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關鍵詞:數字鄉村,鄉村振興,耦合協調,動態演進
0 引 言
“鄉村興則國家興”,自2018年中央一號文件提出“數字鄉村”戰略以來,國家及各部門相繼出臺相關政策,強調推進數字鄉村發展戰略的重要性。2023年中央一號文件提出,在推進鄉村振興重點工作中,要深入實施數字鄉村發展行動。在“三農”發展戰略的指引下,數字鄉村是鄉村振興的動力引擎,鄉村振興是數字鄉村發展的基礎和引領。目前我國數字鄉村發展處于探索階段,探析數字鄉村與鄉村振興的內在關系及動態演進有助于明確數字鄉村的戰略方向,夯實鄉村振興的數字化基礎,有效踐行以數字鄉村作為內生動力推動鄉村振興深度發展的戰略部署。
目前關于數字鄉村與鄉村振興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3個層面:(1)數字鄉村的推進邏輯、水平測度及經濟效應。數字鄉村以信息技術為推動力[1,2],旨在解決城鄉數字鴻溝和農村人口外流等重要問題[3]。目前我國數字鄉村發展水平呈現區域分布不均的特征,技術進步與勞動力轉移能夠推動農業高質量發展和農民增收[4, 5]。(2)鄉村振興的促進要素,包括數字普惠金融[6]、數字經濟[7]等。(3)數字鄉村與鄉村振興的內在關系。數字鄉村與鄉村振興呈現耦合協調關系[8],數字鄉村通過鄉村經濟數字化與鄉村生活數字化助力鄉村振興[9-10],同時數字鄉村戰略立足于鄉村振興戰略上。基于以上研究,本文從協同的視角出發,收集2011-2021年的面板數據,通過耦合協調度模型計算耦合協調水平,結合馬爾可夫鏈分析耦合協調發展的時空演變特征,以期為不同區域的數字鄉村與鄉村振興協調發展提供經驗參考,推動中國數字鄉村與鄉村振興的深入發展。
1 數據來源與研究方法
1.1 指標體系構建和數據來源
本文選取2011-2021年全國30個省份(由于數據嚴重缺失,不含西藏以及港澳臺地區)的面板數據,研究數據主要來自《中國統計年鑒》《中國農村統計年鑒》以及Wind數據庫等,數字鄉村與鄉村振興的指標體系見表1。
1.2 研究方法
1.2.1 耦合協調度模型
本文借助耦合協調模型對數字鄉村與鄉村振興耦合協調度進行評價,公式如下:
其中, 為數字鄉村發展指數, 為鄉村振興發展指數,數字鄉村與鄉村振興發展指數由熵權法測得。C 為耦合度,T 為綜合發展指數,D 為耦合協調度,取值范圍為[0,1]; (i =1,2)表示兩個子系統的待定系數,且 。本文將耦合協調水平劃分為5類,具體劃分標準見表2。
1.2.2 馬爾可夫鏈分析方法
本文采用馬爾可夫鏈分析方法,依據數字鄉村與鄉村振興耦合協調度的劃分,將其離散為k 種類型,得到一個k×k 的概率轉移矩陣。計算公式如下:
其中,m ij表示在t 年份耦合協調類型i 在t +1年轉變為類型j 的概率;n ij 表示在整個研究期內,某省份耦合協調類型從t 年份類型i轉變到t +1年份類型j的地區總數;n i 表示在整個研究期內,耦合協調類型為i 的地區數量總和。
1.2.3 空間馬爾可夫鏈分析方法
空間馬爾可夫鏈由傳統馬爾可夫鏈結合空間滯后形成,能夠揭示耦合協調類型轉移概率與相鄰省份類型之間的關系,有效彌補傳統馬爾可夫鏈空間聯系的不足。公式如下:
式中, 表示空間滯后值;x j 表示相鄰省份的耦合協調度;w ij 為空間權重矩陣,本文采用鄰接權重矩陣,相鄰為1,反之為0(考慮到海南省的特殊地理位置,設置為與廣東省相鄰)。
2 實證結果與分析
2.1 數字鄉村與鄉村振興耦合協調的時空特征
本文依據國家統計局劃分標準將30個省(區、市)劃分為四大地區,分別測算各地區10年間的耦合協調度(結果見表3),并在此基礎上選取2011年、2016年和2021年測算數據進行空間格局特征分析(見表4)。
從時間演變趨勢來看,數字鄉村與鄉村振興耦合協調度呈現逐年上升趨勢。2011-2021年各地區耦合協調度發展相對迅速,隨著鄉村振興戰略的大力推進,數字鄉村的建設也在不斷推進,使得兩者的耦合協調水平迅速提升;從空間分布看,數字鄉村與鄉村振興耦合協調度呈現“東部高,西部低”的特點,隨著時間演進,逐步向西部擴散。協調類型以輕度失調、瀕臨失調和勉強協調為主,個別地區處于中度失調。具體來看,2011年,全國大部分地區處于輕度和中度失調階段,江蘇省處于瀕臨失調階段;2016年,大部分地區的耦合協調度處于輕度失調階段,并且東部地區大部分省份已經達到勉強協調階段;2021年,東部沿海地區耦合協調度發展穩步向好,并且江蘇等省份已經進入初級協調階段,而中西部地區的山西等省份仍處于瀕臨失調階段。
2.2 數字鄉村與鄉村振興耦合協調的動態演進特征
2.2.1 傳統馬爾可夫鏈時序演進分析
由表5可知,主對角線上的數值大部分大于56%,說明大部分省份的耦合協調類型不會發生向上或向下轉移,具有穩定性的特征。耦合協調度水平處于中度失調的省份能夠向上提升至輕度失調的概率為43.5%;處于輕度失調的省份能夠向上提升至瀕臨失調的概率為10.9%,向上提升至勉強協調的概率為0.03%;處于瀕臨失調的省份能夠向上提升至勉強協調的概率為26.2%,向上提升至初級協調的概率為0.15%;處于勉強協調的省份能夠向上提升至初級協調的概率為30%。由此可知,不同耦合協調類型水平方向上的轉移概率較小,所有耦合協調類型的變動均發生在相鄰兩個類型之間,各省份數字鄉村與鄉村振興耦合協調實現跨越式發展的可能性非常小。
2.2.2 空間馬爾可夫鏈空間動態演進分析
數字鄉村與鄉村振興耦合協調發展會受鄰域省份耦合協調類型轉移的影響,本文將各省的鄰域省份因素考慮在內,以各省份初始年份的空間滯后值作為分類依據構建空間馬爾可夫概率轉移矩陣(見表6)。
通過對比表5和表6的結果得出數字鄉村與鄉村振興耦合協調的空間演進特征。首先,數字鄉村與鄉村振興耦合協調類型的轉移情況與鄰近省份相關聯。空間滯后類型為輕度失調的情況下,由輕度失調向上轉移為瀕臨失調的概率為7.9%,當不考慮空間滯后時,由輕度失調向上轉移為瀕臨失調的概率為10.9%gt;7.9%。其次,數字鄉村與鄉村振興耦合協調類型轉移受不同類型鄰近省份耦合協調類型的影響時,向上或向下的概率存在差異。空間滯后類型為輕度失調的情況下,由輕度失調向上轉移為瀕臨失調的概率為7.9%,當不考慮空間滯后時,由輕度失調向上轉移為瀕臨失調的概率為10.9%gt;7.9%,空間滯后類型為瀕臨失調時,由輕度失調向上轉移為瀕臨失調的概率為29%gt;10.9%gt;7.9%。以上結果表明,空間格局影響了數字鄉村與鄉村振興耦合協調的動態演進,即存在空間溢出效應。耦合協調類型較好的省份帶動鄰近省份向上轉移的可能性增大,對周圍省份具有正向溢出效應;而耦合協調類型較差的省份可能會抑制鄰近省份向上轉移,對周圍省份存在負向溢出效應,并將繼續維持耦合協調類型較差的狀態,最終在空間格局上逐漸形成“俱樂部收斂”現象。
3 結論與建議
從時間演變上看,目前中國數字鄉村與鄉村振興耦合協調度呈現逐年上升趨勢。從空間上來看,協調類型以輕度失調、瀕臨失調和勉強協調為主,個別地區處于中度失調,整體上呈現出“東部地區gt;中部地區gt;西部地區”的特點。耦合協調度的時間演進特征總體表現出平穩發展態勢,不同耦合協調度水平之間的轉移概率較小,各省份耦合協調類型在發展過程中的相對位置比較穩定,所有變動均發生于相鄰狀態,沒有出現跨越性變化。從空間演進特征來看,空間背景格局會影響數字鄉村與鄉村振興耦合協調度的動態演進,耦合協調度高的省份對周圍省份具有正向溢出效應,而耦合協調度低的省份對周圍省份存在負向溢出效應,最終在空間格局上逐漸形成“俱樂部收斂”現象。
從全國層面來看,東部地區耦合協調水平較高,在后期建設中要繼續發揮好核心優勢,輻射周圍省市,帶動周邊地區發展。對于數字鄉村與鄉村振興耦合協調度低的省份,應積極學習借鑒較高省份的發展經驗并結合自身發展特點,強化數字科技創新,將數字技術融入鄉村發展,走出適合自己的發展道路。受地理空間格局影響,全國層面要加快落實區域協調發展戰略,完善鄰近省市間的區域政策和空間布局,發揮區域中心省份的核心帶動作用,結合自身資源稟賦優化產業發展,在大的區域發展格局中發揮輻射或聯動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