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哲學：時代使命與創新發展

［摘 要］ 哲學是時代精神的精華。敦煌哲學是敦煌文化的基本內核和活的靈魂，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的重要實踐，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傳承發展的時代使命，具有重要的時代價值。研究敦煌哲學是隴上學人的時代使命，是推動敦煌文化傳承發展的重要動力。從話語創新、普及推廣、擔當使命等方面推動敦煌哲學創新發展，是甘肅文化發展的重要使命。

［關 鍵 詞］ 敦煌哲學；時代使命；創新發展；敦煌文化；中華優秀傳統文化

敦煌哲學是隴上學人關于敦煌文化及其現象的哲學學術探究。敦煌哲學，特別是敦煌遺書中有關古代中國的宗教、文化和社會觀念所體現出的哲學思想，具有豐富的時代價值。研究敦煌哲學是隴上學人的時代使命，是傳承發展敦煌文化最基礎的工作。

一、敦煌哲學是敦煌文化傳承發展的時代使命

當代中國社會變化最為深刻，實踐創新最為獨特。哲學社會科學尤其是哲學，面對當下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理應對人們的思想觀念、價值取向、社會思潮做出回應，提供世界觀和方法論指導，這是哲學重要的時代使命。新時代、新征程也必將為理論創新、學術繁榮提供不竭的動力和學術想象空間，這是一個需要思想且理應產生思想的大時代，哲學不應缺席，理應擔當時代使命，回應時代關切，詮釋時代現象，引領社會思想，并昭示人類未來。馬克思曾說過：“任何真正的哲學都是自己時代的精神上的精華。”①正是哲學使人獲得時代的認同感，參與到時代的塑造中來，并把自己和時代統合起來完成對自身及其生活世界的體認和信念確立。哲學家的思考不僅使人的生活世界獲得意義，還給人的生命世界賦予厚度。時代精神不是時代潮流，也不是流行觀點，而是必須以批判性思維對時代思潮進行提煉、提升和概括總結，既要提出理解這些問題的新方法、新視角，還要在這種批判質疑中把握時代發展規律、澄清時代精神、擔當時代使命、指明時代發展方向。

敦煌文化事關“一帶一路”文化建設，事關國家向西開放的戰略，事關筑牢中華民族命運共同體意識。哲學一方面和文化互詮互釋、協同發展，另一方面為文化的創新發展指引方向。敦煌哲學是敦煌文化的有力闡釋者，研究敦煌哲學是敦煌文化傳承發展的重要動力，因此，創立敦煌哲學是敦煌文化傳承發展的時代使命。

（一）敦煌文化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傳承發展的典范

建設中華民族現代文明，必須弄清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內涵與面貌，敦煌文化既有中華文明突出的連續性、創新性、統一性、包容性、和平性等特性，還具有中國文化的獨特性、主體性、持續性、多元性、變通性等特征。只有全面深入了解中華文明的歷史與現狀、中華文化的過去與未來，才能更有效地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從而更有力地推進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建設。同理，只有全面深入了解甘肅歷史文化，才能更有效地推動甘肅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從而更有力地推進甘肅文化建設。敦煌文化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傳承發展的典范，敦煌學是國際顯學，敦煌文博會是國際文化交流平臺。敦煌文化不僅是甘肅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傳承發展的重要內容，也是甘肅文化的龍頭和制高點，更是敦煌哲學思考的對象。

（二）敦煌哲學是敦煌文化的基本內核和活的靈魂

敦煌哲學是敦煌文化的精神奠基和內生動力，是敦煌文化的基本內核和活的靈魂。弘揚敦煌文化精神，就要在現代意義上詮釋和總結敦煌文化的時代特點、人類意義，這就需要深化對敦煌文化的研究，即在哲學意義上研究敦煌文化的“宇宙人生根本大道”“天人合一”“知行合一”“和合”思想和佛教思想，以及外來文化的哲學因子，探尋敦煌文化的人文精神、價值理念和文化情懷。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研究和弘揚敦煌文化，既要深入挖掘敦煌文化和歷史遺存背后蘊含的哲學思想、人文精神、價值理念、道德規范等，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更要揭示蘊含其中的中華民族的文化精神、文化胸懷和文化自信，為新時代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提供精神支撐。”①同時，講好敦煌故事，不僅要講清楚敦煌的文化故事，還要講清楚其背后的文化脈絡、基本邏輯和其蘊含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因此，要進一步傳播敦煌文化，加強同“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文化交流，增進民心相通，共同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離不開敦煌哲學的支撐。

（三）敦煌哲學具有重要的時代價值

2019年8月19日，習近平總書記視察敦煌研究院時發表重要講話，明確指示：“努力把研究院建設成為世界文化遺產保護的典范和敦煌學研究的高地。”這項偉大的事業和使命，需要敦煌文化界起而行之，攜手奮進。敦煌哲學對凝聚共識、匯聚力量、貢獻智慧，助推敦煌文化保護、傳承、弘揚，助推敦煌學在新世紀“破圈”發展具有重要價值和作用。一是學術價值。文化傳承發展是文化的時代使命，在此背景下闡釋敦煌哲學的價值、意義和作用，可以為敦煌文化、敦煌學的研究奠定堅實的哲學基礎。二是社會價值。敦煌哲學的創立，能更好地落實習近平總書記在敦煌研究院座談時的講話精神，挖掘敦煌文化、弘揚敦煌文化。三是文化價值。創立敦煌哲學既是堅定中華文化自信的應有之義，也是傳承創新豐厚的甘肅歷史文化的責任所系。敦煌哲學使敦煌文化的人文精神、價值理念與交往交流交融理念具有了哲學世界觀和方法論的根基和支撐，因而更具內涵和高度，也有助于對絲路文化價值的再認識。

二、研究敦煌哲學是隴上學人的時代使命

敦煌坐落于甘肅，甘肅是敦煌文化的形成地、傳播地，敦煌哲學理應產生于甘肅。敦煌哲學的創生，順應了文化發展的時代要求。莫高窟，一種存在逾千年的獨特的文化形態累積了豐厚的學術話語資源。敦煌學發展逾百年，其所建構的學術體系繁復且龐雜，敦煌文化、敦煌學、敦煌現象能夠以學術身份展示的共同話語在于蘊含于其中的哲學思想及其表達，作為隱于其中的深厚的思想洞見，雖然零散，但總是隱含終極追問的哲學指向，在學人們的學術建構和發現中，以一種較為整體的、系統的學術脈絡及其面目呈現出來，并被命名為敦煌哲學。敦煌哲學的誕生，是中國哲學學科發展的需要，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的重要實踐，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傳承發展的時代使命和要求。

（一）敦煌哲學是隴上學人對敦煌文化的深切思考

這里所謂的隴上學人，是指甘肅隴原從事哲學事業的哲學家、哲學工作者乃至哲學愛好者。他們對敦煌文化及其現象進行深入的思考，尤其著力于敦煌學研究。在敦煌學專業研究者和兼業研究者、國內外研究者的共同努力下，敦煌學業已成為非常成熟的學科體系，形成了豐富的研究成果，產生了巨大的學術影響，使敦煌學一舉成為國際顯學。但同時應該看到，敦煌學的生命力和影響力取決于對敦煌文化持續不斷的深入研究。榮新江先生曾指出：“目前的敦煌學研究有一種就敦煌而說敦煌的傾向，把自己完全封閉在敦煌學的范圍里，使敦煌學的路子越走越窄。我們切不可把敦煌學孤立起來，而應當利用各種不同學科的方法來研究敦煌吐魯番材料，用開放的眼光來看待敦煌的問題，這樣往往可以在自己所研治的對象之外獲得更多的知識。”②2022年的“新時代·新使命——敦煌學研究高地建設專題研討會”就已經指出敦煌學研究成果的轉化問題、與世界學術界溝通互鑒問題、敦煌學術史研究相對薄弱問題、新問題新方法的突破問題等，概而言之，敦煌學發展面臨“破圈”問題。隴上學人對敦煌文化的深切思考表明，敦煌哲學在這方面大有作為，在哲學視角下審視這些問題，不僅有助于提供新的思路，而且有助于敦煌文化和敦煌哲學的發展。

（二）敦煌哲學是隴上學人對絲路文化的深切思考

絲綢之路是文化的繁衍場，是文明的聚散地，遺址遺存物展現出重要的歷史、文化、科學和精神價值。絲綢之路上的佛教石窟眾多、寺院規模巨大，民族民俗文化豐富多樣、特色鮮明，非物質文化遺產保存豐富，古文明的大量留存如宗教典籍、建筑文化等便是明證。絲綢之路本質上是一條文化通道，這條通道上的貿易往來，本質上是人類文化創造物的交流，敦煌是這條通道的文化集大成者，藏經洞就是有力的代表。既然是文化通道，那么這條文化通道首先承擔著文化彼此影響、相互交流的使命，作為學術研究的對象，更重要的是要找尋這條通道在文化交流過程中所形成的文化特征，文化交流遵循的法則、產生的文化形態和地域文化的關聯及其中的邏輯進路是什么等，做深切思考時，一種哲學的思考方式呼之欲出，其獨特性需要從哲學層面揭示其形成發展的根本原因，這就是敦煌哲學。

（三）敦煌哲學是隴上學人對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的深切思考

“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成一家之言”是司馬遷修史的宗旨，也是中國古人做學問的最高境界。于中國哲學而言，也是中國哲學的思想追求。哲學是哲學社會科學具有支撐作用的學科之一，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支撐話語體系的基礎是哲學社會科學體系。沒有自己的哲學社會科學體系，就沒有話語權。”①構建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就是要把握好、利用好、吸收好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資源。4—11世紀敦煌地域的人們的生活世界、精神世界究竟是怎樣的？敦煌文獻資料所展示表達的哲學思想和中國傳統哲學思想的關系究竟是怎樣的？敦煌哲學作為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的一分子，其學科體系、學術體系、話語體系如何構建？如何體現特色？敦煌哲學于其中扮演什么角色？發揮什么作用？……這些都需要深切反思。正是基于此種思考，隴上學人才創立了敦煌哲學，并竭力推動其成為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的家族成員。

三、推動敦煌哲學創新發展

（一）話語創新

創新是哲學社會科學發展的永恒主題，敦煌哲學是一種學說的創新，體現了對中國傳統哲學的繼承，體現了原創性、時代性和專業性，其正在學科體系、學術體系、話語體系建設中前行，體現了隴上學人巨大的理論創新勇氣。敦煌哲學未來之路注定是創新之路，哲學話語、西部特色、國際視野一定是敦煌哲學宏達敘述的表征，懸疑沉思、勾陳發微、旁征博引一定是敦煌哲學問題意識的回歸。話語創新，在于常說常新，在于和時代緊密結合；發時代之聲，在于堅定不移地傳承發展敦煌文化。隨著敦煌文化資源整理闡發日益完善，隨著敦煌學研究日益進階，在敦煌文化的高地上，從來就不乏隴上學人一脈相承的學術堅守精神，從來就不乏矢志不渝、披肝瀝膽的學術探險者。敦煌哲學的智慧在敦煌石窟中、在敦煌壁畫中、在敦煌文獻中、在敦煌學中，“大膽假設，小心求證”，鼓勵首創精神，從哲學的角度探究和敘述敦煌文化、言說敦煌文化、演繹敦煌文化必將別開生面，也一定篳路藍縷。

（二）普及推廣

敦煌文化是人類古代文明的象征，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典型代表，是中華文化的珍貴資源庫。敦煌文化博大精深、體系豐富、內容磅礴、氣象恢宏，作為這一文化的哲學基礎，敦煌哲學體現了敦煌文化中宗教和哲學的互動、個人道德修養和社會和諧的辯證關系、多元文化互動的價值融通等鮮明傾向。要推進敦煌哲學普及發展，從哲學視角講清楚敦煌文化是什么、從哪來、到哪去的問題，進一步拓展敦煌哲學的研究內容、對象和方法。要推動敦煌哲學進校園、進課堂，切實將敦煌哲學作為中國哲學的重要分支建設起來、推廣出去。要鼓勵哲學工作者和哲學愛好者不拘形式地探究敦煌哲學，作為哲學學科、哲學學說或者哲學流派去建構、去研究，在哲學研究領域廣而告之，在文化研究領域爭取一席之地。

（三）擔當使命

敦煌哲學置身于新時代，一方面要完成自身哲學出場的理論準備，回答作為哲學定性的今生前世、來龍去脈；另一方面還要回答在中古時期何以隱匿、何以支配人們思想的歷史敘述，還要回答新時代如何和怎樣續寫敦煌文化和敦煌學的輝煌，發揮在經濟社會文化中迥異于中古時代的思想作用。習近平總書記說：“在新的起點上繼續推動文化繁榮、建設文化強國、建設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是我們在新時代新的文化使命。”②一種文化或文明的永續發展，既要持續保護傳承弘揚，擔當文化發展的責任，還要順勢應勢，融入時代，推陳出新。隴上學人要勇于擔當這一責任，傳承弘揚敦煌文化，創新發展敦煌哲學，這是甘肅文化發展的重要使命。

作者單位：甘肅省社會科學院文化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