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陸明天還是好天氣

奧斯陸沒有什么特別。跟很多國家的首都一樣，有一種精心修剪過的齊整，以至于乍看上去橫平豎直、乏善可陳。到達的第一天便開始下雨，街道寬闊而人煙稀少，第二天突然放晴，北歐的夏天才真正降臨。

陽光使城市長出了動物絨毛般溫煦的質感，沿著馬路往歌劇院和港口的方向走，到處都是躺在公園草坪上曬日光浴的男男女女。冬日漫長，這樣的好時光就顯得格外短暫，每個人都像睡飽的動物，傾巢而出，在樹下、在港口呼吸新鮮空氣。

我這才發覺奧斯陸其實一點都不無聊。它被植被茂密的丘陵環繞，即便是城市中央，也有三分之二的面積屬于森林與河流。它的河流也不是倫敦的泰晤士河或者巴黎的塞納河，因為豐厚的文化底蘊而被賦予了其他的色彩，它的河流只是河流，會因為高度差形成微小的瀑布，會因為中間有一棵不愿騰挪的樹而突然變得湍急。最寬闊處也不過十多米，因此沿途的幾座橋也稱不上宏偉，人們在這里散步、騎車，好像也不是因為這里有什么奇特的景觀，而只是因為這里屬于大自然。我一下子明白了為什么奧斯陸會被認為是最宜居的城市之一，它的靜謐、散漫不是靠腔調塑造出來的，而是從自然環境里生長出來的。不是沒有吵鬧的部分，從中央火車站廣場到挪威皇宮的那條路，與世界上任何一條步行街沒有區別，但是樹與河流中和了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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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的地方越多，對于“什么是好的城市生活”的理解，也在不斷發生變化。以前覺得要交通便利、物價親民，最好還有豐富的文化活動，現在卻覺得一座城市的容納性未必在于鼓勵人做什么，而在于允許人什么都不做。大部分城市催人奮進，但總有一些城市提供呼吸，從這點上來講，夏天的奧斯陸幾乎已經實現了時空上的富裕，再要緊的事都以度假為先，在河邊的草坪上睡一天也不見得是荒廢時間，樹就是樹，河就是河，哪有那么多意義。

傍晚時分，我從河流走向了港口。陽光漸弱，空氣也涼了不少，海鷗飛得極低極密，好像稍不留神，就要與人撞在一起。我沿著歌劇院的臺階往上走。落日要到晚上10點半，人們都還在余暉里等待，有人拿了兩罐啤酒，在海風里獨飲，也有人帶了小音箱，正在露臺上跳薩爾薩舞。身旁的摩天輪沒有營業，但是光線暗淡下去后還是亮起了燈。峽灣起了霧，海上的游艇和漁船被一種淡淡的青藍色籠罩。

天上沒有云，我想明天還會是好天氣。

TIPS

1、到挪威可以不用換現金，幾乎所有場合都可以用信用卡支付。

2、飲用水可以直飲。

3、超市買的飲料瓶含有押金，用完可退回換錢。

4、幾乎所有超市周日都不營業，如有需要，請提前購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