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是能從五張桌上一躍而下的“鼓上蚤”時遷,也是勇于探索、甘當幕后的戲曲導演,是當今昆曲舞臺上唯一一位“五毒戲”皆能的昆丑表演藝術家,更是昆丑行承前啟后、開拓創新、不可或缺的一位,他叫張銘榮。
緣起貧寒,逐夢戲壇
1942年,張銘榮出生于江蘇鎮江的一戶普通人家。在新中國成立前,他的父親曾是運輸行業的業主,由于很喜歡京劇,時常帶著大兒子張銘榮去劇場看戲。新中國成立后,工商業進行社會主義改造,父親的運輸行融入了鐵路局,父親成為一名鐵路工人。張銘榮記得,父親當時一個月工資68元,微薄的月薪艱難地支撐著八個子女的大家庭。
命運的轉機,往往藏匿于生活的縫隙之中。當時,華東戲曲研究院向社會發出了免費招收昆曲演員的公告,并提供相應的生活補助,這一消息如同春風般吹進了張銘榮的家庭。父親深思熟慮后,將張銘榮喚至身旁,問道:你要不要學昆曲?銘榮初時懵懂:昆曲是什么?父親說:就是像我帶你去看的戲,但這次你要親自去學、去唱,你喜歡嗎?銘榮毫不猶豫地答道:喜歡。于是,為減輕家庭負擔,同時懷揣著對戲曲藝術的愛,年僅12歲的張銘榮毅然踏上了前往上海市戲曲學校的征途,開啟了他與昆曲不解的情緣。
當年的考試競爭十分激烈,共有1400多人報名,僅錄取60人。張銘榮自幼調皮好動,因為身形靈巧,會翻墻頭、豎蜻蜓、打虎跳,無一不精。考官們慧眼識珠,一眼便看中了張銘榮身上那股子機敏與活潑勁兒,指定他學“小花臉”。初試、復試順利通過后,張銘榮成功獲得了入學資格。
戲校到劇團,從懵懂到摯愛
/isSbfM6o4Q+8FVD+7V1wQ==1954年,張銘榮進入上海市戲曲學校,與“昆大班”的同學們一起,懵懂而又滿懷憧憬地開啟了昆曲藝術生涯。這段時光,對他而言,不僅是技藝的精進之路,更是人生中關鍵且難忘的一章。相比生旦組的同學,學丑行能演主角的機會并不多。初入行時,張銘榮被安排學習《下山》等文丑戲,由于年齡尚幼,缺乏生活經驗,他時常感到力不從心,難以融入角色。然而,命運總愛眷顧那些努力不懈之人。昆教組的周傳滄老師與華傳浩老師見他身材瘦小、身手矯健,尤喜翻騰跳躍,便決定調整他的學習方向,轉而專攻武丑,并親切地稱他為“小蘿卜頭”。
這一決定,對自小好動、好學又好勝的張銘榮而言,既是挑戰也是機遇。他開始全身心投入到武丑技藝的研習之中,苦練身段、毯子功、靶子功等基礎功夫,日復一日,越發精進,甚至有帶教的武功老師希望他轉行學武生,被愛才的華傳浩老師嚴詞拒絕,叮囑他學丑行一定要“文武兼備”。終于,一出《問探》,讓喜愛武戲的他有機會站到了舞臺中央,體驗到了當主角的感覺。這也是張銘榮掌握的第一出“五毒戲”,讓他在丑行中嶄露頭角。
張銘榮對待排練與演出極其認真,總是不斷精益求精,挑戰自我,不畏艱難。在追求舞臺完美的過程中,他曾多次遭遇跌倒與傷痛,但是從未退縮。1959年國慶期間,受到川劇《白蛇傳》中哼哈二將巧妙翻kF4MQBsfZkbkoohf3M3zow==跟頭動作的啟發,張銘榮心生向往,第二天早上便與師兄鐘維德開始練習,但由于是首次嘗試,兩人配合生疏,他不慎從師兄肩上失衡跌落,重摔于水泥地,當場暈厥。盡管初次嘗試便以失敗告終,但這更激發了他的斗志。
在學習《時遷偷雞》時,張銘榮不滿足于傳統表演中的一張桌子高度,大膽提議將高度提升至五張桌子,遭到當時領導的反對,認為這太過危險且前所未有。然而,張銘榮信心滿滿,承諾會確保安全無虞。最終,他的高難度表演一炮而紅,贏得了觀眾的熱烈反響與高度評價。然而,武戲表演的每一次翻打都伴隨著危險,而每一場演出也都不可復制。有一次,他到浙江東陽演出《偷雞》,臺下觀眾十分熱情,由于演出時間較平時都長,當他奮力完成一個后空翻落地時,突然發現自己的一條腿失去了知覺。那一刻,他心中閃過不祥的預感——腿斷了。怎么辦?難道就這樣,像釘子一樣釘在舞臺上嗎?“蓋叫天老師演《獅子樓》的武松時,從高臺翻下也摔斷了腳,但他還是堅持演完了整出戲。我演的‘時遷’,也是梁山好漢,絕不能倒下!”他心中暗誓,咬緊牙關,堅持到大幕緩緩降下。
第三次是在上海青年京昆劇團的《龍江頌》劇組,正值演出審查前夕,張銘榮的學生李三根因腳傷請假,急需人替代其完成“堵壩”中的跳板動作。作為技導組成員,張銘榮熟知劇情且擅長此技,便應允接替。為確保萬無一失,次日還特意進行了響排。未曾想,當晚演出時因“堵壩”為夜景,張銘榮不知壩上沒光,翻跳時因視線受阻頗為緊張,多翻了半圈,從四米高空頭腳并落,幸得右手掌護住前額,但當場暈厥,多虧董燕庭老師及時救助,避免了更嚴重的后果。事后診斷為腦震蕩,休養半個月后得以恢復。
就這樣,在從藝的過程中,張銘榮經歷了無數的艱辛與坎坷,他是用生命在舞臺上演繹,但這些挫折從未讓他退縮,相反,它們成了他不斷突破自我、探索新技藝的催化劑。他深知,出身貧寒的自己,沒有任何捷徑可走,唯有汗水與堅持,才能鋪就通往夢想的舞臺。于是,每天清晨天還未亮,他已開始了日復一日的苦練;而當夜幕降臨,則借著微弱的燈光繼續研習劇本和唱腔。這份近乎癡迷的刻苦與鉆研,不僅讓他在技藝上日益精進,更為他日后在藝術領域內的成就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融會貫通,文武皆能
張銘榮基本功扎實,學戲一絲不茍,師承“傳字輩”老師周傳滄、華傳浩、王傳淞等昆劇名家,這些老師不僅技藝精湛,更對昆曲藝術有著深厚的情感和理解。在他們的悉心指導下,張銘榮掌握了昆曲的核心技藝和表演精髓。同時,他得到京劇名家王嶺森老師的親授,還得到京劇名丑艾世菊老師、張春華老師的指點,進一步豐富了自己的表演風格,無論是武丑的靈動矯健,還是文丑的機智詼諧,他都能游刃有余,信手拈來,他的戲路也得以大大拓寬,能夠細膩入微地刻畫出各類人物的性格特征與情感世界。
張銘榮的武丑戲藝術造詣深厚,其代表劇目有《問探》《盜甲》《借扇》《嫁妹》《三岔口》《擋馬》等折子戲。其中,《擋馬》不僅是他最常演出的代表作之一,更見證了他精益求精、勇于創新的精神。張銘榮在繼承方傳蕓老師傳授的《擋馬》精髓基礎上,并未止步不前,而是廣泛涉獵梆子腔、漢劇、京劇、婺劇等多劇種之精華,不斷汲取營養,融會貫通,最終形成了自己獨樹一幟的表演風格。
張銘榮認為,昆劇《擋馬》與眾不同的特點,在于其“大氣”的格局與完整的結構。他強調,在昆劇原有基礎上,必須保持開放的心態,不斷吸收和借鑒其他藝術形式的優點,以實現自我超越。正是這樣的藝術追求,使這部戲不僅展現昆曲的細膩與雅致,在技術難度上也達到新的高峰,每一個動作都精準到位,充滿力量與美感;在藝術欣賞上,它保持了昆曲曲牌體的完整性,同時又融入了其他劇種的豐富元素,使得整部作品既傳統又新穎,令人耳目一新。
再如《盜甲》,該劇載歌載舞,除去唱念外,撲跌翻騰的高難技藝迭出,要翻各種輕捷靈巧的“小排頭”,并在盜甲時,設三米多的高臺,以“倒卷簾”之勢飛身而上,再以“倒掛金鉤”之姿而下,以展現輕如貍貓的鼓上蚤時遷的高強武藝。張銘榮的表演舉重若輕,一氣呵成,令人叫絕。此外,他在大戲《三打白骨精》和《上靈山》中主演孫悟空,既有高超的技藝又注重刻畫不同時期的猴王特點,塑造出一個機智、幽默、勇猛的美猴王。在《上靈山》中,他獨創的耍三米長蛇舞特技為整出戲增色不少,更成為觀眾津津樂道的亮點。
除武丑戲外,他演的文丑戲也同樣造詣頗深。《戲叔·別兄》《說窮·羊肚》《問路》《教歌》《吃糠·遺囑》《癡訴點香》等折子戲中,他憑借細膩入微的表演與詼諧幽默的臺詞,并將武戲技巧恰當融入文戲中,將一個個角色刻畫得栩栩如生。例如《吃糠·遺囑》中的“一跌”,張銘榮借用180度轉身僵尸,技驚全場!而在《紅娘子》《占花魁》《無鹽傳奇》《司馬相如》等大戲中,他也憑借精湛的演技與獨特的藝術理解,成功塑造了一系列具有鮮明個性的舞臺形象。
張銘榮的藝術成就不僅在國內廣受贊譽,還遠播海外。他多次赴中國香港、臺灣地區,以及英國、美國、日本、新加坡等國家演出,將昆曲藝術的魅力展現給世界觀眾。他的精湛表演和深厚底蘊贏得了國際友人的高度評價,為昆曲藝術的國際傳播和交流做出了貢獻。在個人榮譽方面,張銘榮曾獲第二屆上海青年會演優秀表演獎、首屆中國昆劇藝術節榮譽表演獎以及上海文藝家榮譽獎等眾多殊榮。
“無照”導演,屢獲大獎
所有成功的背后,都是苦苦堆積的堅持;所有人前的風光,都是默默咬緊牙關的不放棄。張銘榮把自己的藝術人生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是戲校前后,以習武戲為主;第二階段是多次受傷后,轉習文戲為主;第三階段是視網膜脫落后,醫生告誡他“不能再演出”。于是,一身絕技的張銘榮不得不考慮轉行。然而,從小愛動腦筋、愛琢磨戲,心中對昆曲舞臺的熱愛,驅使他漸漸走上了新的藝術道路——戲曲導演。當時,文化部導演班曾到上海青年京昆劇團招生,但僅有一個名額。張銘榮主動把這次寶貴的機會讓給了亟需轉型的患病同事,也因此,張銘榮在做導演期間一直是“無照”營業。
從上海昆劇團的昆劇《血手記》,到新編歷史劇《班昭》,以及改編自湯顯祖原作的《邯鄲夢》等等,每次創排大戲,需要兩位導演,一位是外請導演,另一位則是團里的副導演。張銘榮常被派去做副導演。他不拘戲種,不挑角色,積極參與各類群戲的導演工作,并以其隨和的性格和敬業的態度,贏得了眾多導演的尊敬與喜愛。在與眾多導演的緊密合作中,他也漸漸積累了豐富的導戲經驗。
在創排昆劇《血手記》時,張銘榮負責老生計鎮華的身段設計和三個女巫的創作。當時黃佐臨導演提出三大改編原則:首先是莎士比亞的,第二是中國的,第三是昆劇的。黃導的話給張銘榮帶來很大啟發,特別是在處理劇中三個女巫的形象時,張銘榮展現了獨到的見解。他深知,這三個角色作為莎士比亞原作的標志,其改編需慎之又慎,以免破壞原作風格。于是,在黃佐臨導演召集的會議上,他提議女巫采用中國媒婆的扮相,而非西方常見的蓬頭散發的老太婆形象,以此貼近中國觀眾的審美習慣。同時,他創新性地設計中間一個女巫的高蹺造型,另外兩個采用戲曲里的“矮子步”,意在通過身高上的突出,增強角色的神秘感和表現力。后來考慮到演中間女巫的演員個子挺高,就沒用高蹺,但“矮子步”的表演一直保留著,并成為該劇的亮點之一,也見證了張銘榮在導演方面的潛力與才華。
張銘榮在投身昆劇創作的同時,始終保持著對劇本的深刻鉆研與不懈追求。在排練四本《長生殿》時,他負責第二、第四本戲,因沒有現成的折子戲參考,演出本也是張銘榮自己整理。為將兩本戲的內容設計得更加精彩,他廣泛搜集資料,巧妙地將“安史之亂”的情節,融入“合圍”一幕,使戲劇沖突更加激烈;在“舞盤”中,他加入“楊貴妃跳舞”與“李隆基打鼓”的場景,體現出兩人興趣相投、心靈契合的愛情升華。
他認為,排演全本《長生殿》,要忠實原作,傳遞原作精神。首先,要保留傳統折子戲的藝術樣式。盡管全劇分為四本,每本擁有不同標題,但其核心仍是由五十個獨立的折子戲串聯。無論是在演員的出場、下場,還是自報家門等細節上,都應嚴格遵循傳統,不可隨意更改,這是他對昆曲傳統的一種堅守;其次,他力求演出風格保留傳統昆曲特色。以《舞盤》一折為例,舞蹈的編排應深入挖掘戲曲本體的精髓,使之既符合昆曲的美學規范,又能展現獨特的藝術韻味。同時,在演出過程中,他強調要確立并堅持傳統戲的演出風格,并在此基礎上進行適度創新,賦予作品新的生命力和時代感;最后,要從演員和行當出發,編劇和總導演在創作之初便明確了全劇的主線與副線——主線是李楊愛情,副線則是安史之亂,在此基礎上,應從演員實際出發,充分發揮他們的特長與魅力。傳奇本的特點在于生旦凈末丑各行當的豐富多彩,在排演過程中不能只聚焦于唐明皇與楊貴妃的愛情故事,而忽略其他行當的戲,要讓每個角色都能在舞臺上大放異彩。
盡管在較長一段時間內,張銘榮都以“無照”導演的身份默默耕耘,但他的才華與貢獻終究得到了應有的認可。首次正式以導演身份署名,來自與導演楊小青合作的新編歷史劇《班昭》。楊導非常謙遜,向劇團領導提出讓張銘榮和她共同署名。自此,在全劇組的共同努力下,該劇屢獲佳績,被列為文化部慶祝昆曲被聯合國評為“人類口頭遺產和非物質遺產”展演劇目,并實現了舞臺獎項的“大滿貫”。此外,張銘榮還參與執導《司馬相如》《琵琶行》《桃花扇》《紫釵記》《邯鄲記》等大戲劇目,每部作品都凝聚了他的心血與智慧,他的才華與努力也收獲了業界的認可,先后榮獲第七屆中國戲劇節導演獎,文化部頒發的“昆曲藝術優秀(導演)主創人員”稱號,以及第十三屆文華獎·文華導演獎等重量級獎項。這些榮譽,不僅是對張銘榮個人藝術成就的肯定,更是對他在逆境中堅持不懈、勇于攀登藝術高峰精神的贊譽。
保護傳承,守正創新
張銘榮深諳昆劇藝術的傳承之重要,他不僅在舞臺上發光發熱,還積極投身于昆劇的教學與傳承工作。他常被邀請到各地授課,培養了一大批優秀的昆劇演員,如上昆的趙磊、江志雄、孫敬華、婁云嘯、譚笑等,還有浙昆的田漾,蘇昆的束良、徐棟寅,都曾跟他學過戲。
張銘榮對昆曲藝術有著深刻的理解和獨到的見解,他認為昆曲是中華文化的瑰寶,承載著深厚的歷史底蘊和民族情感。在傳承與發揚昆曲藝術的道路上,他既尊重傳統又勇于創新。他指出,戲曲的傳承與文物的傳承有著本質的區別——戲曲是鮮活的,它依托于演員的表演而生生不息,隨著時代的變遷與演員的更迭,戲曲的質量會不斷進步,其內涵也會因觀眾審美與理解的變化而更加豐富多元。
在經典劇目的保護方面,張銘榮持有極為審慎的態度。他認為,這些歷經千錘百煉、傳承至今的經典之作,其精髓與魅力不容輕易撼動。因此,在對待經典劇目時,應盡量避免大刀闊斧的改動,以免破壞原作精神,因為那些微妙之處往往正是昆曲藝術精華的所在。
然而,這并不意味著對所有劇目都采取一成不變的態度。對于一般的小戲,張銘榮則主張應根據時代發展與觀眾需求進行適當的調整與創新,使昆劇更加貼近大眾,而非“孤芳自賞”。特別是丑角,作為活躍舞臺氣氛的重要角色,更應多加思考,如何在保持劇目整體風貌的同時,讓角色更加生動有趣,吸引更多觀眾的喜愛與關注。
同時,張銘榮還特別注重青年演員的成長,他將自己數十年的舞臺經驗毫無保留地傳授給后輩,并對他們寄予厚望:作為昆曲的傳承者,每位演員都應及早回顧并整理自己在藝術道路上的成長足跡,明QoZH663qGcw5qoUuSCo7YTUfUAyxBR0fFAijW6DQZXQ=確自己未來的方向。在繼承傳統的基礎上,第一步是要學,第二步要不斷總結。唯有如此,方能取得持續進步。傳統要保留,特別是那些經典劇目,其穩定性與傳承性至關重要。但同時,我們也應秉持實事求是的態度,審慎分辨,避免為了吸引新觀眾而忽視了老觀眾。戲曲藝術的精髓,在于演員精湛的技藝與引人入勝的故事敘述緊密結合。因此,演員要不斷提升技藝,要深入生活、觀察社會,從中汲取創作的靈感與養分,不斷豐富自己的表演內涵,使昆劇藝術更加貼近時代、貼近人心。
德藝雙馨,畢生堅守
臺上,他是光芒四射的明星;臺下,他是和藹可親的長者。張銘榮不僅是一位杰出的藝術家,更是一位德藝雙馨的楷模。他為人樸實堅韌,謙遜低調,對待工作嚴謹認真,對待生活熱情樂觀。他從不追求名利奢華,始終保持著一顆平常心,面對人生的起起落落,堅守著對昆劇藝術的無限熱愛,以實際行動詮釋著“永不生銹的螺絲釘”精神。這種淡泊名利、甘于奉獻的精神,不僅贏得了廣大觀眾的喜愛與尊敬,更以其獨特的人格魅力感染著身邊的每一個人,激勵著更多青年演員投身于昆劇事業中去。
今年是“昆大班”從藝七十周年,從生旦身邊的配角到縱橫舞臺的名丑,從幕后身段設計的副導演到掌舵戲劇靈魂的導演,張銘榮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了屬于自己的藝術之路。回顧往昔,感慨萬千,但那份對藝術的執著與信念卻愈發堅定。他總結了四條感悟:一是要尊重傳統但不拘泥于傳統;二是要勇于創新但不脫離實際;三是要保持謙遜和學習的態度;四是要注重團隊合作和集體榮譽。這些經驗不僅深刻影響了張銘榮的藝術人生,更為后來人點亮了前行的燈塔,成為寶貴的財富與啟示。
七十年風雨兼程,七十年歲月如歌,張銘榮始終如一,深植于昆曲藝術的沃土,教戲不倦,排戲不輟,樂在其中。
他常言:人生一世,行己所愛,不負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