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經濟、金融知識對農戶創業決策影響的實證研究

李麗 遲超楠 王志彬 魯郭民

摘要：基于2021年陜西省1 086份有效調研問卷數據，運用雙欄模型研究了數字經濟、金融知識對農戶創業決策的影響。結果表明，數字經濟、金融知識既能促進農戶的創業意愿，也能提高農戶創業的投資規模，并且對農戶創業決策具有顯著影響。家庭總資產能促進農戶創業并增加創業投入規模，而房地產資產則會抑制農戶創業，降低創業投入規模。年齡和婚姻狀況對農戶創業基本決策和農戶創業投入決策影響不顯著。因此，建議相關部門要培育數字經濟人才并普及數字經濟技術，促進傳統農業與數字經濟的融合，提升農民金融教育的戰略地位，優先普及農戶迫切需要的金融知識。

關鍵詞：數字經濟；金融知識；農戶創業決策；陜西省

中圖分類號：F49；F832；F323.6? ? ? ?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0439-8114（2024）03-0053-06

DOI：10.14088/j.cnki.issn0439-8114.2024.03.009 開放科學（資源服務）標識碼（OSID）：

在2020年全面實現小康政策的引領下，“三農”工作步入新階段。新時期，基于互聯網的包容性創業將在脫貧地區鄉村振興中進一步發揮“產業原動力”“人才蓄水池”和“治理推進器”的作用。鼓勵農戶創業、推動農村動力就業創業，是促進農村產業發展和產業興旺的重要內容，對于加快農業和農村經濟發展、增加農民收入實現鄉村振興至關重要。

國內外眾多相關研究都認為，支持和鼓勵農民創業不僅可以推進農村產業轉型升級［1］，為發展中國家解決就業問題提供出路［2］，有效拉動農村經濟增長、促進經濟發展［3］，而且對縮小城鄉差距和促進城鄉協調發展有重要作用。大量經驗研究表明，融資約束阻礙了家庭創業，尤其是對于農村家庭［4］。數字經濟影響下，傳統金融機構或互聯網企業利用現代信息技術提供支付、融資、投資和信息中介服務的新型金融業務模式［5，6］，可以憑借低成本、低門檻、交易便捷等優勢增強對大眾金融消費者的觸達能力。而金融知識水平是居民有效參與金融市場的前提，亦是提升家庭創業收入的重要保障［6］。此外還有眾多學者從農戶個人素質、家庭環境以及社會環境對影響農戶創業的因素進行分析，如他們認為農村家庭受訪者的學歷教育、非學歷教育和工作經歷對農戶創業決策具有積極作用［7，8］。陳波［9］認為風險偏好是影響農戶創業的重要因素。但從家庭環境看，黃俊等［10］認為外部環境提供支持、創業來源于自身創新等變量對農民創業意愿有顯著影響；文化程度、家庭人數、成年子女、家庭收入狀況、家庭的耕地面積大小、創業經驗、不同創業行業等變量影響并不顯著。相反，陳國生等［11］發現擁有更多社會網絡的農民更有可能獲取民間借貸的支持，從而有利于家庭創業。楊嬋等［12］發現，身處社會精英家庭的農戶有更高的創業概率。但是，社會網絡對城鎮和農村家庭創業行為的影響具有異質性，社會網絡通過民間融資影響家庭創業行為的作用機制僅在農村成立，而對于城鎮地區并不成立［13］。

從現有文獻看，農戶創業困難主要受個人素質和外部環境影響，影響農戶做出創業決策的因素眾多，但是具體影響大小和正負仍存在爭議。且從微觀層面考察數字經濟參與對農戶創業決策影響的研究并不多見。本研究將分別構建數字經濟與金融知識指標體系，從微觀層面對影響農戶作出創業決策的因素進行實證分析，為理解農戶創業決策的驅動因素提供新視角。

1 數據來源與指標構建

1.1 數據來源

本研究數據主要來源于農村金融課題組2021年6—9月在陜西省實地調研問卷。數字經濟指標數據來源于《陜西省統計年鑒2021》。此次調查活動采用簡單隨機抽樣的方法，選取陜西省10個地級市為調查范圍，分別為西安市、銅川市、寶雞市、咸陽市、渭南市、延安市、漢中市、榆林市、安康市、商洛市。根據第七次人口普查數據，在？各地級市中隨機選取84個自然村，在此基礎上每個自然村隨機選取10～15戶農戶作為調查對象，進行入戶訪談。此次調查共發放問卷1 179份，剔除關鍵數據存在缺失的問卷，共計有效問卷1 086份，有效率為92.11%。

1.2 指標構建

1.2.1 數字經濟指標 數字經濟依賴數字基礎設施，以創新促進數字產業的產生和發展，通過產業數字化和數字產業化形成一定規模的社會效益。因為現行的國民經濟核算體系會導致重復計算的問題，建立一套統籌地方數字經濟發展狀況的綜合評價體系勢在必行。通過梳理相關文獻，本研究基于數字經濟的創新驅動特征以及當前陜西省數字基礎設施、數字產業發展、規模效益，構建陜西省數字經濟發展綜合評價指標體系，如表1所示。

根據10個地級市的13個經濟指標數據，利用熵值法建立數字經濟發展評價模型。對二級指標的數據進行標準化、歸一化處理，計算出各指標的權重，并對陜西省10個地級市的數字經濟發展水平進行綜合得分測算，得分和排名如表2所示。

1.2.2 金融知識指標 通過對已有文獻的梳理，當前對金融知識的測度主要采取客觀測度法，即通過設計相關問題，要求受訪者在選項中選擇正確答案，且已有研究主要基于中國家庭金融調查或中國家庭追蹤調查，因此基本選擇受訪者對利率問題和通貨膨脹問題的回答正確率測量受訪者金融知識。而Abreu等［14］的研究中以受訪者受教育程度作為金融知識的指標，主要系二者均為人力資本的組成，具有相關性。張號棟等［15］的研究中，結合受訪者對基礎金融問題的回答情況以及對經濟金融信息的關注程度，構建金融知識指標體系。在此基礎上，本研究設計了“2021年度陜西省農戶金融知識與創業情況調查問卷”，收集受訪戶基礎金融知識理解、受教育程度和對經濟金融相關信息的關注程度信息，其中基礎金融問題在以往利率問題、通貨膨脹問題、風險認知的基礎上，增加財會知識問題和保險問題。

通過對受訪戶財會問題、利率問題、通貨膨脹問題、風險認知、保險問題、對經濟金融信息的關注程度和受教育程度7個指標進行因子分析，計算每個因子的權重，從而得出金融知識指標。在變量處理方面，對財會問題、利率問題、通貨膨脹問題、風險認知、保險問題5個變量，回答正確賦值為1，回答錯誤賦值為0；對經濟金融信息的關注程度則根據選項，由1—5分別表示關注程度的遞增，1表示從不關注，5表示非常關注；受教育程度方面同樣根據選項，由1—5分別表示受教育程度的遞增，1表示文盲，5表示中專及以上。

首先，對上述7個變量進行KMO檢驗和Bartlett球形檢驗，以此檢驗上述7個變量是否存在相關性以及是否滿足因子分析的條件。檢驗結果顯示，Bartlett球形檢驗的P=0.000<0.01，KMO值為0.595，較為適合進行因子分析。其次，構造因子變量，通過提取公因子達到降維效果，數據分析結果如表3所示。

由表3可知，特征值大于1的因子共有4個，因此保留F1、F2、F3、F4，累計貢獻率為69.35%，說明F1至F4包含了7個變量2/3以上的信息，包含較多信息，因此可進行下一步因子旋轉，數據處理結果如表4所示。

旋轉后的得分矩陣如表5所示。

依據表4中的權重計算金融知識指標數值，具體公式為：

F=0.339 0×F1+0.233 3×F2+0.214 1×F3+0.213 7×F4? ? ? ? （1）

其中，F1主要與利率問題和通貨膨脹問題有關；F2主要與風險認知有關；F3主要與財會問題有關；F4主要與保險問題有關。

2 基于1 086份調研數據的實證分析

2.1 控制變量指標選取

根據文獻梳理結果，選取受訪戶年齡、婚姻狀況、家庭總資產和房地產資產作為控制變量。

1）年齡。創業需要等待時機并積累一定的創業資源，因此通常隨著年齡的增長，創業的可能性相對提高?？琢钚l等［16］對年長創業者的創業行為進行研究，發現隨著年齡的增長，創業資源的積累和職業經歷的豐富會促使年長者創業出現兩極分化的情況。葉俊杰等［17］的研究表明，當創業者年齡在25～55歲時，年齡顯著促進創業者的創業積極性，而當創業者年齡大于55歲時，促進效果不明顯。朱秀梅等［18］通過實證研究發現，年齡能顯著促進創業。

2）婚姻狀況。由于已婚創業者的家庭負擔更大，提高生活水平的愿望更加強烈，因此創業動機更加明顯。姚婷婷［19］的研究表明，已婚創業者心理更加成熟，同時伴隨著兩個家庭的組合，已婚創業者所擁有的資源更加豐富，因此婚姻狀況對創業具有顯著影響。而王艷芳［20］的研究表明，婚姻狀況對農民工返鄉創業沒有顯著影響。由于現有研究在相關問題上沒有一致結論，因此本研究選取婚姻狀況作為控制變量之一。其中未婚賦值為0，已婚賦值為1。

3）家庭總資產。創業資源是創業決策三大基本要素之一，對創業決策具有一定約束，家庭資產是創業資源的重要組成部分，家庭總資產越高，創業的風險相對更小，創業的可能性越高。蔡棟梁等［21］通過實證研究得出家庭總資產能促進創業，且系數為0.016。楊懷佳等［22］的研究得出了相同結論。因此選取家庭總資產作為控制變量之一，由于家庭總資產數額較大，故取對數。

4）房地產資產。房地產資產表現為家庭土地資產和房產的總和。普蓂喆等［23］研究房價對創業的影響，結果表明，房價越高家庭房產資產越多，創業的可能越高，但如果家庭負擔有房貸，則會抑制創業。姜南［24］研究房價對家庭創業的影響時，將家庭房產根據產權性質歸類，發現完全產權的房產可能會增加家庭財富，提高家庭貸款通過率促進創業，但也可能會因為替代效應一直創業，部分產權不能提高貸款通過率但能增加財富也可能成為家庭創業的替代選項，而無房家庭不會選擇創業。因此本研究選取房地產資產作為控制變量之一，由于家庭房地產資產數額較大，故取對數。

2.2 農戶創業決策變量選取

本研究內容為數字經濟、金融知識水平對創業基本決策和創業投資規模決策兩個方面的影響，故本研究的被解釋變量農戶創業決策被分為兩個階段，第一階段為農戶是否選擇創業，第二階段為農戶創業時的投入。農戶是否創業選取問卷中農戶截至目前的創業次數，其中創業次數為0的農戶賦值為0，創業次數大于等于1的農戶賦值為1，表示選擇創業。農戶創業投入則根據問卷問題直接獲得，對其中拒絕回答的問卷做無效處理，同時由于創業投入金融較大，故取對數。

2.3 模型建立

本研究采用雙欄模型對數字經濟、金融知識影響農戶創業決策進行實證檢驗，模型第一階段為基本決策，即農戶是否創業；第二階段為數量決策，即農戶創業投入規模，模型公式如下。

[Di=Z′iα+μi， μi～N（0，1）]? ? ?（2）

[Y？i=X′iβ+εi， εi～N（0，σ2）]? ? ? ? ?（3）

[Yi=Y？i，Y？i>0且Di>00? ，? 其他? ? ? ? ? ? ? ]? ? ? ? ? （4）

其中，隨機誤差項[μi]、[εi]服從標準正態分布，即：

[μiεi～0，1ρσiρσiσ2i]? ? ? ? ? ?（5）

式中，Di為農戶i是否創業的決策變量；[Z′i]為基本決策的自變量（包括數字經濟和金融知識）；[X′i]為數量決策的自變量；[Y？i]為農戶i創業投入規模的潛在變量；[α]、[β]為模型參數。

[Yi]具體含義見表6。

2.4 模型結果分析

2.4.1 基本決策方程估計結果分析 本研究主要運用State14.0軟件對陜西省數字經濟、金融知識是否影響農戶創業基本決策及其影響程度的計量模型進行分析，結果見表7。

由表7可知，農戶金融知識、數字經濟、家庭總資產和房地產資產在農戶是否創業的模型中均通過了顯著性水平檢驗，其中金融知識通過5%顯著性水平檢驗，其余3個變量均通過1%顯著性水平檢驗。4個變量中，只有房地產資產對農戶是否創業具有負向作用，其他因素都起正向影響。

農戶金融知識在農戶是否創業的模型中通過了5%顯著性水平檢驗，P=0.034<0.05，系數為正（0.345 8），與預期作用方向相符，說明農戶金融知識水平越高，創業的意愿越高，金融知識能有效促進農戶的創業意愿?？赡艿脑驗榻鹑谥R水平作為農戶人力資本的組成部分，能夠改善農戶的內部制約因素和心理狀態，一方面提升農戶對創業機會的把握，使農戶面對轉瞬即逝的創業機會，能夠迅速識別并利用，也能使農戶更加有效地配置資源，使農戶受到創業資源的約束更小，從而促進創業；另一方面使農戶一定程度上具有規避風險的能力，能夠提升農戶創業的信心，此外，金融知識能夠促進農戶貸款的可得性，表現為貸款申請材料的質量提升和提錢規模以達到銀行要求。因此金融知識水平能夠促進農戶創業。

數字經濟通過了1%顯著性水平檢驗，P=0.009<0.01，系數為正（0.592 6），與預期作用方向相符，說明數字經濟能夠促進農戶創業。可能的原因為數字經濟的發展帶來了便捷方便的電子商務，改變了傳統的貿易方式，解決了貿易交易成本過高、資金周轉緩慢、市場供需信息不對稱等問題。同時數字經濟可以從降低信息獲取成本、提高農業生產效率、推動產品營銷、轉變農民思想等方面起作用，既能增加農戶創業的機會，同時也能提升農戶創業意愿，從而促進農戶參與創業活動。

家庭總資產在農戶是否創業的模型中通過了1%顯著性水平檢驗，P=0.000<0.01，系數為正（0.437 9），與預期作用方向相符，且系數較大，說明家庭總資產對農戶創業影響較大，農戶家庭總資產越高，農戶參與創業的可能性越高。家庭財富是農戶創業要素中創業資源的重要組成部分，現有研究表明農戶依然存在信貸約束［25］，獲取信貸支持的難度較大，因此主要以自有資金作為創業投入。隨著創業門檻的一再降低，以及對農戶創業的政策扶持力度一再加大，未來家庭財富對農戶創業的影響可能降低。目前來看，家庭總資產水平對農戶創業基本決策的影響較大。

房地產資產在農戶是否創業的模型中通過了1%顯著性水平檢驗，P=0.003<0.01，系數為負（-0.097 5），與預期作用方向相反，主要原因可能是，一方面中國房地產市場經過多年快速發展，房價持續上漲，已經具備投資屬性，甚至相當一部分居民將房地產作為投資品，過往的房價也顯現出，房地產是一項回報率較高而風險較低的優質資產，當更多的人選擇以房地產作為投資產品時，將會對創業產生替代效應，因此房地產持有越多，說明家庭更偏向于投資房地產而非創業；另一方面，在中國的社會習俗和民眾心里偏好的作用下，房地產具有一定的剛性需求，而居高不下的房地產價格，使得家庭需要拿出更多的存款或變賣更多資產用以購買房產，而房地產的資產流動性低，因此擠占了創業所需的家庭資源，迫使部分家庭放棄創業，很多學者提出需要提高農地流轉以降低農戶所受的信貸約束［26］。從投資效率來看，房地產是一項優質的投資，因此會對農戶創業產生替代，降低農戶創業意愿，從資產流動性來看，房地產資產流動性低，會擠占創業所需的資源。

年齡在農戶是否創業的模型中未通過顯著性水平檢驗，P=0.151>0.1，但超過0.1不多，因此可認為年齡較為顯著，系數為正（0.010 0），與預期作用方向相符，說明農戶年齡越大，創業的可能性越大?？赡艿脑蚴请S著年齡的增長，創業者家庭財富得到積累，創業資源豐富，此外，年齡與社會資本正相關。因此年齡與創業存在一定正向相關關系，在對創業失敗原因進行調研時，有農戶表示是年齡大了，精力不足，因此年齡過大可能會抑制創業，這可能是年齡未通過顯著性檢驗的原因。

婚姻狀況同樣未通過顯著性水平檢驗，P=0.274>0.1，不顯著，說明婚姻狀況可能對農戶創業產生影響，但影響具有一定的不確定，容易受到其他因素的干擾。

2.4.2 數量決策方程估計結果分析 本研究主要運用State14.0軟件對陜西省數字經濟、金融知識是否影響農戶創業投資規模決策及其影響程度的計量模型進行分析，結果見表8。

由表8可知，農戶金融知識、數字經濟、家庭總資產和房地產資產在農戶創業投資規模的模型中均通過1%顯著性水平檢驗。4個變量中，只有農戶的房地產資產對農戶創業投資規模具有負向作用，其他因素都起正向影響。年齡、婚姻狀況均未通過顯著性檢驗。

農戶金融知識水平在農戶創業投資規模的模型中通過了1%顯著性水平檢驗，P=0.002<0.01，系數為正（1.398 4），與預期作用方向相符，且系數較大，說明農戶金融知識水平越高，創業投資規模越大。主要原因是金融知識水平較高的農戶，對創業的信心更足，且財務規劃能力更強，更懂得利用規模經濟實現家庭財富最大化。因此金融知識水平會影響農戶創業投資規模決策，且具有正向作用。

數字經濟在農戶創業投資規模的模型中通過了1%顯著性水平檢驗，P=0.008<0.01，系數為正（1.661 3），與預期作用方向相符，說明城市數字經濟發展越好，農戶創業投入的資產越多?？赡艿脑驗?，一方面農村地區的互聯網發展和數字化建設能夠滿足農戶創業信息的需求，帶來了新興思想，改變農戶的原有思維方式，不再單純以自有資金創業；另一方面，數字金融的發展能夠提供一定的資金幫助，降低信貸門檻，提高農戶創業投資規模。

家庭總資產在農戶創業投資規模的模型中通過了1%顯著性水平檢驗，P=0.000<0.01，系數為正（1.311 4），與預期作用方向相符，說明農戶家庭總資產越高，農戶創業投入的資產越多。主要原因是家庭財富是農戶創業要素中創業資源的重要組成部分，家庭總資產越高，財富水平越高，風險承受能力也越高，且財富水平更高的家庭創業意愿更加強烈，對投資項目的需求更高。因此家庭總資產越高的家庭，創業投資規模越大。

房地產資產在農戶創業投資規模的模型中通過了1%顯著性水平檢驗，P=0.001<0.01，系數為負（-0.329 5）。負的系數表示房地產資產與農戶創業投資規模之間存在負相關關系。換句話說，隨著房地產資產的增加，農戶創業投資規模有下降的趨勢。這可能是因為農戶更傾向于將其財務資源投向相對更為穩定和低風險的房地產領域，而不是風險較高的創業項目。基于這一結果，政策制定者和農業實踐者可以考慮在支持農戶創業投資時，關注不同資產類別的影響。如果房地產資產對創業投資規模有負面影響，可能需要制定政策措施，鼓勵農戶將財務資源更多地投向創業領域，以促進農村經濟的多元化和可持續發展。

年齡和婚姻狀況未通過顯著性水平檢驗，P分別為0.341和0.361，均大于0.1，不顯著，說明在本研究調研范圍內，年齡和婚姻狀況對農戶創業產生影響不顯著，但影響具有一定的不確定，容易受到其他因素的干擾。

3 結論與建議

數字經濟、金融知識對農戶創業具有促進作用。數字經濟、金融知識既能促進農戶的創業意愿，也能提高農戶創業的投資規模，并且對農戶創業決策具有顯著影響。年齡和婚姻狀況對農戶創業基本決策和農戶創業投入決策影響不顯著。家庭總資產能促進農戶創業并增加創業投入規模，而房地產資產則會抑制農戶創業，降低創業投入規模。農戶普遍存在信貸約束，因此主要以自有資產創業，家庭總資產高的農戶風險承受能力強，且家庭可自由支配的資產較多，因此更加偏好投資，從而對創業決策起促進作用。而房地產資產一方面對創業存在替代效應，陜西省受訪農戶中，54.70%的農戶認為房地產的投資風險最小，因此很多農戶在配置家庭資產時，首先考慮購買房地產而非創業，另一方面農村家庭主要資產為房地產資產，家庭持有房地產的動機充足，流通較少，且房地產本身流動性較差，因此持有房地產會擠占創業資源，農戶可用來創業的資產變少，從而抑制創業。

為發展數字經濟、提升農戶金融水平以促進農戶創業，首先要培育數字經濟人才并普及數字經濟技術，促進傳統農業與數字經濟的融合；其次需要在國家層面提升農民金融教育的戰略地位，優先普及農戶迫切需要的金融知識，此外還需將基礎金融知識納入基礎教育范疇，以期提升農戶創業活力，吸收農村剩余勞動力，最終實現農民增收、農村富裕。同時為進一步促進創業，需要加大對房地產市場管控、加速財政轉型、建設農村房地產流動市場，避免房地產資產對農戶創業產生消極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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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2-05-23

基金項目：安康學院校級項目（2020AYXNZX04）

作者簡介：李 麗（1968-），女，陜西白河人，教授，碩士，主要從事農業經濟管理研究，（電話）13992571373（電子信箱）491059724@qq.com；通信作者，遲超楠（1990-），女，山東日照人，講師，碩士，主要從事農業金融研究，（電話）18302917363（電子信箱）798752693@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