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2月,毛澤東詩詞俄譯班子在北京成立,計劃選譯毛澤東詩詞39首。鮮為人知的是,在1980年印刷的《湖南省語言學會論文集》上印有22首俄譯毛澤東詩詞,譯者是沙安之。為了探明兩者間的關聯,2023年4月,筆者來到長沙,在岳麓山下的湖南省中醫藥研究院老干部病房中見到了94歲高齡的沙安之教授,跟她聊起當年翻譯毛澤東詩詞的事。2023年7月26日,沙安之因病醫治無效,與世長辭。
“要經得起摔打,做個真正的中國人”
沙安之,中國著名俄語教育家、翻譯家。1929年6月生于莫斯科,1955年在周恩來和費德林的幫助下以蘇聯專家的身份回到中國,先后任浙江大學教授、中央廣播事業局對蘇組主審、湖南師范大學教授。譯有《且說屋里》《柳家大院》《毛澤東詩詞廿首(漢譯俄)》《中國唐詩選》等,參與編寫和審訂《漢俄翻譯詞典》等多部大中型俄漢詞典,翻譯、著述、審定俄文書稿達1500余萬字。
沙安之的母親陳修良在新中國成立前夕任中共南京市委書記,曾為隱蔽戰線的開辟以及解放戰爭勝利作出重要貢獻。1927年,陳修良由向警予介紹加入中國共產黨。同年7月,“寧漢合流”,汪精衛公開叛變革命,為保存黨的革命力量,時任湖北省委書記的張太雷安排了一批青年干部前往蘇聯。10月,陳修良作為五人主席團的一員,帶領100多名青年干部赴莫斯科中國勞動者共產主義大學學習。學習期間,陳修良常與中共駐莫斯科代表團負責人瞿秋白來往,與孫冶方、陸定一、錢瑛、張聞天、楊尚昆等都是同學或校友。1930年,由于蘇聯的反“托派”斗爭及以王明為首的宗派小集團行為造成的學校學生隊伍重大分裂,學校無法繼續開辦。同年7月,陳修良與陸定一等人離蘇回國。鑒于當時國內的嚴峻局勢,在回國前陳修良將剛出生9個月的沙安之寄留在了蘇聯共產國際開辦的索科尼基區孤兒院,登記名為“Юфэй”(沙安之生父余飛姓名的俄語發音)。
三年后,沙安之被從事對外情報工作的弗拉基米爾·鮑斯特列姆(曾任蘇聯國家政治保衛總局領導人米哈伊爾·特里利瑟爾的副手)從孤兒院領養。沙安之小的時候,養外婆常常帶她聲情并茂地朗誦普希金的詩歌,使她受到了良好的藝術熏陶。然而,沙安之的養母卻視她為“奴隸民族的孩子”,不但讓她干很多活,還經常虐待她。當沙安之到了上學的年齡,養母也不愿送她去念書。由于在當時的蘇聯,不讓孩子接受教育的父母會受到法律制裁、剝奪撫養權,養母便把她送到了一所舞蹈學校。在這里,沙安之曾因出色的舞蹈表演,同另外三個女孩一起登上了圣彼得堡的一家報紙。
由于從小大量閱讀,7歲的沙安之開始因擅長講故事和朗誦詩歌而嶄露頭角,經常登臺表演。當時正有一群蘇聯藝術家在民間尋找有朗誦天賦的人,沙安之被他們發掘帶到了廣播電臺表演,并一舉成名。1938年,9歲的沙安之選擇了一個涅涅茨族的民間故事《布谷鳥》在廣播電臺朗誦,該節目在蘇聯引起了轟動,斯大林也在廣播中聽到了。后來,沙安之被帶往莫斯科大劇院在斯大林面前再次朗誦這個故事。據沙安之回憶,最后一聲“布谷”聲落,劇院中一片寂靜,許久后才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她看到斯大林站起來,把手舉過頭頂,先是緩慢地鼓掌,而后加快,整個劇院的觀眾都跟隨著他的節奏鼓掌t0korOfkKqfJO+WtYPIiMg==。表演結束后,一位劇院工作人員在后臺找到沙安之,說斯大林讓帶話給她,他非常喜歡她的朗誦。沙安之從此便成為莫斯科大劇院的編外朗誦演員,直至回國。
據沙安之回憶,他們一家住在莫斯科政府第二大樓對面的布爾什維克大樓,同樓的還有蘇聯作家肖洛霍夫。1941年10月,德軍圍困莫斯科。因養父需要領導地下工作,沙安之一家沒有撤離。在戰火、酷寒與饑餓中,年僅12歲的沙安之也加入抗敵的行列。她接受了狙擊手培訓,承擔防空任務,曾在德軍的空襲中將一顆掉落在屋頂即將爆炸的燃燒彈推向空無一人的院子,手上因此留下了燒傷的疤痕。因作戰有功,她還得到一張功勛證書和一筆獎金。戰火中學校停課,沙安之便借來課本,每天都在柴油燈下自學到深夜。1944年,15歲的沙安之以滿分的成績考入了莫斯科國立戲劇學院,成為該校年齡最小的學生。在這里,她結識了周恩來的養女孫維世。1946年,她轉入東方大學,和毛澤東之子毛岸青、劉少奇之子劉允斌等成為同學,年齡最小的她總被大家親切地喚作“小于飛”。這一時期,沙安之還引起了蘇聯漢學奠基人阿理克院士的注意。1952年,23歲的沙安之憑借非凡的藝術造詣躍升為蘇聯一級甲等朗誦演員。1953年,沙安之考入蘇聯科學院東方研究所,跟隨魯迅研究專家波茲德涅耶娃教授攻讀中國文學方向的副博士學位,畢業后沙安之留所工作。
據沙安之回憶,當周恩來得知孫維世有一位名叫“于飛”的中國同學時,想到這可能就是當年陳修良留在共產國際孤兒院的女兒。在得到陳修良的確認后,周恩來便請時任蘇聯外交部副部長費德林協助將她接回國。沙安之說,在當時的蘇聯,公民離境十分困難,而費德林的出面讓此事得到了順利解決。1955年的一天,沙安之接到通知來到中國駐蘇聯大使館,受到了張聞天和劉曉大使的接見。張聞天告訴她,她現在的父親是沙文漢,時任中國浙江省省長,她的母親是陳修良,時任浙江省委宣傳部部長。大使館受黨中央指示和她父母之托來帶她回國。在辦理回國護照時,中國外交部協助將她的姓名登記為“沙安之”。取這個名字,是父母為表達對她“既來之,則安之”、終生為國效力的希望。很快,沙安之便以援華蘇聯專家的身份回到了日思夜想的祖國,在北京她受到了安子文等人的接見。
此后,沙安之來到浙江大學任職,講授俄語進修課。后被調到中央廣播事業局,負責對蘇組的兩項工作:一是審定俄文廣播稿,二是培訓俄語播音員和記者。她培訓的不少學生在后來成為首都廣播電視界的骨干力量。李立三和李莎的大女兒、北京外國語大學俄語學院原院長李英男曾在回憶錄中稱,是沙安之教會了她如何演說,如何播音。1958年11月,為慶祝十月革命,北京電視臺播出專題節目,14歲的李英男被選作雙語小主持人。關于這件事,李英男寫道:“彩排安排在復興門外北京電視臺所在地,中方導演看起來不太滿意,因為我講話不是很利索,就讓人帶我找一個老師,再好好地排練一下。他就把我帶到附近的宿舍,這里住著一位剛從蘇聯回來不久的華僑沙安之老師。她是一個專業播音員,所以就把我交給她,讓她幫我排練。沙老師可是非常嚴格的人,又有俄羅斯人的直爽,說話一點也不客氣,如果我沒有馬上領悟,她就會訓人。但我還是跟著她老老實實地排練了一下,最后上臺倒是不那么緊張了,也算是比較順利地完成了任務。”
在“反右派”斗爭中,父親沙文漢蒙冤被打成“右派”,沙安之寧愿受到牽連也不肯與父母脫離關系。中蘇關系惡化時,在專家名單之列的沙安之被蘇聯要求返回。雖然蘇方承諾了優厚的待遇,但她依然堅定地選擇留在祖國。她說:“我不是一只從沉船上逃命的老鼠,我的祖國這么困難,我不能走。”
1963年,沙安之脫離了蘇聯國籍,但卻未能如愿申請到中國國籍。年底,她被迫離開了北京的工作崗位,來到了湖南師范學院外語系任教。1978年春節,沙安之用法文給鄧小平寫了一封信,請求為她解決國籍問題。據沙安之回憶,她很快便得到了鄧小平辦公室的回復,并獲得了湖南省公安廳頒發的國籍證,至此結束了15年無國籍的生活。
坎坷人生路上,沙安之始終記得母親陳修良在她回國第一天對她說的那句話:“你是共產國際的女兒,回到中國來,要經得起摔打,做個真正的中國人!”
先后進入中蘇兩國毛選俄譯小組
沙安之曾兩度分擔《毛澤東選集》的俄譯工作。1949年加入蘇方《毛澤東選集》翻譯小組,1962年進入中方《毛澤東選集》俄譯小組,并長期從事政府俄文刊物和文獻的翻譯和定稿工作。
據沙安之回憶,她在莫斯科東方大學上學時收到了一個翻譯任務,她將之視作平常的翻譯練習完成了。后來,她就接到了被吸收進《毛澤東選集》俄譯小組的通知。沙安之被安排翻譯了數篇文章,在最后正式出版的蘇聯俄文版《毛澤東選集》第一卷中,《新民主主義論》一文采用的正是她的譯本。1949年8月,蕭三的《毛澤東同志的青少年時代》出版,這部傳記由沙安之翻譯后于1950年在蘇聯出版。
在中央廣播事業局工作時,沙安之負責主審對蘇聯和對東歐廣播組的俄文廣播稿件。當時的中共中央辦公廳翻譯組組長閻明復和中央編譯局副局長姜椿芳在革命時期與陳修良有過一同工作的經歷,后來也與陳修良一家是知交,他們知道沙安之在蘇聯長大和讀書,以蘇聯專家身份歸國,便對她十分器重。20世紀60年代,在周恩來對外翻譯“要扔掉洋拐棍”思想的指導下,姜椿芳開始物色、聘任、培養“中國人的俄語定稿員”。他曾寫道:“我們常常依靠混血兒或在國外長大的中國人做中譯外的工作……經典著作和重要文章譯成外文,翻譯的過程用上述方法可以完成,重要的是定稿。由通曉兩種文字的人,來校對中外文而作出這最后定稿。”1962年,在姜椿芳的邀請下,沙安之進入《毛澤東選集》俄譯班子,為第四卷的后四章定稿。
中蘇關系惡化后,對蘇聯廣播的主要內容逐漸由文化宣傳轉向政治評論。1963年9月6日至1964年7月14日,中共反修文件起草小組連續發表總稱為《關于國際共產主義運動總路線的論戰》的九篇文章(即“九評”),中蘇兩黨間的論戰達到高潮。其中,“九評”的俄文稿就是由沙安之定稿的。
據沙安之回憶,她在1964年受中央要求翻譯了毛澤東正式發表于1963年的詩詞。這件事的源頭可以追溯到1962年7月,那時她將阿爾及利亞獨立宣言中的一首詩歌俄譯后在mfW0Bl8QuHx02lHnmqiIUQ==國際廣播電臺中朗誦,并將譯詩發表于俄文版《人民畫報》(俄語刊名為《中國》,在國際書店發行)。她的這篇譯作受到了肯定,此后便不斷被邀請翻譯中國現當代小說和詩歌。據沙安之回憶,她翻譯的毛澤東詩詞經歷漫長的審查后,刊載于1966年《人民畫報》俄文版第1期。
同時,沙安之還被邀請做《中國畫報》《中國建設》的俄文定稿編輯,這項工作一直持續了下去。編輯部每次將兩份清樣寄到長沙,沙安之改正其中的錯誤后寄還一份,自己備存一份,就這樣無償地審訂了30年。
擔任《毛主席詩詞》俄文譯稿終審
1976年2月5日,根據中宣部要求,外文局成立了包括俄、法、德、西等16種語言的《毛主席詩詞》翻譯班子。各文種翻譯人員調集自外交部、中聯部、廣播事業局、北京大學、南開大學、北京外國語學院等單位。沙安之當時尚未平反,不能離開長沙市,但她還是在姜椿芳的邀請之下被吸收進《毛主席詩詞》俄譯小組,擔任顧問和終審人。北京的俄譯小組每譯完一首,便向長沙寄來一首,通過電話對原詩的含義和他們的譯文向沙安之進行口頭解釋,沙安之再將修改或重譯的稿件寄回北京。
沙安之曾向毛澤東辦公室寫信詢問翻譯中的問題。俄譯小組將《七律·答友人》一詞中“芙蓉國里盡朝暉”的“芙蓉”譯作了“荷花”,可居住長沙多年的沙安之提出在湖南省也能見到很多木芙蓉,并翻找出自己的一本中國植物分類辭典來查證。當時也有湖南師范大學的教授通過研究考證后,表示贊同她的觀點。為了得到確切的答案,沙安之便致信毛澤東辦公室詢問—“‘芙蓉國里盡朝暉’句中的‘芙蓉’是荷花還是木芙蓉”。據沙安之回憶,毛澤東辦公室在收到信件后,通過電話向她確認了這是她本人的來信。后來,辦公室電話轉告沙安之,說毛主席作了口頭回復—“隨便。”經過斟酌后,沙安之最后將此句譯為了“芙蓉(音譯)國中處處是光芒萬丈的荷色曙光”。最終,沙安之重新翻譯的毛主席詩詞超過半數。雖然俄譯小組計劃的翻譯任務幾近完成,但在毛澤東去世后,該項目的工作就停止了,中國的官譯俄文版《毛澤東詩詞》未能面世。
20世紀80年代初,沙安之將獨譯的22首毛澤東詩詞以《毛澤東詩詞廿首(漢譯俄)》為題發表在了《湖南省語言學會論文集(外國語言部分)》(1980年)上。這22首詩詞分別為《沁園春·長沙》《采桑子·重陽》《如夢令·元旦》《清平樂·會昌》《十六字令三首》《念奴嬌·昆侖》《沁園春·雪》《七律·人民解放軍占領南京》《七律·和柳亞子先生》《蝶戀花·答李淑一》《七律二首·送瘟神》《七律·到韶山》《七律·登廬山》《七絕·為女民兵題照》《七律·答友人》《七絕·為李進同志題所攝廬山仙人洞照》《七律·和郭沫若同志》《卜算子·詠梅》和《七律·冬云》,此外,沙安之還譯出郭沫若的唱和原詩《七律·看〈孫悟空三打白骨精〉》及陸游的《卜算子·詠梅》原詞。
然而,筆者發現該譯本中《沁園春·雪》一詞“山舞銀蛇”句被漏印。由于已無法找到手稿底本,在筆者的請求下,沙安之將此句重新譯出,這一遺憾幸而得以圓滿解決。
沙安之另有一首獨譯的《念奴嬌·鳥兒問答》沒有收錄在1980年發表的譯本中。在毛澤東去世前一個月,沙安之被中央正式要求翻譯該詞。翻譯時她遇到了問題—詞中與鯤鵬對話的“雀”當譯作哪種鳥類。沙安之在當時訂閱了所有她能夠訂到的蘇聯報刊,她看到該詞的“雀”被一位蘇聯譯者譯作了“麻雀”。沙安之不能同意:“一是因為在那個年代麻雀是害蟲,被消滅得很厲害,二是因為麻雀是群居的,不像會有單個的行為。我認為比較接近的是飛不高的鶉類。”于是,沙安之將其譯作了“鶉”。
2007年5月5日至6月2日,沙安之重譯了《念奴嬌·鳥兒問答》,并多次修改重譯稿。她記錄道:“6月21日作最后一次修改,即第41次修改。”譯事之難,譯家之精神,窺一斑而知全豹。“中央曾兩次找我譯這首詞。毛澤東的政治諷刺寓言《鳥兒問答》,再一次展示了古代文學中有象征意義的形象在中國的流行程度,而政治家深諳其在老百姓生活中扮演的角色。原詞聽起來完全是湖南話,十分粗獷,有特立獨行的風格。譯文保留了原詞的這種風格”。
沙安之翻譯毛澤東詩詞的原則與方法
1976年成立的毛澤東詩詞翻譯班子,多以英譯定稿小組的英文版《毛澤東詩詞》為藍本進行翻譯。沙安之也閱讀了這個譯本,但并未參照或借鑒英譯本,而是選擇重新翻譯。
沙安之認為應該以詩譯詩。在講述自己在蘇聯同漢學家的交往經歷時,她回憶說:“我記得艾德林(蘇聯1957年俄文版《毛澤東詩詞十八首》的主編和譯者之一)說自己翻譯了些什么,我回道:‘你翻譯了什么?翻譯了逐字稿嗎?’他很不高興地說:‘不!為什么?!’……他的譯文非常準,非常正確,但不是詩。”
沙安之翻譯的總體原則是譯詩“必須是一個俄羅斯人處在相同的意境中用俄語創作的詩歌”。這種翻譯理念考慮的是讀者的接受,追求譯詩要像俄羅斯人創作的詩歌一樣,對于俄羅斯讀者來講沒有異域感和生疏感,既能讓俄羅斯人理解,又能夠使他們欣賞到詩歌之美。同時,沙安之還追求最大限度地忠實于原詩,她不允許自己借題發揮,添加原詩中沒有的東西。
另外,擅長朗誦的沙安之非常重視譯詩的音樂性。在1980年譯本前言中,沙安之寫道:“翻譯中,譯者發現了(俄譯小組發來的譯文—筆者注)同原詩形式的不對應,以及詩歌原本優美但在譯成俄語后變得糟糕的聲響。”俄語的詞句尤其長,音節繁冗,而漢語聽起來音節又尤其少,這是俄語譯漢詩最主要的困難和特點。簡短詩句中優美的東西很容易消散在譯文中,沙安之苦惱無比。在翻譯毛澤東詩詞時,她的處理方法是:詩詞要求每句是多少個字就譯成多少個音步,四言詩句譯成四音步,七言詩句譯成七音步,以此來保持原詩的節奏,“整體上聽起來就會稍微更接近漢語詩歌”。例如,《采桑子·重陽》中的“歲歲重陽/今又重陽”和“不似春
光/勝似春光”四句,聲律優美,音節很少,在反復斟酌修改后,沙安之的翻譯,每句都由四個實詞構成,且采用了相鄰韻,音節干凈鏗鏘,回旋跌宕,語言樸素自然,并再現了原詞的復疊格和層遞格。
毛澤東詩詞具備新詩的特征,有很多詞匯和語法是現代的,并且包含著口語表達。沙安之注意到了這些風格特征,并反映在了譯文中。“正因如此,我在翻譯毛澤東詩詞的過程中感到相當的自由和自如,感到既可以這樣地表現也可以那樣去表現。”沙安之說,譯毛澤東詩詞是很難的,但是當她真的進入狀態,沉浸其中后,就會做得非常快,這是她譯詩的特點。(責任編輯 崔立仁)
【本文是2018年度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俄羅斯版《中國通史》翻譯與研究”(18ZDA182)階段性成果】
作者:南開大學外國語學院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