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全球多國陷入危機。從伊朗的頂級代理人接連被暗殺,到緬北的果敢同盟軍再度攻城略地,從尼日利亞抗議漲價者沖擊議會,到索馬里海灘恐襲致死37人,從委內瑞拉所謂大選舞弊的風波進入談判階段,到孟加拉國反對公職配額制的運動趕跑總理,世界正陷入連綿動蕩期,一個危機尚未平息,另一個危機即已露頭。
不同于上述發生在發展中國家的危機,老牌資本主義民主國家英國的局勢發展,有點出人意料。先是工黨新政府宣布“英國已經破產”,接著由于英格蘭西北部南港市一個歹徒捅死暑期跳舞班上3名女童的事被添油加醋傳播,十幾年來最嚴重的騷亂席卷英國—清真寺、圖書館、警察局被燒,上百人因參與暴力騷亂遭檢控,不少商店提早關門以策安全。
持續多日的街頭危機是表象,背后是“英國病”又發作,英國經濟在“過大坎”。數據表明,英國去年下半年經濟實際增速是負的,國債規模已經超過了GDP,全球500強企業里英國只剩15家,社會治理上也是欠賬多多。政黨輪替后,民眾的經濟不安全感爆棚,社會上積聚大量戾氣,指向以穆斯林、黑人為主的外來移民。
7月末開始的騷亂迅速蔓延,連政治中樞唐寧街都被扔燃燒瓶。工黨新政府上任才一個月,有點措手不及。一邊是所謂“極右”暴力抗議愈演愈烈,擴散至利物浦、曼城、利茲、貝爾法斯特等城市,其中安置避難申請者的酒店,成為騷亂者圍攻的新目標;另一邊是“反極右”示威游行相應上演,法院24小時不停開庭審案,當局正騰出500多個監獄空位,還要成立一支隨時候命的防暴特警部隊。
當然,上面這些只是“治標”之策,也就是修修補補。工黨雖然狂攬六成多下院議席,結束了保守黨14年執政期,但實際得票率只比保守黨多10%(34%對24%),進行徹底改革的民意基礎本就不足,再加上前任政府幾乎花完了所有家底,留下來的就是一副爛攤子。怎么弄,都會橫遭非議。
何況,新首相斯塔默喜歡標新立異,容易樹敵,一個例子就是懟上馬斯克。馬斯克諷刺他是“雙重斯塔默”,批評英國警方對極右抗議者的執法,比對穆斯林示威者更為嚴厲。
現在,工黨政府準備拿反恐條例來制裁極右抗議者,并且警告公眾不要出現在抗議現場,否則就會被捕,對比稍早前工黨政府解除對于邊境安全、緊急救護、消防和火車服務等領域的罷工限制,同樣是應對治安難題,可以說維穩政策的公平性存疑。
在外交上,原先英國選民認為,斯塔默對以色列友好,例證是他早年當上黨魁后,清除了黨內約300名科爾賓(被認為縱容反猶的前黨魁)的支持者。但因為今年大選工黨丟失了不少穆斯林選區,斯塔默的立場又發生游移,不反對國際刑事法庭通緝以色列總理和防長。這樣,斯塔默其實兩頭不落好,與拜登政府也產生了嫌隙。
從更深層的權力架構來看,相對于美國民主黨充當了種族整合的政治平臺,先后推出了兩位非洲裔總統候選人,英國工黨在這方面還是沒那么“進步”,只是提攜了一些穆斯林政客主政倫敦等大中城市。而在中東戰事加劇反猶太情緒的背景下,英國工黨在身份政治上“向左轉”也不奇怪。
可以預見的是,英國破產危機和中東混戰危機當前,英國底層民眾之間的傾軋還會加劇,反外來移民的騷亂只是前戲,后續還可能發生一些大的暴力事件。拜登也對美國的政治暴力可能卷土重來憂心忡忡,提醒支持者若特朗普再次落選,可能出現殺戮事件。
這個全球大選年,詭異之事有點多。伊朗總統萊希直升機墜亡,特朗普遭未遂刺殺,哈馬斯一把手哈尼亞遭離奇暗殺,戈蘭高地的一處兒童足球場遭血洗,孟加拉總理哈西娜突然辭職離境,不知所終。這個暑期的歐洲焦點也很分裂:法國在大張旗鼓辦奧運,烏克蘭在嘗試反攻占據俄羅斯領土,英國則“內卷”得似內戰爆發。
在結束“疫情三年”之后,世人要提防“戰爭的全球化”,防范危機的聯動和轉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