聰明機靈的，可實際上真的是調皮甚至是頑劣得很，好幾個任課老師見他都頭疼，主要是上課搗亂紀律和不做作業，再三苦口婆心地教育也無濟于事，當時，我們就有一種預感，這樣下去，這小孩將來到社會上去可能會闖禍。我們總不能看著他這樣下去吧，職責所在，必須得想辦法正確引導他。

有一次，看見他和同校一名女老師在一起聊天，于是從旁人那里打聽到，原來他們是親戚，這樣就好辦了，我可以間接通過這個女同事教育他了，畢竟人家是親戚，說話可能比我們有用些。于是，在一次考試結束剛出成績時，我便來到同事虞老師旁邊，出于關心和擔憂詢問了一下，“那個陸莽和你家是親戚吧？”回答：“是的呀，不知道他這次考得怎樣？”通常在考試之后這樣的問答基本都是慣例了，可是因為我知道這小孩的問題所在以及嚴重性，所以就沒說成績，而且直奔主題說：“唉，這小孩太調皮了，老是搗亂紀律，任課老師們見了都頭疼哦！”說完我還接連地嘆氣和搖頭，想尋求她的幫助呢。出乎意料的是，虞老師聽后，隨口就說：“不是的吧，我家小莽很好的呀?！薄鞍?，真的嗎？不會吧，說說看，好在哪里呢？”只聽同事很開心地講了起來：“喏，莽莽經常到我家來和我兒子玩，每次來都是帶來好多東西的，這小孩真懂事，還有……”如此這般，后面我根本沒聽下去了，因為大致都是相同的，無非就是給她兒子什么吃吃，和她兒子一起玩啥的。我深吸了一口氣，決定換一種方式來引導她。我說：“虞老師，我知道你看到的莽莽是個很好的孩子，他懂事，會照顧人。但是，在學校里，他的表現卻讓我們老師們都感到頭疼。他上課搗亂紀律，不做作業，這樣下去，我們都擔心他的將來會出問題的?！薄安灰拐f，那是不可能的，我家小莽將來會很好的?！卑Γ覠o語了，感覺自己反而是說錯了。

走出她的辦公室時，我想到了一句古語“瘌痢頭的孩子，總說是自家的好”。沒辦法，思考問題和評價他人不在一個角度使然，我相信時間會證明一切的。有這樣的親戚和家人一味地偏袒，難怪他在學校里如此肆無忌憚。學校教育有時候顯得如此單薄和無能為力，好希望家校共育，形成合力啊。

后來因為大家忙于事務，對小莽的教育就告一段落了。但是，我的心里始終有一種隱隱的不祥籠罩著。

若干年后，果不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