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嬗變、價值闡釋、路徑轉向：中國新主流電影的國家形象建構

【摘 要】 新主流電影是國家形象建構的重要傳播媒介，承載著民族主流意識、文化與精神，在國家形象建構中更能凸顯情感張力與藝術感染力。改革開放以來，中國新主流電影經歷了“走出去”理論，到“一帶一路”理論框架融合創作，再到“國際傳播”議題下推進國家形象全面建構的歷程，在價值闡釋上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國精神和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集體畫像發揮了重要作用。

【關鍵詞】 中國新主流電影； 國家形象建構； 國際傳播

新主流電影是國家政治、經濟、文化、社會等權力機制的外在表征，其在塑造國家形象中兼顧著政治話語、文化內涵和經濟市場等多重元素。近年來，作為當代中國電影新勢力的新主流電影，在價值呈現方面反映社會新問題，在審美情趣方面傳遞時代新價值，在話語表達方面探索藝術新形式。它將家國情懷與民族精神、文化基因與集體記憶寓于視聽結合的影像之中，在講好中國故事、傳播中國價值、樹立國家形象等方面，實現觀眾對國家形象和民族文化的價值認同。

一、話語嬗變：中國新主流電影話語體系建構國家形象的脈絡演進

中國新主流電影透過體制話語成為意識形態匯聚的重要影像場域，在不同歷史階段有著不同形態的影像表征。改革開放40年來，中國新主流電影經歷了從“走出去”理論視角下的敘事轉換到“一帶一路”理論視角下的文化交融，再到“國際傳播”理論視角下的戰略傳播，實現了從“他塑”到“自塑”的敘事話語轉換。21世紀前，以《紅高粱》（張藝謀，1988）、《大紅燈籠高高掛》（張藝謀，1991）、《霸王別姬》（陳凱歌，1993）為代表的歷史文化題材電影，勾勒了國家的整體性形象，但在此后一段時間則在國家形象塑造上陷入“自我東方化”的困境。近十年來，中國新主流電影逐漸明晰國家形象構建要從“他塑”向“自塑”轉換，在內容創作和價值觀層面上要具備充分的文化自信和民族認同。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國新主流電影更加強調國家形象的“自塑”的理念。2013年，習近平強調：“弘揚絲路精神，就是要堅持合作共贏。”[1]新主流電影在“一帶一路”理論框架下融合發展。[2]2021年5月，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展示真實、立體、全面的中國，是加強我國國際傳播能力建設的重要任務。”[3]由此將新主流電影助推國家形象的建構內嵌到國際傳播體系中。

（一）“走出去”理論視角下的敘事轉換

自市場經濟開啟以來，中國電影發生了從“引進來”到“走出去”的敘事話語轉換，拓展海外市場，積極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構建中國形象，以《臥虎藏龍》（李安，2000）、《英雄》（張藝謀，2002）為代表的國產大片在海外輸出上積極推介。以張藝謀、陳凱歌為主要代表的中國電影人將影像敘事轉換到民族奇觀，成功進入世界電影節，中國電影在“走出去”上迎來了井噴式發展。

隨著中國加入WTO，國家文化在戰略上明確實施“走出去”工程，但直面西方電影，主流意識形態話語批判加速，中國電影“走出去”遭遇一定危機。在此背景下，輸出良好的意識形態是中國電影在全球化語境中生存之道。這一時期的中國電影更為契合世界電影市場，合拍片是實現中國電影“走出去”戰略的主要方式。[4]在電影敘事上對意識形態有著“隱形化”處理，但國外受眾長期受到好萊塢敘事話語體系引導，對中國政治體制、社會生活有著較深誤解和偏差，因此，中國電影在“走出去”戰略中仍然存在一定困境。

（二）“一帶一路”理論視角下的文化交融

自“一帶一路”倡議提出以來，以構筑“絲路精神”、傳播“絲路文化”為目的的新絲路題材電影開始出現，這些新主流電影在“一帶一路”理論框架下植入藝術審美，構建國家形象，凸顯了中華絲路精神的底色。“絲路電影”敘事話語的構建帶來了多元文化交融，對推動共建國家和地區經濟文化交流發揮了重要作用。

“一帶一路”倡議對于國家形象建構呈現正相關[5]，此背景下中國敘事體系的建立既能夠提升國家形象的認同，也能更好進行文化互動與消除情感對立。中國新主流電影成為“一帶一路”倡議踐行“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重要敘事載體，在由國家利益、經濟互存和行政邏輯主導下的互動合作中，影像塑造將對個體政治立場、情感道德、意識形態等產生潛移默化的影響。電影敘事話語的轉換可以改變個體對集體表征的認知，進而構建出不同的政治現實，而“一帶一路”理論框架的共贏性框定，加快了中國新主流電影與國外電影深層交流與共情融合，對講好中國故事、塑造國家形象以及促進文明交流互鑒發揮了重要作用。

（三）“國際傳播”理論視角下的戰略傳播

目前，我國已經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綜合國力持續提升，構建中國特色的國際話語是我國在當前和未來階段發展面臨的重要議題。面對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堅定中國信心，直面世界之問，中國新主流電影成為宣介中國方案、中國智慧的重要載體與平臺。

中國新主流電影在敘事上更加注重對中國理論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闡釋。以冬奧為主題的電影《零度極限》（葉偉民，2021）、《我們的冬奧》（林永長/李豪凌/莊昊/曲強，2022）、《破冰少年》（姚瑞/李宏，2024）將中國文化和價值觀傳遞世界，通過影像展現中國式現代化和“綠色、共享、開放、廉潔”的辦奧理念等，為探索中國新主流電影推進國際傳播戰略轉型積累了有益經驗。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加強國際傳播能力建設，全面提升國際傳播效能，形成同我國綜合國力和國際地位相匹配的國際話語權。”[6]當前，中國國家形象的國際傳播已然成為提升國家軟實力的重要議題，應突破文化距離，實現文化認同，以參與式傳播有效提升國家形象，讓中國新主流電影在沉浸式體驗和互動性交流中使外國受眾全景式了解中國形象。[7]

后疫情時代，受到國際輿論負面影響，中國防疫政策被西方反華勢力大肆攻擊、無端抹黑，對“偏遠地區醫療條件差”等進行大肆批判；同時攻擊我國涉藏地區疫情防控和治藏治疆政策，散布關于感染病例數的謠言。西方反華勢力趁機關聯炒作人權議題，詆毀“中國之治”，抹黑了中國國際形象。因此，中國新主流電影積極參與中國特色對外話語體系的建立，轉變話語傳播范式，對堅持國際傳播戰略有著重大意義。

二、價值闡釋：中國新主流電影中的國家形象

新主流電影作為一種承載著主流價值觀念和意識形態的藝術產品和大眾媒介，能夠生動直觀地向全世界呈現一個國家的人文歷史、人民精神面貌以及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是國家形象自我塑造、價值觀念對外輸出的重要載體。[8]

中國新主流電影在話語嬗變和敘事轉向中自覺擔負起構建中國國家形象的時代使命，堅持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作為一種虛擬藝術，中國新主流電影正通過其敘事策略、視聽語言、鏡像風格、傳播媒介等營造的多重效應，在銀幕上向世界呈現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魅力，傳遞出“中國精神”名片，助力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實現完成中國國家形象的構建與闡釋。

（一）以文化人：新主流電影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

黨的十九屆六中全會通過《中共中央關于黨的百年奮斗重大成就和歷史經驗的決議》指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是中華民族的突出優勢，是我們在世界文化激蕩中站穩腳跟的根基，必須結合新的時代條件傳承和弘揚好。”[9]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既是建設社會主義文化強國的本質要求，也是增強我國國際話語權、展示國家形象的關鍵一招。

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寶庫不僅包含了極具哲理性的儒釋道等傳統文化思想，也內蘊了以詩詞曲賦、古典戲劇、經典著作、語言文字等為主要內容的文學類傳統文化元素；以古代器具、國畫、書法、傳統建筑等為主的藝術類傳統文化元素；以中國功夫、中國結、泥人、茶文化、酒文化等為主的社會類傳統文化元素。這些傳統文化元素都蘊含著豐富的影視創作素材，為我國新主流電影的創作與繁榮發展提供了深厚的土壤，也讓新主流電影在建構國家形象過程中展示出我國自身特有的民族風格和民族特色。

黨的十八大以來，隨著文化自信的日益彰顯，中國新主流電影創作越來越聚焦于在其中巧妙植入中華文化元素，用影視實現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傳承與視覺重構，以中國新主流電影“走出去”為契機，向世界展現出我國歷史文化底蘊深厚、民族自強不息的國家形象。

在文化強國建設背景下，從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發掘思想智慧和創作資源已然成為中國新主流電影發展的大趨勢。如《哪吒之魔童降世》（餃子，2019）中哪吒說的“我命由我，不由天”不僅頗具“個體覺醒”色彩，也體現了荀子“制天命而用之”的思想；《姜子牙》（程騰/李煒，2020）中的臺詞“救蒼生，也不棄一人”體現出了儒家精神中“民本思想”的“貴民”“重民”；又如電影《神探蒲松齡》（嚴嘉，2018）、《無問西東》（李芳芳，2018）等紛紛將中國書法、水墨畫、色調意境等極具代表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元素運用到電影片頭設計中，讓觀眾沉浸于傳統文化的美學意境中。

當然，中國新主流電影的傳統文化表達并不止于“傳承”，更在于“創新”。當下對傳統文化時尚化、時代化闡釋的“國潮”風格已成為一種文化表達新趨勢，在此趨勢下，“國潮”的傳統文化表達風格不可避免地滲透到中國新主流電影的主題呈現、敘事手法和視聽邏輯之中。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現代轉型與年輕態表達成為當下古風國漫電影頻繁“破圈”的重要原因。頗具代表性的便是《哪吒之魔童降世》中哪吒的角色造型塑造，該片打破哪吒角色造型塑造的原著邏輯，在哪吒傳統戲曲造型基礎上，植入源于歐洲中世紀、至今盛行于裝扮游戲領域的哥特式黑眼圈，為哪吒形象加注了“逆天而行斗到底”的角色氣質與年輕態世界觀，這也是“新哪吒”深受青少年觀眾喜愛的重要原因。

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傳承與重構是中國新主流電影價值闡釋與國家形象構建的重要維度，立足傳統文化根基，結合觀眾需求，尋找傳統文化與現代文明之間的共鳴與連接點，對中華傳統文化進行傳承與重構，向世界展現出我國歷史文化的深厚底蘊，民族自強不息的國家形象，不斷獲得國際社會的認可。

（二）以影鑄魂：新主流電影向世界傳遞“中國精神”名片

中國精神是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高度凝練，是我國國家意識形態的重要呈現維度。它充分體現出中華民族的整體精神風貌，是中華民族價值取向、思維方式、道德規范、精神氣質的總體性呈現。秉承和弘揚中國精神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意識形態建設的深層邏輯，也是圓夢民族復興的本質要求。新時代背景下，中國與世界的關系正在發生深刻變化，中國精神的對外傳播已成為我國加強國際傳播能力建設的重要著力點。

法國電影理論家讓·路易·博德里（Jean-Louis Baudry）指出：“電影本身就是一種意識形態機器，并以一種基本的意識形態效果為基礎”[10]，而新主流電影則是國家形象建構、國家精神投射的重要窗口。在我國不斷加強國際傳播能力建設的背景下，中國新主流電影自覺擔負起向世界傳遞“中國精神”名片的歷史重任。始終聚焦于中國共產黨領導人民進行革命、建設和改革的偉大奮斗歷程中挖掘創作資源，不斷加強對其中蘊含的偉大夢想精神、偉大創造精神、偉大奮斗精神、偉大團結精神進行影像化藝術表達。如《開國大典》（李前寬/肖桂云，1989）、《重慶談判》（李前寬/肖桂云/張夷非，1989）等早期的一系列經典紅色電影運用文獻記錄式的敘事，從宏觀視野呈現中國共產黨人精神風貌、彰顯無產階級革命家光輝形象之外，再如《金剛川》（管虎/郭帆/路陽，2020）、《長津湖》（陳凱歌，2021）等電影通過敘事創新，多維立體地展現了一段波瀾壯闊的民族精神史詩，塑造了中國人民志愿軍舍生忘死的民族英雄形象，為觀眾帶來一場感人至深的思政大課堂，推動偉大抗美援朝精神更加深入人心、歷久彌新。[11]

此外，中國新主流電影也愈發注重立足中國人民的現實生活，在堅守主流價值的同時，更好地協調市場、大眾接受心理進行創作。如《我和我的祖國》（陳凱歌/張一白等，2019）、《我和我的家鄉》（寧浩/徐崢等，2020）、《我和我的父輩》（吳京/章子怡等，2021）均是將微觀的普通人命運與宏觀大時代緊密結合，從社會生活的細微切口透視中國社會的滄桑巨變和中國人民的精神面貌，激蕩起觀眾心中的家國情懷。

（三）以劇會友：新主流電影助力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

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是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重要內容，是一種新世界秩序的中國表達，不僅是一種理念，更是作為一種現實的社會運動深刻地改變著世界。

在全球化語境下，新主流電影是民間文化交流的重要渠道，在促進文明交流互鑒、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上大有可為。首先，新主流電影作為一種綜合的現代藝術，能夠“自發”地引發國際受眾對人類共同價值產生“共鳴”與“共情”。人類文明是多元并存的，在不同文化間，存在著全人類共同的價值追求，通過電影的“文化共鳴”和“文化共情”，能夠感召世界各國人民于銀幕中尋找文化與價值認同的最大公約數。如現實主義批判題材電影《我不是藥神》（徐崢，2018）基于生命健康倫理學視域，滲透式地談及由“疾病”引發的生命健康危機和倫理困境，也渲染開一場關于人性本善的故事，展現出對社會現實的反思和平凡人的偉大，不僅在國內電影市場好評如潮，也引起海外觀眾的情感共鳴。

其次，新主流電影作為一種傳播媒介，能夠“自覺”運用特定的主題呈現、敘事手法和視聽邏輯，召喚人類社會面對全球議題的責任感、凝聚人類精神共識，用影視作品推動“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一帶一路”倡議在國際范圍內更加深入人心。近年來，中國新主流電影對“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的電影藝術表達進行了深層次的探索與呈現，如電影《流浪地球》（郭帆，2019）采取了有別于好萊塢的敘事手法和主題呈現，將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作為敘事主線，對可持續發展觀和全球治理觀等進行多維呈現，塑造了中國積極為全球治理貢獻“中國智慧”與“中國方案”的大國形象。

最后，世界各國通過中外合拍、影展活動的互動、電影人的往來及合作、電影作品的相互引進等方式加強國際交流合作、深化文明交流互鑒。2014年以來，我國以“一帶一路”倡議為契機，舉辦“絲綢之路國際電影節”，以劇會友，既促進了共建“一帶一路”國家文化交流與合作，也為“一帶一路”建設和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創造了良好的人文條件。

三、路徑轉向：“三位一體”助力中國新主流電影的國家形象建構

中國新主流電影的國家形象建構應該基于平臺傳播技術的設計，賦予電影中國理論底色，進行國家議題和話語體系的建設，重點凸顯中華民族的特質與精神，從深層次上與國外受眾達到人類情感上的真實性認同。新時代助力中國新主流電影的國家形象建構，可從平臺系統設計、中國理論議題和價值觀植入的“三位一體”著手，以塑造和建構國家形象為主要目標，從而提升中華文化感召力、中國形象親和力、中國話語說服力。

（一）增強新主流電影的傳播結構升級

電影作為現代性話語表達與傳播的重要媒介，其工業化制作帶來了其本身的技術邏輯與實踐，電影除了本身制作水平的提升之外，影片宣介亦成為國家形象構建的重要一極。數字技術的融合發展，促使傳統影像與現代影像的屏幕邊界逐漸模糊，報道口徑、傳播方式和見程范圍成為技術升級的重要參考維度。

其一，推動技術驅動下的敘事創新。新的電影美學、新的電影類型呼吁傳統電影敘事的創新，當網生內容無法滿足國外受眾的需求時，技術升級就成為疫情時代下電影創新的主要手段之一，應加大對VR、5G和元宇宙等新興技術助力新主流電影敘事表達的力度。[12]

其二，以新主流電影為依據，創新宣介口徑。傳統院線主要占據了新主流電影呈現影像，而與技術融合的視聽媒介將是影院市場的重要拓展，人工智能與沉浸式視聽語言組合往往給新主流電影帶來傳播的同步性與及時性，短視頻與手機屏幕將是電影宣介的重要平臺，賦能新主流電影超清互動式影視景觀亦會帶來超亮度的生態審美。

其三，進行新主流電影分類，開展精準傳播。根據不同國家、不同民族的特點，加快對新主流電影的類型分類，結合傳播對象的媒介生態環境，對新主流電影文本進行區域性、針對性分類，增加對中國新主流電影世界理論概念的延伸。

其四，培養電影傳播人才，打造傳播競爭軟實力。中國傳播話語深受西方傳播學長期影響，以歐美為主的傳播機構加大了中國新主流電影“走出去”的信息鴻溝，升級中國電影的傳播結構，對擴大中國話語國際傳播的影響力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

（二）強化新主流電影的中國理論話語引領

中國新主流電影是中國主流價值的影像化體現，是整合差異性的一種文化表達，其中，中國理論的文化涵化和中國制度的話語表達必不可少。中國新主流電影對推進中國理論的全球化表達、區域化表達、分眾化表達發揮著重要作用。為新時代中國理論“走出去”提供了思想指南，強化中國新主流電影的國際話語引領，應以“中國理論”為國際形象塑造的學理支撐。

其一，增加國際戰略議題的影像化表達。“人類命運共同體”“人類文明新形態”“中國式現代化道路”“一帶一路”是當下中國新主流電影需要影視化的重要價值理念，以國外受眾接受度為評價標準，實施“軟傳播”[13]手段和文化涵化，消除影視傳播的“敏感性”“排異性”，使用受眾喜聞樂見的輕傳播話語，提高中國新主流電影在國外傳播效果。其中“人類命運共同體”是強化新主流電影的中國理論話語引領的主要價值理念，為“人類文明新形態”“中國式現代化道路”“一帶一路”指引著政治制度浸潤的主要價值方向。

其二，強調國家議題與民間話語的良性結合。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范式主導，中國新主流電影的國際形象展示以本國利益為重要出發點，單向度的灌輸傳播往往對國家形象的建構有著負面作用，有鑒于此，官方與民間主體之間的雙向話語表達是一則共情式的話語體系，這種話語表達既不迎合西方式話語，也保持著自身的話語制度框架，是中國理論議題構建中國形象的重要理念之一。

其三，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的最新理論表達是中國理論議題破題首要。國家形象構建離不開意識形態的植入，除了政黨形象的展示，還應宣傳中國最新的戰略頂層設計和實踐配套方案，這些都離不開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的最新理論闡釋，中國新主流電影可以成為推動國際戰略合作和展示中國方案的重要影像媒介。其中，“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最新表達闡釋是重中之重，尤其是應在中國新主流電影中強化對“中國共產黨為什么能”“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為什么好”“馬克思主義為什么行，中國化時代化的馬克思主義為什么行”等話語的影像化闡釋。此外，利用影像聚焦政治、經濟、文化等多維角度深入持續畫像，宣揚中國政治制度的優勢。

（三）提高新主流電影的中華文化感召力

文化是一個國家綜合實力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當今世界國際競爭的重要場域，提高文化感召力，推動世界文化相互理解、共同繁榮已成為國家形象構建的頂層邏輯。在當代中國，新主流電影不僅作為一種藝術表達形式存在，更是國家文化發展戰略全局中的“關鍵地帶”，發揮著凝聚中華文化感召力，塑造國家形象的重要作用。新主流電影不論以何種類型呈現，不論采用何種敘述手法，文化價值觀都會深深“植入”影片內容之中，都會“嵌入”劇中人物的內心世界，在與受眾共情、共鳴的文化交互中完成其在市場經濟效益和文化傳播效應上的雙重使命。核心價值觀闡釋和文化魅力彰顯作為新主流電影的“深層結構”，規定著影片“要塑造什么樣的國家形象”的根本性命題。

其一，明確新主流電影的文化價值觀承載和傳播導向。中國新主流電影肩負著推進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對外傳播，塑造好中國國家形象的重要使命，傳播內容和文化內涵擇定須符合當今中國社會的主流價值。[14]具體而言，中國新主流電影必須堅持文化自信基礎上的文化創新，要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為引領，以社會主義道德為支撐，立足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反映歷史、反映時代、反映人民，聚焦中國人民關切的就業、醫療、教育、安全、社會保障等現實民生問題和世界人民共同關注的“人類命運共同體”“人類文明新形態”“一帶一路”倡議、“中國方案”“中國智慧”等全球性議題。既要激勵中華兒女凝聚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磅礴偉力，又要向世界人民展現歷史深厚、政治清明、經濟發展、文化繁榮、社會穩定、人民團結、山河秀美、和平包容的中國大國形象。

其二，推動主流文化價值的影像表達由政治語言向藝術語言轉化。文化的生命力在于繼承與創新，提升中華文化感召力必須不斷創新新主流電影的敘事話語表達，摒棄灌輸、說教的話語表達形式，杜絕講述刻板生硬的大道理，要把普通民眾的小故事講活，采用共情、共鳴實現與受眾的文化交互。此外，要拓寬主流價值的包容度，立足時代潮流探索中國主流文化與世界文化潮流趨勢的共通點，用青年人喜聞樂見的敘事手法表達中國主流文化價值，實現主流文化與流行文化的雙向互動，從而加強與全球青年人的溝通。

其三，以文化共同體理念為引領，推進中國故事和中國聲音的全球化表達、區域化呈現、分眾化講述。提升新主流電影的中華文化感召力，既要根植于民族文化的沃土，立足中華文化根基，從五千年的文明傳承和億萬中國人民的實踐中汲取智慧之源，打造一批具有鮮明中國特色、中國風格、中國氣派的主流影視作品；又要堅持共同體理念，充分考量國際受眾的文化背景，貼近不同區域、不同國家、不同群體受眾的心理認同機制和文化消費取向，尋找中外文化的共通點，以此為切口進行分類表達，從而減少文化誤讀。

結語

作為國產電影的中堅力量，中國新主流電影通過“走出去”理論視角下的敘事轉換、“一帶一路”理論視角下的文化交融和“國際傳播”理論視角下的戰略傳播等，建構起國家形象的脈絡演進，從而形塑不同歷史階段下不同形態的影像表征，實現從“他塑”到“自塑”的敘事話語轉換，并在以文化人、以影鑄魂和以劇會友的價值闡釋中，實現講好中國故事與展示中國國家形象功能的同頻共振，使之互為觀照，建立起與國內外觀眾的情感共鳴。新時代助力中國新主流電影的國家形象建構，希冀在技術系統設計、政治制度浸潤和價值文化傳播等方面改革創新，引發洞察與思考，從而為中國電影發展注入更多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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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 徐鳳琴，女，湖北襄陽人，四川省委黨校馬克思主義學院副教授，博士，主要從事馬克思主義

理論與社會發展等研究。

【基金項目】 " 本文系2023年度四川省哲學社會科學基金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和建設工程項目一般項目“發揮

優秀文藝作品的思想政治教育功能研究”（編號：SCJJ23MGC39）、2024年四川省研究生教育教學改革項目一般項目“以習近平文化思想引領研究生意識形態安全教育研究”（編號：YJGXM24-C119）階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