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在數字技術蓬勃發展的今天,情感已經成為影響網絡輿情走向的重要因素。基于情感社會學視角,數字時代網絡輿情呈現出情感取向多元化、情感表達偏向性凸顯和情感互動能量增強等特點。這既影響了數字時代網絡輿情的走向,也給網絡意識形態治理工作帶來了情感對立、情感表達負面偏向和情感極化等情感困境。針對數字時代網絡輿情中的情感困境,政府和主流媒體應該在網絡空間中建立情感認同機制、情感表達機制和情感互動機制,最大限度整合網絡空間中的情感力量,實現數字時代網絡輿情的有效治理。
關鍵詞:情感社會學;數字時代;網絡輿情;情感機制
中圖分類號:C91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7408(2024)08-0066-05
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多次強調指出“互聯網已經成為輿論斗爭的主戰場”[1]50,“網絡意識形態安全風險問題值得高度重視。網絡已是當前意識形態斗爭的最前沿。掌控網絡意識形態主導權,就是守護國家的主權和政權”[1]54。特別是在數字媒介和數字技術的綜合作用下,社會公共事件中的熱點議題往往會在網絡空間引發更廣泛的網絡輿情,而且網絡輿情發生的頻率持續增加,周期不斷拉長。基于情感社會學視角,數字時代網絡輿情的主要特點體現在網絡輿論群體的情感取向、情感表達和情感互動更容易被各類數字技術形塑。當網絡輿論群體的情感不斷被數字技術形塑時,其所引致的情感對立、情感表達負面偏向和情感極化等情感困境極易誘發網絡輿情危機,給網絡空間治理工作帶來前所未有的挑戰。如何化解數字時代網絡輿情中的情感困境,已成為當今網絡輿情治理工作中的焦點問題。這就需要基于情感社會學視角,通過建立符合數字時代網絡空間特點的網絡輿情治理機制推動網絡輿情朝著健康的方向發展。
一、數字時代網絡輿情的情感特點
何謂“情感”?從情感社會學的視角來看,情感包括以下成分:關鍵的身體系統的生理激活;社會建構的文化定義和限制,它規定了在具體情境中情感應如何體驗和表達;由文化提供的語言標簽被應用于內部的感受;外顯的面部表情、聲音和副語言表達;對情境中客體或事件的知覺與評價[2]7。大多數情感社會學家將情感分為積極情感和消極情感兩大類。通常把高興作為人類的積極情感,恐懼、憤怒和悲傷則作為人類的消極情感。人類的情感具有以下特點:一個群體內的情感并不相同,它取決于群體內那些人的社會地位;情感會在個體之間流動,從而使一些群體結盟并反對其他群體;特定的情感表達是人類進化中遺留下的重要特征;當個體參與集體活動或參與同一事件時,互動儀式就產生了,并堆積了一定的情感能量。由此可見,在情感社會學家看來,情感已經成為影響人類行為的重要因素,既是把人們聯系在一起的“粘合劑”,也是導致人與人彼此疏離和挑戰社會文化傳統的重要因素。
在數字時代網絡輿情的演進過程中,情感已成為影響網絡輿情的重要因素。基于情感社會學視角,數字時代網絡輿情呈現出情感取向多元化、情感表達偏向性凸顯和情感互動能量增強等特點。
第一,數字時代網絡輿情呈現出情感取向多元化的特點。隨著數字技術的不斷發展與應用,在網絡輿情的演進過程中,算法推薦將網絡輿論群體禁錮于“信息繭房”,導致網絡輿論群體分化為具有不同身份特征、興趣愛好和價值觀的網絡群體。如今,韋伯所言的“世界的祛魅”已經在網絡空間現實地發生了,“我們這個時代,因為它所獨有的理性化和理智化,最主要的是因為世界已被除魅,它的命運便是,那些終極的、最高貴的價值,已從公共生活中銷聲匿跡,它們或者遁入神秘生活的超驗領域,或者走進了個人之間直接的私人交往的友愛之中”[3]。網絡群體往往基于自身的心理感受、認知觀念和價值立場來表達對社會公共輿論事件的情感態度,并建立起非常穩固的情感連接,分享共同的情感體驗。這導致網絡輿論群體在面對社會公共輿論事件時,區分為不同的情感圈層,形成了網絡輿論群體的情感區隔化和去中心化的網絡空間話語格局,進而使網絡輿情呈現出情感取向多元化的特點。
第二,數字時代網絡輿情呈現出極強的情感表達偏向性。在數字技術賦權下,網絡輿情中的情感表達越來越偏向個性化和非理性化。這是因為,在以數字技術為基礎的傳播模式中,信息的生產、傳遞和交流不再是傳統的中心式傳播模式,而是采用網絡化的圈層式擴散傳播模式。這就使得網絡輿論群體不再受傳統傳播模式的限制,更傾向于從自身的價值立場來表達對社會公共輿論事件的情感態度,即網絡輿論群體的情感表達具有很強的個性化特點,其主要運用數字媒介來表達對社會公共輿論事件的情感體驗。但數字媒介作為網絡空間的意義表征系統,其隨意性、夸張性和戲謔性的特點往往會影響網絡輿論群體的情感表達內容和方式。在數字時代網絡輿情的演進過程中,當網絡輿論群體主要借助數字媒介來表達自身的情感體驗時,其情感表達內容和方式更偏向于非理性化。美國心理學家威廉·詹姆斯認為:“危機中的人通常處于一種心理或情緒的失衡狀態, 原有的應付機制和解決問題的方法不能滿足他們的需要。”[4]由此可見,在數字技術影響下,網絡輿論群體的情感表達內容和方式具有極強的個性化和非理性化的特點。
第三,數字時代網絡輿情極易產生更高的情感互動能量。在數字時代網絡輿情的演進過程中,網絡輿論群體為了更迅速和詳細地了解事件的真相和走勢,會通過交互式信息聚合平臺進行信息交流和情感互動。基于交互式信息聚合平臺的雙向互動特點,網絡輿論群體間情感互動的交互性、匿名性和具身性顯著加強,其情感互動頻率和情感共振強度不斷攀升,進而產生了較高的情感能量。正如柯林斯所言:“我們不僅應該關注互動怎樣喚醒情感,而且應該看到在互動持續過程中,互動本身也具有刺激功能,回饋最初激活的情感,由此產生強度更高的情感。”[5]這些情感能量往往成為影響網絡輿論走向的重要力量。喬納森·H.特納認為:“情感在所有層面上,從面對面的人際交往到構成現代社會的大規模的組織系統,都是推動社會現實的關鍵力量。”[2]2由此可見,當網絡輿論群體在交互式信息聚合平臺就社會公共事件進行情感互動時,將引發更大范圍的情感互動和情感連帶,形成網絡輿論群體間共有的“集體興奮”狀態,使得網絡輿情極易產生更高的情感能量。
可見,基于情感社會學視角,數字時代網絡輿情中的情感取向、情感表達和情感互動既是推動社會公共熱點事件在網絡空間不斷擴散的重要因素,也是影響網絡輿情走向的重要力量。特別是當網絡輿情呈現出情感取向日趨多元化、情感表達日益非理性化和情感互動能量增強等態勢時,不僅加劇了網絡空間中的負面情感因素,還使得網絡輿論群體間的矛盾和沖突更為復雜和激烈,進而給網絡輿情治理工作帶來挑戰。
二、數字時代網絡輿情治理面臨的情感困境
一般來講,情感社會學理論強調情感以有意識和無意識的方式指導人們的行為。在這個意義上,可以說情感是人類行為的調節器,既可以使人們的行為朝著積極方向發展,也可以使人們的行為朝著消極方向發展。基于此,在數字技術的影響下,情感已成為影響網絡輿論群體言行的重要因素,其中情感對立、情感表達負面偏向和情感極化等情感困境加劇了各類社會風險向網絡空間傳導的趨勢。
第一,情感對立現象日益顯著。數字時代網絡輿論群體的情感取向多元化極易引發矛盾和沖突,導致網絡輿情中的情感對立現象日益顯著,給網絡輿情治理工作帶來阻礙。一方面,網絡輿論群體間的情感對立使網絡空間日益區隔化,既不利于網絡輿論群體間形成情感共識,也致使網絡空間呈現出價值撕裂、沖突等情況;另一方面,網絡輿論群體間的情感對立極易引發網絡輿情的大規模發酵,既影響網絡輿論群體對網絡輿論事件的正確認知和評判,也加大了網絡意識形態治理工作的難度。面對上述情感困境,網絡意識形態治理必須以辯證理性的眼光和包容開明的態度來化解數字時代網絡輿情中的情感對立問題,建立網絡空間情感治理機制引導網絡輿論群體的情感取向,推動網絡輿論群體對公共事件進行正確的解讀與理解,促使網絡輿論群體間形成良性的情感共振。這是化解網絡輿論群體間情感對立,推動網絡輿論群體形成積極、健康情感取向的重要前提。
第二,情感表達負面偏向性凸顯。在數字媒介的廣泛應用下,數字時代網絡輿論群體通常習慣于運用未加規范的數字媒介符號來表達自身對社會公共輿論事件的情感體驗。這會引發網絡空間中的焦慮、怨恨、憤怒等消極情感的蔓延,加劇網絡空間中的情感表達負面偏向。習近平指出:“現在,網絡空間情況復雜,主流當然是好的,但也有很多雜音噪音,甚至有很多負面言論。”[1]56與此同時,在大數據挖掘技術的影響下,這些負面情感表達被進一步深度挖掘和精準把握,繼而被精準推薦給情感偏好一致的網絡輿論群體,不僅引發特定網絡輿論群體的恐懼、憤怒和悲傷等消極情感共鳴,而且還推動網絡輿論群體的認知和行為向消極方向發展。當負面情感表達逐漸取代積極的正面情感表達,成為網絡輿情中的主流情感時,會進一步強化網絡輿論群體用負面情感來傳遞自身情感體驗的偏向性。這既給網絡空間帶來負面情感氛圍,加劇了網絡輿論群體的不良情緒波動,影響網絡輿論群體對事件的正確判斷和認知;也持續沖擊網絡輿論群體的情感防線,對原有的網絡空間秩序形成挑戰,最終在網絡輿論群體的多重負面情感表達作用下,誘發網絡輿情危機,對網絡輿情的走勢產生不良影響,加大網絡輿情治理工作的難度。
第三,情感極化現象日益嚴重。在數字時代網絡輿情的演進過程中,網絡輿論群體借助交互式信息聚合平臺對社會公共事件進行持續不斷的情感互動,當網絡空間中的情感能量持續堆積時,極易產生情感極化現象,影響數字時代網絡輿情治理。一方面,情感極化會進一步強化網絡輿論群體的群內偏袒與群外敵視現象。這些偏袒和敵視會隨著情感互動的持續增強而不斷升級,甚至會進一步引發網絡輿論群體間的緊張態勢,給網絡空間帶來更強的負面情感能量,進而誘發網絡輿情危機。另一方面,情感極化會進一步影響個體的情緒朝著非理性的方向發展。在情感極化下,個體喪失獨立思考能力,往往處于情緒失控的狀態,其對社會公共事件的討論不再是理性地討論事件本身的發生和發展,而是單純地進行非理性情感發泄與情緒對抗。由此可見,在數字技術加持下,網絡輿情中的情感互動更容易使網絡輿論群體獲得更高的情感能量,導致情感極化現象的出現,給網絡輿情治理工作帶來前所未有的挑戰。
總而言之,面對數字時代網絡輿情中的情感困境,如何化解網絡輿情中的情感對立、扭轉網絡輿論群體的情感表達負面偏向和有效控制情感極化現象,成為數字時代網絡輿情治理所需要考慮的關鍵問題。基于情感社會學視角,政府和主流媒體需要在網絡輿情治理過程中,建立數字時代網絡輿情治理的情感機制,破解情感困境,充分發揮網絡輿論群體的情感價值,創建健康的網絡輿論環境,重建網絡空間秩序。
三、數字時代網絡輿情治理的情感機制建構
基于情感社會學視角,情感受價值、規范、語言和互動儀式等因素的影響和限制。因此,要想解決數字時代網絡輿情中的情感困境,需要充分發揮數字技術賦權下網絡空間場域中的價值觀念、制度規范、語言符號和互動儀式等因素的作用。基于此,政府和主流媒體應該借助數字技術,在網絡空間中建立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為共同價值取向的情感認同機制,完善以情感表達規范體系為主要內容的情感表達機制,構建以積極情感互動為主導的情感互動機制。習近平強調指出:“我們必須科學認識網絡傳播規律,準確把握網上輿情生成演化機理,不斷推進工作理念、方法手段、載體渠道、制度機制創新,提高用網治網水平,使互聯網這個最大變量變成事業發展的最大增量。”[1]13
第一,運用數字技術建立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為共同價值取向的情感認同機制。從情感社會學視角,情感認同機制基于共同的價值取向,并以人與人之間共通的情感喚起人們內心的共鳴與同理心[6],以此來消解人與人之間的情感對立,形成情感共鳴。基于此,數字時代網絡輿情治理的情感認同機制應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為共同的價值取向,并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愛”的情感元素作為人與人之間共通的情感,以此來消解網絡輿情中的情感對立現象。
一方面,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確立為共同的價值取向。在數字時代網絡輿情治理過程中,解決網絡輿論群體間的情感對立問題,需要在網絡輿論群體中確立共同的價值取向。習近平指出:“如果一個社會沒有共同理想,沒有共同目標,沒有共同價值觀,整天亂哄哄的,那就什么事也辦不成。我國有13億多人,如果弄成那樣一個局面,就不符合人民利益,也不符合國家利益。”[1]70這就需要政府和主流媒體借助數字算法技術,準確把握數字傳播規律,注重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內容的深度挖掘,不斷提升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闡釋力和傳播力。習近平指出:“我們要深刻認識輿論引導的重要性,主動加強引導。現在,互聯網等新媒體快速發展,如果我們不主動宣傳、正確引導,別人就可能先聲奪人,搶占話語權。”[1]49確立共同價值取向,既能夠有效避免網絡輿論群體陷入非主流的輿論話語中,克服網絡輿論群體間的情感對立問題;又有助于發揮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對社會公共熱點事件的價值導向作用,促使網絡輿論群體按照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要求來確立自身的情感取向,推動其從情感對立走向情感認同。
另一方面,發揮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愛”的情感元素的價值引導作用。在數字時代網絡輿情治理過程中,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愛”的情感元素作為重要的治理資源,對促進網絡輿論群體間正向的情感交流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這是因為,“愛”以人類共同的“同理心”為依據,是人性的重要特征。在《道德情操論》中, 斯密一開始就宣稱:“無論人們會認為某人怎樣自私, 這個人的天賦中總是明顯地存在著這樣一些本性, 這些本性使他關心別人的命運, 把別人的幸福看成是自己的事情, 雖然他除了看到別人幸福而感到高興以外, 一無所得。這種本性就是憐憫和同情, 就是當我們看到或逼真地想象到他人的不幸遭遇時所產生的感情。”[7]這就需要政府和主流媒體不斷強化算法推薦向善的價值理念,加強關于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愛”的情感的生產和傳播,用“愛”駕馭算法,使網絡輿論群體按照“愛”的情感進行情感交流和表達自身的情感體驗,以使網絡輿論群體的情感取向朝著更富有善意、同情和理解的積極方向發展。當我們感受到他人傳遞的“愛”的情感時,往往也會激發自身的善意和愛。這既可以化解網絡輿論群體的情感對立,又能夠喚醒網絡輿論群體間深層次的情感共鳴,進而使網絡輿論群體形成情感認同。
第二,運用數字技術完善以情感表達規范體系為主要內容的情感表達機制。從情感社會學視角,情感表達機制由一整套情感表達規范體系構成。針對數字技術造成的網絡輿論群體情感表達負面偏向,需要建構一整套符合數字時代網絡空間特點的情感表達規范體系,促使網絡輿論群體掌握規范的情感表達。
一方面,建立規范的情感表達符號系統。數字時代網絡輿情中的情感表達負面偏向往往是由于網絡輿論群體運用了不規范的情感表達符號進行情感傳遞和情感交流所造成的。這就需要借助數字傳播技術,建立由文字、聲音、圖像、視頻等組成的規范網絡情感表達符號系統。網絡輿論群體通過對規范的網絡情感表達符號系統的學習和運用,使用規范的圖像、文字和語言來進行正向的情感表達,從而將規范的情感表達內化為自覺的情感表達習慣,以適應網絡空間天朗氣清的要求。
另一方面,建立一整套情感表達規則。數字時代網絡輿情中的情感表達負面偏向還歸因于網絡空間中不健全的情感表達規則。這就需要借助“數據收集、特征提取、算法設計的記錄留痕、認證與審查機制”[8],不斷完善網絡空間中的情感表達規則,使網絡輿論群體在面對社會公共熱點事件時,按照情感表達規則的要求來編寫和傳播信息,依照網絡空間制度來調節、管理和規范自己的情感表達,促進彼此間正向的信息交換,從分散走向有機團結,進而營造良好的網絡輿論環境。習近平指出:“網絡空間是億萬民眾共同的精神家園。網絡空間天朗氣清、生態良好, 符合人民利益。網絡空間烏煙瘴氣、生態惡化, 不符合人民利益。誰都不愿生活在一個充斥著虛假、詐騙、攻擊、謾罵、恐怖、色情、暴力的空間。”[1]71由此可見,在數字時代的網絡輿情治理過程中,當網絡輿論群體按照情感表達規則來進行情感表達時,其所傳達出的是具有積極價值和意義的情感。這不僅對凝聚情感共識,最終形成強大的網絡正能量具有重要作用;還可以讓網絡輿論群體在規范的情感表達中獲得尊嚴、彰顯價值和意義,進一步激發其共建網絡空間秩序的熱情。
第三,運用數字技術構建以積極情感互動為主導的情感互動機制。從情感社會學視角,情感互動機制旨在通過一定的制度規則建立人與人之間的積極情感聯結,促進情感交流和理解彼此的情感體驗,最終實現情感共享。針對數字時代網絡輿情中的情感極化現象,需要借助數字技術建立積極的情感互動機制來促使網絡輿論群體進行積極和正向的情感互動。
一方面,建立獎懲制度推動積極情感互動。政府在制定和實施網絡空間獎懲制度的過程中,要借助數字技術精準感知網絡輿論群體是如何進行情感互動的,以防過于嚴苛和不符合數字時代網絡輿論群體心理特點的獎懲制度激起逆反情緒,造成網絡輿論的“荒漠化”。網絡空間獎懲制度有助于限制網絡輿論群體間的不良情感互動行為,培育和引導網絡輿論群體進行積極的情感互動,有效防止不良情感互動所帶來的情感極化問題。
另一方面,建立積極情感聯結促進良性情感互動。網絡空間中的積極情感聯結是網絡輿論群體間能夠進行良性情感互動的重要紐帶。在特定網絡空間場域中建立積極情感聯結,需要在尊重數字時代網絡輿論群體多元性和差異性的前提下,借助數字技術搭建交互式信息聚合平臺,建立完善的情感交流與溝通機制。積極的情感聯結,能有效推動網絡輿論群體間的深度情感交流,促使網絡輿論群體達成情感共識,實現情感共享,進而化解網絡輿論群體間的情感極化問題。
總而言之,任何治理機制的建立都源于特定的實踐場域。數字時代網絡輿情治理的情感機制要根據數字技術賦權下的網絡空間特點進行建構。如此,才能夠既確保網絡輿論群體的情感取向、情感表達和情感互動體現個性化的需求,又促使網絡輿論群體按照網絡空間特定的情感規則來確立自己的情感取向、規范自己的情感表達和進行積極的情感互動,使網絡輿論群體真正體驗到歸屬感和意義感。
結語
習近平指出:“當今世界,科技進步日新月異,互聯網、云計算、大數據等現代信息技術深刻改變著人類的思維、生產、生活、學習方式,深刻展示了世界發展的前景。”[1]17在數字技術賦權下,網絡輿論群體的情感取向、情感表達、情感互動已成為影響網絡輿情走向的重要因素。我們既需要認真審視網絡輿論群體情感因素在網絡輿情治理工作中帶來的積極影響,也需要正視其所致的消極影響。破解數字時代網絡輿情中的情感對立、情感表達負面偏向和情感極化等情感困境,營造健康的網絡輿論環境,已成為數字時代網絡輿情治理工作中的重要課題。因此,在數字時代網絡輿情治理過程中,需建構一整套的情感治理機制來引導網絡輿論群體的情感取向,規范網絡輿論群體的情感表達和塑造網絡輿論群體的情感互動方式,這樣才能避免單一視角所帶來的問題,形成高質有效的網絡空間治理范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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