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數據的法律定義有特殊意義,主要是法律定義框定了數據相關的法律關系和法律責任。《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第127條規定“法律對數據、網絡虛擬財產的保護有規定的,依照其規定”,但這里并沒有嚴格界定數據的法律內涵和外延,僅將數據、網絡虛擬財產并列作為民事權利的原則性規定。《中華人民共和國數據安全法》第3條第1款真正從法律上對數據進行了明確定義,即“本法所稱數據,是指任何以電子或者其他方式對信息的記錄”。這表明法律意義上的數據是指“對信息的記錄”,形式上可以是電子方式的,也可以是其他方式的(比如打印的紙質載體)。
我國數字經濟發展基礎堅實,是名副其實的數據資源大國和強國。至2025年,全球新增的數據將有近30%來自中國。我國是全球人口最多的國家之一,超大規模市場優勢明顯。我國的電子商務、移動支付規模在全球遙遙領先,數字基礎設施處于國際領先水平,數字平臺發展十分迅猛。數據是產業數字化轉型必不可少的投入,充分重視數據作用,將推動我國更好把握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新機遇。
當前互聯網平臺數據壟斷現象開始凸顯,形成“平臺系”數據共享陣營,數據價值在較小范圍內挖掘實現,影響數據社會價值實現甚或共同富裕等問題。因此亟須加強數據流通,讓數字經濟發展成果更多、更公平地惠及廣大人民,不斷增強人民群眾獲得感、幸福感、安全感。
同時,我國數據安全和隱私保護問題凸顯,影響個人生活安寧、企業發展甚至國家安全,亟待通過頂層設計,用好數據,管好數據,真正實現我國海量數據、廣闊市場空間、豐富應用場景和特色制度環境等多種優勢疊加。
老齡化社會加速到來,亟待通過從戰略層面推動數據在全社會范圍內廣泛流通,通過價值釋放形成新的數字經濟增長點,以“數據紅利”和“創新紅利”替代“人口紅利”和“成本紅利”,賦能現代化經濟體系高質量發展。
保障數據安全往往需要在某些前提假設下進行論證,這個前提假設通常就是我們的信任基礎。數據安全的信任基礎一般可分為相信“人”或者相信“技術”。
一方面,從信任“人”的角度來看,主要可以分為以下幾類:一是可以信任人性,即相信拿到數據的一方不會坑害我們,更不會用數據去從事非法活動;二是信任法制和律師,相信若發生數據泄露和濫用事件,我們可以起訴對方并申請相應賠償;三是可以信任管理,比如聘請管理能力強的團隊專門看管,憑借他們的專業管理能力實現數據安全。
另一方面,從信任“技術”的角度來看,所有的技術也是有信任基礎的。目前,隱私保護計算技術保障數據安全的信任基礎主要有信任硬件的技術、信任密碼學的技術、信任統計原理的技術和信任去標識化技術等。
數據安全和個人信息保護既有區別,又有聯系。《中華人民共和國個人信息保護法》對個人信息作出明確法律定義,“個人信息是以電子或者其他方式記錄的與已識別或者可識別的自然人有關的各種信息,不包括匿名化處理后的信息”。個人信息保護法不僅是一部保護個人信息權益、規范個人信息處理活動、促進個人信息利用的法律,也是一部關于個人信息安全的法律。
在某些情況下,數據安全和個人信息保護互相交織。比如《中華人民共和國數據安全法》明確規定國家建立數據安全審查制度,《網絡安全審查辦法》第7條規定,“掌握超過100萬用戶個人信息的網絡平臺運營者赴國外上市,必須向網絡安全審查辦公室申報網絡安全審查”。可以看出,雖然個人信息一般不屬于數據安全法中的重要數據,但100萬以上用戶個人信息則構成重要數據。
“數字鴻溝”(Digital Divide)是指擁有信息時代的工具的人以及那些未曾擁有者之間存在的鴻溝,它體現出當代信息技術發展造成的差距現象。隨著智能化時代的來臨,殘疾人、老年人對智能信息化產品與操作出現的“數字鴻溝”越來越大。因此,社會如何善待數字化時代老年人、殘疾人等“弱勢群體”,表面上看是技術問題,實則是社會治理精細化的問題,這考驗著科技進步如何兼顧社會溫度,是人類文明發展現代化的體現。
——摘自人民日報出版社《數據要素化100問:可控可計量與流通交易》(清華大學金融科技研究院編著)