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大統戰格局是中國共產黨在新時代謀劃和推進民族工作的重要思路,是黨百年來民族工作歷史經驗的精華所在,其形成和發展具有鮮明的歷史脈絡和價值意蘊。西南局民族工作作為黨百年民族工作的重要組成部分,在新中國成立之初黨開辟民族工作的關鍵時期,西南局充分把握統一戰線這一法寶的價值意義,充分發揮其凝聚人心、匯聚力量的政治作用,不僅對于當時開辟西南民族工作新局面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而且對于推進大統戰格局下民族工作的形成和發展,貢獻了十分有益的理論和實踐經驗。新時代黨的民族工作格局與新中國成立初期西南局所秉持的民族工作格局,既一脈相承又與時俱進。立足于豐富的史料和鮮活的案例,深入挖掘西南局民族工作格局中有價值的經驗啟示,對于系統總結黨百年民族工作的成功經驗,對進一步深化習近平總書記關于加強和改進民族工作重要思想形成發展的研究具有重要意義。
[關鍵詞]
新中國西南局;民族工作格局;民族事務治理
中圖分類號:C95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9391(2024)07-0059-10
基金項目:
2021年國家民委民族研究項目“加強黨的領導構建新時代黨的民族工作格局研究”(21-GMG-011)、西南民族大學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研究中心資助項目“建構與認同:中共西南局民族工作研究(1949-1954)”(21GTYBC23)階段性成果。
作者簡介:黃鈺(1990-),
男,四川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講師,碩士生導師,西南民族大學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研究中心研究員,研究方向:民族理論與政策、馬克思主義理論。
2021年1月中共中央印發的《中國共產黨統一戰線工作條例》,明確了新時代統一戰線工作的職責包含:“統籌協調民族工作,領導民族工作部門依法管理民族事務。”[1]目的在于,堅持黨對民族工作的集中統一領導,并發揮統一戰線的政治優勢,在大統戰格局下謀劃推進新時代民族工作。[2]同年8月,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民族工作會議上提出了“新時代黨的民族工作格局”,即“黨委統一領導、政府依法管理、統戰部門牽頭協調、民族工作部門履職盡責、各部門通力合作、全社會共同參與”[3]。這一系列有關民族工作的頂層設計,正是新時代我們黨加強和改進民族工作的具體表現,更是在深入總結我們黨百年民族工作的成功經驗的基礎上,結合新時代民族工作的歷史維度進行的創新發展。
新時代民族工作格局提出以后,形成了多學科視角的研究趨向。有的研究聚焦于社會治理視域下,對有效發揮民族工作格局的作用機制進行探究;[4]有的研究聚焦于具體路徑探討,對于有效部署民族工作格局的方式進行研究;[5]有的研究聚焦大統戰格局下的民族工作研究,對于民族工作格局的價值指向有了明確的定位。[6]當然,新時代民族工作格局的形成,并非一蹴而就,而是貫穿于整個黨的民族工作歷史,具有明晰的歷史脈絡和價值內涵。
回溯黨百年特別是新中國成立初期的民族工作歷程,黨的領導貫穿于民族工作的全過程,統一戰線是順利開辟民族工作的重要法寶,民族事務治理制度設計的規范化和科學化是做好民族工作的關鍵環節。這一時期開展民族工作的有效模式是從“建設一個中華民族的新社會和新國家”的戰略高度,把握新中國成立初期黨的民族工作的歷史方位,以滿足各民族群眾對政治、經濟、文化等社會需求為出發點和落腳點,統籌謀劃和推進新中國初期黨的民族工作。
西南局正是新中國成立初期民族工作格局的推動者和踐行者。西南局全稱為中國共產黨中央西南局,成立于1949年7月,撤銷于1954年11月,開展西南民族工作五年又四個月。新中國成立初期,黨中央于各大區所在地設立中共中央的代表機關即中央局,西南局則是黨中央在西南大區的代表機構。西南局對于民族工作格局的部署和民族事務的治理,堅持了黨對民族工作的集中統一領導,以開展統一戰線、規范制度設計推進民族工作高效運轉。這一縱深發展的民族工作格局思路,不僅體現了與中央關于民族工作規劃部署的關聯性,而且在結合西南民族工作具體實際推進、落實上具有創新性,為新時代黨的民族工作格局的形成發展積淀了歷史內涵、理論邏輯以及實踐基礎。
一、堅持黨的領導是西南局民族工作的根本保障
(一)堅持黨的領導的民族工作格局具有必然性
民族事務并非一個獨立的體系,涉及政治、經濟、文化等方方面面,呈現多元治理主體是發展的必然趨勢,而黨的領導卻是貫穿始終的根本保障。在民族工作格局中,黨委統一領導是必要的前提條件。西南局作為黨中央在西南的代表機構,統籌推進民族工作是黨中央賦予其職責所在,也是西南具體情況的現實需要。新中國成立初期的諸多西南工作,其實就是民族工作。當然,中國共產黨作為新中國執政黨,享有對國家各項事業的領導權,黨在民族事務治理中需要總攬全局、協調各方,這得益于中國共產黨執政過程中所具備的優秀品質。
一是作為馬克思主義政黨在開辟民族工作中,能夠堅持和實現“以人民為中心”的理念,以各民族人民的根本利益為出發點和落腳點。西南局諸多民族工作和政策的落實,大都以少數民族“高不高興”“贊不贊成”,是否有利于他們自身的發展進步為評價標準,且一切綱領和策略都要經受群眾實踐的檢驗。二是堅持民主集中制和嚴格紀律,同時能夠訓練、啟發、教育工人和農民階級,特別是少數民族中落后階層和群眾并吸引他們來參加新政權,有效發揮自身的組織領導作用。[7]31西南局在進軍西南前后的各項工作中,適時出臺一系列紀律守則、工作方針,有效處理了各階層間的關系,得到了西南各民族群眾的支持和擁護。三是具有實事求是的品質作風,把馬克思主義民族理論與中國民族問題結合起來開展工作。早在1950年,鄧小平就斷言:“在世界上,馬列主義是能夠解決民族問題的。在中國,馬列主義與中國革命實踐相結合的毛澤東思想,也是能夠解決這個問題的。”[8]163實際上,西南局民族工作就是從實踐到認識的提煉,是中國特色解決民族問題正確道路形成的重要歷史過程。
中國共產黨作為無產階級政黨具備這些優秀品質,因此作為新中國的執政黨,能夠有效地履行自身的使命和國家職責。此外,新中國成立初期的民族工作具有全局性,民族工作嵌合于國家與社會的聯系之中,涉及民族因素事務散布于全局、全域,也關聯至各部門領域的職責范圍內。因而,全黨、全社會來做好民族工作是彰顯民族工作格局的應有之義,需要從思想上重視變為行動上重視,這也是西南局作為大行政區一級黨委主抓民族工作的主要原因所在。
西南局基于對黨的民族理論與政策、統一多民族國家基本國情、中華民族大家庭共同性的整體認知,建構起符合黨和國家歷史定位以及西南實際的民族事務治理領導體制和工作機制。這個治理的格局包含了兩個層面,一是國家層面黨的統一戰線、政府的民族事務治理機構發揮作用,二是社會層面各類群眾組織、各階層民族代表人士的共同參與。在西南局的統一領導下,西南軍政委員會有專門的民族事務管理機構,在各地方有著同樣的民族工作架構,特別是基層民族工作機構建設和民族工作力量的存在,確保了民族工作有效運轉。當然,在開展具體工作時,涉及民族因素和民族事務治理方面,各級不同職能機構和工作人員亦肩負著開辟民族工作的職責,凸顯了各部門機構通力合作開展民族工作的格局。更重要的是,國家層面作用的強勢和主導地位,使得黨領導下的多元化治理主體的民族工作格局,無疑有著很強的動員力和執行力。
(二)西南民族工作與中央規劃部署具有關聯性
西南局關于民族工作的思想和觀點,符合當時黨中央以建設中華民族新社會和新國家為歷史方位而進行的統一規劃和部署,是與西南民族問題的具體實際情況相結合的結果。一方面,西南局民族工作與中央頂層設計和制度安排具有必然的關聯性,作為黨在西南大行政區一級黨委,二者之間是上下級關系,西南局開展工作必須以中央的政策指令為行動指南。另一方面,全國民族工作一盤棋,中央對于新中國民族工作的大政方針已有明確部署,而西南局則是在中央的具體指導下,根據西南民族地區實際情況堅定地執行、創新性地規劃和發展。西南民族問題的解決是離不開中共中央對全國民族工作總體規劃和部署,這在當時西南局諸多政策文件中都有所體現,并得到了貫徹執行。
新中國成立之初,第一屆政協會議通過《共同綱領》對民族政策作出專門的規定,實際上這些原則性政策為西南局民族工作的理論和實踐指明了方向。正如劉伯承在進入西南后第一次施政報告所言:“西南是一個多民族地區,必須依據共同綱領第六章的各項規定,執行正確的民族政策,反對大民族主義和狹隘的民族主義,以便親密團結各民族的力量,……建設新西南。”[9]此時,西南局將民族工作作為一項重要的任務來謀劃,明確了這項工作的指導思想是黨中央和中央人民政府已經制定的大政方針,即《共同綱領》中所規定的民族工作基本政策。同時,西南軍政委員會還明確指出,在西南建立鞏固的國防,肅清土匪特務,同樣需要團結各民族的力量才能完成。如何團結各民族的力量,就指導思想而言,當然離不開中央制定的民族工作基本政策,就具體工作而言,則要使西南少數民族的人民大眾,在政治、經濟、文化、教育事業上得以發展。
同時,在進軍西南之前,以鄧小平為首的二野前委要求軍隊和干部,務必做到:“以毛主席《論聯合政府》中及《政協共同綱領》中關于少數民族的指示為教材、研究我黨少數民族的政策,并結合當地具體情況進行研究。”[10]14中國共產黨人早在抗戰期間就逐漸形成了清醒的認識和處理民族問題的基本思考,這個認識和思考的核心,即中國是一個由多民族組成的國家,中華民族是各民族的總稱。[11]這也成為西南局關于西南民族問題的基本認識。西南局堅持始終圍繞著黨和國家關于民族工作的方針政策為主線,在西南扎實地開辟了以消除隔閡、加強團結為核心的民族工作新局面,不僅為新中國統一的多民族國家建構打下了堅實的基礎,而且有效地推進了建設中華民族新社會和新國家的偉大實踐。
西南局民族工作的思路,既貫徹了中央的民族政策原則,又結合了西南地區的實際,從而處理好了一般性和特殊性之間的關系,既落實了黨中央關于民族工作的各項指示精神,實現了黨中央的集中統一領導,又反映了西南局實事求是做好民族工作的態度,并堅持關于民族工作的重大決策須向黨中央請示報告的制度,保持統一步調和政令的貫徹執行。由于工作方法得當,在開辟民族工作中很快就取得各民族群眾的擁護和支持,少數民眾的認同則在事實上證明了民族工作的成效。這正是得益于西南局民族工作與中央規劃部署的互動作用,這對于當前推動新時代民族工作發展具有重要借鑒意義。
二、鞏固統一戰線是西南局民族工作的重要法寶
統一戰線是黨的重要法寶,為更好地發揮其作用,中央統一戰線工作部于1948年9月正式成立,其主要職責范圍包含“國內少數民族工作”“少數民族人士”。1950年3月中央統戰工作會議,結合民族關系問題、民族區域自治政策以及民族地區改革等實際情況,明確了新中國人民民主統一戰線的新形勢與新任務,仍需要在各少數民族中進行統一戰線工作。[12]60-62西南局統一戰線工作主要是團結少數民族上層人士和爭取少數民族下層群眾,推進西南民族工作。
(一)團結少數民族上層人士
西南少數民族歷史上在政治、經濟、社會發展中呈現封閉性和多元性特點,“少數民族上層人士在本民族的生存和發展中形成了公眾領袖的地位,且在民族成員中有較強的威信和支配能力”,[13]想要有效解決復雜的民族問題,“首先注意搞好上層關系,聯合各民族中愿意接近我們的人”[14]113“如果上層這一關過不好,一切都要落空”。[15]201因此,西南局采取團結少數民族上層人士的統一戰線政策,促進了西南局順利打開西南民族工作的局面,原因在于“統一戰線工作在少數民族工作中的確很重要”。[16]154對于以統一戰線政策為指導解決民族問題,鄧小平同志認為不論政治、經濟、文化,我們現在都要去做,但是要把握一個原則,就是要同少數民族商量。他們贊成就做,“特別是上層分子贊成,上層分子不贊成就不做,上層分子贊成才算數”。[17]168鄧小平同志為什么這樣講?
從政治學的角度分析,在少數民族傳統社會中,上層是社會的精英,他們雖然只占這個社會人口的極少數,卻巧妙地把持和掌握了社會權力。這些有權勢的人物是在可以取得的價值中獲取最多的那些人們,而這里所講的價值包含尊重、收入、安全。在少數民族傳統社會中,恰恰只有上層人士可以充分享有上述價值內涵。所以,少數民族上層作為傳統社會的精英,是取得價值最多的人,其余的人是群眾。從階級分析的角度講,雖然上層與廣大的下層群眾在所有制關系上,存在著矛盾對立的關系。但在民族和宗教關系上,上層與本民族中的廣大群眾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他們既是統治階級,又是一般民眾的代言人,在政治上的兩面性,決定了統一戰線政策對他們既要團結,又要引導和幫助他們進步。
更重要的是,少數民族上層人士作為本民族的公眾“領袖”,大多數具有愛國立場,培養靠近我們且又與群眾有聯系的進步上層成為工作干部,可通過他們的影響力獲得與大多數少數民族群眾接觸的機會,這便于開展民族工作,減少了我們工作的障礙。1949年12月,國民黨在涼山彝族聚居區利用民族矛盾,挑撥民族關系,制造了震驚川滇康交界處的黃坪事件,正是彝族干部張沖率隊赴涼山地區調停解決的。[18]張沖作為少數民族干部,利用彝族同胞中的聲望,爭取到彝族上層人士的理解與支持,調解了當地的民族矛盾,穩定了社會秩序。
西南局對少數民族上層積極采取一切辦法加以爭取,成為開展西南民族工作的一個重要抓手。1950年8月25日,西南局致電中共西康區委,針對理化縣工作問題指出“目前藏區工作應以團結上層為主,同時適當扶持藏族的進步力量”;[19]9361950年9月18日,云南省委在《關于雜居地區反惡霸問題指示》中認為,在民族地區的反霸工作,則須“爭取上層,團結整個少數民族,以達到團結、互助、友愛、合作的目的”。[20]5這樣的文件指示還有很多,是西南局堅持統一戰線,團結民族上層的有力佐證。此外,西南局遵照黨中央的指示,對民族宗教上層人士采取“在政治上給予適當安排,在生活上給予切實保證,思想上幫助其進步”[21]83的政策,使大多數民族上層人士被爭取團結在黨和政府周圍,為開展民族地區工作,維護社會安定,加強民族團結等都起了重要作用。
(二)爭取少數民族下層群眾
西南局在開展工作時,堅持有領導、有準備、有秩序推進的原則,采取領導干部深入民族地區,向少數民族群眾直接宣傳黨的政策,并且依靠少數民族群眾,由點到面、穩步前進的辦法。如民族地區的社會改革,必須征求少數民族群眾的同意,在大多數少數民族自覺自愿的基礎上,才有條件地進行。[22]28-29此外,在民主建政工作中密切聯系群眾,把民主建政工作當作提高少數民族群眾覺悟,是西南局爭取少數民族下層群眾的重要環節。為此,西南局采取了一系列積極的措施加強與少數民族同胞的聯系,這是堅持人民為中心的具體表現。
一是召開民族代表會議,傾聽群眾聲音。鄧小平同志在《關于西南少數民族》中認為,西南少數民族工作方法就是通過各界代表會議征求意見,商量研究,避免主觀性地決定問題,一切事情和他們商量,用代表會議的方式解決問題,這也是民主集中制的有效體現。特別在涉及有關少數民族地區的各種改革時,必須通過各族人民代表會議,依據民族自己絕大多數的意愿,并經過他們的同意才能進行,即使有一個少數民族不同意也不能夠進行。[23]截至1951年底,西南全區384縣和17個相當于縣的設治局中,召開過各族各界人民代表會議的共308個縣和13個設治局,占全區縣(局)數80%。其中召開會議1次的有149個縣和12個設治局,召開過2次的有128個縣和1個設治局,召開過3次的有31個縣。[24]其中大部分是民族地區,涉及少數民族群眾范圍廣、數量多。
二是關心民眾疾苦,心里想著人民。1950年西南軍政委員會的施政報告《西南區的工作任務》就如何開展少數民族工作指出,需要按照黨的民族政策,團結西南各少數民族的群眾,支持和鼓勵少數民族在政治、經濟、文化、教育等方面發展。雖然,解放初期西南的社會百廢待興,民族地區社會發育程度較低,但事實上,少數民族迫切要求進步,特別是醫藥、文化以及經濟改善,“采取具體而穩重的步驟去幫助各兄弟民族發展經濟文化衛生事業”[25]勢在必行。因此,西南局在民族貿易上采取了扶助發展的方針,開展各種內需和外供物資的交流,同時,加強交通運輸事業的建設和發展,密切關注不同地區之間的交流和聯系,逐漸改善了少數民族同胞的生活。在現代教育、衛生方面,加強了學校教育,培養了少數民族人才,提高了少數民族健康水平,改變了其落后的社會面貌。
此外,西南局在爭取少數民族群眾的過程中,既勇于面對問題,敢于承認錯誤,能夠及時糾正工作中的不足,而且又能夠發揚典型,做到因勢利導,突出工作的成績。一方面,在執行民族政策過程中,由于部分民族工作干部對西南民族問題認識不深刻,進而導致存在對民族政策理解不透、執行不合理的地方。為此,西南局加強對民族政策執行情況和民族工作開展情況的檢查和指導,便于在民族工作開展過程中團結和爭取少數民族群眾。另一方面,隨著以上工作的有序開展,西南地區涌現出了許多少數民族愛國模范,他們立足自己的工作崗位密切聯系和發動群眾,向大家宣傳黨的民族政策,動員大家積極投身新西南的建設,西南局也對這些模范典型加以表揚和宣傳,通過他們進一步加強黨和政府與少數民族群眾的聯系。這種實事求是的態度及工作方式,給少數民族群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使他們相信黨和政府是值得信賴的。
三、規范制度設計是西南局民族工作的關鍵環節
有學者認為,“民族事務治理模式的選擇要符合一個國家的基本國情和社會存在”。[26]西南局民族工作能夠高效運轉并取得成功,離不開其符合西南民族工作實際的、科學規范的制度設計,對于西南局民族工作格局的完善和對民族事務治理能力的提高,具有重要價值。一方面黨的領導、統一戰線始終貫穿其中,另一方面民族事務治理的基本原則、組織機構、人才培養不斷完善發展,體現了西南局民族工作制度設計所具有的科學性、規范性和有效性。
(一)明確民族工作基本原則
西南局之所以能夠在馬克思主義民族平等團結理論的指導下,消除隔閡、改善民族關系、加強民族團結、迅速打開西南民族工作的局面是具有一定的原則可循的。這些原則所體現的價值內涵,不僅立足于西南民族地區的特殊實際情況,符合西南民族問題解決的現實需要,而且與中國共產黨一貫的工作形式有關,這也是西南局維護黨中央集中統一領導的重要體現。西南局開展西南民族工作的基本原則具體來說可以歸納為以下四個方面:
一是準確把握“民族團結關鍵是拋棄大漢族主義”。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認為,“主張民族平等,反對民族壓迫”“堅決反對任何民族歧視,反對大民族主義和狹隘民族主義”。[27]23西南深重的民族隔閡以及緊張的民族關系,就是大漢族主義不良作風的歷史遺留產物,這普遍存在于解放初期的西南民族地區,成為了西南局開辟民族工作的最大不利因素。消除民族隔閡是打開工作門路的起點,換句話說,“民族工作的中心任務是搞好團結,消除隔閡”。[28]164與此同時,西南局注重這一原則執行情況的檢查,如1952年12月,中共西南局和中央統戰部分別批轉康定地委關于在藏族地區糾正大漢族主義殘余思想工作的總結報告,繼續加強清除大漢族主義的工作,防止這種不利傾向死灰復燃。[29]69
二是始終堅持“慎重穩進的民族工作方針”。從第二野戰軍承擔西南解放任務開始,西南局對西南民族問題就形成一種概括認識:“西南的民族問題復雜,西南民族問題必須解決好。”[30]196由于對西南民族問題了解得很少,尤其是剛到民族地區工作的漢族干部,如何從當地實際情況出發開展工作,既無經驗也缺乏思想準備,容易照搬漢族地區的做法。在如此情況下,如果不顧各種條件具備與否,強行采取過急和簡單化的做法,貿然執行政策,稍有不慎就會影響民族關系,給開辟民族工作增加阻力。新中國成立以后,黨中央適時提出“慎重穩進”的民族工作方針,根據這一制度安排,1950年10月1日,鄧小平同志在《開國一年在西南》中,進一步明確需要堅持慎重穩進的工作方針。
三是嚴格執行“黨的民族政策和軍隊紀律”。做好政治工作是我黨做好各項工作的基本前提,這也體現于西南局開展民族工作的各階段。1949年9月7日,二野前委指示:“我軍所到之處紀律好與壞,政策執行之正確與否,對于爭取和團結群眾發生極嚴重的影響,必須嚴格督促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和各項政策的執行。”[31]1255第一屆政協召開后,黨中央指示西南局依據《共同綱領》的精神,進一步落實和加強黨的民族政策和軍隊紀律,明確了西南局需要堅持的原則和方向,并與中央保持高度一致。1950年1月,十八軍承擔解放西藏任務后,從部隊管理、組織紀律、風俗習慣、關于政策等四個方面,制定了嚴格的進軍守則,對十八軍進藏部隊所要堅持的一言一行都作出細致嚴格的規定。
四是牢牢堅持“民族問題請示報告制度”。請示報告制度作為我黨一項重要的政治制度由來已久,西南局在主政西南工作期間依然堅持針對包括民族問題在內的重大問題向黨中央及毛主席請示報告,而鄧小平代表西南局向中央做的請示報告經常得到黨中央的肯定。與此同時,西南局要求西南各省(區)在重要工作上堅持向西南局請示報告,《關于少數民族工作的指示》(草案)明確規定:“嚴格執行事前請示事后報告的制度。”[32]141952年12月6日中央對西南局關于《云南省委所報邊疆民族工作方針與步驟的意見》的批示強調:“凡民族和宗教關系方面有關政策之問題及一切重要問題,依據具體情況去布置工作,并經常地檢查工作情況,均須向上執行‘事前請示、事后報告’,慎重對待。”[33]600
(二)完善民族事務治理機構
“中國共產黨民族事務治理的政策體系兼具政黨政策和國家公共政策的雙重屬性。”[34]黨的統一領導重要性不言而喻,民族事務部門的履職盡責也很關鍵。為了解決民族事務增多和民族工作機構不足這個矛盾,西南局按照中央的規劃和部署,先后成立了各級民族事務機構,進一步加強對民族工作的組織領導。
一是按照中央指示成立西南民族事務委員會。1950年7月5日,《新華日報》(重慶)第四版公布了西南民委的構成情況,負責領導和開辟西南區的民族工作。首先,西南民委組織形式呈現出了較高的工作效率,符合西南少數民族的實際,30名委員中17名少數民族委員,占比達56.7%,4名主任、副主任委員中少數民族有3名,占比75%,全部構成雖僅有6種少數民族成份,但在西南而言已具有一定代表性。其次,西南民委廣泛吸納各領域人才,共性就是熟悉西南少數民族情況。西南局針對民族問題認識和研究不足的問題,注重向專家學者進行專業的咨詢,以提高決策的科學性和有效性,這是十分重要且實事求是的工作方法。最后,注重加強統一戰線工作,注重吸收了一定數量的少數民族士紳及宗教上層人士,這有利于在少數民族中開辟群眾工作,而且利于民族工作干部的培養。1949年10月以后,各級民族事務機構相繼成立,民族工作有比較完備的執行組織體系,統一戰線作為黨的重要法寶,依然在民族工作領域發揮著重要作用。
二是組建成立各級民族事務管理機構開展工作。在1949年二野進軍西南之前,曾規定:“為加強對少數民族的調查研究及進行少數民族工作,必要時應在黨委下設立少數民族工作委員會和專門的工作機構。”1950年4月3日,中共中央關于地方民族民主建政中規定:“省級政府如貴州、云南,需要設立民族事務委員會,如青海、新疆,即是包括兩個以上具有相當數量人口的多民族省份,其政府組織也應依據上述民族雜居的專縣政府組織原則,不必另設民族事務委員會。”[35]121因此,西南局在貴州、云南分別設立了省級民族事務委員會,以此來加強各省的民族工作,而西康省作為多民族聚居的省份,和青海、新疆一樣,則不必單設民族事務管理機構,民族工作由人民政府統一領導。
此外,隨著各項工作的開展,涉及民族因素事務逐漸增多,民族工作伸展的空間越來越大,可以說“民族工作涉及方方面面,方方面面都要做民族工作”。[36]西南局在部分省區政府設置專門性的民族工作機構,作為開展民族事務治理的主體,民族工作機構不僅負責民族性事務處理,而且還發揮著統一戰線的重要職能。民族工作機構的設置作為我國民族工作的一項重要制度安排,一直延續至今,對民族性事務治理發揮著極大的作用。
(三)培養可靠的民族工作干部
培養和使用各民族干部的意義,對于統一的多民族國家而言,作用是顯而易見的,因為干部因素就是決定民族工作的關鍵要素。就西南局而言,“要徹底解決民族問題,完全孤立民族反動派,沒有大批從少數民族培養出身的共產主義干部,是不可能的”。[37]50西南局民族干部主要是靠吸收和培養兩個途徑,一是吸收黨在各個時期發動和培養的少數民族積極分子,少數民族中愛國的民族和宗教上層人士等;二是創辦民族院校培養聽黨話、跟黨走的少數民族專業干部。這些民族工作干部具有三個特點:一是認同新中國、認同中國共產黨,“新中國”“中國共產黨”等字眼反復出現在他們的話語中,而這些字眼正是中華民族新社會和新國家的象征。二是注重平等、加強團結,通過在民族院校中對民族政策的學習,他們能夠把平等團結的原則貫徹落實到自己的實際生活中,進而融入到民族關系的改善之中。三是堅定了建設中華民族新社會和新國家的理想信念,決心扎根民族地區、建設民族地區,進而為建設中華民族新社會和新國家而努力奮斗。
西南民族大學的杰出校友——馮元蔚(彝族)出身于舊中國彝族社會中地位低下的“白彝”家庭,他曾回憶了自己在民族院校的培養下,由一名彝族知識青年成長為副院長,從“白彝”到副教授的成長歷程:
“解放前西昌(包括涼山)地區有百萬左右彝族人,經濟文化十分落后,受過中等教育的才30多人,解放后,少數民族翻了身。就拿西南民族學院培養彝族人才來說:從1951年到1966年就有2752人;1973年恢復招生到今年,又有725名彝族學生畢業,在校學習的還有725名。”“馮元蔚一家6口人,愛人是彝語語文講師,大女兒在中央民族學院畢業,二兒子、三女兒、四女兒都在學習。像這樣的一家人在涼山彝族家庭中,過去是根本不能想象的。馮元蔚的一些彝族同學,還擔任了省、州、縣、局的領導職務。”[38]
從馮元蔚的成長經歷來看,他每前進一步都傾注著黨組織對民族干部的關心和培養,馮元蔚感激地說道:“黨的民族政策的光輝,照亮了580萬彝家人的心。”通過民族院校的培養,提高了少數民族干部精英宣傳、執行了黨的民族政策以及維護和加強了民族團結方面的能力。正如馮元蔚所說:“我們各民族也是弟兄,不管在民族關系上出現什么問題,都要多做團結、教育工作,用社會主義新的民族關系去掃除舊的民族偏見和痕跡。”創辦民族院校是馬克思主義民族理論與中國民族和民族問題實際相結合的又一個范例。正如西南各族人民和西南局所期待的那樣,民族院校培養民族干部取得了很好的成效。
四、以史為鑒:推動新時代民族工作高質量發展
從新時代黨的民族工作格局出發,再度審視西南局開辟民族工作的思路,其是成功的、有效的且具有歷史實踐價值,同時可以看出黨在把握民族問題、做好民族工作方面,是一脈相承又與時俱進,這正是馬克思主義民族理論中國化的典型范例。從西南局民族工作格局的研究中,提煉出與新時代開展民族工作緊密結合的、有價值的經驗啟示,這既是把握歷史對黨的百年民族工作成功經驗的重要總結,又是繼往開來推動新時代民族工作高質量發展的有效方式。
(一)西南局開辟民族工作格局的基本經驗
西南局民族工作是成功的,毋庸置疑,但是如何去評判、以什么標準去評判,這才是值得我們思考的問題。西南局民族工作格局的完善和對民族事務治理能力的提高,不僅具有大局意識,服從黨和國家建設中華民族新社會和新國家的大思路、大格局,而且符合西南民族問題具體實際并創新思路、不斷提高了民族事務治理績效。實事求是來說,作為一個客觀有效的歷史存在,雖未必成系統化、體系化,但是其治理效能是顯著的。有學者認為,“國家統一、民族關系和諧、邊疆安全是當代中國民族事務治理最大的績效”[39],可以說,這三個方面就是評判西南局民族工作成功與否的三個重要指標。原因在于,西南民族問題的復雜性和艱巨性,要求西南局在民族事務治理過程中,堅持和實現“以人民為中心”,以各族人民的根本利益為準則,堅決捍衛國家主權領土完整,鞏固邊境國防,消除隔閡,改善民族關系凝聚人心,鞏固中華民族共同體與中華民族認同感。[40]
從以上三個方面來看,西南局推進西藏和平解放,動員西南各族群眾積極參與抗美援朝運動,不僅維護了新中國國家主權和領土完整,更使得新中國國家意志和國民意志空前凝聚,鞏固邊疆國防從政治層面增強了少數民族對新中國的認同;與此同時,西南局以民生為本大力發展民族地區各項社會事業,特別是貿易、交通、現代教育以及醫療衛生事業的新變化,這對促進少數民族對新中國認同建構密不可分,社會事業持續推進從社會層面鞏固了少數民族對中華民族新國家新社會的認同。這種基礎性的建構,體現了政治與社會的二元互動,社會體現的是對少數民族群眾社會需求的回應,政治體現的是黨領導下的統一的多民族國家建構。更重要的是,消除隔閡改善民族關系,使得社會主義新型民族關系在西南逐漸確立,化解了民族與民族間和民族與國家間兩個視角的對立與張力,對于中華民族大家庭共同性因素增加,特別是共同體意識的鑄牢,是極為有利的。
此外,民族事務治理的一些制度性安排設計,特別是開展民族工作的一些具體方式方法,是西南局留給我們的寶貴經驗財富。首先是黨中央以及西南局的領導貫穿在開辟民族工作的整個過程之中,并形成雙向互動的工作模式路徑,這保證了各級各部門令行禁止及民族工作高效運轉,也是民族工作成功的根本政治保證。其次是把黨的寶貴經驗運用到西南民族工作實際中,統一戰線成為西南局凝聚人心,促進全社會共同參與民族事務治理的重要法寶,不僅有利于西南具體民族事務的有效解決,更是拉近了黨和政府與少數民族群眾之間的距離。最后是民族工作的基本原則的明確,民族事務治理組織機構的完善,以及民族工作干部和專業人才的培養,不僅體現了新中國民族事務治理制度設計所具有的科學性、規范性和有效性,而且體現了國家力量的延伸和下沉,實現了統一的多民族國家對西南民族地區和西南邊疆的直接治理,形成更加穩固的國家統一局面。
(二)新時代黨的民族工作格局的基本原則
習近平總書記在2021年中央民族工作會議上,明確回答了黨在新時代的民族工作格局,是什么樣、為了什么以及該怎樣做等問題。從西南局民族工作的成功經驗來看,黨中央提出的這些目標任務、政策舉措,對于推進新時代民族工作高質量發展,進而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努力奮斗,具有重要意義。結合西南局開辟民族工作的格局思路以及新時代的新的歷史方位,本研究認為完善好新時代黨的民族工作格局,必須秉持以下兩個方面的原則:
從國家政治層面來看,需要加強中國共產黨對民族工作的領導,鞏固統戰格局下的民族事務治理。首先,黨的十九屆六中全會通過的《決議》認為中國共產黨的領導是中華民族百年來實現跨越式發展的最大最寶貴的經驗,就民族工作來說,是“我國民族工作獲得成功的根本保證,也是實現中華民族大團結的根本保證”[41]59。一方面這得益于民族事務治理水平和能力不斷完善提高,另一方面黨的領導始終貫穿其中,做到了堅持原則、把牢方向、堅定立場。其次,2018年黨和國家機構改革以后,統一戰線部門肩負起了民族工作頂層設計的職責,同時領導民族事務機構依法管理民族事務和發展民族事業,國家層面有中央統戰部和國家民族事務委員會,地方層面有各級黨委的統戰部門和民族事務管理機構,這種模式兼具政黨意志和國家意志的雙重屬性且高度統一。在新時代的趕考之路上,以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為主線做好民族工作,使得各民族團結在中華民族大家庭周圍,聽黨話、跟黨走,就是民族工作最大的政治任務。
從社會治理層面來看,需要以新時代黨的民族工作格局為依托,著力推進民族事務治理水平和治理能力的現代化。一是必須有明確的指導思想和原則,這就是黨關于加強和改進民族工作的重要思想,民族工作的開展必須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原則,與國家和社會發展大局緊密結合起來,當前就是需要牢牢把握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歷史方位,使得民族工作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服務。二是必須完善高效運轉的民族事務治理多元主體,包括民族工作組織機構和民族工作力量,加強基層民族治理體系建設,培養符合新時代要求的民族工作干部,特別是加強可靠且專業的少數民族工作干部培養,完善民族事務治理體制機制建設以及民族工作頂層設計。三是形成科學、規范且有效的評價制度體系,如何評判工作做得好不好、到不到位是一個重要的方面,要避免本本主義、經驗主義,又要不斷提高民族事務治理水平和治理能力,促進民族工作高質量發展。
參考文獻:
[1]中共中央.中國共產黨統一戰線工作條例[N].人民日報,2021-01-06(01).
[2]辛向黨.在大統戰格局下開展民族工作[J].中國民族,2021(07):15.
[3]習近平.以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為主線 推動新時代黨的民族工作高質量發展[N].人民日報,2021-08-29(01).
[4]高朋,朱嫦巧.社會治理視角下新時代民族工作格局研究[J].北方民族大學學報,2022(05):14-21.
[5]山東省民族宗教事務委員會.扎實推動“六個納入” 加快構建民族工作新格局[J].中國民族,2023(02):21.
[6]余文生.做好大統戰工作格局下的民族宗教工作 黨的二十大精神學習體會[J].民族大家庭,2023(01):11-13.
[7]列寧.共產主義運動中的“左派”幼稚病[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1.
[8]鄧小平.鄧小平文選: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2008重印).
[9]劉伯承.西南區的工作任務[N].新華日報(重慶),1950-08-05(01).
[10]秦和平.四川民族地區民主改革資料集[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8.
[11]陳建樾.鄧小平對西南民族問題的認識及其啟示[N].中國民族報,2014-06-27(07).
[12]李維漢.統一戰線與民族問題[M].北京:中央黨史出版社,2016.
[13]郎維偉.1950-1955年在民族政策治理下的四川康區社會[J].西藏研究,2008(03):18-26.
[14]國防大學政工教研室.中共黨史教學參考資料(19)[M].北京:國防大學出版社,1986.
[15]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鄧小平西南工作文集[M].重慶:重慶出版社,2006.
[16]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毛澤東年譜1949-1976(第一卷)[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3.
[17]鄧小平.鄧小平文選: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2008重印).
[18]李桂英.奮斗不息的人生:紀念張沖同志誕辰100周年[J].云南社會科學,2001(03):91-94.
[19]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鄧小平年譜1904-1974(中)[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09.
[20]云南民族事務委員會.云南民族工作大事記:1949-2007[M].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2008.
[21]《當代中國》叢書編輯部.當代中國的民族工作[M].北京:當代中國出版社,1993.
[22]貴州省民族事務委員會.貴州省民族工作大事記[M].貴陽:貴州民族出版社,1992.
[23]鄧小平.1951年的工作任務[N].新華日報(重慶),1951-01-31(01).
[24]孫雨亭.1951年各界人民代表會議情況報告[N].新華日報(重慶),1951-12-11(01).
[25]鄧小平.開國一年在西南(1950年10月1日)[N].新華日報(重慶),1950-10-01(03).
[26]高永久,崔晨濤.中國特色民族事務治理的道路創新與道路自信[J].中南民族大學學報,2020,40(01):1-6.
[27]何龍群.中國共產黨民族政策史論[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5.
[28]鄧小平.鄧小平文選: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2008重印).
[29]四川省委黨史研究室.中國共產黨四川歷史大事記[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00.
[30]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鄧小平西南工作文集[M].重慶:重慶出版社,2006.
[31]中共中央統戰部.民族問題文獻匯編[M].北京: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1991.
[32]秦和平.四川民族地區民主改革資料集[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8.
[33]國防大學政工教研室.中共黨史教學參考資料(19)[M].北京:國防大學出版社,1986.
[34]蔡詩敏.新時代我國民族事務治理現代化水平的提升[J].貴州民族研究,2020,41(04):1-8.
[35]國防大學政工教研室.中共黨史教學參考資料(19)[M].北京:國防大學出版社,1986.
[36]王希恩.中國特色民族工作機構的形成和社會化格局[J].民族研究,2019(02):5-6.
[37]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毛澤東民族工作文選[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4.
[38]黃文福.從“白彝”到副教授:專訪西南民族學院副院長馮元蔚[N].人民日報,1982-08-19(004).
[39]哈正利,云中.當代中國民族事務治理績效及其優勢[J].中南民族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19,39(05):16-21.
[40]青覺.“以人民為中心”:新時代民族事務治理的情境與路徑[J].中南民族大學學報,2019,39(05):1-9.
[41]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習近平關于社會主義政治建設論述摘編[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7.
收稿日期:2024-03-19 責任編輯:葉 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