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小說《大都會》中,生活在美國紐約大都市里的各階級群體遭受著情感結構混亂、身份認同危機和種族歧視的問題,面臨著家庭共同體、網絡空間和信仰共同體的全面崩塌。但他們并未因此喪失對個體存在意義的追求,反而在物欲橫流的大都市中積極搭建自我和他者的緊密關系,盡力探索重建和維護共同體的渠道,期望從共同體中找回自我價值和獲得救贖,書寫了一首個人自救和集體救贖的交響樂。
[關鍵詞] 德里羅" 《大都會》" 深度共同體" 網絡空間" 種族共同體
[中圖分類號] I106.4" " " [文獻標識碼] A" " " "[文章編號] 2097-2881(2024)17-0037-05
一、情感結構混亂與家庭共同體的動搖:深度共同體的萌芽
家庭/血緣共同體是滕尼斯在《共同體與社會》一書中提出的三種共同體之一,這類共同體與親屬相互并存。德里羅在小說中書寫了以婚姻為紐帶的親屬關系構建的家庭共同體,以男主人公埃里克在破產前的個人情感結構混亂和破產后個人情感結構的重塑并置對比,傳達了消費主義和物欲橫流的資本主義社會將人異化的觀點。作者通過描述主人公混亂的兩性關系和缺失的家庭責任,反觀影響家庭共同體的核心因素——情感的重要性。作者著力體現了因個人情感結構的混亂所導致的家庭共同體的動搖,以及由此引發的內心對深度共同體的召喚,強調了在快節奏的社會環境下,以情感為基礎的交往原則的重要性,表明構建因情感而締結的深度共同體可以治愈人的心靈、緩解兩性關系危機和構建真善美的社會環境。
“情感是共同體的重要構成部分”[1],埃里克破產前受父權制的影響,沉浸于消費主義和物欲橫流的資本主義社會,他跟妻子因婚姻關系所構建的家庭共同體的解構是個人情感結構混亂的重要體現。家庭是共同體實現的最普遍的表現,“家庭生活的核心是丈夫和妻子結合為一體,生育和教育后代,所以婚姻作為持久的關系特別具有這種天然的意義”[2]。然而,在埃里克眼里,夫妻之間維持親密關系是為了維持金錢、美貌、權力和地位,夫妻行為也只是他用來證明自己男性氣質的附屬品。作為丈夫,當被妻子懷疑出軌時,他以在賓館開會為由進行狡辯,埃里克三番兩次的外遇和對肉體忠誠的違背,違背了婚姻原則和家庭倫理,沖擊著以愛情忠貞、互相尊重為前提的家庭共同體。同時,他為了享樂和虛榮,肆意揮霍金錢,讓所有的資產瞬間消失殆盡,淪為欠債者。雖然埃里克與希夫林是合法妻子,兩人婚后財產是共同財產,然而,對埃里克而言,妻子的資產就是“禍害”,他擔心希夫林目前所擁有的資產超過自己,導致自己失去在婚姻關系中的主導地位,便用私創的賬號,通過非正規渠道盜取妻子從家族繼承來的所有資產,并將其都揮霍完,“因為這種方式可以讓他獲得安穩感,他想讓妻子跟自己一同感受彼此的落魄”[3]。埃里克擁有上億資產時,他的行為背離了家庭中丈夫這一角色的責任,埃里克無法弄清自己在家庭中的身份和角色定位,以至于他以婚姻關系所構建的家庭缺乏情感的溝通和交流,沖擊以互相尊重為前提的家庭共同體,逐漸讓家庭共同體面臨解構,正如希夫林對埃里克所說:“作為夫妻、作為婚姻,我認為我們完了。”[4]
“只有在深度共同體中,溝通才成為可能。”[5]埃里克破產后,他逐漸擺脫了金錢地位的束縛,開始逃離支配性男性氣質的束縛,重新找尋活著的意義,渴望融入社會群體與他人交流溝通。作者通過敘寫埃里克對妻子希夫林的真誠坦白,呈現出埃里克對夫妻與婚姻關系的重新審視,展現出埃里克內心深處以情感為基礎的深度共同體的萌芽。當他破產后,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自由,當再次遇到希夫林時,他開始在希夫林面前袒露內心深處的情感和想法,他“正在改變”[4],慢慢褪去自大傲慢,明白了在奢靡享樂的資本主義社會中人與人之間真誠相待的重要性。他也開始正視對妻子的感情以及重新反思如何守護以婚姻關系為紐帶的家庭。他坦白自己一開始娶希夫林是貪圖她的錢和美貌,然而,破產后他真正明白了什么是重要的,即情感在婚姻中的重要性,正如他對希夫林所說:“為什么你一定要富有、有名、聰明、強大,并讓人生畏呢?”[4]
此外,作者通過寫埃里克破產后妻子希夫林的諒解、關心,展現了女性在構建和諧健康的性別生態中的重要作用,鞏固了埃里克內心深處對深度共同體的向往。雖然希夫林與埃里克的以婚姻關系所構建的家庭共同體已經破裂,但希夫林仍舊關心埃里克,展現了她積極樂觀和善良的一面,不斷幫助埃里克重塑自我認知和情感結構。希夫林是擁有巨額財富的希夫林家族的成員,是一位精干、有學識、有教養的貴族女性,埃里克在破產后遇到她,她主動提出會盡力幫助他,為他提供金錢援助。即便埃里克最后把她的所有錢都輸掉了,希夫林僅撲哧一笑,并未責怪他,因為她與埃里克這位典型的資本家的價值觀不同,希夫林是一位詩人,她“熱愛這個世界,在一行行的詩里找錢”[4]。正是希夫林為愛而生的價值觀和對金錢的不屑,讓埃里克對她產生以情感為基礎的愛,推動著埃里克實現個人情感結構的重塑。共同體形成的一個根本前提就是人與人之間的深度溝通和交流,而性在一定程度上是兩性關系中最親密的交流方式,因為性能夠表明男性與女性之間是否存在真正的感情,“這就是為什么性如此厲害”[4]的原因。當他們在十字路口以群眾演員的身份相遇時,他們之間的親吻與之前的體驗不同,這次是“長長的、放縱的吻,融入了整個身體的熱量”[4],這個吻讓埃里克明白自己深愛著妻子[4]。 最后,在埃里克走向死亡時,他認識到自己欺騙了妻子,他想親口對她說她是多么美麗,想同她過著二流的婚姻生活[4],這表現了埃里克對重建家庭共同體的期盼。
德里羅在小說中呈現了消費主義和金錢至上的資本主義社會對個人情感結構的消極影響,從而導致以婚姻關系為紐帶的家族共同體的崩塌。同時,德里羅又塑造了獨立女性形象——詩人埃莉斯·希夫林對埃里克在遭遇破產時給予的治愈與關照,從而幫助埃里克重塑個人情感結構,實現對希夫林和婚姻態度的轉變,以及對自我內心情感的正視,最終在走向死亡時承認自己對妻子的愛,表明了德里羅對女性智慧的認可,傳達出其對和諧的兩性關系的追尋,期望兩性關系走向互幫互助的性別生態,從而在相互尊重、充滿情感和愛的家庭氛圍中建立健康的深度共同體。
二、技術發展與社會責任崩塌:網絡空間的坍塌
隨著網絡和人類現實生活的不斷交融,網絡對人的影響也越發突出,其不僅是信息傳遞的工具載體,也是人們生活工作的空間,即“網絡空間”,網絡空間是基于信息技術、網絡技術、虛擬現實技術而發展的全新空間,既是這些技術的集合體,又是外在表現形式,它以傳感器、信號、連接線、處理器等硬件為基礎,以計算機屏幕為物理接入設備,為人類提供開放式的信息交往平臺和全新的經濟發展方式,是與現實世界緊密相連的虛擬空間[6]。身處21世紀的德里羅并不熱衷于網絡信息技術產品以及信息技術所構建的網絡空間,在他看來,“手機、互聯網等,是具有控制性的”[7]。同時,他還對人們因沉迷于網絡空間帶來的“娛樂至死”現象表示了擔憂,他提倡適當使用網絡信息技術產品和接觸現代媒介。在他看來,“正因為互聯網技術的高速更新與發展,使得人們的線下聯系日益減少,逐漸疏遠”[3],他還認為,過度運用網絡信息技術會對人產生精神束縛與思想捆綁,網絡空間中還可能存在道德缺位的問題。
德里羅描寫萊文因過度的線上活動引發了精神空虛和自我價值缺失,警示人們關注網絡技術對人的精神束縛。參與網絡空間的人以新的主體形式——“技術態身體”從事各種活動,長期處于互聯網中的個體,“一旦關機,回到線下生活,孤獨感就會增強”[4]。正如馬爾庫塞所言,科技使人失去了批判性與自主性,也失去了認識自我及超越現實的原文與可能,從而成為“單向度的人”。萊文唯一的精神寄托是埃里克的網站,而當埃里克關閉了網站后,萊文覺得自己失去了一切,感覺像死了一般,甚至有時會犯或多或少喪失靈魂的“莎司托病”[4],而這個病是他“最初在互聯網染上的”[4]。他甚至在精神壓力下脫口而出“這個世界只剩下別人了”[4]的吶喊,因為他從來沒有精神家園,沒有一處地方可以讓他在那里陶冶心境、凈化頭腦、靜靜思考。
此外,德里羅通過論述網絡虛擬空間下出現的倫理失衡現象,揭露了網絡空間中道德共同體潰散下人類所面臨的社會生態危機。“網絡空間并非絕對的烏托邦,它可能助長道德共同體的銷蝕”[8],為資本家進行資金壟斷和資源掠奪增加了新的渠道,助長了社會關系的混亂和社會倫理道德的解構。同時,網絡虛擬空間的存在也會“導致自我中心主義抬頭”[9]。埃里克是網絡金融資本的掌控者,在他心中,“網絡資本的光輝是如此明亮誘人”[4],他受欲望的驅使,違背網絡金融市場正常的運行規律,隨意操縱日元匯率致使貨幣暴跌、多家銀行破產,整個網絡金融體系岌岌可危。他非但不為損害他人利益而羞愧,甚至感到自己更強大、更優越了,“網絡空間或許是為了便于信息流動,但這并不涉及激發出對那些在現代世界中屬于他者的人的同情這一道德問題”[9]。
德里羅試圖探究如何更好地平衡現實空間與網絡空間,表明無論是網絡資本壟斷者或受害者,沉浸于網絡技術均會受到網絡空間虛擬性的損害,揭示了個體作為具身性主體存在的重要性。萊文感到失去個人價值時,期望通過寫作重拾自我價值和現實生活的存在感,通過寫日志的方式來記錄自己的行為和反思,期望“找到一些尊嚴,找到個人價值”[4],從而獲得暫時的精神和心靈治愈。同時,德里羅的行為也表現出人與人之間的真誠關懷是消解冷漠的社會關系的方式。當萊文與埃里克在廢棄大樓里相遇時,他并未立刻結束埃里克的生命,反而對埃里克流露自己的渴求:“我想讓你來拯救我。”[4]
德里羅深諳網絡信息技術對人類生產生活的影響,小說中,不同階級的社會群體在紐約匯聚成一張巨大的生存之網,他們以“技術態身體”沉迷于網絡空間。德里羅深刻揭露了信息技術壟斷者的肆意妄為、責任缺失對網絡空間帶來的破壞性災難,以及對普通群眾帶來的生存困境。同時,德里羅也突出了他對人的主體性的重視和回歸“身體”的重要性,傳達了對構建健康向上、互幫互助的網絡空間的期盼。
三、種族平等與信仰認同:種族共同體的想象
滕尼斯認為,精神共同體“是真正屬于人的、最高級的共同體類型”[2]“是一種本身充滿生機的有機體,是真正的、持久的共同生活的保障”[10]。處于精神共同體中的人們朝著一致的方向、在相同的意義上純粹地相互影響、彼此協調。由此可知,精神共同體在一定程度上是由具有共同體信仰、共同價值追求的人們為了滿足主體心理、情感、意志等精神方面的需要所結合起來的共同體。而對生活在美國的各種族群體而言,反抗種族歧視和偏見以及尋求種族身份認同是他們尋求和諧精神生活的重要渠道,是他們在種族大熔爐的美國構建精神共同體的紐帶。
德里羅的成長歷程和小說創作體現著他對種族身份認同的探索和構建種族共同體的想象。種族共同體不僅與責任、義務、忠誠等品質緊密相連,同時也給人安全感,給人以關愛、保護與溫情[11]。他在《大都會》中所關注的種族問題和文化信仰主題,實則是從自我成長歷程中所提煉出的渴望實現種族身份歸屬的訴說,以及對建構各種族群體友好和睦、安全有愛的種族共同體的向往。德里羅作為美籍意大利裔作家,親歷了美國城市消費景觀和恐怖暴亂景觀,深受城市中的種族風氣的影響。德里羅一家從意大利移民到紐約后便住在布朗克斯的意大利人聚集區,年輕時成長在多種族居住的曼哈頓下城區,特殊的成長環境和身份背景深刻影響了他的小說創作和信仰,而這種影響給德里羅賦予了“一個觀照更大世界的視角”[12],即跳出“美籍意大利裔作家”這一身份所帶來的捆綁,以“美國作家”的身份[3],關注世界各種族群體的生存樣態和各種族文化的交融。因此,即便德里羅在二十幾歲的時候離開了他生長的地方,但他仍舊“想回過頭去寫寫那段日子”[12]。正是如此,德里羅在《大都會》創作中也或多或少地將移民身份所帶來的種族認同游離感,通過小說中各種族群體之間的碰撞進行訴說,呈現出對種族平等和和諧相處的召喚,傳達了內心對種族共同體的追尋。
德里羅還積極關注為邊緣群體和少數族裔群體賦權的工具——音樂。音樂具有營造公共領域的特性,少數族裔群體為進一步構建公正的社會秩序與交往準則,會在該公共領域里渴望更高層次的共同體,即對精神共同體的召喚,而共同體意識是精神共同體的核心部分和團體凝聚力的精神體現,是形成成員之間及成員的共同體之間在精神和情態上整體的相互依存關系的基礎,體現為各階級、種族群體形成的強烈種族認同感和信仰認同感。《大都會》中,德里羅描寫了少數族裔群體與美國白人共同聚集在同一個場所向共同喜愛的說唱歌手致敬,以期尋求精神寄托和信仰交融,蘊含著他對構建種族共同體可能性的探索。
德里羅以非裔說唱歌手費斯為代表,通過敘述他創作的音樂所具有的兼容性和時代性,表明了在充滿階級不平等的美國社會中,音樂可以為邊緣群體獲得尋求平等的權利和喘息的機會,體現了音樂對種族歧視與偏見的消融作用。小說中的說唱家費斯的存在便是為了撫慰非裔美國人群體的心靈。他的音樂是一種對平權的吶喊,他“將各種語言、節奏和主題巧妙地混合在一起”[4],獨自對古老的音樂進行改編,他說唱用的語言來源多元化,包括黑人英語、烏爾都語和旁遮普語。費斯的音樂就是一部種族文化融合史,在他的音樂作品中,人們可以感受各種文化與政治的沖突,但他通過說唱技巧將這種矛盾巧妙地融合在一起,譜成人人傳唱且拉近人心的說唱曲目。
德里羅還描寫了因黑人說唱家薩蒂的去世而引發的不同種族與階級的送葬人群的匯聚,體現了音樂的認同作用,它可以成為群體文化的象征。各類社會群體可以用它來展現自身的特質,體現自己與其他群體的差異,達到群體聚合的效果,從而讓個人在音樂之中感受其他種族、階級群體的文化、信仰和生存困境,引發情感共鳴。薩蒂的音樂連接不同階級的社會群體,他們聚集在第八大道的廣場上緬懷心中共同的音樂英雄薩蒂,第八大道是一個公共空間,不同的種族、年齡、性別的人都匯聚在這里,如被警察用槍擊殺的手無寸鐵的黑人的母親、說唱歌手、警察長、“外國政要乃至世界各宗教團體的人物”[4]。薩蒂的去世促使城市里的所有成員實現了短暫的團結和和諧。在送葬現場出現的歌聲、叫喊聲以及掌聲等就像一場“最后的電子嘉年華”[4]。送葬現場的音樂融合了一切,許多不同信仰、不同種族、不同裝束的人不斷聚集,悼念者的汽車“就像是一條臨時拼湊的長龍”[4],長龍的形成就是所有人在這一公共領域中同心協力的結果。他們通過想象自己與他人屬于同一類群體來塑造民族共同體意識,而音樂則是實現想象的途徑。
穆勒提到,要“用音樂營造公共文化、建構共同領域的熱情”[13]。當人們聚集在播放音樂的公共領域之中相互歡呼與哀悼時,會釋放不同程度的悲傷與歡喜,在這一公共領域之中,不同的社會群體對音樂有不同的反應。但音樂的出現可以營造一個公共空間,這個空間是所有人同心協力的結果,不同宗教、種族的人在公共場所中享受共同的音樂氛圍。《大都會》中,送葬隊伍里的人彼此并不相識,甚至宗教、種族也不相同,但這些人卻憑借想象在音樂塑造的公共領域中,引領著共同體成員精神互通,營造了平等且深厚的共同體情誼[13],實現了種族共同體意識的凝聚。
四、結語
總之,《大都會》既書寫了各階級群體在消費主義、技術至上的繁華都市的迷失,又書寫了他們為逃離情感危機、身份危機、精神生態危機和信仰認同危機所做的努力。德里羅批判了資本主義工業文明所帶來的利己主義和享樂主義,傳達出對網絡信息技術可能帶來的道德共同體銷蝕的擔憂,蘊含著德里羅對共同體意識的探尋,這不僅對美國當下社會現狀起到警示作用,同時也傳達出德里羅對真善美的社會關系的向往以及對和平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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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約編輯 劉夢瑤)
作者簡介:張晶,廣西民族師范學院教師,研究方向為歐美文學。
基金項目:2022年度廣西高校中青年教師科研基礎能力提升項目“唐·德里羅小說中的生態敘事策略研究”(2022KY07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