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ineapple跟apple有關嗎？

菠蘿（臺灣稱“鳳梨”）的英文是pineapple，蘋果的英文是apple，眾所周知。或許有人納悶，pineapple里面怎么會有個apple？鳳梨和蘋果究竟是什么關系？

pineapple前一半的pine是松樹，直接明了。然而后一半的apple，卻不是我們所理解的蘋果，而是“蘋果狀的果實”，用于和蘋果無關、但在某些方面與蘋果相似的蔬果名稱之中。這個用法的apple是個通稱，或可籠統地翻成“果”，經常要搭配其他的修飾語，如此才能明確所指，知道講的是什么果。

根據英文詞語的圣經《牛津英語詞典》（Oxford English Dictionary，簡稱OED）所載，pineapple最早指的是松樹的果實“松果”（或“松球”，現在的英文說pine cone）。鳳梨原產南美洲，殖民者引進到歐洲之后，因其外形接近松果，所以后來pineapple就由松果轉指鳳梨。名字不動，指稱的對象發生了轉移，語義也就隨之改變了。

鳳梨在臺灣幾經農業改良，培育出了金鉆鳳梨、牛奶鳳梨、釋迦鳳梨、香水鳳梨等不一而足的特色品種，甜度高，口感佳，風味濃郁，成為臺灣水果的一大亮點。加上鳳梨酥這款馳名海內外的點心，“旺來”（閩南語的轉寫，本字當作“王梨”）這般吉祥美好的寓意，臺灣把原產南美洲的鳳梨做出了深度、廣度和精致度，可謂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說到這個“果”的通稱apple，英文另有兩組相關的字眼，指的也是原產國外、由寶島臺灣發揚光大的特色水果。

其一是番荔枝（臺灣稱“釋迦”）。釋迦之所以得名，乃因果皮突起，形似釋迦牟尼佛的頭。釋迦的果肉軟糯，甜度甚高，英文多以這些特征來命名，如“糖”得明顯的sugar apple（字面“糖之果”），“甜”得直接的sweetsop（字面“濕軟甜果”，sop意為“濕軟的食物”），以及“蛋撻”得露骨的custard apple（字面“卡士達果”，卡士達是蛋撻custard tart的主要原料，軟而甜）。釋迦原產熱帶美洲，現在反而是臺灣栽植最多，也是臺灣的特色水果。知名的“鳳梨釋迦”又大又甜、籽又少，是臺灣釋迦與南美番荔枝（cherimoya）的雜交品種。

其二是洋蒲桃（臺灣稱“蓮霧”）。蓮霧也不是臺灣原產，而是自南洋引進。蓮霧來臺之后，經農業專家持續的努力，培育出了黑珍珠、黑鉆石、黑金剛、子彈蓮霧等優質品種，外形與口感迷人，成為臺灣的另一種特色水果。蓮霧的英文常說rose apple（字面“玫瑰果”，因略帶玫瑰的香味而得名），另有wax apple（字面“蠟果”，因其蠟質的果皮得名）和jambu（音譯自馬來語，也是臺灣閩南語“蓮霧”的來源）等說法。

除此之外，不是蘋果的apple還出現在一些常見的果實名稱中，茲舉二例。其一是thorn apple（字面“刺果”），指的是山楂（目前多用hawthorn fruit），也可指曼陀羅（目前多用jimsonweed fruit）。其二是crab apple（字面“蟹果”），是種小型的野蘋果，味道酸澀，因此多加工制成果醬或蜜餞。中國品種的crab apple，就是海棠或花紅（也叫沙果、林檎）。

沒想到吧？apple這個基礎單詞，居然可以這樣來理解。

* 上海杉達學院英語系教授兼外語學院院長，語料應用與研究中心學科帶頭人，國家語委漢語辭書研究中心兼職研究員，本刊編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