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有瓷器還是先有China？

大家都知道China 這個英文單詞，如果開頭大寫，就代表中國，如果小寫，那就是瓷器的意思。在我小時候的印象里，一直存在著這樣一個說法：因為中國的瓷器——也就是china——太牛了，足以象征中國，所以老外就把中國也叫China。這種說法很容易讓人高興，但我們今天還是要討論一下這兩個問題：第一，中國為什么叫China？第二，瓷器為什么也叫china？

關于中國為什么叫China，目前在西方流行最廣、擁護者最多的說法，認為China 其實是來自“秦朝”的“秦”——chin的發音。

法國學者鮑狄埃認為，China這個名稱起源于梵語，就是因為秦朝而得名，而China 的最后一個字母a 是葡萄牙人給加上的，用來表示地域。

這種說法后來得到了法國漢學家伯希和的支持。這位伯希和，就是后來從敦煌劫走大量文書、繪畫等寶貝的伯希和，由于他在西方聲名顯赫，所以在他之后，“起于秦朝”這個觀點，成為有廣泛影響的一種學說。

第二個問題，剛才我們說了，中國被叫作China，瓷器也叫作china，那這兩個到底哪個在先、哪個在后？或者還有一種可能，其實它們之間純屬巧合，壓根就沒有什么關系？

據考證，最早在東漢時期，人們就已經開始在現在的景德鎮上建造窯坊來燒制陶瓷，但那個時候的景德鎮并不叫景德鎮，而是叫昌南。到唐朝的時候，本來當地的土質就很適合燒瓷，再加上技術的不斷成熟，經驗也日漸豐富，能工巧匠們燒出了一種令人驚嘆的青白瓷，這種青白瓷，“青如天，明如鏡，薄如紙，聲如磬”，簡直可以和玉器媲美，所以聲名鵲起，并且大量出口到歐洲。

那個時候的歐洲人還不會制造瓷器，所以中國的瓷器，特別是來自昌南鎮的精美瓷器受到了特別的歡迎。在歐洲人的眼里和口里，“昌南”就成了瓷器和生產瓷器的“中國”的代稱，而這個“昌南”，也許是陰差陽錯，也許是蓄意為之，總之它就成了china。久而久之，歐洲人就把昌南的本意給忘了，只記得它是“瓷器”，也就是“中國”。

后來，隨著越來越多的中國瓷器產品銷往西方世界，歐美人在談到China的時候，很容易就會聯想到China（中國）是china（瓷器）之鄉。

不過， 很遺憾， 剛才說的，可能只是一個故事。據查，“China”一詞大致出現在隋唐時期。學界基本認為，把瓷器稱為china，要遠遠晚于“China”作為中國的意思。

（摘自2024年4月12日《北京青年報》，郭德鑫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