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裝背后的價值觀

謝玉紅

服裝背后的價值觀

謝玉紅

10月26日，臺灣舞蹈家林懷民攜他的舞蹈作品“松煙”在國家大劇院秋季巡演。

舞臺上，林懷民把舞臺上的書法投影改成了宋瓷冰裂紋。白瓷柔和的光澤，以及瓷面細如發絲的淡紫色裂紋，更烘托出舞作的詩意；白色的地板托出男舞者的巨幅黑裙，強烈的白光映照女舞者晃蕩的白褲，黑與白的對話，虛與實的消長，蔓延為“松煙”寫意的風景。“松煙”是清靈淡雅，變化萬千，連綿不絕的舞姿帶出流暢的旋律；在“松煙”中，林懷民精心挑選了前衛音樂家約翰·凱吉東方色彩的樂曲，彷佛呼喚著風雨、流水、空曠的原野、無人的古剎。最重要的，林懷民說，所有的樂曲都飽含不絕如縷的“氣”，他認為，那仿佛是時光的流動。

如同他給舞蹈選音樂一樣，林懷民的舞蹈服裝選的也很有想法。 他選擇馬可來為舞者設計演出服裝，原因就是布料和身體之間寬大空間。林懷民認為，舞者穿上馬可的衣服時，與空氣、風來來去去形成一種奇妙感，性格急躁的舞者竟然可以很好地做出不擅長的慢動作。

林懷民評價，馬可的服裝任何身材都可以穿，改變了所有人自卑的狀況，而西方時裝價格昂貴，還得瘦成皮包骨才能穿到流行，有的人為穿那些昂貴的衣服，要把自己餓得生不如死。

馬可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設計？2007年她在《我對服裝設計師身份的認識》中寫到：“我不滿足于服裝在生活中的實用性和裝飾性，我深信最偉大的最高尚的創作動機應該是出于‘關心人’，對‘人’本身的終極關懷——關心人的情感、關心人的精神世界。這種關心包含了愛，但比愛更為寬廣，更無條件。”

馬可知道服裝風格后面其實是有價值觀在支撐。所以在是否要為中國第一夫人彭麗媛設計服裝時，馬可說“第一夫人穿什么在中國來講它是一個價值導向的事情，如果第一夫人穿國際名牌，那么全國人民都跟著穿國際名牌；如果第一夫人穿的是非常簡潔樸素的東西，全國人民也都會跟著穿。”第一夫人有一定的影響力，她的穿著風格定位，代表著一個時代的價值取向。向國人倡導“過自求簡樸的生活”正是馬可期望通過服裝去實現的。馬可帶著團隊趕制出數套出訪服裝，設計延續了馬可一貫簡潔質樸的風格，沒有夸張的造型和奪人眼球的色彩。彭麗媛隨國家主席習近平出訪俄羅斯的首次亮相，那件深藍色的束腰大衣和線條利落的手袋即出自馬可之手。第二天，中國A股市場相關服飾的概念股出現大幅度增長。

馬可尊崇的簡樸，與其說有一種風格，不如說是一種態度、一種價值觀，這種價值觀表現出“極簡主義”崇尚理性、規則、秩序、高效的現代主義特質，并影響著我們的生活。馬可高遠的心態，是希望通過“化繁為簡”的服飾，減輕人們的壓力和負擔，用衣以載道的方式，傳遞時代的價值觀。

■延伸閱讀

極簡主義方法

簡約。簡化自己的欲望、約束自己的行為，生活方式遵循“減法”、去除繁蕪，把有限的時間和精力投入到具有決定性意義的關鍵任務中。那些擁有中心目標而不善于約束自己的人，也容易被各種暫時的興趣所牽引，迷失在追逐興趣的汪洋大海里，最終一事無成。

重復。所謂“重復”，是指相同的部分在不同時段或空間內反復出現。在極簡主義音樂中，曲調大大簡化，形成了清淡、平靜和從容的音樂風格。在生活中，同樣存在以重復的方法實現簡單。因為重復可以減少對感官的刺激、減輕記憶負擔。新事物、新情境對人的刺激被迫耗費更多的精力去適應，而忽視了高度的警覺，而當生活“重復”時，一切都駕輕就熟。

秩序。只有“秩序”，才能帶來真正的簡單。有秩序的生活，才是真正簡單和高效的生活。

高效。極簡主義生活不等于什么都不干，而是要提高時間的利用率，無論這些時間是用于休閑還是工作。精力集中地做工作，或完全放松地享受閑暇時間，都能使我們精力充沛、神采飛揚，并相對地擁有更多的時間。正如德國精神分析學家弗洛姆所說：“如果集中精力地行事，任何活動都使人更清醒（盡管自然而有益的疲勞會隨之而來），而任何精力不集中的活動都使人昏昏欲睡，到夜晚卻難以入眠。精力集中，意味著完全生活在現在，生活在此時此地，當我正在做某件事情的時候，并不考慮下一件要做的事。” 時間的漫無邊際往往使我們工作時變得懶惰和喜歡拖延；而時間的有限性則迫使我們集中精力。把既定的工作放在有限的、已經安排好的時間內，不允許自己拖延和怠慢，并計劃好在工作之后即進行適當的休息和娛樂，往往能使我們更加專注而有效地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