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負千秋、風流獨步的高二適

歷史上評價一位文化大家關鍵是看作品，高二適是為這個世界留下寶貴精神財富的人。中央文史研究館原館長章士釗致毛澤東信中說，“茲有江南高生二適，巍然一碩書也”。基于這兩點，章士釗贊高二適為天下一高。現任中央文史研究館館長袁行霈評價高二適詩文一體，展現了其書法的獨特魅力。又有人說高二適以詩書為生命，馬一浮贊其真氣蒼茫外，劉海粟稱譽其筆法精極，陸儼少論其書字的遒美，深刻而精確之，評述了高二適書法藝術的美學特征。

人生朝露，藝術千秋，為紀念高二適逝世十周年，1987年3月10日高二適藝術展在江蘇省美術館舉辦，當天上午，我推著坐在輪椅上89歲高齡的林散之，他一件一件作品仔細端詳，當場寫下了皎皎不垂、侃侃大書、不負千秋、風流獨步的詩篇。這獨步道出了高二適的獨立人格、獨到見解、獨特風格，道出了高二適在文化史、書法史上的地位，也道出了兩位奉于創新、杯酒論詩的詩友的相知。

1992年林散之的長子林筱之將林老手書的高老18首詩歌長卷贈送與我。沈鵬竟至詩興所致，題下了“高山與流水，伯牙共子期。二老立藝文，雙峰亦扶持”的詩句。這雙峰是沈鵬對二老由衷的贊美。2015年國家美術作品收藏和捐贈獎勵項目“適吾所適”高二適遺墨展在中國美術館舉辦，讓人們重溫經典。

近年來，隨著高二適書法在上海、南京、西安、洛陽、杭州等地的巡展，高二適的藝術逐步為今人所認識，高二適學術研究也不斷取得進展。2012年國家社會科學基金將華東師范大學近現代學術思想史中的高二適研究立項，相關研究之作《高二適年譜》《高二適研究》《高二適評傳》《永遠的高二適》相繼出版發行，專著《高二適研究》獲江蘇社科優秀成果獎一等獎。近期，國家藝術基金將南京財經大學回望“蘭亭論辯”高二適與新中國江蘇書學文脈研究展立項并實施，俄羅斯國家美術館以俄文介紹高二適的狂草，凸顯中國書法的抽象之美。由中國文聯、中央廣播電視總臺聯合攝制的《百年巨匠——高二適》已經拍攝制作完畢，高二適研究成為不少院校碩士、博士論文的研究主題。以南京高二適紀念館和泰州高二適紀念館兩館為研究展示中心，發揮了弘揚傳統、激勵創新的時代價值。2023年中國書法家協會與中共江蘇省委宣傳部等單位共同主辦高二適作品展，也充分體現了對高老人品、學術藝術的弘揚。

高二適一生治學，愛文化如生命，其根本在于他的家國情懷，他跌宕崢嶸的詩書與民族文化的新路共振。因此，他作為一個文化符號將激蕩在中華民族生生不息的文化洪流中。今天我們研究學習高二適，重在了解、理解他經營傳統、融百法而得其法的創新、創造精神，通過其高昂而逸韻深厚的書風理解人文學養與書法藝術的關系。

我們研究學習高二適貴在于從他的書論，以及在對法體的批注中了解理解他對書史流變、書體、書風的研究，為后世提供了新的審美意象，從而從書法本體構建書法美學的體系。我們研究學習高二適更在于新時代的傳承與發展，堅持中華文化立場，構建中國精神，樹立中國價值，形成中國力量，擔負新時代的文化使命，守正創新，堅持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創造性轉化與創新性發展。■

（作者系中國美術館館長，題目為編者所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