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企業數字化轉型的研究現狀及趨勢

摘 要：黨的十八大以來，學者們對企業數字化轉型的關注度持續升高，以此為研究方向的文獻呈爆發式增長，本文選取2010年至今關于企業數字化轉型的相關文獻，運用CiteSpace軟件進行可視化分析梳理，旨在揭示該領域當前研究狀態及其演進過程中的熱點議題與發展趨勢。結果表明，該領域近兩年研究結果顯著增加，且在我國強調數字經濟，追求達成碳中和、碳達峰等目標影響下，數字經濟、綠色創新逐漸成為該領域文獻的研究熱點。

關鍵詞：數字化轉型；可視化分析；碳中和；數字經濟；綠色創新

中圖分類號：F20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0298（2024）08（b）--04

1 引言

黨的十八大以來，黨和國家十分重視數字技術的應用，將數字化轉型制定為戰略部署，陸續出臺政策措施助推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助力數字技術在各行業深度運用發展，力求加快企業數字化建設。企業作為經濟體系中最為活躍的微觀個體，在政策的大力支持鼓勵下，在外部環境不確定性日益加劇的情景下，進行數字化轉型已成為大勢所趨。根據埃森哲發布的《2022中國企業數字化轉型指數研究》報告，我國各行業企業呈現不同程度數字化水平，且數字化水平展現穩步上升的發展趨勢[1]。在良好的政策引導以及企業數字化轉型實踐不斷深化的時代背景下，相關的學術研究也呈現出日益繁華的景象，研究內容從企業本身的提高績效[2]、促進創新[3]、增強韌性[4]，拓展到宏觀層面提高整體勞動份額[5]、促進產業結構升級[6]等，研究方法以及理論構建上也逐漸呈現豐富態勢，為后續深入研究拓寬了思路，但缺乏對企業數字化轉型研究領域的整體計量分析和圖景呈現。基于此，本文利用CiteSpace可視化軟件對企業數字化轉型的相關研究進行深度的挖掘與整合，旨在歸納總結出企業數字化轉型領域的研究現狀、研究熱點以及未來可能的發展走向，以期幫助學界對企業數字化轉型的研究有更全面的認識和理解，同時為后續研究的熱點選擇提供幫助。本文主要針對以下問題展開討論：

問題1：近年來，我國企業數字化轉型研究領域呈現出怎樣的研究進展？文獻發表量如何？核心作者、主要發文機構有哪些？

問題2：我國企業數字化轉型研究領域文獻的核心關鍵詞有哪些？關鍵詞聚類、突現呈什么特點，能探究出什么樣的研究熱點與發展趨勢？

2 數據來源及研究方法

2.1 數據來源

本文以中國知網（CNKI）數據庫為數據來源，以“企業數字化轉型”為主題對相關文章進行檢索，時間區間限定為2010年1月1日至2024年3月，來源類別設定為“CSSCI”，對檢索獲取的文獻資料又進行了人工篩選，將重復、核心信息不全以及摘錄自專家稿等無效文獻剔除，最終檢索出相關度較高的文獻705篇。

2.2 方法選擇

本文擬采用美籍華人陳超美教授研究開發的知識圖譜工具CiteSpace（6.3.R1版本）對篩選獲得的文獻樣本進行可視化分析。CiteSpace軟件具有強大的數據處理能力，繪制圖譜時完整的信息保留以及直觀的圖像表達等使這一領域的研究熱點和趨勢更為清晰、客觀地反映，有效避免了傳統的分析方法因文獻數量龐大而出現遺漏的問題。

3 研究現狀的可視化分析

3.1 發文量分析

從一定角度來說，某一領域所發表的文獻數量能夠反映該領域的學術發展變遷態勢[7]，并且可以根據已有發文量預測未來發文趨勢，關于我國企業數字化轉型研究的文獻發表量及年限如圖1所示。從圖1可以看出，文獻數量整體呈持續上升趨勢。其中2020年以前處于“萌芽期”，文獻量較少，增幅緩慢。自2021年起呈顯著上升趨勢，文獻數量激增，從38篇增至2023年的396篇，漲幅明顯。因2024年只有第一季度數據，發文量較少，但從整體趨勢來看，預期在未來，關于企業數字化轉型的相應文獻產出量將持續呈現增長趨勢。

分析其中原因，與2020年的新冠疫情全球蔓延對企業的生產生存產生重大影響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疫情期間，政府和企業都見證了數字化轉型應對危機和挑戰展現的強大力量[8]，于是企業為了取得更長遠的發展，獲得更高的利益，積極推進數字化轉型進程，這也促使相關研究大量增長；政策方面，從黨的十八大將數字經濟上升為國家戰略，到黨的十九大指出通過數字化轉型驅動管理提升，再到二十大再次強調加快發展數字經濟，著力建設數字中國[9]。同時2024年政府工作報告針對深入推進數字經濟創新發展，加快發展新質生產力作出重要部署，提出制定支持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政策，積極推進數字產業化、產業數字化，促進數字技術和實體經濟深度融合……這些政策措施無不體現了國家層面對企業進行數字化轉型的重視與支持，同時也為我國企業數字化轉型的研究提供了良好的條件和環境，能更好地說明了近年來相關文獻的漲幅明顯的原因；學術方面，學者吳非在2021年發表的論文中采用 Python 爬蟲文本識別功能，利用關鍵詞“搜索—配對—加總”的方法創新性地刻畫企業數字化轉型水平[10]，使企業數字化轉型程度指標更加科學準確，也為后來學者計量數字化轉型程度提供了新的思路，從而促進論文數量顯著增加。

3.2 發文作者分析

通過使用 CiteSpace 可視化分析軟件，我們可以清晰地看到篩選出的文獻研究作者之間的共現情況，如圖2所示，圖中字號大小與文章發表量成正比，連線粗細則反映出作者之間的合作密切程度。

通過聚焦核心作者，分析核心作者的研究成果，能夠有效洞察該領域的研究進展與研究水平。根據普萊斯理論，發表論文數為m篇以上者為核心作者，，其中為作者最大發文量[11]。本研究中最大發文量為19，得出m=3.26，故發文量≥4篇者為該領域核心作者。經計算共10位企業數字化轉型研究領域核心作者，其中吳非19篇位居榜首，譚偉杰6篇，申明浩和李鑫分別5篇，黃藝涵、王博、佟巖、陳勁、王穩華、李立威為4篇。

根據圖譜和數據分析，我國該領域研究中核心作者數量較少，且高產作者間發文量出現明顯斷層的現象，表明該領域仍有較大的研究空間。作者間形成了相對穩定的合作群，且以吳非、車德欣等高產作者也形成了穩定的合作交流關系，但整體而言，仍有較多相對零散的作者，作者間交流合作的頻次和強度仍需提升。

3.3 發文機構分析

通過分析所選文獻的發表機構，可以更好地了解研究力量的分布情況和不同機構之間的協作關系，運用CiteSpace軟件構建發文機構共現圖，如圖3所示，節點個數為186個，連線148條，網絡密度數為0.0086，表明該研究領域機構間的合作仍需加強。結合圖譜不難發現，關于企業數字化轉型研究發文的主力機構為高校和研究院，其中以廣東金融學院金融科技工程技術開發中心發表相關論文18篇位居榜首，清華大學經濟管理學院17篇緊隨其后，中國社會科學院工業經濟研究所發表相關論文16篇。

4 研究熱點與趨勢的可視化分析

4.1 關鍵詞共現分析

關鍵詞是高度濃縮并精準表達文獻主題的核心要素。通過深入剖析文獻中高頻關鍵詞，可以有效地洞察該研究領域的熱門議題、發展趨勢以及各個研究主題相互間的關系網絡[12]。文章運用CiteSpace軟件對有效文獻進行關鍵詞共現分析，結果如圖4所示。節點采用了年輪樣式呈現，其中年輪的尺寸代表著關鍵詞出現的頻率，即年輪越大，該關鍵詞在文獻中出現的次數越多；而節點間的連線則用于表示關鍵詞之間的關聯性[13]。本文文獻節點個數為211個，連線329條，文獻節點間的連線偏少，從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文獻在研究緊密性方面需要繼續加強。就關鍵詞具體而言，文獻中第一高頻關鍵詞為“數字經濟”，頻次為68，隨后依次為“融資約束”“企業創新”“數字化”“中小企業”。通過梳理不難發現，這些關鍵詞主要圍繞企業數字化轉型“路徑--結果”以及研究主體展開，實施路徑主要包括公司的“內部控制”“公司治理”等內部調節手段以及“研發投入”等技術進步手段，影響結果主要圍繞“績效”“創新”和“數字經濟”展開，且隨著我國“雙碳”目標的不斷推進，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創新結果從企業創新拓展到綠色創新，研究對象則多集中于占據市場主體地位的中小企業以及關乎國民經濟命脈的制造企業。

4.2 關鍵詞聚類時間線圖譜分析

本文運用CiteSpace軟件對所選的相關文獻關鍵詞進行時間圖譜分析，有助于更加清晰地展現出關鍵詞的更新與其相互之間的影響，結果如圖5所示。其中Q值是用于評估圖譜聚類結構是否顯著的參數，Q值>0.3表明結果顯著，S值可以用來評估圖譜聚類的信度效果，一般以S值>0.7表示聚類結果的信度較高[14]。本文得到的結果中Q值為0.618，S值為0.8708，均高于相應閾值，表明本文關鍵詞聚類圖譜聚類結果比較合理且同質性較高。分析圖譜可以得出，共形成9個聚類。其中2011—2019年為初步探索階段，以“出版企業”為研究對象，形成的節點數量較少，節點間連線松散。2020年前后關于企業數字化轉型的研究進入高速發展階段，研究呈現多樣化，節點數量增多，聯系緊密性增強，研究主體也拓展到“中小企業”和“制造業”，“企業績效”“數字經濟”成為企業數字化轉型影響結果。2023年前后關于企業數字化轉型的研究內容更加豐富，且趨勢有望延續下去，研究結果拓展至“企業創新”“綠色創新”等領域，關于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實施路徑研究也不斷呈現新的熱點。

4.3 關鍵詞突現分析

關鍵詞突現分析的基本原理是某個關鍵詞詞頻在短時間內激增，表明研究熱度在短時間內迅速上升，被探測為突現熱點。從突現詞圖譜中可以清晰地回顧該研究領域的歷史沿革，同時由于突現詞具有連續性，可以預測未來一段時間內的研究方向[15]。通過對本文樣本文獻進行關鍵詞突現分析，整理出6大突現關鍵詞，分別為“出版企業”“外貿企業”“中小企業”“數字技術”“吳非”和“文本分析”。具體而言“出版企業”為所選文獻中最早出現的突現詞，突現時間段為2011—2019，突現強度為1.94。從2019年起突現詞出現“外貿企業”，突現強度1.09。2020—2021年出現“中小企業”和“數字技術”，突現強度分別為2.1和0.67。2021年起“吳非”和“文本分析”成為突現詞，突現強度分別為3.01和2.26。從突現詞變化中可以看出，關于企業數字化轉型的文獻研究主體的變化過程，從早期聚焦于“出版企業”和“外貿企業”，到2020年起多關注“中小企業”，也側面說明該領域相關理論研究逐漸成熟，并逐步拓展至與國民經濟發展息息相關的行業領域。從2021年起“吳非”“文本分析”成為突現詞，這也為其他學者定量分析數字化轉型的程度提供了很大的參考價值。

5 結語與展望

5.1 研究結論

本文應用CiteSpace6.3.R1可視化分析軟件，科學計量統計了中國知網數據庫中“企業數字化轉型”研究領域705篇相關性較高的研究文獻，從多角度對研究文獻進行全面挖掘，構建可視化分析圖譜，從而以更加直觀生動的方式展示出該領域的研究全景與進展態勢，并得到結論如下：

（1）我國關于企業數字化轉型的研究仍處于蓬勃發展階段，學者們對該領域研究投入的關注度保持不變甚至持續升高，吳非學者在此領域研究中發表的核心文章數量最多，并且還創新性地計算出企業數字化轉型程度的科學計量方法。但學者間、研究機構間的交流合作頻次較弱，需要不斷加強。

（2）我國企業數字化轉型的研究熱點主要圍繞企業數字化轉型的“路徑—結果”基本邏輯展開。其中路徑的研究在近幾年呈現多樣化，出現人力資本、內部控制、融資約束等手段，實施結果的研究從企業績效過渡到企業創新，再到近年來的綠色創新。研究的熱點與方向與我國政策導向密切相關，我國政府近年來高度關注環保、低碳的問題，所以綠色創新在近幾年成為該領域文獻中研究的熱點。

5.2 研究展望

通過梳理我國企業數字化轉型的研究熱點與趨勢，本文對企業數字化轉型未來發展研究展望如下：

展望一：豐富研究內容。自2020年起，企業數字化轉型的研究在路徑和結果等方面不斷豐富，且該趨勢一直持續。因此，學者們在該領域以后的研究中可以不斷深入企業數字化轉型前因—路徑—結果的探討，從不同視角豐富該領域研究內容，以期多路徑、高效能的幫助企業實現數字化轉型。

展望二：創新研究方法。當前關于企業數字化轉型的文章多以實證分析、案例分析為主，在未來的研究中，可以結合不同領域的研究方法，多角度研究本領域，創新研究方法的同時提高研究的可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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