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該文基于轉喻認知視域,探究轉喻在語言移情中的語用功能。轉喻是人類重要的認知思維方式,是人們的經驗圖式與語言表達之間的相互關聯。語言移情是受說話人主觀性調控的認知過程,體現了轉喻產出中的語言主體性,表現為說話人在使用語言時如何做出適當的選擇。研究發現,言語交際中移情是相互的,說話人和聽話人都要付出一定的認知努力向對方移情。說話人通過突顯事物的屬性和特征,將自己主動融入交際情境,表達自身的話語態度,并試圖影響聽話人的態度和行為,促成交際成功,體現了語言移情中轉喻的修辭、經濟和人際等語用功能。
關鍵詞:語言移情;轉喻;語用功能;修辭功能;經濟功能;人際功能
中圖分類號:H0-05""""""""""""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2096-4110(2024)11(c)-0021-05
LinguisticEmpathyandPragmaticFunctionsofMetonymy
Abstract:Basedonthecognitiveperspectiveofmetonymy,thispaperexploresthepragmaticfunctionsofmetonymyinlinguisticempathy.Metonymyisanimportantcognitivemodeofthinking,whichisthecorrelationbetweenpeople'sexperienceschemaandlanguageexpression.Linguisticempathyisacognitiveprocessconstrainedbythespeaker'ssubjectivity,whichembodieslinguisticsubjectivityintheproductionofmetonymy,manifestedinhowthespeakermakesappropriatechoiceswhenusinglanguage.Thisstudyfindsthatempathyismutual,andboththespeakerandthehearerhavetomakesomecognitiveefforts.Byhighlightingthedistinctivefeaturesofthings,thespeakeractivelyintegrateshimself(herself)intothecommunicativesituation,expresseshis(her)attitude,andtriestoinfluencethehearer'sattitudeandbehaviortopromotethesuccessofcommunication,whichembodiestherhetorical,economicandinterpersonalfunctionsofmetonymyinlinguisticempathy.
Keywords:Linguisticempathy;Metonymy;Pragmaticfunctions;Rhetoricalfunctions;Economicfunctions;Interpersonalfunctions
語言是人們表達情感和態度的重要媒介,說話人往往在話語中融入某種情感,傳達某種語用態度,因此不同人表達信息時會采取不同的語言表現方式傳達情緒情感,這是語言移情功能的體現。移情的本質是一種換位思考,其目的在于縮短交際雙方之間的心理距離,使交際雙方彼此能產生情感認同。移情與認知語用存在關聯,既是一種認知能力,也是一種表達能力,既可移情于人,也可移情于物,如法國作家福樓拜所說,“寫作中把自己完全忘去,創造什么人物就過著什么人的生活”,亦如杜甫所嘆“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移情的關鍵是說話人不是僅被動地進行情感共享,而是從認知心理角度理解他人。移情是受說話人主觀性調控的認知過程,這一過程涉及說話人的語言策略,表現為說話人在使用語言時如何做出適當的選擇,這些選擇涉及轉喻,與說話人的主觀意圖有關,受人際關系、交際意圖、社會文化等語用因素影響。本文基于轉喻認知視域對語言移情現象進行分析,探究在語言移情中轉喻的語用功能。
1移情研究概述
“移情”最早于19世紀后期出現在德國的美學研究中,美學家費肖爾稱其為“審美的象征作用”。20世紀初,美國實驗心理學家Titchener用“empathy”翻譯“移情”,一直沿用至今[1]。Kuno認為“移情”是說話人將自己認同于他人所描寫的事件或狀態中的參與者[2]。國內學者何自然(1991)最早將移情用于語言學研究,認為移情在語用學上指言語交際雙方能設想和理解對方的用意。移情既有語用—語言問題,也有社會—語用問題。語用移情的微妙之處就是言語交際雙方總能從對方的視角考慮問題,進行語言的編碼和解碼。文旭系統地對Kuno于1987年提出的移情等級原則進行詳細介紹,探索移情原則的認知機制[3]。冉永平(2007)對移情在言語交際過程中的作用進行研究,指出語用移情能夠使交際各方取得情感認同。劉正光、李雨晨論述移情對人稱代詞指稱游移的調節作用,指出語言主觀化對語言交際和語言規則具有能動作用[4]。李向華認為語用移情是說話人為了順應一定的語境,通過調整話語內部結構和替換話語成分,有目的地調整說話人和相關交際對象的心理距離,實現某種話語交際功能[5]。移情與心理距離和語用意圖有著密切關系,心理距離越近,移情程度越高,反之則移情程度越低。
2轉喻視域下的語言移情視角
“視角”是說話人對客觀情況的觀察角度或話語敘述的著眼點,涉及影響言語交際中交際雙方的情感、心理等的諸多要素。視角的選取直接影響交際雙方的語言表達。言語交際中,移情是相互的,說話人和聽話人都要付出一定的認知努力向對方移情。說話人依據對聽話人的認知和當時的話語語境構建話語移情于聽話人,而聽話人為了移情于說話人,往往主動從說話人的立場解讀話語。
2.1說話人移情
何自然指出,說話人根據交際對象和言語環境說話是語言移情的現象之一[6]。Mushin認為,說話人言語的態度和角度與兩個因素有關:潛在的語用迫切感和信息概念內部結構,前者指說話人依據自身的知識對信息概念產生的認識,后者指語言形式的各種投射[7]。說話人的認識立場不依賴于某種特定的語言形式,但說話人采取某種特定的認識立場是一個語用問題,說話人在交際過程中對語境和話語信息的認知對語言信息的主觀表征起到調控作用,表現出說話人對聽話人持有的情感偏好和認識趨向,因此語言的主體性是指說話人在言語交際中主動表達自身的觀點、情感和態度。此處以白居易的《醉贈劉二十八使君》為例,分析詩中的語言移情現象。唐代詩人白居易晚年與有著“詩豪”之稱的劉禹錫關系較近,并稱“劉白”。劉禹錫一生科舉平順,但仕途坎坷,因其主張改革,觸犯藩鎮和官僚利益,接連被貶,直至唐敬宗寶歷二年(826年),才得以回到京城,此次回京距離第一次被貶離京已達23年之久。白居易在劉禹錫回京后,寫下一首《醉贈劉二十八使君》相贈。
醉贈劉二十八使君
為我引杯添酒飲,與君把箸擊盤歌。
詩稱國手徒為爾,命壓人頭不奈何。
舉眼風光長寂寞,滿朝官職獨蹉跎。
亦知合被才名折,二十三年折太多。
白居易在詩中運用轉喻策略表達贊美、惋惜和勸慰之情,情動于衷。轉喻的認知突顯性使說話人能根據自身的交際意圖調整語言策略,選擇最能體現自己情感和立場的語言表達,明確語用態度,如“詩稱國手”“長寂寞”“獨蹉跎”“折太多”等表達了白居易對劉禹錫的才情和文學造詣的高度贊美,同時對其被貶官23年的坎坷遭遇表達不平和憤慨,批判朝廷打擊有才能之人的做法。說話人通過某種認知努力嘗試將自己置于他人的內心世界,從認知心理的角度理解他人,以某種認知方式對他人的情感、思想、信念等進行情感共享,表達對所描述的事件或事件參與者的態度,產生移情效應。
2.2聽話人移情
語言移情是說話人運用語言刻意對聽話人表達心態和意圖,聽話人要正確理解話語,就不能忽視說話人的心態,要從說話人的角度準確領悟話語的用意[8]。從聽話人的視角,劉禹錫吟詠舒嘯、慷慨悲歌,以一首七律《酬樂天揚州初逢席上見贈》予以酬答。
酬樂天揚州初逢席上見贈
巴山楚水凄涼地,二十三年棄置身。
懷舊空吟聞笛賦,到鄉翻似爛柯人。
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
今日聽君歌一曲,暫憑杯酒長精神。
劉禹錫在詩中運用轉喻策略回應白居易的關懷、贊美與勸慰之情,表達自己貶黜歸來之后物是人非的感慨,同時展現其寬廣的胸襟和達觀的人生態度。“巴山楚水”轉喻指稱貶謫之地。“凄涼”既指貶謫地之荒蕪,又契合詩人內心凄苦孤寂之感。“聞笛賦”轉喻指稱魏晉向秀所作的《思舊賦》,表達感時傷逝之意。“爛柯人”源自典故,指久離家而剛回故鄉之人,亦指飽經世事變幻之人,此處轉指詩人自己被貶23年之后重回故地,卻已物是人非,恍如隔世。“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暫憑杯酒長精神”寄寓詩人殷切的慰勉與期許,酬答白居易的“舉眼風光長寂寞,滿朝官職獨蹉跎”,體現詩人家國天下之情懷,忘卻往昔的苦痛和現實的難堪,振奮精神,更有后來“莫道桑榆晚,為霞尚滿天”(劉禹錫《酬樂天詠老見示》)之感嘆。
3轉喻在語言移情中的語用功能
語言的運用和發生是思維和認知活動的載體,相對于思維和認知來說,語言具有不完備性,語言表達本質上是一種觸發行為,是點到為止的,人們不可能也沒有必要完整準確地去描寫一事物或一事件,而往往是某一相關的特征或過程觸發人們對事物或事件的理解,因此語言表達總體上是轉喻性的,語言的本質就是基于語言的轉喻特征。轉喻思維可以有效建立話語與語用之間的聯系,提高語言使用和言語交際的效率。語言移情體現了轉喻產出中的語言主體性,本質上是說話人對聽話人情感、態度等的主動理解[9],在語言移情中轉喻蘊含豐富的語用功能。
3.1修辭功能
認知語言學揭示了轉喻的思維本質,認為用轉喻思維和說話是人們日常經驗的重要組成部分,但轉喻的修辭功能并未消失。轉喻經常發生在說話人可以選擇不同表達方式的情況下,說話人為了達到特定的認知效果,有意識進行語言選擇,創造性地使用一個約定俗成的語言符號指稱其他事物,因此轉喻表達往往具有修辭性[10]。轉喻通過突顯事物的屬性和顯著特征,使語言表達給人鮮明、深切的感受,正所謂“登山則情滿于山,觀海則意溢于海”(劉勰《文心雕龍》)。語言移情體現了轉喻產出中的修辭功能,轉喻有助于說話人語言表達生動、形象,突出事物的特征,同時能夠幫助聽話人加深語言洞察力,激活相關意向圖示,喚起對所描述事物的某種意象、獲得最佳關聯,準確理解其內涵。例如,特殊時期出現的“挺住!煎餅馃子!”“加油!熱干面!”“你可以的!生煎包!”等圖文宣傳,“煎餅馃子”“熱干面”和“生煎包”分別轉喻指稱“一天不可缺少煎餅馃子的天津人”“熱衷于熱干面的武漢人”和“喜歡生煎包的南京人”[11]。語言移情作為語言主觀性的體現還揭示出轉喻是情感交流的過程,具有文化性[12]。轉喻在語言移情中的修辭功能不光體現在日常語言的交際過程中,還體現在文學語言的修辭效力。說話人往往將人的主觀情感遷移到客觀的事物上,襯托主觀情緒,使物人一體,表達強烈的情感。例如:
思然見水蓮將那些來自柳莊的物件一一展覽出來。好家伙,鬧哄哄地鋪滿了茶幾。不知從哪兒來的蚊蟲來檢查了,嗡嗡的,像是怕人不知道它們來了似的。水蓮揮著手,蚊蟲并不懼她,依然好奇地發出嗡嗡的鳴叫。這些家伙呼朋喚友的,莫非也是從柳莊乘坐了班車,一路顛簸著偷偷混進了舅舅的家。不可知,真不可知。思然擔心這些東西不知輕重,會突然壓壞舅舅家的茶幾。還好,我們柳莊這些自產的土物還是懂得事理的,它們安坐在紅木茶幾上,除了散逸自身難以遮蔽的氣味外,局面還是可控的,一個個斂聲靜氣,似乎在偷聽著人說話。"(黃樸《如我》節選)
文中“不知輕重”“懂得事理的”“安坐在紅木茶幾上”“斂聲靜氣”“偷聽”等表示小心翼翼之意,文中思然的自我意識通過這些描述物體意識的用語淋漓盡致地表現出來。人移情于物,而物的自慚形穢轉喻指稱人的自慚形穢[13]。作者借助“蚊蟲”“柳莊自產的土物”等形象表達了一個農村人在城市人家里,在城市人的目光注視下表現出的卑微、弱小和局促不安。
3.2經濟功能
由于人類的認知資源和體力的有限性,語言交際遵循經濟原則,用最少的資源獲得最大認知效果[14]。在交際過程中,為了體現語言表達的經濟省力性,說話人通常選擇事物最明顯、最易感知和理解的屬性對其進行指稱,使語言表達簡潔明了,這其實是轉喻工作機制的核心思想,也是人們在語言交際過程中經常使用轉喻的重要理據。從語用角度看,轉喻有助于說話人實現語言表達的經濟省力原則。語言移情體現在轉喻產出中的認識立場、突顯和形式選擇等,受說話人主體性調控。例如:
燕丹善養士,志在報強嬴。招集百夫良,歲暮得荊卿。君子死知己,提劍出燕京。素驥鳴廣陌,慷慨送我行。"(陶淵明《詠荊軻》節選)
文中“慷慨送我行”中的“我”是“我們的荊軻”的省略表達,“我”發生了指稱游移現象,因此“我”與“我們的荊軻”是轉喻指稱關系。陶淵明獨具匠心,表達了超越時間與空間的永恒情操,正所謂“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表現了荊軻去刺殺秦王時的悲壯情懷和不完成任務誓不回還的豪邁堅定氣概。
小二德子:大栓哥,你拿著這塊錢吧!
王大栓:打女學生的錢,我不要!
小二德子:(另拿一塊)換換,這塊是打男學生的,行了吧?"(老舍《茶館》節選)
文中省略的是“這塊是打男學生的錢”,因為“打男學生的”具有認知突顯性,“錢”在句法和語義上被省略。“這塊是打男學生的”與“這塊是打男學生的錢”在語義上是部分代整體的轉喻,使語言表達簡潔明了。小二德子聽到王大栓說“打女學生的錢,我不要”時,重新拿出另外一塊,試圖勸說其收下。“這塊是打男學生的錢,行了吧”是小二德子對王大栓心理揣摩的結果。他試圖從王大栓的視角考慮問題,這其實是語言移情功能的體現。
言語交際中為了成功移情于對方,說話人和聽話人需進行心理揣摩,合理適度的心理揣摩可以引導說話人圍繞說什么、如何說進行語言編碼。當然,交際雙方對彼此的心理揣摩不一定總是正確的,要在心理揣摩的同時進行換位思考。換位思考可以指導交際雙方在對語言進行編碼和解碼時進行的心理揣摩更加接近對方的真實心理。上例中,當小二德子聽到王大栓說“打女學生的錢,我不要”時,將語言重新編碼為“這塊是打男學生的,行了吧”,但他沒有真正地進行換位思考,沒有考慮到王大栓的政治立場,最終導致交際失敗。當然這是老舍先生有意為之,“這塊是打男學生的,行了吧”更符合文中小二德子的負面人物形象。
3.3人際功能
以Halliday為代表的系統功能語言學認為人們運用語言主要實施概念功能、人際功能及語篇功能。移情是交際過程中的語言現象,因此也承載概念、人際和語篇意義[15]。轉喻性語言的使用在很大程度上可以幫助說話人表達情感態度,這其實是轉喻的人際功能體現。語言的人際功能是指說話人將自己主動融入某一交際情境,表達自身的話語態度、話語動機,并試圖影響聽話人的態度和行為。例如,作家魏巍在《誰是最可愛的人》中,用第二人稱“你”指稱讀者,“當你坐上早晨第一列電車馳向工廠的時候”“當你喝完一杯豆漿、提著書包走向學校的時候”“當你坐到辦公桌前開始這一天工作的時候”“當你往孩子口里塞蘋果的時候”“你是否意識到你是在幸福之中呢”,這其實是部分代整體的轉喻用法。作者把自己與讀者置于同一平面上,將讀者擺在聽話人的角度,目的是縮短自己與讀者之間的心理距離,喚起讀者內心的信任和認同,產生移情效應,敬告讀者應珍惜來之不易的幸福生活。因此,當人物指稱轉變為第一人稱“我們”時,“我們的戰士”“我們的偉大領袖毛主席”“我們最可愛的人”很容易引起讀者的情感共鳴。
語言是社會人的有意義活動,不同的人采取不同的語言表現方式描述某一行為、狀態、過程,表達說話人的態度、情感等的過程是語言移情現象。說話人借助轉喻表達情感、態度,以此影響聽話人的態度和行為,是語言移情中轉喻人際功能的體現。例如:
粉墮百花洲,香殘燕子樓。一團團、逐隊成毬。飄泊亦如人命薄,空繾綣,說風流。草木也知愁,韶華竟白頭。嘆今生、誰舍誰收!嫁與東風春不管,憑爾去,忍淹留!(曹雪芹《唐多令·柳絮》)
白玉堂前春解舞,東風卷得均勻。蜂圍蝶陣亂紛紛。幾曾隨逝水?豈必委芳塵?
萬縷千絲終不改,任他隨聚隨分。韶華休笑本無根。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云。(曹雪芹《臨江仙·柳絮》)
上文兩例均屬于通過物的特性指代物的轉喻,以物移情于人。《唐多令·柳絮》和《臨江仙·柳絮》分別是《紅樓夢》中林黛玉和薛寶釵所作的柳絮詞。黛玉和寶釵同是“詠絮”,前者寄寓對社會、人生的萬般感慨,后者是對春光的一曲贊歌。黛玉眼中的柳絮是“粉墮百花洲,香殘燕子樓”“漂泊亦如人命薄”“嘆今生、誰舍誰收!”,以漂泊的柳絮自比,物我交融,托物感懷,意蘊渾厚,抒發了寄人籬下、感懷傷逝的悲傷之情;寶釵看到的柳絮是“白玉堂前春解舞,東風卷得均勻”“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云”,匠心獨運,抒發了躊躇滿志的自得之情。黛玉和寶釵對待同一事物時,由于各自不同的身世而產生不同的心境,產生不同的移情效應[16]。兩位詞人能根據自己的交際意圖,從不同的視角,調整語言策略,選用最能體現自己情感和立場的轉喻形式,以物言情,這其實是語言移情中轉喻人際功能的體現。
4結束語
轉喻是人們的經驗圖式與語言表達之間的相互關聯。語言移情體現了轉喻產出中的語言主體性,本質上是說話人與聽話人之間情感、態度的交流,是說話人主動理解聽話人的情感、態度,與說話人的主觀意圖有關。從語用的角度來看,語言移情中,轉喻是說話人有意識的語言選擇,通過突顯事物的屬性和顯著特征,使語言表達簡潔明了,說話人將自己主動融入某一交際語境中,表達自身的話語態度,賦予聽話人鮮明、深切的感受,并試圖影響聽話人的態度和行為,促成交際的成功,體現了轉喻產出中修辭、經濟和人際等語用功能。轉喻普遍存在于人們的日常生活中,是人類重要的認知思維方式。筆者認為,轉喻的認知功能體現在不同語言層面上的某些共性問題值得學界進一步深入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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