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業協同與融合背景下的澳門旅游產業升級路徑及效應

DOI： 10.19765/j.cnki.1002-5006.2024.12.004

澳門經濟自20世紀90年代至今均是由服務業主導，其中，以博彩業比重最大，2023年澳門博彩業總收入占比全年本地生產總值73.34%4。由于較長時期內的經濟體系過度集中于單一行業，澳門經濟的適度多元化發展引起了業界、學界的重大關注。當前，澳門旅游產業正面臨前所未有的新機遇。“十四五”規劃明確支持澳門建設“世界旅游休閑中心”，加快發展休閑旅游、會展商務、中醫藥、教育服務、文化創意等新興產業，推動經濟適度多元化發展。與此同時，港珠澳大橋的通車及港珠澳1小時生活圈的形成促進了區域內旅游資源的整合，加快了旅游要素的流動，例如2023年澳門入境旅客中，58.5%來自粵港澳大灣區5。橫琴粵澳深度合作區從“放寬”到“放開”，讓琴澳一體化進程再上臺階，區域內資源共享的程度進一步加深。2023年，澳門特區政府正式公布首個經濟適度多元發展規劃，堅持采取“1+4”適度多元發展策略1，優化產業結構，不斷增強經濟的發展動能和綜合競爭力，逐步從傳統的休閑娛樂業轉型至文化旅游、美食旅游、康養旅游等，積極打造科學合理且可持續的產業結構。

盡管澳門旅游產業在多個方面取得了顯著進展，但作為微型經濟體，其在轉型過程中仍面臨諸多挑戰。一是當前全球旅游業正經歷數字化、個性化、綠色化的可持續發展趨勢，這對澳門旅游業發展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二是區域協同程度的不斷加深要求澳門旅游產業進行融合升級，通過與周邊城市的協同發展，進一步增強市場競爭力，實現高差異化、特色化發展。三是旅游業基礎設施亟須完善，與其他產業有機融合的廣度、深度仍有待加強，旅游新動力、新產能的突破點仍需挖掘。此外，政策法規的差異，如職業資格和執業制度的不同，也對區域內的旅游合作和市場一體化發展構成了挑戰。因此，澳門應緊抓機遇，在相關政策的指引下，積極應對挑戰，通過科學規劃和有效管理，促進澳門旅游業轉型升級，增強旅游經濟的可持續發展能力，提升城市的綜合競爭力和吸引力，實現高質量和可持續發展。

一、產業協同與融合背景下的澳門旅游產業升級路徑

澳門旅游產業升級路徑之思考，可以從政府主導下的產業協同發展與現有產業基礎下的轉型升級兩個視角進行考量。

1. 基于政府主導的產業協同發展

第一，推進相關制度有效銜接，加速要素流通。中共中央、國務院于2021年9月5日正式公布《橫琴粵澳深度合作區建設總體方案》，澳門與橫琴在旅游業上的深度融合，推進規則銜接、機制對接，形成產業互補、市場錯位和協同發展的格局。目前，粵港澳大灣區旅游職業資格及執業制度尚需進一步深化和發展，未來應加強區域間的政策協調與合作，推進法律法規的對接和統一。通過建立跨區域的協作機制，促進旅游資源的共享與聯動，推動區域一體化發展，助力澳門旅游業探索開發更加多元的旅游產品，豐富休閑大業態，促進兩地資源的優化配置和共享，推動澳門旅游業邁向高質量發展階段。

第二，“旅游+”推動產業間協同發展。盡管近年來澳門積極推動經濟適度多元發展，但產業結構仍然單一，休閑娛樂業占比過高。從旅游比率2來看，2022年澳門旅游商品及服務的旅游比率中，博彩業、零售業、餐飲業、住宿業、客運服務業、旅行社的比率分別為93.1%、33.9%、25.9%、82.3%、57.7%和26.2%。結合現有產業發展概況，澳門應積極推動旅游業與會展、文創、電商、體育等新興產業的聯動發展，充分利用現有澳門會展、酒店產業和對外窗口優勢，積極發展文旅會展商貿產業，深化“以展招商”，促成醫療健康、信息科技、商業、貿易及管理等活動在澳舉行。以中醫藥產業為例，2021—2022年澳門中藥零售業收益由19.4億元增長至21.2億元，增幅達到9%3，充分體現了澳門結合特殊區位、游客來源結構和中醫藥特色等多元優勢。未來可優化粵澳合作中醫藥科技產業園發展模式，發揮澳門中藥質量研究國家重點實驗室為代表的優勢資源，重點發展中藥經典名方制藥、中醫藥檢測認證、轉化中試、生產制造等業態，并與康養旅游產業深度結合，形成不同產業間的良性互動，通過帶動大健康產業和旅游業的融合發展，提升澳門經濟的綜合競爭力和抗風險能力。

第三，主動擔當，推動區域旅游合作共贏。澳門特區政府應立足本土資源優勢，積極與大灣區各城市磋商并簽署法律合作協議，例如繼續深化完善大灣區“一程多站”精品路線，推廣區域旅游資源。此外，還可通過聯合粵港澳大灣區城市舉辦特色鮮明的文化、體育及美食活動，參與多個國際性組織會議，加強澳門在國際旅游領域的參與度，從而推動澳門旅游產業的多元化與國際化發展，強化其在區域協同發展中的重要地位，為澳門的長遠繁榮與可持續發展奠定堅實基礎。

2. 現有產業基礎下的轉型升級

隨著澳門“1+4”經濟適度多元發展策略的持續推進，四大新興產業包括中醫藥大健康產業、現代金融業、高新技術業、會展商貿及文化體育業得到政府的重視，但這四大產業的發展仍處于起步階段。2022年，澳門四大新興產業的增加值合計368.6億澳門元，其中，會展產業、金融產業及中醫藥產業分別下跌了37.4%、11.2%及10.1%，文化產業則獲得了7.8%的漲幅1。因此，澳門在已有旅游產業基礎上尋求轉型升級，需要結合自身優勢與如今旅游發展趨勢，努力向高端躍進，向智能升級，向綠色出發。

第一，向高端躍進，打造澳門文旅新質生產力。一是完善旅游配套設施。澳門的旅游相關行業的基礎設施、人才發展和城市規劃等方面的支撐體系尚未成熟，需引入先進配套技術，優化城市規劃，提高公共服務質量，全面提升旅游服務水平，從而提升整體旅游環境，為游客提供更加舒適和便捷的旅游體驗。二是建立完善的人才培養機制，全面提升旅游服務水平。發揮澳門旅游教育培訓和旅游發展經驗優勢，建設粵港澳大灣區旅游教育培訓基地，充分利用澳門旅游職業教育優勢，支持橫琴探索與澳門合作設立國家旅游人才教育培訓基地，為澳門旅游產業發展提供人才支撐，打造澳門文旅新質生產力。

第二，向智能升級，加強文旅產品供給側改革。開發智慧旅游拓展市場潛力，首先是旅游產品的數字化展示，充分利用虛擬現實技術對文物古跡進行數字化還原與展示，在保護文化遺產的同時為游客提供一種更為豐富的虛擬旅游體驗。智慧旅游不僅打破時空限制，擴大澳門旅游市場覆蓋面，其數字化技術對于提升游客體驗和滿意度具有顯著成效，有助于吸引全球游客關注并儲備潛在旅客。其次是旅游產品的數字化營銷。結合大數據精準營銷、靶向定位，通過提升旅游產品的多樣性和服務質量，延長游客的停留時間，增加旅游收入。制定針對不同市場的推廣策略，積極參加國際旅游展覽和推廣活動，提升澳門作為國際旅游目的地的知名度和吸引力，真正做到數據“流量”化為旅客“留量”。

第三，向綠色出發，加快傳統產業的轉型升級。澳門應加快旅游產業綠色化、數字化發展進程，積極深化與國際以及大灣區其他城市和橫琴粵澳深度合作區在可持續發展領域的合作。包括引入綠色能源技術，推動產業的低碳化發展；建立綠色認證體系，提升產業的環保標準等措施。加大對數字技術的投資，推動產業的智能化和信息化，引進更多跨境物流項目，提升智慧物流水平，進一步優化供應鏈管理和物流效率，助力澳門傳統產業向綠色轉型升級，實現高質量發展。

二、產業轉型升級的多重效應

1. 推動澳門更好融入國家發展大局

澳門通過優化旅游資源配置，發揮地理區位與資源優勢以實現旅游產業的轉型升級，有助于更好地融入國家發展大局。例如，澳門通過保護和開發其歷史城區、葡式建筑以及豐富的文化節慶活動，不僅展示了獨特的歷史文化，還促進了綠色旅游的發展。澳門作為國際旅游市場與中國內地的重要橋梁，通過引進國際化的旅游管理經驗和服務標準，對全國旅游服務質量的提升具有重要影響。此外，作為“一帶一路”倡議的重要節點，澳門利用其國際影響力，吸引更多國際游客前往中國其他地區旅游，進一步拓展了旅游市場。

2. 推動粵港澳大灣區旅游業協同發展

通過區域旅游資源的整合，澳門與大灣區其他城市形成了優勢互補的旅游網絡。例如，澳門與橫琴島通過聯合開發旅游項目，實現資源共享和市場互通，提升了區域內旅游資源的利用效率，這不僅增強了旅游資源的整體效益，還推動了區域旅游的一體化發展。此外，通過打造區域旅游品牌，澳門與大灣區其他城市共同提升了區域旅游的知名度和吸引力，共建宜居宜業宜游的高質量生活圈，有助于實現旅游市場的一體化發展。

3. 深刻影響澳門整體社會經濟發展

優化產業結構是澳門實現經濟可持續發展的關鍵，通過推動旅游與會展經濟、文化產業、體育產業等的深度融合，澳門不僅豐富了旅游產品，還增強了產業間的協同效應。以國際會議展覽和大型體育賽事舉辦為例，上述活動舉辦不僅可以帶動旅游消費，還能顯著提升城市的國際形象。隨著高端旅游項目和服務，如健康養生旅游、文化創意旅游等的不斷引入，旅游創新能力、數智化技術與服務質量的不斷增強，澳門旅游的國際競爭力也將日益提升。與此同時，澳門社會經濟的發展也會隨著產業結構的不斷優化完善而得到整體提升。

（第一作者系該院執行副院長、教授、博士生導師、通訊作者，第二作者系該院博士研究生；收稿日期：2024-09-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