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進科創中心建設新思路研究

關鍵詞：標準化，科技創新，協同發展，科創中心

0 引言

當今世界，科技發展日新月異，科技創新成為引領各國發展的重要驅動力和關鍵因素。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中國要強盛、要復興，就一定要大力發展科學技術，努力成為世界主要科學中心和創新高地。”《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二〇三五年遠景目標的建議》明確“布局建設綜合性國家科學中心和區域性創新高地，支持北京、上海、粵港澳大灣區形成國際科技創新中心”。科技創新中心（以下簡稱“科創中心”）是創新資源的集聚中心和創新活動的控制中心，是世界新知識、新技術、新產品、新產業的策源地，也是全球先進文化和先進制度的先行者。近年來，世界各國積極謀劃科創中心建設，以應對不確定性、不穩定性激增的國際局勢和新一輪科技革命的挑戰，增強國家競爭力。進入新發展階段，中國需積極推進科創中心建設，實現“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實現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強、進入創新型國家前列”這一目標。

《國家標準化發展綱要》提出“推動標準化與科技創新互動發展”，為科創中心的建設提供了新的思路。科創中心的建設以科技進步為動力、以自主創新為主導，科技創新是科創中心建設的關鍵因素和重要變量。標準化與科技創新互為支撐、密不可分，二者的協同發展在提升標準質量的同時也會促進科技創新進一步發展。因此，標準化與科技創新的協同發展對科創中心建設具有重要的推動作用，研究二者的關聯和推進機制具有重要意義。

1 科創中心的概念內涵和本質特征

1.1 科創中心的概念內涵

科創中心的概念經歷了從重視國家層面的科技創新地位到強調城市科技創新成果及作用的演進過程。1929 年，“世界科學中心”由英國著名科學史學家丹皮爾首次提出，但最先賦予這一概念明確界定的是英國科學家貝納爾1954年出版的著作《歷史上的科學》。1962年，日本科學史家湯淺光朝以量化的方式對“科學活動中心”進行界定，認為一個國家能被稱為世界科學中心的標準是其科學成果數量超過全球科學成果總數的25%。此后，世界科學中心、世界科技中心等概念經由學者們的研究被相繼提出。

20世紀80年代，隨著美國硅谷和波士頓、日本東京、德國慕尼黑、印度班加羅爾等諸多具有世界影響力的科技中心或新產業中心的興起，人們開始將重心轉移到城市層面的科創中心。美國科技雜志《連線》（Wired）于2000年首次提出“科創中心”的概念，認為科創中心必須具備“科技創新能力、專業技術、經濟收益可觀的老牌公司和跨國公司、公眾創辦風險的積極性、完善的風險投資市場”等要素。2001年，聯合國將科創中心界定為“眾多科研機構、創新型企業和風險投資集聚在一起的地區”。國內學者杜德斌認為科創中心是能夠引領世界科技—產業范式變革的源頭城市，其科技創新活動具有全球影響力[1]。李嬛指出，科創中心在全球創新網絡中占據核心地位的同時也要在科學技術領域具有強大的控制力和輻射帶動能力[2]。廖明中和吳燕妮認為，科創中心以創新為核心驅動力，具有優秀的創新資源、創新主體、創新服務和創新環境，在全球創新網絡中占據領導支配地位，并發揮著樞紐節點作用[3]。有些學者認為新時代的科創中心應有新的內涵，科創中心應該具有豐富的科技資源和優良的創新環境，有較強的科技支撐引領作用和輻射帶動能力，并在科技創新網絡中占據重要節點[4]。

從科創中心概念內涵的演進及不同學者的分析不難看出，科創中心的核心內涵主要有兩點：第一是具有一流的科技創新能力，第二是具有強大的影響力和輻射帶動能力。

1.2 科創中心的本質特征

自第一次科技革命以來，全球知名科創中心幾經更迭變遷，綜合這些科創中心的演變，很多機構和學者從不同的維度總結了科創中心的特征。

2001年，聯合國發布的《全球人類發展報告》將全球科創中心的特征總結為：強大的經濟實力、豐富的科技創新資源、高度聚集的產業集群、開放包容的創新文化氛圍、廣泛的對外經濟聯系等。基于對全球130個城市的科學測評，華東師范大學全球創新與發展研究院發布的《全球科技創新中心發展指數2022》將科創中心的特征總結為：具有創新要素凝聚力的創新資源配置中心，具有引領力的科技前沿陣地，具有技術創新策源力的前沿技術發源地，具有產業變革驅動力的產業創新高地，具有優良創新環境和創新生態的示范中心。

學者們從不同視角總結了科創中心的本質特征。方力等將科創中心的特征總結為：科技創新與產業前沿的聚集地，國家國際競爭中的戰略要地，具有包容性的創業創新文化[5]。李嬛總結了科創中心的四大特征：有經濟實力進行科技創新，具有前瞻性科技領域，處于創新網絡的核心節點，具有良好科技創新環境[2]。段云龍等從公共政策、創新型技術企業、高校和科研機構、公私合作、創新支持和服務等方面總結了科創中心的5個特征[6]。陳詩波和陳亞平認為，科創中心應該具有全球知名度的科學家和創新團隊、世界一流的高校和科研機構、國際領先的科研設備和平臺、世界影響力的科技成果產出能力、強大產業化能力的大型企業、國際化的創新生態網絡等特征[7]。

綜合以上的研究，從眾多不同維度和不同側重點的科創中心特征中剝離出科創中心的核心特征：（1）引領性的科技創新實力；（2）強大的前沿科技產業化能力；（3）位于創新網絡的核心位置，對經濟社會擁有巨大影響力。

2 標準化與科技創新協同發展

國內外學者對標準化與科技創新關系的分析主要有3種：（1）標準化從創新規模、創新速度、創新效益等方面促進科技創新；（2）標準化會限制科技創新，尤其是非最優技術成為標準就會阻礙科技的進步；（3）二者的關系具有不確定性，標準化就像一把“雙刃劍”，對科技發展的效果產生多種影響。但是，隨著全球經濟一體化的程度越來越高，很多實證研究證明標準化與科技創新不是簡單的促進或抑制關系，而是相互影響、相互作用的耦合關系，并且二者越來越趨向于融合發展，標準研制正在滲透到科技創新的各個環節[8]。

協同發展的概念最先由德國著名物理學家哈肯于20世紀70年代提出，他研究了系統內部各個元素之間的合作關系，認為系統內各個元素相互合作、彼此協調，可以促進系統形成新的結構和特征[9，10]。協同發展理論的研究近年來發展較快，從不同的研究中可以歸納出協同發展是系統內部不同要素之間相互合作、彼此促進、共同發展，形成良性循環，產生合作共贏的效應。

標準化和科技創新的協同發展，表現為科技創新系統和標準化系統的相互作用、彼此促進、互為支撐。科技創新是標準發展的基礎，沒有先進的科學技術，標準就會逐漸失去先進性，其存在的根基也將不復存在。同時，標準為科技創新提供了很好的平臺。一方面，標準為科技創新提供知識積累、奠定技術基礎，提升科技創新的效率。另一方面，創新過程中，標準降低創新成本，有效引導創新方向，避免重復雜亂的創新。而且，標準制定、實施的過程是科技成果凝煉、推廣的過程，標準不斷將創新成果固化，標準化的過程也是創新成果經濟高效地產業化和市場化的過程。當科技創新成果形成標準之后，標準會降低創新成果的差異程度，由此市場競爭變得十分激烈，從而引發新一輪的科技創新，新一輪的科技創新又會產生新的標準，科技創新決定了標準的質量和更新的速率。由此可見，標準化與科技創新的協同發展是在動態的循環往復中逐漸螺旋上升的共同演進過程（如圖1所示）。

3 標準化與科技創新協同發展推進科創中心建設的機制

基于科創中心概念內涵和本質特征的分析研究，正如圖2所示，可以得出科創中心建設的關鍵要素在于兩個方面：（1）創新能力的培育和創新實力的提升，成為地區乃至全球科技創新網絡的中樞；（2）提升創新成果產業化能力和對周邊經濟、社會、文化、生活等方面的輻射帶動能力，構建對地區乃至世界的強大影響力。

打造科技創新網絡的中樞或者關鍵節點，必然要求科創中心保持源源不斷的創新活力，連續推出重大科技突破，保證科技長久進步與發展。標準化與科技創新協同發展是一個不斷循環的螺旋上升的過程，即二者的共生演進可以不斷構筑創新基礎、激發創新活力，保證科技創新的持久動力。而且，人才是創新的根本和源泉，創新驅動實質是人才驅動。加強標準化人才隊伍的建設可以有效推進標準化與科技創新協同發展，通過設立專門的標準化教育機構、開展標準化培訓等方式提高創新主體的標準化意識和能力，培養既懂標準化又懂科技創新的復合型人才，能夠進一步推進標準化與科技創新的有機結合和相互促進，使二者的共生演進和螺旋上升在更短的時間內達到更高層次和更優水平。因此，標準化與科技創新協同發展可以保障科技創新網絡中樞的形成，推進科創中心建設。

標準固化科技創新成果，助推科技創新成果的轉化應用。標準化促進科技創新成果的產業化和市場化，推動科技同經濟深度融合，有效助力科技創新成果的落地推廣，逐漸構筑起對經濟、社會、文化、生活等方面的影響力。標準是世界通用的語言，標準是協商一致的結果，代表著趨勢和方向，可以將這種影響力傳播得更遠更持久。標準化與科技創新協同發展的過程是標準質量和水平不斷提升的過程，這種提升不但促進標準作用的進一步發揮，更可以擴大標準的推廣度、認可度和影響力，從而推動科技創新的影響力和影響范圍，在此基礎上高效推進科創中心的建設。

科創中心建設需要構建開放合作的創新生態，吸引全球創新資源匯聚。標準作為全球經貿合作和技術交流的通用語言，影響著全球80%的貿易和投資，在推動科技創新、消除技術壁壘、增進國際合作等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是構建開放合作創新生態的有效橋梁和載體。一方面，通過將國內科技創新相關標準積極轉化為國際標準，提升科技創新成果的國際化水平。另一方面，通過加強與國際標準化組織的合作與交流，引進國際先進的標準化理念和技術，加強標準化與科技創新協同發展相關合作研究。由此，可以大幅提升科技創新成果的國際傳播力和影響力，吸引更多國際創新資源的流入，提升我國科創中心的國際影響力和創新網絡樞紐的形成。

綜上所述，標準化與科技創新協同發展可以有效推進科創中心建設，二者具有密切的關聯性。在科創中心建設中只重視科技創新，會在一定程度上提升創新能力和創新實力，有助于成為創新網絡中樞，推進科創中心的建設。但創新成果無法有效轉化，得不到認可和推廣，創新的持續性和持久性將無法保障，也不能兼顧影響力的建構，可能對科創中心帶來負面影響。標準和標準化在創新成果轉化、應用和推廣方面具有得天獨厚的優勢，可以高效促進創新成果的產業化和市場化，從而有助于科創中心影響力的建構。但重視標準化而不重視創新，標準就難以更迭與發展，標準的質量和水平也難以保證。一旦非最優技術成為標準，不但會阻礙科技進步和創新，更不利于科創中心影響力的構建，最終還會使科創中心的建設受到掣肘。

標準化與科技創新的協同發展能夠發揮標準化和科技創新的合力，很好解決這些問題。標準化和科技創新協同發展的共生演進過程中形成一個合理、有序、優化的創新系統，這個系統的功能并非標準化和科技創新功能的簡單疊加，而是二者的有機結合。二者的協同發展不但能夠發揮各自在科創中心建設中的作用，還能作為一個新生的系統產生新的功能，發揮更優的作用。標準化與科技創新的協同發展是一個在不斷循環往復中螺旋上升的系統，可以有效保持創新的活力、保證創新的質量，還能有效促進創新成果轉化、應用、推廣和傳播，提升科創中心的影響力及在創新網絡中的地位，并且這種作用具有源源不斷的動力，使科創中心的建設具有持續性。

4 總結

當前，我國科創中心建設已經取得顯著成效，創新總量已位于世界前列，在世界知識產權組織等權威創新指數排名中北京等城市在全球創新城市排名中靠前。但跟硅谷、紐約、倫敦、東京等國際知名科創中心相比，我國科創中心建設仍存在一些問題和不足，比如：創新體系整體效能偏低、創新協同能力有待提高、企業創新活力不足、創新成果轉化率偏低、國際影響力不足等問題亟待進一步改進和優化。基于標準化與科技創新協同發展理論以及二者協同發展推進科創中心建設的機制研究，可以從一些新的層面布局和發力解決這些問題和不足，比如：推動標準化與科技創新深度融合，提升創新效能；以標準研制應用為牽引，構建多元協同創新體系；實施標準化扶持政策，激活企業創新主體活力；健全創新成果轉化機制，拓寬創新成果標準化渠道；加強科技創新國際交流合作，提升國際標準的參與度和影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