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虛擬現實的開放式社交游戲研究

［摘要］文章認為基于虛擬現實的開放式社交互動游戲VRChat通過Unity開發引擎和虛擬現實技術呈現一個高自定義、可擴展的虛擬世界，構建高仿真場景支持的多元化虛擬社交場景，并采用高度自由的開放式實時生成的敘事結構為玩家提供沉浸式的即時社交互動體驗。這預示著虛擬社交發展的新方向。

［關鍵詞］虛擬現實；社交游戲；VRChat

當哲學家柏拉圖提出“洞穴理論”，巧妙地將洞穴、光影與幻象編織成虛擬世界的雛形那一刻起，人類便踏上了探索虛擬與現實的漫漫長路。20世紀30年代，虛擬現實作為新世界的象征出現在各大文學作品中，諸如《美麗新世界》點燃了人類對虛擬世界的無限想象。1968年，人類史上第一臺與計算機連接的VR眼鏡問世，打開了人類通往虛擬世界的第一道大門。接著，有“虛擬現實之父”之稱的拉尼爾在1984年提出虛擬現實（Virtual Reality，VR）的概念，并將其定義為“后符號傳播”（Post-symbolic Communication），預示著虛擬現實已經從一種技術革新逐漸演變為數字化時代的新媒介。2003年，林登實驗室（Linden Lab）打造的虛擬在線社交平臺“第二人生”（Second Life）上線，虛擬現實第一次真正應用于社交領域，開啟了虛擬與現實交融的新篇章。近年來，依托可穿戴設備構建的VR社交空間層出不窮，從扎克伯格稱為“元宇宙愿景核心”的Horizon Worlds（地平線世界）到專注虛擬娛樂共享體驗的Bigscreen（大屏幕），再到VRChat、Gorilla Tag、Among Us VR、Rec Room等以虛擬交友為核心的游戲平臺，它們預示著未來虛擬社交前進的方向，也正逐步實現著拉尼爾所預言的“真正的人際交流”［1］。

隨著科技的進步，VR社交游戲構建不同于以往的沉浸式社交體驗，其現實影響力日益彰顯，悄然重塑著人類未來的社交模式。在現實中，人們越來越傾向于在游戲中社交，將虛擬游戲視為情感聯結的重要紐帶。自2014年以來，虛擬社交游戲迅速發展，以其獨特性與影響力，成為研究虛擬社交模式的關鍵案例。VRChat是由格雷厄姆·蓋勒和杰西·荷德瑞基于虛擬現實技術開發的一款大型多人線上虛擬現實社交互動類游戲，其在本質上是為廣大玩家提供一個虛擬環境社交平臺。其通過電腦的顯示器或者頭戴式虛擬設備向玩家展示一個虛擬的世界，允許玩家根據自身喜好自由創設虛擬形象，同其他玩家實時互動交流，構建虛擬場景，在虛擬世界中體驗深度的沉浸式交流。2017年，VRChat在Steam游戲平臺正式登陸，經過一年就積累近四百萬的用戶量，截至2023年有超過25000個社區創造的虛擬游戲世界，充分展現虛擬社交空間的潛力。不同于大多數同類游戲，其高度自定義、可擴展的超真實虛擬世界、高仿真的多元化虛擬社交場景、開放式實時生成的敘事結構等創新值得深入07ad7d0dfa4647c28d035fe52a24096c1e47bf6812cf1398b48772e2a1f6b714探討。

一、技術賦能：營造趨于現實的平行時空

VR技術是一種利用仿真軟件生成模擬環境，通過各種傳感設備使用戶融入此環境，實現用戶與模擬環境間直接進行自然交互的技術［2］。VR游戲就是借助VR技術，為游戲玩家模擬出一個基于視覺、聽覺、嗅覺、觸覺等感官模擬的三維空間。VRChat是一個基于VR技術的開放式社交平臺，它借助Unity開發引擎的強大功能，構建一個高度自定義、可擴展的虛擬世界。這個世界不僅擁有令人嘆為觀止的高仿真場景，還完美融合VR、Unity SDK、3D空間音頻技術，讓每一位玩家“親身”參與多人線上虛擬現實交流，體驗前所未有的沉浸感。

具體而言，VR技術憑借集成無線附件的HTC Vive頭顯、腰部與腳部配備的Vive Tracker以及手腕上精準操控的Index控制器，實現現實與虛擬的一一映射，使得身體復現于虛擬世界并轉變為數字化身（Avatar）。Unity SDK借助高質量的3D建模與渲染、實時交互以及玩家自定義內容的導入和展示，能夠鏡像模擬現實世界，形成數字孿生模型，通過動作捕捉技術，捕捉玩家的頭部、手臂和身體運動，實現與外部系統及傳感器的實時數據交互，從而營造一個趨于現實世界的平行時空。在游戲中，玩家可以享受到實時的語音、文字及手勢交流，使虛擬世界中的社交互動自然而流暢。特別是頭顯在3D空間音頻技術的加持下，玩家可以還原聲音的真實場景。此外，VR與AR技術的深度融合，為玩家提供360度全景視角的虛擬環境，使得玩家可以通過終端設備第一視角身臨其境地探索各種虛擬場景。最為關鍵的是，Unity SDK為玩家提供無限的創意空間，使他們能夠創造出光怪陸離的虛擬景觀。VRChat具有大量風格迥異的房間，可以將現實生活中的場景幾乎全部復刻在游戲中，使VRChat虛擬世界更接近現實世界。在這里，玩家能無國界、無時差地與好友露營、共賞落日余暉，也能體驗演唱會、射擊和狼人殺等游戲，還能穿越時空，實現全方位的視覺與體感沉浸［3］。

VRChat的這些優勢為玩家解鎖穿越時空的“任意門”，由此構建一個接近現實世界的場景，通過360度全景視角，為玩家提供實時動態參與的“具身”體驗，打造沉浸式超現實場景，突破時空界限，以“感官聚合”達成人與環境的全方位連接［3］。進入這個虛擬世界，每位玩家都化身為自己故事中的主角，在近似于真實的立體空間內生活或游戲，享受沉浸式的社交體驗、獨特的虛擬化身和實時互動的樂趣，體驗“被賦權”的感覺。

二、環境建構：打造多元化虛擬的社交場景

VR社交游戲是以VR技術為基礎搭建的社交網絡，玩家通過虛擬現實設備和軟件進入虛擬的三維環境，并借助數據手套、手持設備、位置追蹤器等設備與其他的三維角色或化身建立聯系、產生互動。VRChat為玩家創建一個可以在其中自由探索、交互和體驗的高度沉浸式虛擬社交環境，為玩家帶來的核心價值在于“與他人互動產生的一切體驗”。相比同類的游戲平臺，它有兩個方面的創新：第一，玩家可以創建一個高自定義、實時傳感的可視化虛擬化身；第二，玩家可以自主創建游戲世界、游戲劇情和故事任務［4］，借助游戲內的創造性工具自主組織或參與各式各樣的團隊互動活動。

VRChat豐富的現實性功能賦予其獨特的社交屬性，集語音視頻、聚會游戲、影像傳送、資訊共享等功能于一體的社交游戲平臺使得虛擬現實與現實接軌［5］。來到VRChat的世界，玩家可以根據個人喜好高度自定義虛擬角色，自行創建外觀、動作、表情等，搭配二次元的角色、電影里的怪獸等各式角色造型，添加一些魔法、爆炸等特效。虛擬化身是玩家在游戲中實現各種交互的主體，這種個性化的角色設定有助于玩家在交流互動中克服社交焦慮，展現獨特的自我。在梳妝打扮完畢后，玩家會進入教程大廳學習一些基本操作，通過控制面板進行調整虛擬形象、查看好友以及快速選擇房間等操作。VRChat存在多種風格和用途的房間，能滿足玩家社交、娛樂等多元需求，每一扇門后都藏著截然不同的視覺盛宴與豐富的互動體驗，讓玩家如同穿越時空的旅者，隨心所欲地穿梭于異世界，獨行或結伴欣賞光怪陸離的美景。由于玩家可以進入任何的公開房間，也就意味著隨機的、不可預判的邂逅，這種足不出戶卻可以隨機認識世界各地朋友的感受令人著迷。同時，VRChat也支持多樣化的社交互動方式，包括文字聊天、語音聊天以及虛擬角色的身體語言等多種溝通方式，讓玩家能夠細膩地操控角色的聲音、表情、手勢乃至觸覺反饋，并根據個人社交需求，自由創建即時互動社區，有效地將現實生活中枯燥乏味的閱讀學習、會議研討、辦公任務轉化為有趣味的游戲化體驗，甚至在交互過程中與家人和朋友一起聊天、游戲、唱歌、跳舞、探險、看電影、進行藝術創作或享受美食的快樂……雙重身份的交織賦予了游戲非凡的社交活力。VRChat被塑造成一個帶有濃厚時代氣息的公共文化社區。更為重要的是，VRChat鼓勵玩家創作并上傳自己的虛擬世界、游戲和互動體驗。也就是說，任何玩家只要通過外部設備（如手柄）使用虛擬相機VRCLens，就能實現平滑的相機移動和視角切換，捕捉到生動、有趣的立體畫面，將自己在虛擬世界里的故事與情感記錄下來向大眾展示。VRCLens不僅可以模擬傳統攝影機的所有功能，還能實現虛擬社交、娛樂和創作的深度融合，從而豐富VRChat的生態系統，為玩家提供更多樣化的社交體驗。

VRChat定位為“VR+社交”，其提供一個滿足人們對真實性社交追求的平臺，營造面對面交流的社交場景，讓玩家扮演自己喜歡的角色，與世界各地的其他玩家自由探索、建立社交聯系、享受沉浸式互動。這徹底打破了傳統社交的界限，打造了一個高參與感、高自由度、高互動性的沉浸式社交舞臺。

三、敘事設計：創新開放式實時生成的敘事結構

互動敘事美學要求給予用戶足夠廣博地選擇空間，要求敘事圖案充分適應這些選擇，以便產生一種即時生成的效果［6］。開放式實時生成敘事是在一個開放的環境中，通過實時互動和動態生成的方式，構建出不斷發展和變化的敘事內容。這一敘事模式多見于虛擬社區、社交媒體、電子游戲等產品，兼具開放性和實時性的特點，賦予用戶前所未有的話語自由與創造力。在此框架下，創作者僅勾勒敘事旅程的大致輪廓，故事的肌理與細節則需要用戶發揮主觀能動性去填補，敘事作品在用戶與創作者的實時互動下共同完成［7］。

VRChat應用一種高度自由開放式實時生成的敘事結構，突破傳統游戲的框架束縛，為玩家打開一扇擁有無限可能與想象的虛擬世界大門。在VRChat中，玩家可以根據自己的愛好與需求，自由探索、交流和互動，體驗一個個不同的故事世界，并在下方留下評論以幫助創作者完善故事世界，形成自己的獨特敘事路徑。這種開放式的環境為敘事提供無限的可能性，玩家可以在任何地點、任何時間開始或結束一段故事。在這片開放的天地間，玩家也可以自定義自己的虛擬角色，包括外觀、動作、表情等，為敘事增添個性化的色彩，并自行設計虛擬空間，如房間、花園、城堡等，為敘事創造獨特的背景和舞臺。在實時生成的故事模式中，玩家出演虛擬世界中的角色，化身置于環境內部，并從所有視角來探索環境，且其行為直接決定人物命運，進而最終決定虛擬世界的命運［8］。VRChat的敘事不是預設好的劇本，沒有固定的故事情節和任務線，而由玩家之間互動實時生成的，也就是玩家的每一次選擇都將產生新的體驗，玩家的化身也將產生新的故事。玩家之間的對話、行為、選擇等都會成為敘事的一部分，形成獨特的敘事體驗。這些玩家生成的內容不僅豐富游戲的敘事元素，還為其他玩家提供更多的選擇和靈感，進一步推動游戲的社區文化和敘事發展。

與常見互動敘事產品相比，VRChat最大的特點在于其開放式實時生成的敘事結構。VRChat高度開放的敘事設計賦予玩家極大的自由度，讓玩家以“游客”的身份，按照現實世界的行為規則自由進行互動，根據興趣和意愿來塑造游戲體驗，促進實時生成內容的敘事創新，使得游戲內的敘事元素與社交互動方式日益豐富多彩。

四、結語

當前，技術為虛擬現實的開發注入動力，重塑著人們的虛擬體驗，使得虛擬社交變得更加真實，VR社交游戲預示著虛擬社交的一種新模式。作為一款深度融合虛擬現實技術的開放式社交互動游戲，VRChat不僅提供了前所未有的高自由度和無限擴展性，讓玩家在虛擬世界中自由創造、探索與互動，更通過引入實時生成內容這一敘事創新，豐富了游戲的敘事維度與社交互動的多樣性。隨著玩家社區的不斷壯大與多元化發展，VRChat正逐步構建起一個更加包容、更加開放的社交游戲生態系統，助力開啟一個更加精彩紛呈的虛擬社交新時代。

［參考文獻］

［1］李佳佳，鄭子霞.VR技術在社交領域的具身傳播與未來構建［J］.傳媒，2022（04）：51-53.

［2］楊軍勝，鄒志洪.虛擬現實技術在高校實驗教學中的研究與開發［J］.科技信息，2013（24）：266.

［3］李吟秋.可供性視角下VR社交平臺的媒介漫游研究：以VRchat為例［J］.新媒體研究，2024（05）：16-20.

［4］陳奇佳，鐘金鳴.VR技術與中國游戲產業的發展問題［J］.東岳論叢，2021（09）：93-103.

［5］郭文婧，李晗，馬嘉穗.多人音視頻技術主導的場景體驗式社交游戲研究：VRChat現狀分析［J］.新聞研究導刊，2018（04）：25-26.

［6］孔凡芳，王強.敘事認同視域下民族傳統游戲的理論創構與設計策略［J］.湖北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23（06）：108-115.

［7］徐宇玲.以用戶為中心的數字媒體互動敘事研究［D］.南昌：江西師范大學，2017.

［8］陳兵.數字敘事中的用戶參與行為研究［J］.出版科學，2018（02）：92-95.

［作者簡介］周富成（1998—），男，江西撫州人，武漢理工大學法學與人文社會學院新聞與傳播專業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