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序格局視域下農民生態倫理困境及對策研究

摘要 加強農民生態倫理教育是實施鄉村振興戰略和建設農村生態文明的基本要求。受傳統儒家思想的影響，中國社會講究“倫理本位”，鄉土社會呈現出“差序格局”的特點。差序格局中的自我主義、公私劃分的相對性以及維系私人道德等特性，對農民生態倫理的形成、塑造與發展有著重要影響。基于差序格局，農民生態倫理建設存在著缺乏生態價值意識、生態倫理意識淡薄、生態道德行為失序等問題。要想解決這些問題，幫助農民走出生態倫理困境，應加強農民生態集體主義觀念，建立農村家庭生態責任制和強化農村公民道德建設，以推動農村生態文明建設持續健康發展。

關鍵詞 差序格局；農民；生態倫理；生態文明

中圖分類號 D 422.6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0517-6611（2024）22-0269-04

doi：10.3969/j.issn.0517-6611.2024.22.052

開放科學（資源服務）標識碼（OSID）：

Research on Dilemma and Countermeasures of Farmers’ Ecological Ethic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Differential Pattern

MENG Qian-ya，WANG Yu-xiong

（School of Marxism， Shanxi Agricultural University，Jinzhong，Shanxi 030801）

Abstract Strengthening farmers’ ecological ethics education is the basic requirement of implementing rural revitalization strategy and building rural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Influenced by traditional Confucianism， Chinese society pays attention to “ethical standard”， and local society shows the characteristics of “differential pattern”. The characteristics of egoism， the relativity of public and private division and the maintenance of private morality in the differential pattern have an important impact on the formation， shaping and development of farmers’ ecological ethics. Based on the differential pattern， there are some problems in the construction of farmers’ ecological ethics， such as lack of awareness of ecological value， weak awareness of ecological ethics and disorder of ecological moral behavior. In order to solve these problems and help farmers get out of the dilemma of ecological ethics， we should strengthen the concept of ecological collectivism of farmers， establish the ecological responsibility system of rural families and strengthen the construction of rural citizen morality， so as to promote the sustainable and healthy development of rural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construction.

Key words Differential pattern;Peasant;Ecological ethics;Ecological civilization

農民對美好生活的需要離不開良好的生態環境。習近平總書記高度重視農村生態環境保護，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明確指出：“中國式現代化是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1］。要實現以中國式現代化全面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的使命任務，就要大力推進農村生態文明建設。 當前我國農村人居環境現狀還存在諸多短板，給原本山青水綠的農村帶來了一定的負擔。因此，加強農民生態倫理意識、增進農民生態情感并矯正不良生態行為，培育新型生態農民顯得十分重要。

1 差序格局與農民生態倫理之間的內在邏輯

差序格局是著名社會學家費孝通先生基于我國傳統的社會結構和社會關系所提出，用以描述中國傳統人際關系的概念。差序格局是指以自我為中心，通過血緣關系、地緣關系將自我層層包裹，強調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應該建立在道德和義務的基礎上，而不是靠利益或者契約，從而構建了一種有層次、有規矩的社會格局。差序格局十分符合中國社會結構和人際關系的本質，對傳統農村社會而言更是如此。農民生態倫理意識作為對自身和農村環境之間關系的觀察、認識與理解，是農民在生活生產中樹立起來的尊重自然、自覺建設和改善生態環境，與生態環境和諧發展、共存共榮的倫理意識^［2］，與差序格局中“自我主義”“公私劃分的相對性”“私人道德”的鮮明特征具有深層的邏輯聯系。

1.1 以自我主義為基礎的差序格局影響農民生態倫理的形成

差序格局的一個重要特性是自我主義，即一切價值是以“己”為中心的主義。與個人主義不同，個人主義建立在憲法和權利觀念之上，是權利本位的，而傳統中國是倫理本位的，沒有產生個人觀念和權利觀念，更多是依照義務的原則與他人進行交往的，強調的是個人對于他人的倫理義務^［3］。自我主義的概念可以表述為缺乏公德、差序有別、自利取向^［4］。在人際關系中表現為一切以自我為中心，以利益為導向，以地緣關系和血緣關系為基礎，擴張或收縮的人際關系網絡。總之，差序格局下每個人形成的關系都是以自我主義為基礎推出的，根本目的在于使自身利益最大化。差序格局使得農村以自我為中心的倫理關系突出，農民生態倫理的形成深受自我主義的影響。

中國傳統鄉村社會的人際關系是以人倫關系為基礎，地緣和血緣合一的人際關系。在農村地區，農民之間的人際互動往往是先以自我為中心，在心中進行權衡后，才將自己的社會關系推向他人，并與他人建立起社會聯系。此外，農民往往容易受到來自差序格局內外的雙向制約，特別是在差序明顯的農村社交圈里，農民想要攀上“中心人物”的心理壓力以及群體規范所帶來的壓力，再加上個體能力的限制，使得普通農民始終努力與群體領袖及其成員保持一致的意見，不敢與群體脫離。這就導致對農民開展各種形式的生態倫理教育，或者是向農民普及一些生態環境保護知識時，如果“中心人物”熟視無睹，那么一般農民為了合群，也會覺得無所謂。因為他們努力想要爭取到群體的認可，以免自身脫離圈子而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

1.2 以“公私劃分的相對性”為導向的差序格局影響農民生態倫理的塑造

差序格局的又一重要特性是公私劃分的相對性。站在任何一圈里，向內看可以說是公，是群；向外看可以說是私，是己^［5］，二者并沒有清晰的界限。公與私相互依存，相互制約，可以在一定條件下相互轉化。在一定程度上人皆有私心，但中國的鄉土社會總是容易落下詬病。費孝通先生認為：“這里所謂私的問題，卻是群己、人我的界限怎樣劃法的問題”^［6］。在中國，一個人的社交圈子里面就是私，圈子外面就是公，內外之間比較是不考慮人數、規模的，所謂的私，可能是一個人、一家人，也有可能是一公司或者一社區。總之，公私的界定依附于社會團體的圈子范圍。差序格局使得農民公私劃分的界限變得模糊，農民生態倫理的塑造深受以公私劃分的相對性為導向的價值觀的影響。

中國傳統農村社會，是流動性很小，農民生于斯、長于斯的社會。在這樣的社會中，以倫理關系為基礎的家庭必然會對農民的行為產生決定性的影響。梁漱溟先生認為：“由于中國人缺乏類似于宗教的、階級的、民族的團體組織，最看重的就是家庭了，個人淹沒在家庭之中”^［7］。家庭作為劃分公私、群己、人我界限的基點，決定了農民是否會具備正確的生態倫理行為。因為在農民的傳統觀念中，凡事以家庭為界限，只要是自家人的事情，也就是私人的事情，農民就會積極熱情的去做，而公家的事情，則與自己無關。對此費孝通先生認為是由于公與私的劃分具有相對性，“說起是公家的，差不多就是說大家可以占一點便宜的意思，有權利而沒有義務了”^［6］。尤其是涉及保護生態環境方面，部分農民將生態環境、生態資源視為公共財產，需要時便可享受利用，但保護生態環境卻是一項公共責任，與個人無關。

1.3 以“私人道德”為標準的差序格局影響農民生態倫理的發展

“痛恨貪污的人，遇到自己的父親貪污時，不但不罵，而且還要幫他隱瞞，等到自己貪污時，還可以用能干兩字來自解”^［6］。費孝通先生談道德時，描述了如上的現象。他認為在差序格局中，以上說法是不矛盾的，因為“中國的道德和法律，都因之得看所施的對象和自己的關系而加以程度的伸縮”^［6］。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現象，是因為在鄉土社會中，差序格局所導向的道德，屬于私人關系，維系的是一種私人道德，講究的是“人情”，攀的是“關系”。從道德的角度看，這種道德標準的伸縮性是道德轉型滯后的結果，因為在中國傳統社會中，歷來缺乏公共領域，在封建社會宣揚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思想下，公共領域是難以出現的，這就導致中國人特別注重私人領域和私人關系，與之對應的私人領域的道德也特別發達。總之，中國的道德觀念是附著于各種私人關系上的私人道德的集合體，所有衡量價值的標準都受到差序格局的影響。差序格局使得農民的道德標準極具伸縮性，農民生態倫理的發展深受私人道德的影響。

傳統的農村社會是一個半封閉的社會，是一個“熟人社會”。在“熟人社會”里，血緣和地緣合一，農民之間沾親帶故，關系本位是傳統農民在社會互動中的基本取向。農民為人處世注重親情和禮俗規約，講究的是親疏有別、“面子”無價。當前我國部分農村地區這樣的思想仍然較重，老一輩農民尤其關注與自己同血緣的“本家人”，他們往往會依據行為主體與自己關系的遠近來判定一些破壞生態環境的行為，關系越密切，生態道德標準就越寬松，反之，就會越嚴格。這部分農民不僅不會是農村生態環境的保護者，反而是破壞者，長此以往，將不利于農民提升生態倫理意識，最終影響農民生態倫理建設的長期發展。

2 基于差序格局農民生態倫理存在的問題

進入新時代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高度重視農村生態文明建設。農民作為農村生態文明建設的主體力量，要想實現農村的綠色發展，就必須突出農民主體地位，加強農民生態倫理意識，激發自覺改善農村人居環境的內生動力。我國農村是最具有傳統鄉土社會特點的地方，也是最能體現差序格局的社會結構的地方，農民生態倫理意識深受差序格局特性的影響。基于差序格局，當前農民在生態倫理建設過程中存在著缺乏生態價值意識、生態倫理意識淡薄、生態道德行為失序等問題。

2.1 “自我主義”導致農民缺乏生態價值意識

生態價值意識是一種反映人與自然和諧發展的價值觀，強調從生態價值的角度審視人與自然的關系。恩格斯曾深刻闡釋了人與自然的相互依存關系，“我們不要過分陶醉于我們人類對自然界的勝利。對于每一次這樣的勝利，自然界都對我們進行報復”^［8］。由于在差序格局的社會中，價值集中于自我，不少農民基于自我主義，往往只重視自己的眼前利益而忽視對生態環境的可再生保護。首先，由于自然資源的公共性，以及環境污染的外部性，農民為了獲得自身利益的最大化，不斷向自然索取資源。例如，一部分農民只想自己發家致富，為了獲取更大的經濟效益，違規占用耕地從事污染性生產活動，對生態環境造成惡劣影響。其次，部分農民認為個人的行為對整個生態環境的影響微乎其微，只想提高自己的收入，周圍的環境問題與自己無關。例如，隨著農村畜禽養殖規模的不斷擴大，有的農戶為了降低成本，將未經處理的畜禽糞便和污水隨意排放。最后，不少農民毫無節制之心，過度開發和濫用自然資源。例如，有的農民只將自然看作是服務于人類的附屬品，帶有強烈的人類中心主義色彩去隨意改造自然、榨取資源；還有的農民認為土地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天然資源，所以在使用土地時，往往只在乎收益，濫用化肥農藥。正是由于這部分農民思想上落后，以自我主義為中心，缺乏生態價值意識，導致農村生態環境問題日益突出。

2.2 “公私劃分的相對性為導向”造成農民生態倫理意識淡薄

環境具有公共性，每個人都應該是解決環境問題的參與者和貢獻者。然而在差序格局的社會中，公私劃分具有相對性，造成了公共與私人的邊界模糊，導致農民缺乏公共意識，造成農民生態倫理意識淡薄。首先，農村生態活動流于形式，農民參與生態環境治理的積極性不足。在農村生態環境治理過程中，經常會出現一種矛盾現象：一方面，政府多方面呼吁、引導農民參與農村生態環境治理；但另一方面，作為主體的農民，不愿合作、消極對待的現象較為普遍。不少農民認為環境保護是政府的職責，從而對政府舉辦的生態活動持觀望態度，參與度低。“政府干、百姓看”的現象也成為農村諸多基層干部在治理農村生態環境過程中面臨的重要問題。其次，農民焚燒秸稈行為屢禁不止。對于焚燒秸稈，國家已經明令禁止，并三令五申對焚燒秸稈行為進行處罰，而且每當到了夏收和秋收季節，農村都會有專門人員進行巡查，還會安排專人在田間地頭蹲守。然而在生產實踐中，有的農民為了方便自己生產，隨意傾倒、焚燒農作物秸稈，從而引發破壞土壤結構、空氣污染甚至發生火災等問題。最后，農村地區水體污染現象嚴重。不少農村基礎設施較差，缺乏污水處理設施，使得生產生活中的污水直接流入溝渠或者經過地表徑流進行消化，從而導致河流受到了較大的污染。此外，農民生態權利與生態義務的不對等，也是導致農民生態倫理意識淡薄的重要原因。

2.3 “維系私人道德”導致農民生態道德行為失序

傳統的中國農村是以小農經濟為基礎的熟人社會，農民之間沾親帶故，熟人之間親親相護，所奉行的行為處事方式是“對人不對事”。由此就會出現農民生態道德認知與生態道德行為相悖的現象。一般情況下，大多數農民能夠意識到破壞生態環境是不道德的甚至是違法行為，但是在反對、制止破壞生態環境行為上缺乏積極性，尤其是當破壞生態環境的人是處于自身差序的中心人物，他們往往不會多言。隨著我國城鎮化進程的加快以及城市人口規模的擴大，城市工業向農村大量轉移，致使農村環境污染與生態破壞問題頻發，使得原本脆弱落后的農村不得不承受來自城市、農村雙重污染的壓力。然而，農民對這一事件的態度卻截然不同，如果工廠經營者是屬于自己差序格局內的人，農民不僅不會多言，還會試圖加入他們的行列，反之，陌生農民則會對此怨聲載道。此外，農民對于生態道德認知不足甚至偏差化明顯。例如，在網絡上瀏覽到有人向耕地非法傾倒、填埋垃圾導致耕地耕種層嚴重破壞的現象時，他們會將污染制造者的行為視為違法犯罪，但對于周圍的親戚朋友向河流中傾倒生活污水的行為，大多數人不以為然，司空見慣。這說明農民缺乏明確的生態道德規范，導致他們在行為選擇上傾向于利己主義，致使生態環境污染成為當代農村很難拂去的存在性焦慮。

3 強化農民生態倫理意識的建議

和美鄉村建設既要求環境美，又要求人文美，培育新型生態農民是建設宜居宜業和美鄉村的前提。在差序格局下，農民具有“自我主義、公私劃分的相對性、維系私人道德”的特點，所以新型生態農民的培育應圍繞加強農民生態集體主義觀念、確立農民生態家庭責任制度、強化農村公民道德建設，將生態倫理思想厚植于農民頭腦，培育農民具有美德特質的生態人格和生態倫理素養。

3.1 加強農民生態集體主義觀念

生態集體主義摒棄了狹隘的人類中心主義，它不僅要求調節和維護人與人之間、人與社會之間關系，還要求調節和維護人與自然之間的關系。生態集體主義既繼承了傳統的集體主義價值觀的精化，又符合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現代化發展的新的時代要求。習近平總書記強調：“生態興則文明興，生態衰則文明衰”^［9］。深刻揭示了在大自然面前，人類是一個整體，地球是全人類賴以生存的唯一家園，這本身就蘊含了生態集體主義理念。加強農民生態集體主義觀念，對保持人與自然的生態平衡，調整人與自然的倫理關系，努力形成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美美與共的自然秩序具有重要意義。

思想是行為的先導，理論是行動的指南。只有當農民充分認識到生態環境的重要性時，他們才會自覺維護生態環境，而不是犧牲生態環境來謀求私利。加強農民生態集體主義觀念，首先，要培養農民生態集體主義意識、公共生態意識觀念，引導他們在日常生產活動中注重公共生態利益，摒棄自我中心主義，樹立生態平等觀。其次，要引導農民樹立生態倫理價值觀。生態倫理價值觀的核心內涵是維護和促進生態系統的完整和穩定^［10］，倡導社會價值優先于個人價值，要讓農民真正意識到清潔的空氣和水源、健康的食品和自然的環境都是日常生活中必需的，一旦環境被破壞也會影響到自身的健康和生活質量。最后，要充分利用互聯網優勢，通過“隨手拍”等活動建立監督獎懲機制。對農村人居環境整治過程中發揚生態集體主義精神、為生態文明建設作出貢獻的農民予以物質獎勵和精神鼓舞，大力宣傳農民的生態道德模范行為，發揮環保先鋒的帶頭作用，從而引發農民的思想共鳴和觀念認同，實現思想的升華，規范農民行為。

3.2 確立農村生態家庭責任制度

家庭是社會的縮影，家庭文明則社會文明。家庭是進行生態倫理教育的重要場所，對生態倫理建設具有不容忽視的作用。由于家庭成員之間存在著血緣或者婚姻的特殊關系，從而形成了如夫妻、親子、兄弟姐妹等家庭倫理關系，家庭成員之間朝夕相處，導致他們會在無形中相互教育、相互影響，加之彼此間的親密關系，使這種教育及其產生的影響更為顯著，所以家庭是推動生態倫理建設的重要依靠力量。生態倫理建設要落實生態家庭責任制度，通過家庭引導，使其成員增強生態責任感。

確立農村生態家庭責任制是推進農村生態倫理建設的一種有效方式，有助于引導農民樹立生態意識，扛起責任擔當。確立農村生態家庭責任制度，首先，要明確農民維護公共環境責任，堅持家庭成員污染由家庭治理的原則。明確生態環境污染的責任主體，強化污染者責任，可以倒逼農民在日常生產生活過程中考慮其行為后果，提高其生態倫理意識，同時讓農民確保其土地承包范圍內的生態環境質量，對自己承包的土地負責。其次，孩子是每個家庭的未來和希望，生態家庭責任制度的建立要從孩子抓起。政府、婦聯、學校可以聯合家庭開展一系列少年兒童生態文明教育活動，讓孩子在綠色親子游戲、綠色親子勞動中樹立生態環境保護理念、提升其生態文明素養，以家庭生態文明小行為連接國家生態文明建設大目標。最后，政府要給家庭制定生態目標，以家庭為單位構筑長效激勵機制。例如，政府可以以家庭為單位建立“參與積分”激勵機制，農民將自身在日常生產生活中的綠色行為拍照上傳平臺后，達到規定積分即可兌換相應物質獎勵，從而倡導農民綠色消費、綠色出行、志愿活動等行為。此外，宣傳典型與表彰先進是教育和激勵廣大人民群眾學習榜樣的重要方式。政府可以設立“生態文明家庭”評選活動，利用互聯網、大數據等新媒體手段宣傳報道，給予精神和物質獎勵，并定期組織以家庭為單位的授獎儀式，讓獲獎人員分享日常生活方式，從而鼓勵更多人踐行綠色生產生活方式。

3.3 強化農村公民道德建設

我國農村的社會道德往往有著濃重的私人感情因素，農民之間維系的是一種私人道德。因此，在農村大力開展公民道德建設，于提升農民生態倫理意識，減輕農村環境污染，改善農村生態環境具有重要意義。

要想實現農村生態環境的有效治理離不開公民道德特有的教化作用、引導作用、規范作用，也離不開公民道德特有文化的感染力與滲透力。首先，要建立符合生態環境保護的道德規范。生態道德強調的是人與自然之間猶如人與人之間是一種倫理關系，應該要尊敬自然、順應自然、保護自然。這不僅符合美麗中國建設的客觀實際，也體現了習近平總書記所強調的“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發展理念。要讓農民從內心認同保護生態環境的重要性，從而自覺改變耕種模式，實現農業綠色發展。其次，要加強農民生態倫理教育，培育新型生態農民。生態倫理教育強調人們在處理人際、代際以及物種之間的關系時要堅持公平原則，以道德的砝碼來平衡人與自然之間的矛盾與沖突。通過生態倫理教育來提升農民的公民道德意識，這不僅符合農村建設的需要，可以保障農村的和諧、可持續發展，而且能夠幫助農民樹立科學的生態倫理價值觀，讓農民認識到鄉村振興是為農民而興，鄉村生態文明建設是為農民而建，激發農民內生動力，推動形成人與自然和諧共生新格局。最后，要完善農村污染防治法律體系。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用最嚴格制度最嚴密法治保護生態環境”^［11］。差序格局中維系的私人道德具有一定的伸縮性，但是法律是以國家權力為支持的一種規范行為，具有權威性和強制性。要建立最嚴格的生態保護制度，嚴守資源消耗上線、環境質量底線、生態保護紅線的要求，以保護和維護農村的自然生態資源。此外，各級政府要在推動生態文明建設中起主導與主體作用，提供制度基礎，社會基礎及相應設施與政治保障，建立健全垂直管理的環境執法監察部門、建立公眾參與環境執法機制與制度以及構筑全民守法的社會環境。

4 結語

加強農村生態文明建設是鄉村振興的重要方面，良好生態環境是最普惠的民生福祉。鄉村振興背景下培育農民生態倫理意識，有利于引導農民生態化的生產生活行為，為改善農村人居環境、推進農村生態有效治理、實現農民生活可持續發展奠定堅實的基礎，能夠滿足農民對美好生活環境的需要，讓廣大農民在鄉村振興中有更多獲得感、幸福感、滿足感。基于差序格局理論的分析，有助于人們深入認知農民的生態倫理問題，從而對他們更加有針對性地教育引導，增強農民在生態環境保護的思想自覺和行動自覺，將生態倫理意識內化于心、外化于行，成為真正的新型生態農民。從而促進人類、自然和社會三方面的協調發展，最終實現和美鄉村目標乃至美麗中國的美好愿景。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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